“你既如此爱耍泼赖皮,也不是九皇子,究竟看中了你什么才能这般的信任你。”参茶坐在一边,表情不悦。
闻思赋侧卧在床上,表情虽痛苦,可语句中却是带着一丝自豪:“我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情同手足知无不言,言无不信,他无法出面去解决的事情,由我来办乃是上策。更何况他不也很信任你吗?”
参茶被他的话给噎住,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
也不再跟他在这里闲聊:“你既已受伤,日后就不用出去走动了,公子好生休息,我走了。”
“回来,回来啊!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了?”闻思赋拍着床对着他疾走的背影大喊着。
参茶是个有心气儿,有脾气的,那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闻思赋坐在床上强颜欢笑,自我安慰着:“他就是太忙了,没时间照顾我,肯定是这样,他很辛苦。”
站在一边的仆人低着头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还从未见过这样自己安慰自己的,真是一大趣闻。
“王妃王妃新衣服到啦!”榕沁和涟若开开心心妃端着衣服和首饰走进屋内:“刚送上来的,一刻都没有耽误。”
苏弃还在那里娴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卷,见她俩如此开心也不禁染上了笑意:“先放在那里就好,王爷有事出去一趟等他回来一起再试。”
榕沁和涟若将衣服摆在他们换洗衣物的房间,整齐的挂好,见一切妥当,才走了出来。
“王妃,你可知道这衣服的料子是用什么做的?”榕沁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弃。
“不知道,你应是没跟我讲过吧?我记不得了。”苏弃放下手中的书卷向别室看了一眼。
“是香云纱!这两套一屋做完整个大堂都寻不到第二匹这香云纱了,堪称绝版!”榕沁激动的给苏弃说着,涟若也在一边开心的不行。
“王爷对王妃可真是宠爱,让我们都好生羡慕呢。”
“既然羡慕就就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去,也让你的夫君好好疼爱你,去过你们自己的快活人生。”苏弃逗她们,但是心中确实是有这个念想。
给她们寻了好人家嫁去,一生顺遂无忧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美满的事儿了。
“才不要呢,我们要永远的跟在王妃身边。”涟若和榕沁两个人一人抓着他的一只手在那儿轻轻的摇着。
苏弃无奈,只好应着:“陪在我身边慢慢的成为一个老姑娘吗?”
“在王妃身边当一个老姑娘也是非常好的。”榕沁开心的用脸贴着他的手来回蹭着,模样可爱极了。
“好,那你们就在我身边当个老姑娘好了。”苏弃抽回手掩着唇咳嗽了一会儿:“最近一直都没见着阿让呢,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以前看他都是在房梁上的,有两日没见着了,估计是天气炎热,跑哪个凉快的地方避暑去了。”涟若给她捶着腿,心里还是嘀咕着,太瘦了。
“我这儿有一袋儿银子,是攒下来的,你们拿去给阿让,他性子闷,不爱说话也不愿表达,正值酷暑,府里给他做的衣服若是不喜欢,就让他拿着去选自己喜欢的布料再重新做几身。”苏弃把银袋放在榕沁的手里吩咐着。
“王妃不用这么担心他的,那么大个人,他还会照顾不好自己?”榕沁吐槽了一句,但还是乖乖的接着了银袋。
“可是他还是穿着之前我为你们做的衣裳,想来可能是府中给他做的他不喜欢,你且拿去给他。”
“您不用这么操心他的,他来了这王府什么也不用做,日日在那房上一坐,逍遥快活的很。”
苏弃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着:“我怎么会放心得下他,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付出,从不张口说出来,但凡他有你们两个这般活泼,我也不至于忧心至此,去给他拿去吧,他不会走远的。”
“王妃为何这般说?”涟若忍不住的去问。
“阿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有我在的地方,他必然不会走远,况且明日是我回门儿的日子,他定会一路跟随,保护我的安全,从小到大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着。”苏弃语气清淡,可还是听得出来她的开心。
确实如她说的一样,只有苏弃在的地方阿让就一定会在,基于男女有别的基础上寸步不离。
“阿让视您如命,有王妃在的地方,他确实是不会走远的。”榕沁攥紧了手中的银袋起身向外走去。
在院子中等了一会儿,果然就发现阿让从另一边的墙窜到了偏房的房顶之上。
“阿让!”榕沁唤着他的名字。
阿让回过头看她,榕沁把他叫了下来:“这个银袋儿你收好,是王妃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让我给你说,若是府中的衣服你不喜欢,便去寻一些好的布料拿去做,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去买。”
“王妃恢复的如何?”阿让往屋子里望了望,并没有走上前去屋子的窗前。
“恢复的也还算可以,只是还是会偶尔咳嗽,比之前好了很多,你不用担心。”
听见榕沁说完,阿让才接过了银袋跳上了房顶,榕沁也紧接着回去屋子。
回到自己房中的阿让把银袋儿仔细的收好,放在床下的小匣子里,还认真的数了数匣子里的银票有没有少。
这些银票都是他这半年以来攒下的。
苏弃卧床不起时,他就下山去给人家做苦力,有考虑过成为夜市的杀手,但是认真的想来苏弃定然是不允许的,又无其他才能就踏踏实实的做起了苦力。
他看似清瘦,实则脱了衣服身上很多肌肉,虽说是年纪小了些,但是干起活来丝毫的不拖后腿。
那店家老板对他也很是看重,一日一结工钱,什么时候他过去都能干上活,都能领到钱。
长此以往,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攒些钱。
那老板与他已是熟人,在舒服的时候,他就已经去老板那干了两年了,赚回来的钱全部都用来给苏弃买吃食,买药,一分也没用到自己身上。
他坐在自己的床塌上,忽然就开始怀念起了以前的生活,虽然贫苦,但是他们四个人始终都在一块儿。
如今苏弃贵为王妃,他还是一介侍从,虽说是受到苏弃的庇佑,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始终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阿让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来一块儿正方形的丝帕,这是冬天时,苏弃缠绵病榻时还在努力绣着的丝帕,为的就是拿出去卖些银钱回来填补家用。
苏弃喜欢看书,喜欢女红,无人教导却学的有模有样,随着年龄的慢慢生长,她的女红也越发的惟妙惟肖。
无论是做什么都是那么的好看,小到手帕,大到平日里他们所穿的衣服,都是她一手所做,虽说不至于像是专门的地方做的精致,可也实在够用。
他低下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嘴角慢慢的浮出一抹笑来。
这身衣裳,他怎么可能舍得换下来。
“可是送到他手中了?”苏弃见榕沁回来了开口问。
“当然是送到他手里啦,阿让也真是的,王妃给他做的那几件衣裳都已经穿旧了,他连续换着穿,就是不肯穿新的。”榕沁实在是忍不住的吐槽着。
涟若回头看了一眼榕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是并未言语。
“王妃足够宠爱我们,阿让是个傻子,有新衣服还不知道穿。”榕沁继续吐槽,涟若忍不住的说了一句:“阿让才不傻呢,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苏弃掩着唇咳了一会儿,咳完就躺了下去,书也看不下去了,头脑发昏,坐着都难受。
“王妃可是又难受了?”涟若紧张的问。
“兴许是天气炎热的原因,脑袋昏昏沉沉的,我且睡一会儿,你们也去休息吧。”苏弃皱着眉,看表情难受极了。
“我们就在这儿守着王妃。”榕沁担心的拿着扇子给她扇着风。
苏弃没有力气回答她了,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儿就倒在那儿昏沉的睡了过去。
“王妃的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这半年来各种灵丹妙药都用了可还是如此孱弱,补了半年,好不容易长起来的那点肉这几日又瘦了回去。”涟若连连叹气,怎么会怎么吃药怎么滋补都不管用了。
“要相信田医师,看他的样子,兴许是很厉害的,再等等吧,若是他的方子不好用,王爷会寻新的医师过来的。”榕沁也是一脸忧愁。
屋子很静,她们二人也在床边守着守着就睡了过去。
天热起来果真就是容易发困,使人总是没精神。
而莲狱内却是清清凉凉的,丝毫不热。
李辞躺在摇椅上听着孙荷的惨叫声入眠,那个绑在架子上的人,如今已体无完肤,可还是被他们吊着一口气儿如何也死不了。
笔墨纸砚则是站在李辞的两边看着孙荷在那痛苦哀嚎。
曾几何时,这样的痛苦哀嚎声不也是小小年纪的李辞幼年时期的缩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