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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故人境

    烂冬秃头——这里十里荒芜,逢见枯木,薄命朽树。

    走遍雪山、渡过两弯冰河,许风华在无名雪地里四处寻找,她遥遥望见,远处的雪峰。

    她加快速度,刚飞进这座山,踏过结节,迎面遇上了另一番景色:这里是以凡人城镇,周围漫天烟火,夜放千灯。

    人流匆匆,相遇相别,不过过客。

    她忽得忘记了什么,大脑有些昏昏得,耳旁闻得一程声响,这声音像是染了清霜的春风:“你来了!”

    她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日月城,长风镇:上辈子,许风华和孟啼月诀别的地方。

    霎那间,她缓缓转过身,脚下似拉了根,眼睛忍不住微微睁大:孟啼月一身绛青,川山跃地,春风漂流,像是一块醒来的、独绝的君子。

    其实是,凭借着,一副好相貌,骗了许多女子的心,和昆仑的苏洵美二人相似,引来多少痴与恨、悲与欢。

    许风华冷下脸来:“怎么回事?”

    剧情君没有反应,这里是幻境——她的□□还在外面,许风华忍不住掐了掐手心,她没理这个假的,转回身,伸出手:没有看见,手腕上的,密密麻麻的黑线。

    那些黑线,连着静脉,穿在心上,像是针头一样,她根本就,不敢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真实的容貌,却因为爱美至极:搜罗了许多的、常用的驻颜丹,可一点用,效果没有。

    于是:她便想着压抑魔气——翻阅古籍,得知秋杀珠花可以净化魔气,便费劲心思,也答应了,孟啼月的请求:代替冯青黛,成为岱青郡主,前往日月城。

    秋杀珠花虽然可以吸附魔气,但若非这具□□本身是个半个花妖——若水月花:一株传闻,种在月宫,瑶池水镜之中的花,当然是:冯青黛的母亲云琊所种植。

    许风华忽得想起来了什么,孟啼月的父亲名叫徐梦宁,在剧情中:徐梦宁是云胡学宫的宫主,后来跟一个男人跑了(八荒佛珠的主人),他是云萱得不到的男人。

    若水月花:是一朵兰因佛花的一类:种这花,多是为了思恋某人。

    上辈子:她是跟着谢惊鸿、连桂等人从红曲冰河进入的故人镜——神华门的第十三镜。

    许风华抿了抿唇,脑中不太清晰:她能活下来,既是因为她是半魔,可以压制魔气;也是因为她是半妖,可以净化魔气。但秋杀珠花功不可没。

    谢惊鸿、苏洵美都没有见过她那副丑模样,若说见过,也没唯一,除这姓孟,这天底下,见过的人、妖、不人不妖,多了去了。

    经过这一番思考的时间,孟啼月已经走了过来,他唇角浅浅得、微微得勾了下:“怎么了么?”

    许风华看一下他的神色,她的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和和气气得说着:“没事。我们去哪里?”

    这个假的:是根据她,记忆之中,做出来的。但她不解,为什么这……会出现的,是这个人?

    许风华瞥着他的神色:这个时候,这姓孟的,心里想着——怎么推她,去给女帝开头下刀。原来这个时候,男主就这么的开心,她前世怎么就那么蠢呢?怪不得,她总感觉,怎么这个人会对自己这么好,心说那副样子,别说是我,我妈都哭。

    许风华慢悠悠走着,想着对方,该怎么解决掉。

    孟啼月皮笑肉不笑,想着这里,到底怎么来得。

    孟啼月喊了下识海里的那缕魂魄,说着:“这女子是谁?”

    这缕魂魄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一直都很沉默,直到这个带斗笠的出现时。

    这缕魂魄,忽得嗤笑一声:“来了。”

    孟啼月缓了一口气,冷笑得道:“这要不来,我还得要,在这里逛。”

    这缕魂魄不言。

    静默片刻,孟啼月没等到他的回复,抿了抿唇,这也就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侧过脸去,转了个身,眼中忽得笑了笑,说着:“这件衣服,好看吗?”

    许风华不想搭理他,敷衍得道;“好看。”接下来,冯青黛,就该出现了。前世冯青黛得知身世之后,这时天下已大乱:女帝用女主父母的遗骸骨做要挟——要引灵,除魂,灭骨。这是恨到了极致,才会做的事情,以此为要挟让女主去日月城。

    若去了,无疑是场鸿门宴;若不去,天下人皆为话柄。服下易容丹,举起梦湮剑,冯青黛去了,人还没有,到日月城,就被捉了,送到牢船,千辛万苦,逃了出来,没想到就,失去了记忆:好在,易容丹失效了,梦湮剑在陪伴,她就这样,一路流浪,到日月城。

    被四劫魔英污染的人:有意识的:但是一旦死了: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一步一等待,一步一重现。人群中忽得暴动起来,许风华敢往那处地方:不是意料之中的景色,这人群的暴动——是害怕、泄愤、煎熬。女帝对天下人的解释;这些灾难,由造反者,制造出来。所有看见,所有相信,都在这里。

    许风华看见冯青黛被绑在高台上:所有人都要将她杀死,只是因为她生得和云琊王姬相似。

    别人将她当成了青岱郡主:在这里来,狠狠唾骂。这件事情,孟啼月上辈子,是知道的。这一天满城烟火,胜似佳节,在这时光,十分难得。

    许风华:我也是,知道的。

    冯青黛会出现在这里,是被人出卖的,出卖她的人,是她的朋友:这个人喜欢男主,是本文中的女三,也是冯青黛的朋友。

    女三是云胡学宫的门徒:除妖师。她也是女帝身边的亲信,自幼和云舒一起长大:蓬莱神女:魏灵泽。蓬莱岛长赢山清风派魏平愈之女。

    许风华心中暗叹怪不得,她可以,就这样,走到这里,怕不是,对方故意,引着他,往这里走。

    孟啼月真的无辜,他只是过来,凑热闹的。却在看见高台上,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时,整个人的面色,陡然间冷了下来,那双眉眼:藏着惊愕之色,深深担忧,忐忑之色。

    许风华心中讥讽:装得真像!

    许风华没有动,她想知道,这个假的:会怎么做?

    孟啼月神色自若,看起来波浪不起,眼底冰冰冷冷:显然是生气了。

    孟啼月在识海里冷笑一声:“在这等我。”

    他识海里的人漠然,说着:“问你身边这个人,让她去救。”

    孟啼月若有所思,看向许风华,目光里涟漪泛起:似探究、揣测,但这份如出一辙的漠然、冷淡,在许风华眼里:演得挺像。

    她深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推开所有的人,对拦住她的侍卫说道:“她是假的,你们现在,将她放了。”

    这侍卫:“啊?”他们面面相觑:我们还是,第一回儿,听见这种,放狗屁的!

    许风华知道他们不信,见火已经,点燃起来,越身毁掉了结界,跃到了擂台上,将火灭了,看向冯青黛,一时沉默。

    许风华将冯青黛解了开:女三教女主喝了“凤凰酒”:这酒狠辣,女三在其中下了“黄泉散”封了灵力。这黄泉散,没有解药,没有用的。

    冯青黛失忆了,不认识她,她眉目凝起,面色苍白,额上冒出冷汗,十分虚弱。

    冯青黛望向下,看见有个人,在台下看着自己,每个眼眸里都没有少了自己,他看起来,很是眼熟,和别人不一样:比其他人帅、高,不会朝自己丢菜叶、丢垃圾,眼里回旋着的目光——像是在通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去了。

    楚吹烟:女帝的亲兵,负责卫戍日月城的禁军的巡逻军:飞鸟军的将军,他将目光落到这人的身上:这人找死!

    飞鸟军的副将记忆看向这突然出现的人,充满嫌疑、不是忌惮。他们早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记忆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就是一个假的罢了,就算是真的,叛军一口,咬死这个——就是假的,能怎么样?真真假假的,真的重要么?

    飞鸟军的副将实在不明白,将这位郡主烧死了,究竟对敌人有什么,实质的伤害么?

    其一,论舆论的话,叛军本就不占道理:一派胡言;其二,论道义的话,陛下的手段狠辣,杀死一个人罢了。能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冷酷罢了。

    小说里。

    【玹安很痴情,面对这些刀剑,她深深得看了眼孟啼月,说了一句话:“慢着,我有话,要和陛下说。”}

    【云萱冷笑,发号指令:“将她拿下,押进大牢。”】

    于是,玹安在后面,便一直是,女帝手里的一个傀儡。

    许风华为此,也不明白,玹安用了什么方法,能够控制住,身体里的“凡心咒”:师父控制杀手,最重要的手段,便是这个可以要人命的咒语,至于断肠丹,先用来惩罚罢了——胃疼谁都受不了,跟牙疼一样要命,这断肠丹还可以让牙龈出血,可以疼死人的!

    许风华将火的时候,她想起来书里:

    【女帝就在对面的阁楼上,看着这一幕,她虽然也,不知道这,冯青黛是不是云琊王姬的女儿,却很乐意看见这个人被火烧死的神色。】

    许风华站在台上,承受周围若有所思目光,有些凡人管哪个是岱青郡主,馊掉菜叶、带刺色球(一种植物大类)已经丢了上来。

    “砸死她!”

    “来救人!”

    “这刺客……”

    飞鸟军的将领楚吹烟见到士兵已经将人团团围住,他心里无声冷嗤,冷着脸道:“把刺客,给拿下!”

    这台本就不高,飞鸟军冲了上去,要拿下这个人。

    就在这时,远处烟花应声而放,有些不知明的:还在放花火在庆祝着,以为已经开始烧完了。

    差点被飞鸟军给打残了,许风华躲到屋檐上,她力气比起男子,定然是比不过的,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想要打无畏的战。

    她一面躲着,一面看见,孟啼月总算忍不住了,一扎眼的时间,就在刀光剑影,护住心上人。而冯青黛虽然不认识他,看着他,十分信任,靠着他,很是安慰。

    小说里。

    【冯青黛东张西望,她现在最要命的就是,使用不出来灵力,身边都是无眼的刀剑,抬眼看向那位丰神俊朗、长相俊美的公子,她忍不住这个男人的方向靠,为了躲避咒术,用力避开,脚跟晃了一下,身形不稳,差点跌了一跤。】

    【好在,孟啼月接住了她。冯青黛抬起头,她刚好掉到了孟啼月的怀里。孟啼月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她忽得发觉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升出来了些许古怪的感觉。】

    【孟啼月在女主的头上,下意识的说道:“我在。”】

    【这一声不重,响在冯青黛的耳边,像是系着虔诚和真心。他的臂膀柔软,靠起来坚实有力,十分宽阔。冯青黛缓了紧张的心绪: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一定认识他。】

    孟啼月神色不明的看着,怀里的冯青黛,可惜是假的,说完这句话后,周围忽得出现了一群人,挡住了这些兵士。

    孟啼月:“……”这些人怎么跳出来了,究竟是什么事了?

    孟啼月在识海里喊道:“这幻境还,有模有样的。”

    识海里:“……。”

    孟啼月看见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余火,一眼就认出了他:余火是他的师弟,他们自幼,一起长大。

    孟啼月:他不出来,自己也能解决这些人。

    许风华放下了斗笠,出现了张,和冯青黛有一点相似的容貌。这份相似不是和冯青黛相似,是和云琊王姬相似:一双眼睛:清灵正刚、风华清靡。

    天地喧哗,谁能甘愿,被旁的人,困了性命?许风华说了和玹安一模一样的话,她的心里和女四一样不想走上这条路。可她和玹安一样,深爱着男主的轮廓,她一路跟着这个人;也一路,喜欢上了这个人去:想要从女主手里,夺走这个人,这是强求所爱,自讨苦吃。

    许风华眉目冷凝,说着:“慢着,我有话,要和陛下说。”

    飞鸟军的将士、日月城的暗卫:已经蓄势待发,等着有人相救,没想到,出来了,一个神经病!

    这份神色,理所应当,莫名其妙!

    十州三岛,大夜国的君王:可男可女,是从云萱,开始的。

    大夜国位于方丈岛,西望十州,东靠不夜海与昆仑岛相望,气势雄浑。第一任君王名叫云辰,在云辰之后,玉邑曾是大夜国的都城,后消迷在了与心河族(魔族)的争斗之中。在百余年前,首都移到了日月城,在人修第一大派沧澜山灵泽派和妖族第一大派花落山流光派的帮助下,日月城日易繁华,成为了十州三岛中最繁华的一方城镇。

    云萱的路是怎么走上来的,蜿蜒而上,她也不记得,她同父同母的兄长,身高八尺,目似朗星,却因为一个男人,放弃了帝位,离开在了云外。

    剩下的三个妹妹,就只有她,对这权势,有野心在蔓延。

    阁楼上,云萱凭栏望,耳边琴声、琵琶声情意绵绵,生活极尽浮华。她抿了抿唇:这姑娘,气势虽好,但是容貌,比之灵泽送来的这位,差了一些。

    云萱心在二人间游移不定。她讥笑一声,当然知道:这位不速之客要和自己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才是真正的郡主。

    云萱:真假之分,无稽之谈。

    云萱侧目看向云舒:“你怎么看?”

    云舒扫了眼,抿了抿唇,说着:“无论是谁,皆不能放。孩儿觉得,叛军狡诈,恐怕郡主,另有其人。”

    云舒脑中思忖:魏灵泽送冯青黛过来;无非为了个男人;这位女的她有耳闻,曾经跟在谢惊鸿身后、闹闹哄哄的小尾巴:眼下这出,救情敌么?感情感人!

    然而,就算这样,所有人都,不愿意信。

    许风华若有所思:在云萱这,她需要的,是有用的,反而郡主,并不重要。

    可她是要,破解幻境,十分可疑:心里很慌。在幻境里,最重要的,是要明白,阵眼究竟,在哪一处。

    可……她为什么要再走一遍过去的路了?

    许风华心中充起的魔气丰盈着心里停滞了多年的恶意,她早就想要当一次女魔头了,可是所有人都告诉她、警告她,不能六根不清净、做一个魔修!

    云萱沉吟片刻,方才提声:“将她拿下,押进牢里。”

    这一次,许风华没有乖乖束手就擒,她要发疯!凭什么,她穿进了这本虐文小说,要走剧情做个正经配角,无关结局,就要被命运摆弄!

    好在那个纠缠住她的书灵,不太聪明。没有什么鸟用,除了会给主角开挂,至于配角,爱搭不理,有求无应。看样子,只要她不去管主角,就啥破事,都没有了。

    一想到后面还要走爱而不得痴情忒够多少执念的剧情,许风华捏紧了手里的剑,敢捉弄她,脖子上跟套了命运的狗链一样。

    今天,她一定要教这对狗男女好看!

    在女帝话音落下的时候,许风华嘶吼、面色阴暗、发疯道:“云萱,你杀妹杀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女帝卡了一下,冷哼应道:“找死,朕是这天底之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你也敢用这话污蔑我?”

    许风华讥讽道:“或许,你什么都有!却也没有全部。”

    一翻疯狂,许风华被楚吹烟一脚踹在了地上,这幻境真的牛逼:还能衰减实力的、外带开挂的。

    她倒在地上,手上的指头震动了一下,颤歪的握不住剑,想着:千万不能,再这幻境里,嘎了。若是在这里嘎了,可就醒不来了。

    女帝气在头上,愤怒道:“快些将她,给我杀了!”

    居然还想杀了她?这个假的怕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不好意思,你见过她这么重要、没品没人的女四可以死在这里么?

    许风华爬了起来,心里悸讳;真有可能。

    她这么想着,余光东张西望:哪知道,男女主已经跑得没影子了。

    知道这个消息,许风华面色更加阴暗了、她被楚吹烟定在了地上:分明是此间天道,将她压在了地上。

    僵硬的身体一寸都不得动弹,许风华眼睁睁看着,那把利剑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重重一入,往她的胸口处插进去:她要死了。

    许风华已经卸了力气,她知道就算拼了命的挣扎,也没有用的。她死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幻境的出口,究竟在哪里,但她死的时候,也不愿意,就这样的,无声无息,死在这里。

    许风华徒劳无功,偏救在这,最后一刻,有一个人,出声喊道:“剑下留人。”

    她转过头来,看见了个,熟悉的人——谢惊鸿。简直就是,一瞬惊愕,她上辈子,一点都不知道,原来谢惊鸿也在这里,不过片刻,她就释然了:女主在这里,男二在这里也挺正常的。

    楚吹烟看向他,讥讽一道;“你是何人?”

    谢惊鸿还是那副清贵俊美、沉默稳重的摸样,他还是第一次,像这样一副愣头青的摸样,突然闯了出来,喊出这样的话。

    谢惊鸿若有所思,回应他道:“楚将军,我认识她,这位是我的师妹,她受了贼人的蛊惑,才会这样。”

    楚吹烟听他说完,不动于衷,没有理他,还是刺了下去。这一剑下去,便中了心肺,忽得一瞬之间,许风华喉咙间涌上了一股血,睁开眼来,这周围的雪地上便多了条血迹。

    可她看不清,周围一片黑暗,天地黑暗着,没有一点光亮。

    在最后一刻,她终于知道,怎么脱离这个幻境了:故人境,生死与故,只要将最重要的人杀了,就能从这幻境中出来了,否则便会一直在幻境中回溯;就算死了,也只会一直重复,问题是这种幻境一般,会消除人的记忆,构造一个天地出来,让人沉湎于其中;而这次显然,她是带着记忆的。

    况且这发生的,究竟能否算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一死,她就出来了?许风华仰起头来,一粒粒凉薄的雪华飘了下来。

    许风华在识海里喊道:“你在么?”

    识海里还是空无沉寂,这一下,她就知道,这里还是一处幻境去了。她抿唇一顿,在大雪上疾飞了许久,终于到了。翻过了不知道多少座山脉,跃过了不知道几尺冰天雪地,黑夜冷漠,白色渐渐明朗起来,远处有一片水波粼粼、月色溶溶之处。那片红色月枫之下,这些月枫看起来很诡异:红色枫叶郁郁葱葱、秋晖一片,月枫之下,不是土壤,根全部都渗透在:积水之中。

    许风华挥出一道灵力,打在水上,便听见了,一声撕裂声,天上一颗流星划了过去。

    身后忽得,传来一声:“你是谁?”

    “这是哪里?”

    她听到,想咆哮,这个声碎珠走玉,许风华的心摇晃作响:谢惊鸿。

    她怎么这么倒霉,这封魔剑洞还没进去,接一连二、一鼓作气地入幻境,从刚才到现在,隐隐想烧高香:这幻境,是不是渡不完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谢惊鸿运转心法,他感觉到了,这里有些特殊,不过好在,他忽得看见了前面有一个背影:这个人站在岸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他是玹安么?

    谢惊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刚才的时候,他刚从上一个幻境中,转到了这一个幻境。

    他升起来一股猜测和怀疑: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明光城的时候,这个师妹就一直纠缠他,跟个癞皮狗一样的、不喜欢自己还要装出一副,喜欢自己的样子;这副样子真的很丑,很像是一条丧家犬,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接受这种人的示爱?

    在明光城的时候,谢惊鸿他,就想骂人,于是便冷着一张脸,对她态度很冷漠。

    那天的时候,许风华又过来给他送香包了,连桂就在身边:看见这位师妹的时候,她的脸也冷了下去,谢惊鸿就这么安静看着,他忍不住失笑,但他忍着,就连连师妹都不耐烦了,还真是执着的很。

    谢惊鸿面色波浪不惊,其实是,他也烦闷,十年过去,这个师妹现在也从当初那副脏兮兮的样子,变成了现在这样,明光城中也有不少师弟喜欢她,却不回应他们,也不拒绝他们,他实在是对这个师妹没有好感。

    等她冷着脸,跟自己送东西的时候。谢惊鸿抿了抿唇:像是我欠了你钱一样,我又没逼你,你过来冷脸做什么,就算你给我送花,我也不至于误会了,开口问她:“玹师妹,是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

    玹安看着连桂的视线都抖了一下,怯生生得声音,揉捏至极得道:“师兄不喜欢吗?”

    谢惊鸿;“……”

    谢惊鸿很想对她说;不用这样,到底是谁逼得你这样子对我说话的,要是给我知道了后,把他给狠狠得打一顿,我保证不会往死里打他。

    连桂感到了些无语来,让她很像怼对方,不过这时候,碍于谢惊鸿在场,嘴上不满道:“玹安。”

    可许风华逃了。

    像不堪忍受一般。

    谢惊鸿还在凌乱着,连桂才皱了一下眉毛后,不满她,许风华跑得还真挺快。

    谢惊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个是假的么?

    许风华心里转了转,脑海里有几分猜测,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就这样子出现在了这里,按照剧情里,这封魔剑洞里的相思珠,最后是给男主得了去的。这相思珠为八荒佛珠第六珠,除了可以辨罪孽:人生第八苦——爱别离、不能结,百年好。

    谢惊鸿善于弹琴,冯青黛喜欢弹琴,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得了空,便就开始,自谱曲谱,琴瑟和鸣,一闲下来便去曲音绕梁,像《风竹一谣》、《流水淘》……

    故人境:君老我生,君死我出。

    许风华正在照镜子:这镜子里的人,是吃了易容丹之后的自己。听到了身后人的声音之后,她不动声色的转了过去,眉眼上像凝着一丛风雪,冰冷冷的大眼睛动了两下,很是厌恶摸样。

    “你是……”许风华刚说道是,忽得,把嘴巴给闭上了去。

    许风华:声音怎么没变,我记得,我吃了变声丹的。

    谢惊鸿:“……”干嘛不说了。

    他们两个互相打量起来,停驻在雪地上,走了几步,谢惊鸿见她闭着嘴巴,也不欲同她说话,走过来,视线落在这片大海之上,这一处,水里韶华,昭昭之渡。

    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许风华哪知道他是打哪来的,给他来上一两个剑窟窿,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这时候的许风华很安静,你说:她该往哪里戳?怎么就偏偏是这个人呢?

    在她心里感叹的时候,谢惊鸿突然传来了声音道:“这是冥河。《神禄·三界篇·冥河篇》记载天池九万里之中,有红曲冰河、大悲河、冥河。冥河之中,有刃鱼、硕刺,冥河之上,有无穷月枫,这里的灵物,吸收日月精华而修行;日月为弈,等红枫凋零、相见不复之时,便会有扶光而上、匆匆一现。”

    许风华:所以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是被男主给抢了。

    谢惊鸿看着这冥河,眼里漫漫长河,望向无边无尽,他说着;“这样看来,这里的宝物,当是那一件了。”

    许风华:“什么宝物?”

    谢惊鸿:“三江无湖,徘徊无渡,时维回岸,桂殿兰宫。清风为魂、纤云为骨,月魄为神,这里藏着的,是个宝物。”

    谢惊鸿:我为什么告诉你,跟我抢东西吗?

    许风华;“……”

    许风华:我有些生气、这人是故意不说的。

    许风华按捺不住,督促得道;“你不下去,看看湖里,到底有什么吗?”

    谢惊鸿瞥了她一眼,他金冠玉带、貌甚潘安,不是月色红枫给他添了妆,他就站在这里,一派高贵摸样:像是一只月宫里养着的、傲娇猫。

    谢惊鸿不言。

    许风华蹙眉:“你不去?”

    谢惊鸿抿了唇,没回话,望向她:你不去?

    许风华:“……”先把你,给杀了。

    许风华冷笑一声,说着:“你这假的,还挺逼真。”

    她利剑唰得一下过去,谢惊鸿当然运起心法挡住了。两个人打得匆匆,谁也没想过,让对方埋骨沉泥、不过幻境而已。

    许风华倒是惊讶,没想到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下手也可以这般的利索。

    谢惊鸿抬眉,他忽得偷偷得,伸出来一把笛子,拉开距离,吹了起来。这笛音凝涩、很是难听,许风华封闭听感:这人故意的!

    这把笛子是从仙乐海捞出来的:说是仙乐海,谁能相信景色优美、风光亮丽宛若大海白莲花的的仙乐海会吃人。

    谢惊鸿从三岁就开始学笛子,他这人道貌岸然得……令人发指!上辈子,他款款走来,就因为她,被万人给,唾弃了。

    许风华闻他,叹了口气,走近了她,在她被押送去佛生山时,感慨的神色,冷漠的语气:“你真是,让人失望。”

    那时,她动了动嘴唇,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曾想过,就算他是,真的一点,也没有过,被她撩拨。

    可有为何,明明知道她喜欢他,还要这样做,便将她的心给撕了只剩下了几寸。

    许风华眼神黯然,有些伤感,忽得人不能动了:“……”

    她这是,怎么了?

    许风华看着他。

    谢惊鸿静静得看着她,若有所思:“你这样看,是不是想要去喂鱼。”

    许风华没反应过来。

    谢惊鸿微微笑了,心中运转了功法起来,顷刻间就将人送了个冥海河中去,却人也停在了半空,像是在提醒她道:“怎么动不了了?你且放心,等下就能动。”

    话音落下会,还回了下头,看了看她的神色。

    谢惊鸿回了岸边。

    轻轻挥乐一下手后,许风华就跌进了水里,把她差点给吓了个半死,这湖中霎那间随之围满了鱼,那些像火光子一样的鱼系数围了上来:像一团团的火焰,这就是刃鱼,不会是幻觉吧?

    但是好在,许风华飞快得运转心法从河里爬了起来,她腔了几口水,不要死得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说这个假的,为什么不继续装了,怎么就忽然露出了本性来了的呢,真是太恶毒了!

    许风华;我才是恶毒女四。

    她抱住了一棵枫树的树枝。

    就在她安静的杀鱼的时候,踩了几脚,发现了湖底的异常,她每用剑气瞄准了一只鱼,这天上就飞了一道流星,她打一下,天上婆娑。被这群刃鱼围住了,她被一只咬住了腿,整个腿上边裂开了一道血痕:伤口凌厉,这鱼的嘴她没看见,怎么这么利1

    就在这时候,许风华被湖底的一个人给吸引住了:一个女子,她躺着了,就在一个,硕大天坑。

    乌发泼落。

    纤云柔肤。

    红唇烈焰。

    她身下,聚齐着一群的,刃鱼群。

    许风华:这是鱼王?

    这本小说里,爱穿红衣裳、玉白笛,貌甚折棠、飘若谪仙的便是女三:魏灵泽。

    虽然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但她知道:

    这个人,不是女三,许风华也,不认识。

    一念之间,这道坑就消失了:那红衣,就像是,在鲜血里,挠过一遍。

    霎那间,就被一道光给闪过,有人偷袭她。

    这一下用足了灵力,将她打了下去。

    许风华不用多想,在暗骂谢惊鸿:这个畜生。

    谢惊鸿在冥河一角,看见许风华忽然掉了下去,他注意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然而他没有时间,去看那人。

    若是让他,看见一个人,因他而死,谢惊鸿也是不愿意的,他虽不是个好人,也不喜欢救人,但若有能力,忙一点儿,救下一个,他愿意救,姑且可以。

    谢惊鸿面色不兴,他跃到了湖面,来不及将这个人救起来,湖里景色:静影沉碧,鱼光跃金,这里赫然是一处:仙境瑶池。

    沉入水底的那一刻,谢惊鸿已经给自己弄了灵气罩,但眼睛就像被灼烧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全身都烧了起来,他忍住这叠叠层层的火燎感,伸手拖住了,许风华,将她从水里,拉了起来。

    许风华在沉入水底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炽火焰燃在身上的感觉,周围一片黑暗,她往上爬:就被一群刃鱼围住了。

    有人拉住了她,这一刻,刃鱼将二人,围了住了。灵力维持不了多久,刃鱼拼命得撞击,等死,还是等死。其实是,谢惊鸿跳进来的时候,根本不知,他为什么下意识,会能够这样像个愣头青一样,就这样跳下来了——简直就跟中蛊了一样!

    谢惊鸿轻笑一声:“一起死了。”

    许风华抿了下唇,说着:“你为什么来?”

    谢惊鸿抬起眼来,眼前一片黑暗:“不过就是想要救你,非亲非故的人,你不用管我,为什么要在这时,会犯了傻了。”

    一时沉默,不过就是这个人忽然蠢钝了。

    许风华蹙眉,不甚滋味地说着:“你都把我给丢了下来,为何刚才要偷袭我?”

    当时若不是他偷袭一下,她也不至于就这样,也没时间反应去。

    谢惊鸿这个时候不开心了,是另一个人将她打了下去的关他屁事,更不可能说背锅了,说着;“不是我。”

    许风华却沉默了,胸口闷、呼吸短:他不至于,这也狡辩,若不是他……定然是,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人!

    那现在该怎么办?

    许风华疯狂回忆小说内容,脑中忽得脑中浮现出了什么东西:【冯青黛坐在青舟上,泛河湖泊,水流广阔她的耳边传来男人深沉嗓音;‘阿青。’】

    【冯青黛转头看他,应了一声。】

    【孟啼月虽是喊她,却在看向这天上云,目光像是在缥缈云海之外,说着;“我没有说过,相思珠,在何处,寻到的?”】

    【冯青黛枕在舟上,看着天空:“嗯。”】

    【孟啼月摩挲了下这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乔木珠,运转心法将这颗珠子褪了轮廓,露出它原本的摸样,说着;“好看么?”】

    【这珠子通体像朵婆娑花朵,无风自动,纯洁圣明,纤云为瓣、发散月光,照在冯青黛的清澈眉目,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孟啼月低头看,望着她,眼里有她,心里有她;“这颗珠子,是我为你,在天河下,掘沙三尺,寻到的,送给你。若有一天,我离开了,你带着它,便不会,难过了。”】

    八荒佛珠,辨清罪孽,得现因果。一个人,做过了,多少伤害,难以洗清,风雪不去。

    《大涅盘经-第十二》有云:“何等为爱别离苦?所爱之物破坏离散。”

    爱别离:所爱之物,破坏聚散,不得团聚。

    相思珠,男女主的,定情信物——只因为这相思珠,配在身上,还有能够,吸收思恋、缓解痛苦的用处;男主将相思珠,是希望能,让她一生,平安快了,不用遭受,亲爱之苦。

    它原本便是在一种昙花一现的神花:冰清雪蓝、无情之花,抚育而出,应运而生。这“冰清雪蓝”开在月河天池之上,传说,曾经有一个月神,他精心挑选了,万万朵成双成对、伤害了不计胜数的神花,就为了给他的爱人作一件法器,整个月河都在哭天喊地,弱小的“冰清雪蓝”哭嚎着、颤抖着,只因为它们还没有生出灵智,这月神就断送了它们的前途。

    这些神花便诅咒:让他的爱人,死在战场之上、永生永世不得相依相聚。月神的爱人,果然死在了,战场之上,被器灵背叛,死在了血泊里,魂魄被器灵取出,封印在了法器之中。月神游离在黄泉路上,再也找不到他的爱人,后来他便将这法器戴在身边、终于有一天,他不再思恋那人、痛苦也消弭了永恒的时间之中。

    许风华像是书魂附体了一样。

    他意识到了或许这相思珠,就在这冥河之下,虽然不确定实在九万里天河的哪一处地方。

    能来到这里的人,本来就少,最大的嫌疑是谁?许风华抿了抿嘴唇,咬咬牙,说着;“我知道,是谁将我,偷袭的我。”

    好在,这里没有,不能使用灵力,他们推开这群刃鱼,在海底前行着。

    孟啼月将那人打下之后,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使用了隐身咒和敛息咒之后,除了在雪地里留了几个脚印之外,简直就是无敌捡漏王:我是最后一个来得,但我全然是运气最好的那个。

    他看见有个人在河中央,踩着鱼头,一看功夫就不俗的样子。孟啼月抿嘴一笑,指尖弹出灵气:呵。

    果然,那个人,应声掉了下去。

    现在的他,很好奇,这两个人,在水底下,做什么呢?水中鸳鸯,成双而死,妇死夫随,怕不是,这个人,没长脑子吧!

    他从未想过下水。

    等到这二人,死在了水下之后。

    他在下去一探究竟,也不是会来不及的事。

    在他眼里,总感觉这个地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与相似感,感觉这里只是一个幻境,就像这水中成双月,他能不知道这天上,就是只有一个,孤单月轮。

    孟啼月探究得问着识海里的人:“你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是幻境。”

    识海里传出一个声音,说着:“千程山,这一次,现世的至宝,相思珠。”

    接着,这声音又指挥着孟啼月他下海,连被问了几遍才回他:“这一点,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孟啼月眨了下眼睛,他确实知道,在沧澜镜中,他已经知道了,这相思珠就在海底,会为自己所得。沧澜镜是什么?

    沧澜镜:一种能够在梦里回忆往事,预知未来的神镜,这镜子是他在沧澜山的后山发现的,怎么说呢?老天赏饭吃,拦也拦不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东西,没有上古器灵、大荒神仙什么的?

    沧澜镜,这就是,老天丢,他捡的。

    孟啼月挺了脊背,他在身上用灵气罩了层无形的防护:虽然早就知道,这冥河又唤明净水,能够浸透过灵气,让双眼看不见,但还是有一些微妙的感觉:这明净水,曾经是冰清雪蓝的故乡,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一株,传说中的神花。

    但在沧澜镜里,这冰清雪蓝没有,还有一个像纯洁无瑕的婆娑之花的法器:相思珠。

    他在海底四处翻找,不知道为什么,刃鱼不伤害自己,这大概就是,运气好的好处。

    孟啼月抿紧了唇,他挖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不过这也不打紧,说好了是他的东西,就是给别人先找到了东西,用脚趾想想,为自己,做嫁衣。不过在这海底忽得遇上别人,而且有一个还是被他给打了下的,所以孟啼月神识一感觉到了,一霎那就想要避开去,特别是其中那女的,女的要是找他报仇,那就麻烦。

    许风华感觉到海底有人,说着:“阁下是何人?为何来这里?”

    谢惊鸿忽得想起来刚才那雪地里的几个脚印,在那一瞬间,一种神奇的预感忽得来到了他的心灵中。

    孟啼月斟酌片刻,语调冰冷,道:“明光城,许念诀。”

    许风华、谢惊鸿:“……”这说假话的,遇到了正牌。

    他想成功了。

    这人大概不敢招惹,明光城也是个大物。

    谢惊鸿;“我猜测这位道友,只是不小心用了明光城名号,因为我是这次,明光城的带队弟子。”

    孟啼月:“……”啊?

    识海里传出一声讥讽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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