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天也亮了。合欢疲惫地倚在一块大石头上，尽量离离华远一些，免得自己熏晕了爱干净的他。

    离华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块石头上，蹙眉望着这满地狼藉，惨不忍睹的巨兽尸块，不知合欢用意何在，想到这儿，顺便瞅了一眼合欢。

    合欢懒懒地起身，走至腥臭的尸块前，象是鉴宝商行的老板，左看看，右敲敲，围着尸块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直到日上三竿还在腥臭难闻的尸块中徘徊。

    离华实在看不下去了，圈起白巾掩面，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看看能换多少硬通货？”合欢说话间转了一圈

    离华听得莫名其妙，反问道：“什么是硬通货？你不是来猎杀修级吗？”

    “你问题太多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怎么这么耳熟？离华不禁哑然失笑，这话在刚进此地时，他自己对合欢说过，那是怕惊扰妖兽。而现在，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因为太臭了。

    离华只好捂住口鼻，默默地看着他独自忙活，忽又想起什么问道：“白巾要么？”

    “不要！”合欢远远地一口回绝，他都已是一身腥臭血污，再圈块白巾，简直是糟蹋那块白巾。

    合欢鉴赏完毕，打定主意，就捋起袖子，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锋利的腰刀，埋头苦干，疱丁解牛般剔骨削肉，那场面令远观的离华都产生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阵急风骤雨般忙碌完毕，合欢已整整齐齐地把三首狍鸮大卸十几块，分成好几堆，因干旱无水，他干脆将尸块伤口沾上沙石，让尸块更干燥。场面虽依然血流成河，但已干涸，尸块也被他码得整整齐齐。

    他拍了拍身上泥作一团的衣服，满意地巡视着自己的战利品，突然间想到什么，于是轻点足下，近离华三步开外停下道：“猎杀三首狍鸮有你一半的功劳，你先选吧！”说着大方地扬了扬手，指着那几堆叠放整齐的尸块。

    离华闻言，满脸黑线，一时语塞……

    合欢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己，并非是在玩笑。

    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

    合欢蓦然得意一笑道：“就知道你不要，我就是客气下而已！”也是，见离华如此神仙般干净高冷的样子，怎么会看得上这个。

    离华：“……”

    很快，合欢以风卷残云般都收拾干净，地上除了干涸的血迹外连一块骨头都没剩。

    “东西呢？”离华好奇问

    合欢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修长却脏兮兮的手指上圈着颗黑金指环。

    “纳戒！”离华一眼认出，大惊失色道：“你从哪得来的？”

    纳戒是用稀有的影龙眼石铸成，外形酷似普通黑色戒指，并不起眼，但内在却是虚空至极，可纳入无限实物，据说天下只有两颗，一颗在魔尊手里，另一颗在妖皇手里，所以都是此两域的权力象征，而圣域却没有。离华作为天眷者修习时，在圣域的古籍上见过图谱，今见实物极为象相，联想其功能之一：储物无限，即猜准。

    但纳戒是最认主的灵器，怎么会在合欢手里？离华也深深地明白，合欢不是妖皇！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合欢象是第一次听说似的，漫不经心道：“捡的！”

    这也能捡？离华呆滞出神……纳戒认主，如果非他的主人，怎么也不会被乖乖地套上手指，而且纳戒的无极虚空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如运用得法，能破坏一切众生！

    “这小环挺实用的，放尸块骨头不错！”合欢得意道

    无知！无知！可怕的无知……离华内心狂野地乱窜着这两个字，无以复加……

    “咦……你发什么呆？”合欢这才发现呆若木鸡的离华……

    离华缓缓回过神来，依然目光呆滞地望着合欢，令合欢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层，于是壮着胆子欲拍拍他的肩，看到自己的手，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来道：“走吧！”

    “去哪？”

    “出山结账！”合欢背起一部分没收入纳戒的尸块，在前带路。

    “结账？结什么账？”离华又一愣

    “圣域的银子！”合欢头也没回朗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