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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危情

    姬发和李靖急匆匆地来到丞相府,想找姜子牙拿个主意。进门之后李靖奇道,“二公子,这丞相府怎么一丝风都没有啊?”

    “应该是丞相施了法术吧。”姬发一边猜测着一边和李靖进得房间,马招娣正坐在房里缝衣服。这套衣服她前前后后改了三次,这次又换了一个图样。她见到姬发和李靖,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相迎,“二公子,李将军,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夫人,我们有急事要找丞相商量,您知道他在哪吗?”

    “我相公和武吉在院子里练功呢,你们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李靖神色一变,道,“二公子,丞相不会是被狂风卷走了吧?”

    马招娣责怪地扫了李靖一眼,“李将军,这大白天的你就不要骗人了。你去外面看看,那树枝啊一动都不动,哪来的风啊?”

    姬发道,“夫人,李将军说的是真的。刚才他和武成王在校场操练士兵,士兵们都被刮到天上了,武成王也被卷走了。我派人出去查探,咱们西岐现在是一片狼藉啊。”

    马招娣的心怦怦直跳,拔腿就往外跑。姬发和李靖拦住马招娣,李靖劝道,“二公子也只是推测。您先不要着急,说不定丞相一会儿就回来了。”

    马招娣喊道,“要真是二公子说的那样,难道我相公还会被风刮回来啊?”

    姬发见马招娣情绪激动,遂吩咐李靖看好她。散宜生来报,称风势减小,姬发急忙安排人手照顾百姓稳定人心。

    姜子牙和武吉被狂风吹得头昏脑涨,二人被风中的吸力吸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姜子牙勉强能站起来,武吉已趴在了地上。待狂风停歇,姜子牙急忙俯身把武吉扶了起来。

    “怎么样武吉,你没摔着吧?”

    武吉摆了摆手,“没事师父。你别说,这地还挺软乎的。”说着还踩了两脚。他的脚下传出一句话,“我要是不软乎就死了。”

    “谁在说话?”武吉吓得一蹦三尺高,躲到了姜子牙的身后。姜子牙伸头查看,只见黄飞虎爬了起来。

    “武成王,你也是风吹进来的?”

    “是啊,丞相,您也被刮进来了?”黄飞虎站起身,抱怨武吉,“我说武先锋啊,你就不能少吃点吗?这幸亏我是个武将,要不然就被你给压死了。你还软乎你,还踩我两脚。”

    武吉反驳,“武成王,我吃得够少了,我师母那才叫饭桶呢,一顿吃二十个馒头还嚷嚷饿。”

    姜子牙不悦地看了武吉一眼。黄飞虎道,“丞相,您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吗?”

    姜子牙道,“依我看,我们是被困在阵里了。”

    一股血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虚空里响起董全的声音,“姜子牙,如今你身陷我这风吼阵中。你有何遗言要留给你的妻小,念在同宗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带到。”

    武吉大骂,“遗言你个大头鬼啊。你有本事你滚出来跟我师父单挑,弄这些破玩意儿来吓唬我们,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哪?”

    董全没有答话,他施法将血水的流速加快。姜子牙长袖一挥将武吉和黄飞虎护在身后,他祭出天书结成一道屏障阻挡血水的侵袭。

    聚美堂,小妹和大娘从堆成小山的胭脂盒里站起来,小妹道,“娘,这天上怎么有两个太阳啊?”

    阿玄一边把大娘扶起来一边道,“小妹,你被风吹傻了吧。要是天上有两个太阳,咱们不都热死了。”

    “可是我明明……”

    “好了。”阿玄打断小妹,“你看这乱的,赶紧收拾一下吧。趁现在风停了,咱赶紧回去。我看啊,这八成又是朝歌那边搞出来的。”

    小妹和大娘招呼伙计整理货架,阿玄趁人不注意施法将珠子重新吞回腹中。姬发接到闻仲攻城的战报立刻点兵反击,但所有的防御皆被闻仲破解。朝歌军队步步紧逼,兵临西岐城下。散宜生叹道,“闻太师不愧是沙场老将啊。”他请示姬发,“二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姬发拄着头,一脸的垂头丧气,“姬发无用,跟随丞相多年没有半分长进。姬发有愧前线的将士和城中的百姓,辜负了爹的重托。”

    李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二公子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眼下侯爷和丞相都不在西岐,若二公子失去了斗志,那我们还有什么指望啊?”

    散宜生道,“是啊二公子。朝歌兵马还没有杀进来,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一步。微臣等谨遵二公子号令,拱卫西岐绝不退缩。”

    姬发振作精神,继续和大臣商议对策。姬发经多年历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气盛的世家子弟。在他的指挥下,虽然没有退敌,但闻仲也没能再进一步,且西岐没有爆发内乱。

    夜深人静之时,阿玄将房门紧闭后,盘坐在塌上修炼。他的本相渐渐显露,隐隐约约像是一条金龙。突然他感受到一股妖气,于是双目一睁,掩起本相,隐去身形,追出门去。

    阿玄一路追来,竟至西伯侯府的花园。来者是九尾狐,而令他大吃一惊的是,九尾狐要见的居然是太姒。

    九尾狐和太姒聊了一会儿后遁走,太姒警戒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后离开。阿玄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九尾狐的对手,担心贸然出手会打草惊蛇,于是悄悄返回了房间。

    难怪西岐大军不敌闻仲,原来是军情外泄。可要如何告知姬发他们呢?阿玄苦思而不得法,只得焚香三柱,供在了案上。

    姜伋现身,与阿玄见礼后,道,“阿玄,你如今侍奉的是海上三岛的东华帝君,若不是生意上的事就不要跟我说了。”

    “回公子,帝君命我在人间的时候听凭公子的吩咐,何况此事虽与聚美堂无关,但也关系到丞相夫妇。”

    阿玄将事情说了一遍,姜伋思考片刻道,“我曾听元始天尊说过,蛇怕雄黄酒,妖怕黑狗血。阿玄,你将黑狗血掺入胭脂中,然后送给太姒。若她真有古怪,必定会现出原形。到时候你将她引到姬发他们面前,然后暗中施加援手。”

    “诺。”阿玄又问道,“公子不打算帮忙吗?”

    “此事与冥界无关,这是你的功德。”

    阿玄躬身送姜伋返回冥界后,立刻依姜伋的吩咐行事。他借苗苗之手将胭脂送到了太姒面前,自己则是隐在房间暗处仔细观察。太姒体内的狐狸精果然现出了原形,阿玄将她打伤后,将她引了出来。阿玄装作很惊慌的样子将她带到了姬发和李靖的面前。李靖立刻用七宝玲珑塔收了九尾狐的分身,然后和姬发合力解除了太姒灵魂的封印,太姒得救。

    闻仲失去情报来源后渐渐落在下风。姬发率军化解了西岐被困之危机,同时将朝歌军队打得七零八落,闻仲被迫将撤军三百里。

    杨戬在返回西岐的途中接到师尊的传唤。他和哮天犬来到玉泉山,金霞洞中除了玉鼎真人还有一位道人。玉鼎真人道,“徒儿,过来见过慈航道人。”

    杨戬和哮天犬一拜。慈航道人道,“太好了,省的我跑一趟了。”

    玉鼎真人将姜子牙被困风吼阵的事情告知杨戬,慈航道人授其破阵之法。玉鼎真人又传授了杨戬七十三变的口诀心法,要他认真修习,好为今后大用。

    姬发因姜子牙师徒和武成王在外未归担忧,正和李靖他们商量,这时苗苗来报,说太姒情况不妙。姬发急忙过去探望,只见太姒全身雪白,连头发都白了。他探了一下她的脉息,太姒已是命若游丝。姬发知道一般的大夫无法治疗,他想起马招娣重伤时姜淑祥的古方,作出了一个决定。

    哪吒踩着风火轮跑了进来。见到李靖,哪吒立刻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李靖的身上,“爹,我回来了。您想不想我啊?”

    李靖先让哪吒下来,然后慈爱地摸他的头。哪吒得意道,“我现在比以前更厉害了。师尊教了我好多法术,我现在会三十六变了。”

    李靖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哪吒问道,“爹,师叔他们呢?刚刚我去找师叔母,她说师叔到现在都没回来,我还以为师叔在西伯侯府呢。”

    李靖把事情说了一遍,哪吒气道,“这只闻小狗,真是太不要脸了!”

    “哪吒,休得胡说。有道是兵不厌诈,闻太师算不得卑鄙。”

    哪吒吐了一下舌头。姬发从内厢出来,见到哪吒很是高兴。他问候哪吒几句后将太姒的情况说了一遍,表示为了能让太姒等到丞相回来医治,他必须要去一趟冥界摘取龙蜒草,西岐事务暂且由李靖和散宜生主持。

    哪吒急忙阻拦,“二公子,那冥界你可不能一个人去。就算你进得了鬼门关,那忘川河深不见底,你也下不去啊。”哪吒挠挠头,“这样吧,我陪你去。果果哥也在冥界,向他讨一棵就是了。”

    姬发道了声辛苦后跟着哪吒来到了忘川河。姬发见姜伋坐在忘川河畔抚琴,琴声低沉,如慕如诉。姬发要上前打个招呼,哪吒低声道,“果果哥思念他的娘子,咱们就别打扰了。我现在就下忘川河。”

    哪吒在混天绫的保护下深入忘川河。他很快就上了岸,手里攥着一棵盘龙卧伏状的草。他知姬发这等活人在冥界不能久留,遂立刻带着姬发回阳。

    敖丙在河中游戈,此刻伸出脑袋,“公子,他们只摘了龙蜒草,没碰别的东西。”

    姜伋闻言点点头,拨弦的手指不停。

    姬发将龙蜒草喂给太姒,谁知非但没有稳住太姒的病情,反而越发厉害。姬发急得不知所措,这时散宜生把姜淑祥引了进来。

    姜淑祥来岐山采九节菖蒲,顺路探访父母。马招娣见到她又笑又哭,姜淑祥只得留下来陪伴。她见马招娣悬着心,小妹和大娘也放心不下武吉,于是来到西伯侯府打听情况。姬发见到姜淑祥就像见到救星一般,他顾不得礼仪一把将姜淑祥拉到了太姒的床边。姜淑祥见太姒面上笼着一层黑气,她诊脉后问道,“你们给夫人用什么药了吗?”

    姬发将龙蜒草的事情说了出来,姜淑祥问道,“二公子也懂医术?”

    “在下不懂医术,只是家母病危一时情急才……”

    “既然不懂,那你下什么方子!”

    姜淑祥骤然发怒吓得姬发一愣。哪吒硬着头皮解释却招来姜淑祥的斥责,“人命关天岂可乱来!姜伋也是,不加拦阻由着你们胡闹!”她要烧银针,示意姬发端个烛台过来。见姬发不动又是一吼,“去啊!我救不回来是不是算你头上啊!”

    姬发回过神来,称诺行事。姜淑祥给太姒行针,两个时辰后罩在太姒脸上的黑气终于散去。姜淑祥拔出银针,松了一口气。姜淑祥对众人解释太姒全身发白是因为中了妖毒。她出去给太姒找寻解药,连走之前叮嘱姬发在她回来之前无论出现何种情况均不能轻举妄动。姜淑祥不放心马招娣,让哪吒去照顾她,安顿好之后这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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