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班级分发不同的试卷,老师讲解着大概的题目,山崎荣嘢拿到手便率先写上自己的姓名,然后上下扫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数。
历史考试,四题,一二共七小题,三四两道大题。
她迅速选出自己要答写的历史片段,这些都有复习过,虽不算押中了题目,但也大差不差。
将今早复习过的内容从脑中一字不差地抄写在空白的A4纸上,七小题足足写了三页。第三题是根据图片描述并解释背后的历史。
学校发的题库里有整理过一样的,看了眼标注的发表日期,山崎荣嘢迅速将图片归类写上来源,再根据题目分成abc小段来阐述。
最后一道大题足足有四分,是近代党·派代表及来源和进行的改革运动。
这样涉及到人物多的事件是山崎荣嘢最不擅长的部分。同一个组织得用两种方式表达,人物的名字更是又臭又长,由于欧洲名字重复率极高,写著名人物时全都是写其姓氏,这也就导致了都是些听都没听过的生僻音节组合。
在脑中捋了一遍来龙去脉,确定了几个重要人物和年份后她才开始动笔,一直到快要写满整页A4纸时才停笔。
将答题卷翻看一遍,修改几句不通顺的句子和改写了几个没写音标的单词后山崎荣嘢便整理好试卷起身。
椅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使得不少人抬头看是哪一位第一个写完了,发现是她之后内心暗道一声要命。
待到她上交试卷,安卡斯也紧跟着起身,两人像是说好了似的一唱一和,同时离场,留下教室内想吃瓜但又被题目折磨得神智不清的人。
安卡斯快步追着她,直到走到她身侧后才开口道:“你的东西警方交给我了。”
“什么东西?”
“那天的书包和手机。”
山崎荣嘢已经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情,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丢了这些东西,毕竟后来太宰治还给她补上了。于是她不在意地耸肩道:“丢掉吧,我不需要了。”
“手机呢……?”
“这个帮我粉碎后再丢掉吧。”她不假思索。
安卡斯无言以对。
距离下一场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不想呆在学校,但也不能去外面,便思考着到底去哪里好。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初中部有空教室没上锁。”
然后山崎荣嘢就跟着他走了。
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这次避开了还有下次,又不是偷情,没必要弄得很难看。
初中部还有学生在上课,他们到夏至才会放假。
安卡斯拉开虚掩着的门,开灯后道:“进来吧。”
山崎荣嘢顺手将门带上。
他这才有时间仔细看她。
上周所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梦,山崎荣嘢好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但那距离却又是那么的遥远,表现出的样子也完全不像是从前的那个她。
不过,他其实也不知道真实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安卡斯开门见山:“我对警方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山崎荣嘢拉了把椅子坐下,摊在上面道:“你的助听器被销毁了,你几乎什么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要报销的话和我说大概多少钱吧,我转你账户。”
“不用……”安卡斯摸了摸耳朵上的新款助听器:“家里已经给我买了。”
“哦。”
再无回应。
安卡斯其实还有好多想问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些问题能不能问,她会不会生气。
所有的一切是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你?你是怎么被解救的?消失的两个月去了哪里?过的……还好吗?
全部的问题都卡在喉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安卡斯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样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凝成实质烫伤后者。
“你瘦了很多。”
“大概十几斤吧。”她懒洋洋地说:“你不也是吗?”
是啊。
完全没有心思干别的事情,只能用学习麻痹自己,浑浑噩噩地等着关于你的新消息,期待着这次考试能见到。
但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安卡斯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的不可能。
还有,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也处于危险之中。
“你……”他将亲人这个词汇咽下去,换了更加委婉的说法:“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吗?”
“啊,怎么了吗?”
山崎荣嘢这周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网络上又多了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反正太宰治会替她处理的。
“那三个人还有那名记者,带着一些支持者在警方那处控告你,指认你是罪魁祸首。”
她听着觉得应该是那三蠢货还有上周被炸的下三滥记者。
山崎荣嘢眼都没睁,语气也无一丝波动:“少看这些扫兴的。”
也是。
连墨西哥黑手党都能战胜的人怎会烦心于这些。
脑中浮现出那些说她有后台,连警方都拿她没办法的言论,安卡斯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去想。
这样就好了。
大家都还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盛夏要到了。
可属于他的夏天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