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被警告的经验,这次黎生晓倒是听得很仔细。
她忍不住问道:“那游戏结束会怎么样啊?”
小助手甜甜的说道:“会死哦。”
很好。她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
死这件事,她熟啊。好歹也算鬼门关上走过两回的人了,再来一次也算驾轻就熟。何况死前还可以玩一次真人游戏,完全不亏啊。
怎么想都是自己赚了。
想了想,黎生晓又问:“任务必须得做吗?不做行不行?”
当够了社畜,她可不希望玩个游戏还得天天肝进度。
“当然可以哦。不过小助手还是建议玩家多多完成任务,会有奖励哦。而且,只要通关即可开启终极大奖,获得系统大礼包,是不是很心动啊?”
黎生晓表示对它画的大饼完全不感兴趣,不过这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那有没有新手大礼包啊?”
这一次小助手沉默了很久。“人家还在实习期,没有新手礼包的权限哎。”
黎生晓无语之余表示能理解。行吧,她刚工作的时候也没什么话语权,同是打工人,谁又看不起谁呢。
“既然这样,只要保证自己活着不就行了吗?”她已暗暗下定决心,打算只把这个游戏当个提前养老的世外桃源。什么主线支线的,她才懒得主动去做呢。
小助手哂笑道:“原本是这样的啦,只是你现在还绑定了外挂系统……”
见它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黎生晓好奇道:“外挂怎么了?不是说可以走捷径练武功吗?那大不了不练就是了。”她也想开了,若明天白落照执意要赶她走,那她就走。反正她也没想要当女侠,绝世武功在生存面前最多算是个点缀。
小助手道:“不学没什么,可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外挂还自带惩罚程序吗?”
“惩罚?”黎生晓咕噜一下爬了起来,“什么意思!”
“就是,你已经和白落照绑定了啊,你可以不借他的武功,但是只要离开他你就要接受惩罚。”
黎生晓马上想到了锦囊里的那张字条。
“找到白落照。离开他,你就会死。”难道,这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
想到这,她冷汗都下来了,急道:“那会受到什么惩罚?”
小助手遗憾的说道:“不知道,恐怕还得等触动程序才能确定。”
黎生晓颓然的倒回到床上,心里不住地哀叹。
看来,她是非得想方设法留下不可了。
经历了一晚上的思想洗礼,黎生晓第二日就起的迟的些。
直到行文和舞墨先后上来敲了三次门,她才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白天的小楼尽显古香古色的韵味,一应陈设皆淡雅质朴,四壁粉墙上挂着几副山水字画,更添素净典雅之气。
外面的长廊上还摆了各色的花草盆栽,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百花盛放,千姿百态。一推开门,便有阵阵微香迎面扑来。
黎生晓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等下了楼她才发现,原来昨日白落照所说的郎中已经恭候多时了。
见她终于姗姗来迟,舞墨刻意板着脸说道:“黎姑娘真是好睡呢。眼见着都要到巳时了。”
看他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黎生晓就直想笑。这孩子,还在为了昨晚的那一场误会生气呢。
这俩仆役看着都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对她这个老阿姨来说,可不就是个孩子。
她向来心宽,也不会和个孩子计较。不过眼下日子烦闷的很,她倒真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来。
黎生晓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的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我要是你,可不会用这种态度来说话。要是哪天我真的成了你的女主人,啧啧,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说罢,她偷偷瞥了舞墨一眼,见他果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补充道:“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
舞墨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有心想问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担心引起更多的误会,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十分的滑稽。
黎生晓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顿觉心情大好。
一旁的行文倒是稳重的多。黎生晓的声音不大,他并没有听到。看舞墨的表情如此丰富多彩,他心里虽疑惑,但也没有开口过问。只恭敬的对黎生晓行了个礼,道:“黎姑娘起来了。这位是慈恩堂的沈大夫,公子特意吩咐了,请沈大夫为姑娘诊脉。”
沈大夫头发花白,人却精神矍铄,一见便是医术高超的好大夫。见病人已到位,他缓缓站起身来,背挺得笔直,丝毫不见佝偻之态。
黎生晓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她忍不住敲了敲小助手:“我到底有病没有啊?”
小助手反问道:“这话说得可真是怪,有没有病玩家你自己不知道吗?”
“以前是知道的,可现在连时空都变了,谁知道身体状况有没有跟着改变。”万一她真的没病,没法向白落照证明自己离开他真的会死,那可怎么办呢?
小助手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大夫等着吗?玩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见已是避无可避,黎生晓无奈的对沈大夫点头示意了一下,又认命的伸出手去。
沈大夫不愧是慈恩堂德高望重的活摘牌。既然是活招牌,行事自然不能像黎生晓这般粗糙。
他先是拿出一块湿帕子擦了擦手,又在黎生晓的手腕处另铺了一层薄薄的娟帕,才将手轻轻置于黎生晓的脉搏处,细细的诊断起来。
诊脉的过程中,沈大夫又详细的询问了黎生晓一些关于作息饮食方面的问题。黎生晓深知两个世界的生活方式千差万别,不敢实话实说,只得胡编一气。
半晌,这场专业的问诊才算结束。
黎生晓探过身去,好奇的问:“大夫,怎么样?”
舞墨也凑上前去,神情倒显得比黎生晓还要急切。
沈大夫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姑娘脉象平和,应无大碍。只虚主血虚,又主伤暑,微脉模糊,又关脾寒。平日里应当多注重饮食方面的问题,切不可一味贪凉多食。”
黎生晓下意识的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胃,看向这位沈大夫的神情里便多了几分敬畏。
胃病是她的老毛病了,稍有不注意便会犯病。昨天夜里饿得狠了,吃的又急,果然今天起来胃里就开始不舒服。
行文却追问道:“没有了?”
沈大夫眉头一皱,似是对他的质疑很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道:“除了胃有旧疾,这姑娘的身体壮的同牛一般,你还想听什么病啊?”
行文忙摆手。沈大夫已拿起笔,刷刷刷的列出一张药单子递给他,嘱咐道:“一日一次,按时煎服,半月后再来问诊。”
行文双手接了过来,舞墨则恭恭敬敬的将沈大夫送出门去。
黎生晓知道,又到她表演的时候了。
她暗暗叹了口气,笑容得体的面向行文。
行文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模样。“沈大夫是咱们新元城中医术最高的大夫了,若他都说姑娘无恙,想必姑娘便是真的身体康健了。公子早有吩咐,若姑娘身子没有大碍,还请主动离去,也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黎生晓笑道:“好说,好说。”人却稳稳的坐着,一动都没动。
舞墨沉不住气了,上前道:“公子好心收留你住了一晚,已是破戒。今日一大早又替你请了最好的大夫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哎呀,反正都已经破戒了,不如就破到底,让我留下吧。”黎生晓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大概是没见过如此厚颜之人,舞墨气的脸颊通红,刚要继续理论,行文却抬手制止住了。
“还请姑娘不要让小的们为难。”他低眉颔首,态度比方才还要恭敬了几分。
黎生晓叹了一口气。面对舞墨这样的爆仗性格,她还乐的逗上一逗。可对着行文这般谦逊有礼的人,她反而嚣张不下去了。
感受到她的心软,小助手冒出来提醒道:“玩家,别忘了外挂自带的惩罚!”
黎生晓眼珠一转,说道:“走是要走的,可我现在刚起床,脸都没洗,牙也没刷,怎么出门啊?”
行文和舞墨对视一眼,还真的拿来了一应洗漱的东西,服侍她清洁。
待洗漱完毕,黎生晓又嚷着肚子饿。两人便将早早备下的膳食端了上来。
等她填饱了肚子,又在二人的伺候下漱完口,擦完嘴,黎生晓就更舍不得走了。
行文和舞墨的耐心却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见几番催促之下黎生晓仍是无动于衷,舞墨冷冷道:“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听他话里隐隐包含威胁之意,黎生晓挑眉道:“怎么?你还想赶我走啊?要我走也可以,让白落照亲自来和我说!”
大不了她就真的牺牲色相,给白落照当个合约情人,到时候看他们还敢不敢撵她走。
岂知行文一改方才的恭顺有礼,冷然道:“公子一早便出去了。何况区区小事,又何须公子出面。”
说着,他忽摆出架势,竟是一副要直接动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