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陆真真真是讨厌!”
“她怎么了?”
这不是辛芷的声音吗?另一个声音是谁?应该不是唐怀秋,她的声音冷情寡欲的十分具有辨识度,那应该是辛芷的其他朋友吧。
时迁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穿成了路人甲,这怎么还从主要角色的全世界路过了呢?她就上个厕所的功夫,竟然也能凑巧碰上剧情发展。
她悄悄往门前移了移,以便能更好的听到她们说话。
辛芷照着镜子一边补口红一边解释道:“在那个陆真真没来之前,封少一直都是自己坐,从来不让别人靠近,结果她跟个赖皮糖一样,整天坐在封少身边不动,以为这样封少就能看上她了?”
听到这,时迁不由得在心里为陆真真辩驳一句,她还真没有这样想,这个时期的封子墨人嫌狗厌的,陆真真还真不会缠着他。
另一个女生也跟着一起吐槽:“就是,她也不看看自己那副穷酸样,是怎么好意思来咱们班的?”
辛芷阴阳怪气地嘲笑说:“据说啊,人家还是什么第一名呢!特招进来的呢。”
“呵,什么第一名,在这所学校谁看成绩啊?还不都是看家境?”
辛芷看着眼前尽力捧着自己的女孩,眼神中闪过得意和一丝不屑,微微压低了声音说:“唐怀秋也不喜欢她。”
“真的啊?”
“那还能有假?学校里谁不知道封少以后是要娶唐怀秋的。”辛芷在说完这句话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谁会喜欢天天缠着自己未婚夫的女孩?”
“也是,你说她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怎么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坐在封少身边?”
接着二人转了话题,聊着其他事情,从对话中可以听出来,另一个女孩一直在极力捧着辛芷。
时迁看看时间,她们俩怎么这么能聊?这都快要上课了才走。
她刚打开门正要走出去时,隔间的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
时迁听到声音扭头去看,陆真真?时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刚才她也听到了辛芷二人的对话?说的还是她的坏话?
“啊,你,你好。”时迁尴尬地对她打了个招呼,还没等她反应,就匆匆洗手离开。
她坐到位置上想着刚刚辛芷二人的对话和原书的剧情,其实她在看书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唐怀秋后面会黑化,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由于辛芷的撺掇。
辛芷在书中是唐怀秋唯一的朋友,至少唐怀秋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实际上辛芷并不把她当作朋友,她只是遵从父母的要求去讨好唐怀秋,长此以往下她开始变得扭曲嫉妒,嫉妒唐怀秋拥有比自己跟好的家境,也嫉妒她是所有人默认的封子墨的未婚妻。
所以在陆真真出现后,她逮着一切机会给唐怀秋洗脑、出主意,不停地怂恿她去陷害陆真真,最后导致她被封子墨厌弃,而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最让时迁不忿的是,这样坏的人,书中竟然没有给她也安排一个大快人心的下场,而是让她在所有恶毒事件中完美隐身,最后竟得到封子墨二人的原谅,度过了圆满的一生,还在唐怀秋失意的时候刻意去落井下石,满足了她年少时的嫉妒心。
时迁感叹一声:果然朋友不可乱交,说不定哪天就把你拉下了地狱。
“你是不是住在学校附近的晴岚?”
“你怎么知道?”时迁惊讶地看了眼乔规,手上还在不停地收拾书包。
晴岚是距离德立中学最近的一片高档小区,时家因为时迁上学而在那买了一套大平层,让她在上学的时候住在这里,上学也更方便。
乔规笑了笑:“我也住那,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看到你了,我们班好多同学也都住那。”
“这样啊。”
乔规:“你不是要请我喝奶茶吗?正好现在放学,咱们一起走吧。”
“行,你等我收拾一下东西。”
放学的点,校门口最是拥堵,各式各样的豪车争先抢后的往这边开,生怕会让自家的少爷小姐久等。
时迁没去过乔规口中的奶茶店,对这边的地形也谈不上多么熟悉,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进了店后,乔规很熟练的点了一杯最新款的奶茶,时迁也跟着要了杯一样的。
就在她拿出手机要付钱的时候,乔规晃了晃手机说:“我付好了。”
“那我转给你吧,说好我请你的。”
“不用了,你想当班长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倒一下子把她给问懵了:“啊?不想啊。”
乔规眉眼弯弯地笑:“那正好,我想当,这杯奶茶就当是贿赂你了。”
“贿赂我什么?我本来也不想当班长,不会跟你竞争的。”
乔规见她误会,解释说:“贿赂你到时候帮我投一票啊。”
时迁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这个啊,本来班里我就跟你比较熟,你又是我同桌,你要是竞选,不贿赂我我也会把票投给你的。”
乔规故意瞪大眼睛,语气夸张道:“什么?那我岂不是亏了?”
时迁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笑:“是啊是啊,你亏大了。”
店员将两杯奶茶递到二人手上,时迁将吸管插进杯子,吸了一口说:“我还说请你喝奶茶呢,结果最后变你请我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一杯奶茶而已,你摸底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时迁就烦,她是真的不想再上一次高中,也不想再做那些题目。
“几乎就没怎么准备。”
二人现在的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乔规也只能给出自己的建议,至于时迁采不采纳就要看她自己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复习一下,摸底考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如果考得不好,老师有可能会找你谈话,当然,不是训你,是想要了解你平时关于学习的一些想法啊,习惯之类的。”
“啊?还会被老师找啊?”时迁两辈子最害怕老师,虽然她碰到过的老师也没有苛刻她,责骂她,但可能是因为华人刻在骨子里的尊师重道的原因,她就是不敢去独自面对老师。
晚上回到家的时迁认命的翻开书,看着那些已经与她相忘于江湖的公式们,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在她英语还不错,这门课不用太担心,但除了这一科,还有语文!数学!物化生政史地!
第二天她就因为熬了个大夜而顶着一对黑眼圈进班。
乔规看到她的时候震惊到手中的笔都掉了:“你昨晚干嘛了?怎么搞得这么萎靡不振的?”
时迁迷蒙着眼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声音飘飘忽忽的回道:“还不是因为你说考得不好会被老师找,我昨晚一直在熬夜复习。”
“我只是说可能,也有可能不找的。”乔规从抽屉里掏出一瓶咖啡拧开放到她桌子上,“早知道说那些会把你搞得这么焦虑,我就不跟你说了。”
时迁摆摆手:“没事,我自己的问题。”
“那你复习一晚上复习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时迁就来气,从桌子上爬起来愤愤道:“本来我不复习的时候,还觉得不就是个什么摸底考吗?我肯定能凭运气通过这次考试,结果这一复习,我直接认清了自己的水平,躺平摆烂吧。”
听到她这话,坐在乔规前面的井子轩直接转身两眼泪汪汪就跟伯牙找到了子期一样说:“我也是!”
时迁一脸悲壮地伸出双手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拳头:“知音啊!”
谭楼打断他们:“行了啊你们,别人看到你们这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井子轩摇摇头,缓慢而沉重地说:“你这种学霸是不懂我们学渣的心的。”
时迁立马放开他的手,恢复正常:“哎?我可没说我是学渣,我只是不擅长此道——而已!”
井子轩故作痛心状无言地锤了捶自己的胸口。
乔规翻个白眼笑他:“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会演?”
谭楼立马接上:“跟他家里的那些员工学的呗,人家可都是什么影帝啊、影后的。”
时迁时刻不忘关注主角们的情况,转头往陆真真那边瞧了瞧。
陆真真正坐在位置上看书学习,里面的位置空余着。
井子轩注意到她的眼神阴阳怪气说:“太子爷今天肯定又不来了。”
“嗯?你怎么叫他太子爷啊?”书里面的人都是称他为‘封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太子爷’的。
乔规:“就是他小时候被封子墨打了,还是我和阿楼给拉开的,再加上这学校封家不是大股东吗?他在学校就天天叫人家太子爷。”
井子轩撇撇嘴:“身为同学,好心提醒你一下,没事离封子墨远一点,他可坏了,就喜欢欺负人。”
谭楼:“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家封子墨现在虽然嚣张任性了些,但又不是什么恶霸,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同学的。”
时迁赞同地点点头,书上的封子墨除了早期欺负过陆真真,作者好像还真没写他欺负过其他人。
井子轩还盯着封子墨的位置:“真爽啊,说不来就不来了。”
又用手捅了捅坐他旁边的谭楼说:“我敢打赌,他今天一天都不会来!”
这可让谭楼起了兴趣,“行啊,打赌,你的赌运就没好过,你既然赌他不来,那我肯定是要赌他来的,你要是赌错了请我们仨吃一个星期的早饭!”
“嘿!以我对太子爷的了解,他今天肯定不来,这打赌我赢定了,我要是赢了,你们仨得请我吃一星期的早饭。”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吃了亏,“不对!你们仨得一人请我一星期,要不我不就亏了吗?!”
乔规看了眼时迁好奇的神色,解释说:“他们就这样,幼稚的很,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别搭理他。”
时迁倒觉得挺有意思,也参与进去,一锤定音,赌局正式开始,“赌呗,反正也没什么事,而且赢了可是一星期的早饭!”
谭楼把手重重地搭在井子轩肩上:“你就等着请客吧!”
井子轩把他的手挡回去,“谁请谁还不一定呢!”
教室外日头渐盛,上午的几节课很快就过去,乔规说的没错,刚开学老师都不会上什么课,全在扯闲篇,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老师全在对他们的未来成绩进行展望。
第四节课快下课,封子墨还没来,井子轩扭头冲他们挤眉弄眼,脸上全是得意,时迁看着他的动作笑着摇摇头。
乔规盯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物理老师,低声问时迁:“你中午去食堂吃吗?”
时迁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用手捂住嘴小声回说:“嗯,听别人说食堂的酱鸭挺好吃的。”
“食堂的青椒炒肉和椒盐鸡也不错,你待会儿可以尝尝。”
“行。”
随后二人不动声色的放下手,假装没说过话。
时迁心中好笑,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这不是她之前高中的时候经常做的事吗?有时候是偷偷和朋友窃窃私语,有时候是课上偷偷交换零食,还得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生怕被老师发现。
甚至有时候会觉得下课讲的话就是没上课时候的有趣,下课光明正大吃的零食也没有上课趁老师背过身时迅速含在嘴里的好吃。
中午四人在一起吃的饭,时迁刚来到这个学校,没有相熟的朋友,倒是通过同桌认识了他的两个朋友。
吃完后,时迁先回的教室,教室里除了陆真真没有旁人,时迁在她看向自己时牵起嘴角笑了笑示好。陆真真好似被这个以示友好的笑乱了阵脚,鼻头突然变得有些红。
时迁心里明白,原书中刚开学的这一段时间,陆真真因为一直坐在封子墨旁边的位置而被全班孤立,甚至有些同学直接向她表达恶意,就像那天在厕所说她的坏话一样,恐怕她这几天都不太好受。
陆真真站起来迟疑地走到她面前说道:“你好,我叫陆真真。”
时迁笑笑道:“我知道,我叫时迁。”
下午快上课时,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时迁还没抬头就听到班里有同学交头接耳:“封少来了,他好帅啊!”
乔规一掌拍在井子轩背上,压着声音说:“早饭!”
井子轩没回头,时迁只听见他闷闷的不情愿的声音传来:“知道了。”
过了会儿又听他抱怨道:“怎么就来了呢?!他以前都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