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爸和继母度蜜月回来的日子,晚上有接风宴,不是普通的家宴,迪奥让我把铃美送的那条纱裙换上。
健身的成效好像确实出来了,因为我发现我穿这条裙子不用刻意收腹了,效果比上次试穿的时候还要好。
不枉我锻炼这么久。
我从房间里冒出个脑袋想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没想到迪奥就在外面,我猫猫祟祟的样子被他逮了个正着。
他捏住了我的后脖颈把我提溜出来,我缩着脖子夹住他的手,样子肯定很搞笑,跟这条裙子的气质不搭。所以迪奥又松开了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仪态。”他皱眉,“该给你请形体老师了。”
“啊?”我听到上课脑瓜子都嗡嗡的,“我才刚放假啊,迪奥哥,你是魔鬼吗?”
“嗯?”他眉头一挑,手搭在我的后脖颈,手指点了点,“再说一遍?”
寒意窜上脑门,我认怂,使劲摇头。
我服软的样子取悦到了他,迪奥很满意,不再威胁我的后脖颈,手掌向下,在我腰窝的位置轻推了一下。
“下楼等着。”
纱裙到小腿的位置,并不影响活动,我像往常那样跳着下楼梯,绿色流光的纱裙随着我的动作也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我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人踩在云上一样。
楼下有乔纳森和仗助,其他人没看见,可能还在自己房间里准备吧。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条裙子?”仗助第一个走向我,左看看右看看,眼睛眯了起来,“说,还有什么瞒着仗助君的小秘密?”
“是你自己记性不好。”我搡了他一下,“那天,婚礼前,就在这儿,我拿着礼服裙的盒子和露伴老师的签名,徐伦还拆开问我婚礼是不是要穿这条裙子呢。”
“你当时把那么大一张签名糊在我的脸上,我哪里注意得到?”仗助哼了一声,倒打一耙。
懒得理他。
我踩了他一脚,拔腿冲向乔纳森,钻到了他背后。乔纳森怕我摔倒,手扶了我一下,然后背到后面虚虚地绕着我。
仗助掐着腰气笑了:“有本事你别躲在大哥后面。”
“不就踩了你一脚吗?别这么小气嘛。”有乔纳森护着我可不怕,于是笑眯眯地说着风凉话。
“你那是普通的一脚吗?”仗助振振有词,“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上掉了块砖头砸在我脚上了呢。”
“你是不是在说我重?”我现在听不得任何这种话,这是在藐视我这一个多月来的健身努力,说着就要冲上去跟仗助理论。
眼见我脱离乔纳森的保护范围,仗助就要清算我踩他那一脚的账,笑得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我反应过来了,但是晚了。
就在这时候横空杀出一只手,直接把我抱起来了,我瞳孔地震,落地的时候还没恢复思考。
这个香水味……嗯,是乔瑟夫。他什么时候下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谁说你重?这不是一拎就起来了吗?”乔瑟夫笑嘻嘻地,抱着我的那只手环了一圈还缠在我的腰上,胸膛紧紧挨着我的后背,“你这点重量我还不放在眼里。”
不是,我说真的,乔瑟夫的力气有点可怕。我虽然不重,但也是体重正常的高中女生,绝没到纤细的地步,但他好像每次都很轻松地就把我抱起来了,还是单手。
……这么一想好像乔纳森更恐怖,他能轻松制服乔瑟夫诶。
“二哥你真的很烦啊!说话就说话干嘛搂搂抱抱的!”仗助跟炸了毛一样,也不提被我踩的事了,跑过来试图解救我。
好委屈的样子,这个表情还挺可爱的。我看着仗助的脸,思维有点跑远。
“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乔瑟夫入戏极快,说着就抬起另一只手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弟弟大了,嫌弃哥哥了。呜呜,明明以前你是最喜欢我的,一口一个二哥、二哥,见不到我都要哭——”
手臂有松动,仗助猛地一拽,我看到了自由的曙光,立刻往外窜。
“哎哎哎,我台词还没念完呢,你们两个!”
我还是跑回了乔纳森那儿,他哭笑不得地点了点我的鼻子。
“你啊。”
迪奥刚才一直在厨房磨咖啡,这会儿端了杯子出来,听到乔纳森这句话,瞥了我一眼道:“又菜又爱玩。”
我没敢当他面,等他走过去了才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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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和乔瑟夫开车,徐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拽着仗助和乔鲁诺上了乔瑟夫那一辆。于是我眼睁睁看着迪奥和承太郎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坐在了一辆车上。
为了防止他俩直接在车里打起来,我改了主意。原本我是打算坐副驾驶的,车门都拉开了,这会儿默默往旁边一站:
“迪奥哥,请。”
迪奥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坐进了副驾驶。我绕到后面,承太郎已经打开了车门,手挡着防止我撞到,等我坐进去、理好裙摆才坐进来关上了车门。
“不知道徐伦又想到什么了。”乔纳森似乎有点诧异,“她头一次不跟你待一起。”
这个“你”,应该说的是我。
“有诈。”这句是承太郎说的,他看了一眼后方的车,语气十分笃定。
那车里可是还有乔瑟夫,肯定有诈。我深以为然地点头。
“一会儿离他们远点。”迪奥低头整理着手表,没看我但确实是对我说的,“冲你来的。”
合理的,正确的,一阵见血的。我再一次点头。
今天我就是乔纳森的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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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车上,仗助坐在副驾驶,乔鲁诺和徐伦坐在后面。
乔瑟夫打开空调,语气随意地问:“那天在布加拉提家观察出什么了?”
“姐姐和他们的关系更好,她在布加拉提家更放松,他们看起来更像一家人。”徐伦不太高兴地撅嘴。
其实就算徐伦不说,他们心里也有数。但有些话说出来的感觉和不说出来有差距,徐伦直接挑明,还是让车里的气氛僵了一下。
“但大哥说了,可以用新的替代旧的。”可徐伦转而又高兴起来,“我们就是新的,替代他们那些旧的就好啦!”
乔瑟夫作为成年人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太多,他接着问:“没了?就这些?”
“姐姐最喜欢布加拉提,然后纳兰迦最喜欢姐姐。”徐伦扳着指头,“阿帕基和米斯达也喜欢姐姐,但阿帕基的方式更成熟。姐姐很信任阿帕基,很听他话,但和布加拉提的感觉不一样。”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仗助叹气。
徐伦不喜欢他的态度,小拳头打了他一下,仗助赶紧认错。
“虽然姐姐说自己喜欢运动系,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明显更青睐阿帕基、承哥这种类型的男生。”乔鲁诺捏着下巴分析,“兴许和生长环境有关,这类男生似乎更能给姐姐安全感,所以她会对他们有格外好感吧。”
“这不冲突,喜欢的类型只是一个参考,而不是一个规定。”乔瑟夫打了转向灯,并不觉得惊讶,“如果真信她喜欢运动系,我们不全都转型了吗?是吧仗助?”
“干嘛说我啊!”仗助膝盖一痛,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驳,“我是因为实在拒绝不了了才加入篮球部的,又不是因为摩耶……”
越说声越小。
“二哥也没说你是啊,唉,仗助哥,你也太纯情了。”徐伦叹了口气,使劲摇头,“你这样怎么可能追得到姐姐啊?早被人弯道超车了。”
“你少说我,我和她都——”
一个猛刹,乔瑟夫没赶上绿灯最后一秒,干脆停在路口看着乔纳森他们先行离开。转头看向仗助,绿眸中带着探究。
“你和小摩耶怎么了?”
仗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把脸一捂拒绝沟通。
“唔啊啊啊你对我姐姐干了什么!”徐伦炸了,她蹦起来,用力扯仗助,声音都高八度,“你是个鬼的纯爱派啊!!我姐姐,我好好一个姐姐被你怎么了啊啊啊!!”
虽然仗助拒绝沟通,即便徐伦胡搅蛮缠都不为所动,乔瑟夫还是猜出来了。
“亲了?”他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见仗助身子僵了一下,知道自己猜对了,“不会是考完试那天吧?你们俩回来的那么晚,果然是去做坏事了。”
不等徐伦开启新一轮的“啊啊啊”,仗助开始了。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啊啊啊!!……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乔瑟夫笑了:“弟弟,你太嫩了。”
“你真该死啊!姐姐的初吻应该是我的啊!”徐伦看起来要气哭了,她死死抓着仗助的衣服,咬牙切齿,“我不跟你好了!以后都不跟你好了!”
仗助甚至来不及反驳徐伦那句涉及初吻的言论,就被最后一句话打击得如遭雷劈:“怎么这样!”
乔鲁诺觉得脑仁嗡嗡的疼,因为仗助突然超前的进度,也因为他和徐伦吱哇乱叫有点吵。
这个消息固然震惊,但乔鲁诺依然保持冷静。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可仗助和摩耶却还是维持现在的相处模式,乔鲁诺明白他们都害怕新的关系打破现有的平衡。
换句话说说,摩耶并没有坚定地选择仗助,有更重要的东西让她犹豫了、退缩了,而仗助也有同样的心情。所以,还有机会。
乔鲁诺把徐伦拉回来,安抚地拍拍她,开口说:“这件事我们说说就行了,不要再让大哥他们知道了。”
“那当然了,如果全家都知道了,这个家小摩耶也就不用待了。”绿灯亮了,乔瑟夫踩了油门,抽空看了一眼仗助,又抬眼看着后视镜里的乔鲁诺和徐伦,话里带着笑声,“你们小孩还是年轻,或者说幼稚。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意识到纠结亲情爱情友情都没意义,随便哪一种,能留住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