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很舒服,我和纳兰迦约在骑行必经的便利店前,伊奇在门口坐着,我们在里面吃饭。
“你的面包给我吃一口。”纳兰迦的手里拿着饭团,张开嘴等待投喂。
外层酱少,我吃到中间给他掰了一块塞进他嘴里。
“今天就我们俩吗?”我随口问。
“嗯,没叫米斯达。”纳兰迦也很坦荡地回答,“晚饭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加上他是四个,就没叫。”
“四个?奥,把伊奇也算上确实是四个。”我很快想通了,“不过他估计也不会问。”
纳兰迦咬了一口菓子,剩一个递给我,我懒得拿,张嘴咬掉。
“今天在家里多待会儿吧,晚了也没什么关系,阿帕基送你就是了。”
“我给哥哥说了。”我说,“但也不能太晚。昨天说走就走很不礼貌,我得道歉。”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纳兰迦跟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这还不要道歉啊?”我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纳兰迦欲言又止,最后把鸡肉丸子塞进我嘴里。
“随便你了。”
“…烫!”
吃饱喝足,我和纳兰迦在便利店外吹了会儿风,然后才带着伊奇开启环骑之旅。伊奇一向很享受这种运动,舒舒服服吹风,我和纳兰迦边骑边聊。话题大多没什么逻辑,思维也一个比一个跳跃,想到什么说什么。
骑累了,我们就地休息。伊奇在草地上撒欢地跑,我和纳兰迦一人买了根冰棍,慢悠悠地踱步。
“我们下周出成绩,马吉欧老师跟我说的。”纳兰迦说,“你们呢?”
“就这两天吧。”想到这儿我就深深叹气,“不想面对。”
“我也不想,福葛说了,要是这次没及格他要把我的头发剪光。”纳兰迦说着立刻用没拿冰棍的那只手盖住脑壳,一脸苦相,“布加拉提他们都不拦着,我这次恐怕逃不过了。”
剪光,我一想到那个画面就笑得停不下来。
“你还笑!”纳兰迦气愤地撞了我一下,“我要变成和尚了!”
“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呀,万一及格了呢?”我忙顺毛哄,摸了摸纳兰迦毛茸茸的脑袋。你别说,手感这么好,剪光了太可惜了。
纳兰迦任由我搓着他的脑袋,咬了一大口冰含在嘴里。
“而且福葛可能就那么一说。”我和福葛接触的少,可能认知不够全面,但我还是觉得他说这话就是威胁一下纳兰迦。
纳兰迦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头一歪靠了过来。最近他也长个了,他一下就挨在了我的头上。
“万一他要剪我头发,你必须拦着。”
“肯定。”我这次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笑嘻嘻地抓了抓,“我还想等你把头发留长了给你扎辫子呢。”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纳兰迦抱怨了一句,“扎辫子,你还想我穿裙子,真把我当姐妹啦?”
“是你自己说的。”我依旧在笑,“但姐妹和兄弟又没什么关系,反正我跟你天下第一好。”
“错了。”纳兰迦侧过头,紫眸锁住我。他的冰棍吃掉了一半,这会儿牙齿咬着上端的木棍,有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噗。
“是是是,天下第一最最好。”我学他咬着木棍,也咬牙切齿地回答。
“又学我!”他眉头一皱,过来掐我的脸。
“又学我!”我也眉头一皱,去掐他的脸。
“你真是反了天了!”
“你真是反了天了!”
我们就这样像小学生一样在草地上跑着打闹起来,最后开始学星x大战,拿着光秃秃的、没有中奖的木棍当光剑,毫无形象地“劈砍”。
跑累了、打够了,我们席地而坐。纳兰迦躺下来,阳光晒过后草地很舒服,于是我也学他一起躺了下来。阳光刺眼,我伸手要挡,纳兰迦脱下了他的防晒衣,盖在我们脸上。
衣服上是柑橘调的洗衣液香味,我闻了好几下。
“像小狗。”纳兰迦笑话我。
我也不反驳。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接近。伊奇也钻进来,挤进了我们的缝隙里。
真小狗来了。
纳兰迦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他。
“你对着伊奇再说一遍,他刚刚没听到。”
“什么?”我被他说得一懵。
伊奇也很奇怪,耳朵往起来立了立,难得一副洗耳恭听的配合样。
“就那个。”纳兰迦看着我,被防晒衣的阴影一笼,他那双眼睛异常的亮,“天下第一——”
我侧着脸笑弯了眼睛。
“我和你天下第一最最好!”
-
我们骑了好远,等回家的时候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正在锁车,后面突然一股大力勒住了我的喉咙,我顺着力度仰头,米斯达正一手一个锁着我和纳兰迦的喉。
还知道不厚此薄彼哈。
“骑车不叫我?”
“那带上伊奇不就四个了吗?”我和纳兰迦早就串供好了,眼睛都不眨。
伊奇早就屁股对着我们跑进屋了。
米斯达的表情复杂了一会儿,然后松了松劲:“也是。”
我们三个勾肩搭背进屋,布加拉提正给伊奇梳毛,阿帕基变戏法一样变了个咖啡味的口香糖递给他。
厉害了,小狗在谁家都是上宾。
“昨晚不是emo的要哭了吗?”阿帕基见到我立刻贴脸开大。
纳兰迦笑得直不起腰,我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米斯达松开纳兰迦,两只手一只搭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捏捏我的脸颊肉。
“你emo什么呢?还昨晚?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说没什么米斯达能掐死我。
我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说了昨晚的犯病经过。
米斯达的脑回路真是纳兰迦和阿帕基的结合体,除了嘲笑就是嘲笑,跟他聊天纯自讨苦吃。
见我又开始翻白眼,米斯达拍拍我:“别老翻白眼,会瞎。”
撒谎不打草稿。但我可能真是瞎,不然当初哪能看上他。
嘿,单押。
布加拉提给伊奇收拾完,就让他去玩了。然后走向我,半开玩笑地问:“今天过来不是偷跑的吧?”
“给大哥和迪奥哥都报备过了。”我拍拍胸膛,“我办事你放——”
“放不了一点心。”纳兰迦接话比我说话都快。
今天这白眼是翻不完了。
“行了,事过去了。”阿帕基走过来,不轻不重地压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后摸了摸,“待到几点?”
“没想好。”
“那下午这么久的时间烤饼干呗。”米斯达提议说,“你给你妹妹烤那么一堆,不给我们烤。这叫喜新厌旧,要谴责、要唾弃。”
“就是,你上次就说下次一定,这已经下次了。”纳兰迦这时候和他真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烤烤烤,不烤我身上的锅都能按摞卖了!”我举手投降,随后又恼火,“早说呀,我和纳兰迦骑车回来的时候超市正打折呢,现在又得去一趟了。”
“这怪我了?”米斯达指指自己,一脸委屈样。
我捶了捶小腿:“我已经骑不动了。”
“那阿帕基骑摩托带你呗,这样不就不用骑车了?你不去,我们去也白搭啊。我又不知道烤饼干需要什么材料。”米斯达摊开手,“你总不能让布加拉提去,他出去就回不来了。”
是这个道理,苦谁也不能苦布加拉提,为了他,我再骑一百公里都行。
“开车去吧,骑摩托太晒了。”布加拉提说。
“可是摩托车好酷。”我内心割舍不下阿帕基那台拉风的摩托车,可怜地看看布加拉提,又看看阿帕基。
布加拉提于是也看向阿帕基:“那你骑摩托带她?”
“不然?”阿帕基冷笑一声,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脸,“还指望她骑摩托带我不成?”
虽然疼,但是我乐得不行。
“下辈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