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飞机本来就很累,下了飞机又没怎么休息,骑马、BBQ、游泳,我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头发刚吹干就倒在床上,一秒进入梦乡。
但我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在泳池边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做梦都是过分香//艳的画面,混杂着那天在更衣室被乔瑟夫逼到角落互相上下其手的记忆,令我一秒惊醒。
昏暗的房间,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折出微弱的光线,我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滚烫。徐伦在我旁边睡得四仰八叉,被子全都踢掉了,我坐起来给她盖好肚子,决定出去透口气冷静一下。
太糟糕了,我怎么会做那么糟糕的梦啊?
我去一楼接水喝,听到泳池那边有水声。我想起美剧经常有人半夜闯入家里盗窃或者行凶,紧张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虚惊一场,是承太郎在游泳。但大半夜的他不睡觉,游什么泳啊?
我扭开门,承太郎正好从水里浮起来,看到我时有些惊讶。
“吵醒你了?”
“没,我自己醒的。”我走到岸边蹲下,“下楼找水喝,听到泳池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奇怪的人进来了。”
他游向我,因为泳池高低差的原因,凑近之后他需要仰头看我了。这真少见。
“我不算奇怪的人?”
“当然不算。”
今夜无月也无星,承太郎的眼睛反而成了最亮的光源。
他没带泳帽,水打湿了头发向后成了背头,几缕不够长的碎发翘起来,有些滑到了眼角。他脸上的水顺着线条滑落,从鼻梁落下,滴在水面荡出一小圈涟漪,很快被水波完全吞噬。
怎么都看不够,承太郎真的很好看。
我看得太久了,承太郎伸出手,湿漉漉的手掌贴住我的脸颊。我颤了一下才灵魂归体,脸也迅速升温,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醒了?”他的大拇指刮着我的脸颊,其他几根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耳朵,“徐伦影响你了?还是做梦了?”
“……做梦。”脸颊温度更高了,我闪躲着视线,生怕自己把眼前的人和梦里的混淆了。
“我也是。”承太郎说,“所以来游泳了。”
“什么梦?”
承太郎笑了,我正为这绝美的脸失神,他说:“坐下来,我告诉你是什么梦。”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变得多大条,还很乖巧很听话地坐下来,腿垂进水里晃了两下。
直到他掐着我的小腿分开,湿漉漉的脑袋埋在我腰腹,我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睡裤边贴着他的肩膀,发上的水被腹部的衣服吸收,我又羞又惊,伸手推了推他的头:“别戏弄我了,承哥,衣服都湿了。”
他的胳膊穿过我的腿,贴住我的腰窝,这下更像是我骑在他身上了。
“是你问我梦到了什么。”承太郎理直气壮,“这才刚开始,还没完呢。”
无理也能辩三分,我终于发现他和乔瑟夫的相似之处了。
“什么梦会梦这些啊?”我面红耳赤,脚落在他背上,想踢他算作坏脾气的出口,又不敢使劲,加上水的阻力,最后反而像欲拒还迎的撒娇,缓缓贴了上去。
他索性彻底抱住了我,嘴唇贴在了锁骨,轻轻吻了一下。
“春//梦就会梦这些。”
与羞于启齿的我不同,承太郎坦然陈述着他的欲求。泡过水的身体是凉的,可我们肌肤相触之后,热意腾起,宛若烈火。
气氛到这儿了,之后似乎发生什么都不会觉得突兀。我已经做好准备,可承太郎没有吻我。
和客厅那次一样,水到渠成——不了一点。
我讨厌这种意料之外的展开,只会让我更觉得无助。
之前困扰我的种种,在此时此刻都被心头不上不下的烦闷没过。承太郎试图松手的时刻正是我的焦躁达到顶峰的时刻,我咬了咬牙,捧住他的脸亲了过去。
承太郎的身子僵了一下,那双已经从我身体抽离的手,下一刻重新卷上来,用力将我拖入水中。
池水冷得我抽了口气,我猝不及防,出于求生的本能而抱紧了承太郎,双腿缠上他的腰。唇在这一刻分离,他将我压在泳池壁上,激起一阵狼狈的水花。
“闭眼。”
惊慌中我听从承太郎的指示合上了眼皮,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的能力变强。他的嘴唇压上来,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我的唇肉,我们的舌头和呼吸一样缠在一起。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掌伸进被水荡起的睡衣里摸我的背脊,顺着椎骨,向上延伸到颈,向下延伸到尾,所到之处,带起一阵柔软的、酥麻的热和痒,这使我明明泡在冷水中,却觉得正在高烧。
他的手开始往前挪,卡在肋骨那里,大拇指往上一碰就是胸。
我缩了一下,承太郎顺势暂停了吻。我的眼前一片水雾,水雾后,他目光幽深而专注地看着我。
难道亲吻的时候他一直在看我吗?
“嗯。”他哼出一声低哑的调子,“我一直在看你。”
好奇怪,上次也是这样,我什么也没说,可他什么都知道。
我贴着泳池壁,想问他为什么知道。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你乱摸,你流氓。”
不说还好,一说,他一只手在下乳托着不动,另一只手摸向大腿根,对着我似笑非笑:“嗯,我流氓。”
好,又找到一个他和乔瑟夫的共同点。
“逗我很开心吗?”我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水滑下来,像眼泪。
“嗯,因为很可爱。”他亲吻我的眼角、鼻尖,在嘴唇悬停了一会儿,“我是不是没说过?”
“什么?”
“我喜欢你。”
他说过自己没有女朋友,说初恋是我,但这样直白地说“我喜欢你”,是第一次。
心跳如擂鼓,吵得我想捂住它。我和承太郎离得这么近,他一定听得很清楚。
“做不做选择、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没关系。”他从嘴角,向下亲吻,沿着脖颈到了锁骨,最后隔着衣服,在心口的位置亲了亲,“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怎么会没关系啊?”我抱住他的头,让他抬头看我,有些激动地喊,“哪有人会不希望喜欢的人回应的啊!”
承太郎似乎被我突然爆发的情绪惊到,瞳孔缩了缩。接着,他很用力地抱住了我。
“不是只有呼喊出来的才是回应,摩耶,很多东西藏在无声处。”他摸着我的头,像哄孩子那样,一下一下,格外温柔,“你已经告诉过我答案了,所以,别再内疚了。”
“呜呜呜我没有过,从来就没有过……呜呜呜,别迁就我啊……”
我趴在承太郎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等我气息平复一些之后,拨开我的头发,眸光闪动着我看不懂的涟漪。
“我才是要说,别迁就我啊。”
他再一次封住我的嘴,眼泪流入口腔,被他的舌头卷走,满是咸得发苦的味道。
我又听到了很吵的心跳声,但这一次好像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