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沙凉的我腮帮子都僵硬,远远看到迪奥教训迪亚哥,我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迪奥哥和迪亚哥到底什么关系啊?”
仗助摇摇头,于是我求助乔鲁诺。
“从族谱来讲,他们是同一个太爷爷。”乔鲁诺说,“所以迪亚哥算迪奥哥的堂弟,虽然关系有点远了。”
“好奇妙,迪奥哥和迪亚哥是堂兄弟,你们和乔尼哥是堂兄弟。”我把冰沙咽下去,“真的像同时空异位体。”
“如果真的有同时空异位体这个说法,那姐姐的同时空异位体在哪儿?”乔鲁诺撑着下巴问我。
喔,这个角度绝美,不愧是颜值最抗打的爱豆。
“我说你啊,眼珠子都直了。”仗助用胳膊肘碰碰我,眼神不善,“他就那么好看?”
我还没说话,乔鲁诺堂而皇之地和我拉手,并故意放在台子上,十指紧扣,表现给仗助看。
“姐姐喜欢真是太好了。”
看着仗助说的。
我尬笑:“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才没有,我只喜欢姐姐,对仗助哥没有兴趣。”乔鲁诺一脸真诚地看着我,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闪着碎光,“姐姐,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耀眼,要被闪瞎了。
一股大力把我往后拽,我被仗助锁了喉。他一边紧紧抱着我,一边向乔鲁诺发泄怒气和怨气:
“哈?以前是你说的,‘所有哥哥里我最喜欢仗助哥’对吧?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说过,‘最喜欢的哥哥比我大一岁,我们感情特别好’对吧?怎么现在就对我没兴趣了?”
“我才没有说过,仗助哥,请停止像二哥一样的脑补行为。”
“什么??”
嗯,我就是他们PLAY的一环。
我脱口而出:“你们两个结婚吧。”
结果刚才还矛头对准乔鲁诺的仗助猛地低了头,皱眉看着我很大声地说:“不要,我只想和你结婚!”
余音绕梁,我该庆幸这里是迈阿密,没几个人听得懂日语。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被仗助直白又热烈的话打得措手不及,脸红得像番茄。
仗助的脸比我还红,而且头顶都在冒热气。果然,对于纯爱来说这样有点超过了。
忽然一阵痛感把我拉离与仗助的对视,乔鲁诺紧握着我的那只手在用力,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
“姐姐不会和他结婚的对吧?”
大热天的,我硬生生被乔鲁诺盯得发毛。
“首先,我们是姐弟——”
仗助勒得更用力了,不至于让我窒息,但压迫力很强。
“干嘛!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我和你加起来还没到35岁,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啊!”我用胳膊肘打了一下他的腰腹,又狠狠捏了一下乔鲁诺的手,抬高声音壮气势,“不管你们两个在闹什么,别带上我!”
大约是姐姐这一身份的加持,我在仗助和乔鲁诺面前是从未有过的勇敢和硬气。
但愿有天我在面对迪奥和承太郎的时候,也能这么有胆。
“唔,姐姐掐得好痛,手都红了。”乔鲁诺变了脸色,可怜地冲我撒娇。因为他凑近我,从视觉上比我矮一些,梨花带雨的感觉一下超级加倍。
“就是说啊,超痛的,感觉像被戳了个洞。”仗助也语气哀戚地在我头顶嘤嘤嘤。
“姐姐还凶我,好难过,要掉小珍珠了。”
似曾相识的话术,我坚信不久前仗助也说过类似的话。
“好过分呐,姐姐居然对弟弟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
无缝从争风吃醋衔接到默契出击,直打得我落花流水,无暇他顾。我宣布,仗助和乔鲁诺是所有人排列组合里最糟糕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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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海水里是很舒服的事,慢慢的我就开始放空大脑,只顾着发呆。
湿漉漉的手捂上我的脸,仗着浮力,乔瑟夫肆无忌惮地倚着我:“在想什么?”
“在想,你们不愧是亲兄弟。”我吐槽,“仗助像你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最近我发现承哥和乔鲁诺也和你在好多地方有一致性。好微妙,好难接受。”
“难接受之类的话也太伤人了吧,宝贝。”乔瑟夫高高地扬起眉,扯了扯我的脸皮。
“你一个心眼坏已经让我很吃不消了。”我试图挣脱他的手,但力气不够,水下想踹他,又因为阻力软绵绵的没有攻击力,“全都坏心眼我会折寿——”
“呸呸呸,小孩子家说什么呢。”乔瑟夫捂住我的嘴,不大高兴地打断我。
海水灌进来了一些,我品出咸味,撇撇嘴:“你还信这个?”
“言出法随,为什么不信?”
嘴炮我永远打不过乔瑟夫,他什么歪理都说的出来。
我眼角余光瞥到岸上的迪奥和承太郎,他俩坐在对角线,没有任何眼神和语言的交流,就算是离得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的僵硬。另一边仗助和乔鲁诺却没有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两个人谈笑风生,轻松又愉快。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看向乔瑟夫:“二哥,你会不会产生那种——如果玛丽阿姨没有和我爸爸结婚,你们没有和我当一家人就好了——这种心情?”
“嗯,怎么问这个?”乔瑟夫歪了下头,大概没明白我怎么突然思维就跳到了这儿。
“因为——”差点就要说出仗助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我及时止损,“因为我之前这么想过。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爸爸没有娶玛丽阿姨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复杂的局面了。”
“诶,我一直以为小摩耶很喜欢和我们当一家人呢,原来不是啊。”乔瑟夫沮丧地拖长了声音,“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禁/断之恋吗?可是宝贝,你要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可以——唔噗,怎么泼我?”
我满头黑线:“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转移话题!”
“啊,我最喜欢你生气的样子了,可爱死了!趁别人都不在叫哥哥啵一个——”
抗争不过,还是叫他啃了一口,我只好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啧,肌肉,掐不动。
“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乔瑟夫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我其实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哦。倒不如说,我非常感谢妈妈能和敬三郎先生结婚。不然的话,只有在仗助把你带回家的那天我才能认识你,我可接受不了这种事。——喔,不对,仗助还不一定能追到你呢。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这些情敌的存在,仗助说不定憋到毕业都说不出一句喜欢你。所以说啊,仗助能拿到你的初吻,还得感谢我们呢。”
乔瑟夫一直这样坦荡,我以前很羡慕,现在却有些质疑。
“二哥,你是真的不会烦恼吗?”我望着他,希望能从他的微表情中看出些蛛丝马迹,“这段多角关系里,好像只有我和仗助很烦恼的样子,你们似乎都没有那么——嗯,纠结。”
可乔瑟夫毕竟年长我那么多岁,并不会那么容易就露出破绽。
“不是不会烦恼,宝贝,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我烦恼。”乔瑟夫哈哈笑了两声,“对于你、仗助和乔鲁诺来说,正值青春期,爱情这件事比天大,所以格外斤斤计较。但对于我来说,有太多东西比爱情重要了。当然,我也希望能遇到一个对的人从一而终、白头偕老,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很多东西可遇不可求,所以不如现实点,想开点,这样就能不那么辛苦。”
大约是现在的我和几周前的心境不同了,明明乔瑟夫并没有说什么箴言,我却开悟了。
年轻人渴望相爱,成年人只希望相守。年岁不同,阅历不同,于是所求也不同。
人类真奇妙啊。
我突发奇想:“那如果我最后没选你,你会怎么样?”
乔瑟夫不假思索:“NTR。”
我应激一样,泼了他一脸水。
“我真服了!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