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明早,半夜徐伦上厕所发现我不见了就直奔乔纳森房间,但嗓门足以叫醒其他所有人。
“姐姐不见了!!我姐姐不见了!!”
然后我大半夜在还没清醒的状态下目睹了一场世界大战。
哈,乔瑟夫你活该。
我被子一拉头一蒙,你们打你们的,我睡我的。
快睡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了,太困了不想睁眼,但凭着对气味的辨认,是仗助。
我掀开眼皮,果然是仗助,于是安心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上楼的动作一僵,接着走快了些。直到进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整颗头埋了进来。
“我知道你醒着。”他也是睡意正浓时被叫醒,说话声也染了倦意,带着满腔的不悦,听着像小钩子一样刮耳朵,“你怎么睡觉睡到二哥床上去了?”
我一点不想说话,仗助于是把脸埋在我肚子里,哼唧个不停。
“这不公平。明明我先来的……”
肚子热热的,痒痒的。我不想睁眼,手指穿进仗助松散下来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头。
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仗助在看我。他握住了我的手,掰到两侧,然后头凑过来,呼吸喷在我的脸颊。
“我知道你很困,但是,”他的声音委屈到似乎要哽咽了一半,“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我以为他真的哭了,于是睁开眼。外面灯开着,大半夜地正在开乔瑟夫的批斗大会,光也钻进了这间卧室,我得以看见仗助的模样。
没哭,但快了。
“就非得现在说?”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不然今晚我睡不了了。”仗助说,”我睡不了你也别想睡。我拉着你硬熬,熬到他们都来找你算账。”
“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跟我算账?”我捏了一下仗助的鼻子,托他的福,我又清醒了。
“你受害?哼,我看你在二哥怀里睡得好着呢,哪里有受害者的样子。”仗助别开脸。
这醋味儿,酸的满屋子都是。
“那我又打不过他。”
“那你喊啊,把我们都喊醒不就好了?”
“……”
“喂,怎么沉默了!”仗助悲愤地瞪着我,“他就让你那么舒服吗!”
我尴尬不已:“这你让我怎么说啊!”
乔瑟夫毕竟年长我们这么多,擅长接吻也是正常的。不过太擅长了,手到处乱摸,真服了。
“那我就亲得你不舒服吗?”仗助明显憋着一口气,势要和乔瑟夫比高低,“我和二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真的,仗助,就不能等我明早睡醒了再说吗?”
“你现在知道困了?梦游走到二哥房间的时候怎么不困?”
他好闹腾。
我忍无可忍,起身亲了一下仗助。
“喂,这算什——”
我又亲了一下。
“跟你说这——”
第三下。
“太过分——”
第四下。
第五下我赶在他张嘴前,狠狠嘬了一大口。
彻底安静了,仗助的脸红透了,呆呆的,看着十分可爱。
我满意地捏捏他的脸:“晚安,仗助!”
倒下,拉被子,睡觉。
“……晚安,但这事没完!!”听声音像个幽怨的小媳妇,但仗助终究还是放过我了,出门前叮嘱了一句,“空调给你定了两个小时,25度,你把被子盖好!膝盖冰冰的,真不怕着凉!”
小媳妇人还怪好的。
-
乔瑟夫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完全没有被全员针对的自觉。
“盖着被子纯聊天而已,你们至于吗?”他端的四平八稳,问心无愧,眼睛都不带移一下的。
“那她脖子这块是什么?蚊子咬的?”迪奥冷笑一声。
“这操作你熟啊,别问我。”乔瑟夫老神在在,顿了顿又看向承太郎,“你也熟吧?”
承太郎冷脸:“别转移话题。”
徐伦的眼神在三个哥哥间转了转,最后发出一声:“噫。”
乔鲁诺默默拍拍徐伦:“仗助哥出来了,回去睡觉吧,徐伦。”
“确实,姐姐还是得我来守护。”徐伦一本正经。
乔瑟夫想吐槽,但眼下这个场面好想也没机会吐槽,只能等下次了。
徐伦折回卧室的路上碰碰仗助:“你脸好红,怎么了?”
“气的。”仗助大步走向乔瑟夫,抄起抱枕往上砸,“你都教了些什么啊!还我、单纯的、摩耶啊!”
“嘿,我只是和她一起睡觉而已,还没开始教呢!”乔瑟夫用胳膊格挡,“虽然我是想教——”
“你是禽//兽吗!二哥!摩耶才…她才16岁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太无耻了!!”
“??我干什么了?不说了还没教吗!”
“哎呀,干嘛呀!一开始不就说好了各凭本事吗!现在又闹哪样啊?一群大老爷们儿,明着一套背着一套,打着为小摩耶出气的旗号假公济私,害不害臊?”乔瑟夫一把抓住抱枕,封印仗助的动作,一边义正严辞地为自己申辩,“你们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不对,迫害!这是迫害!”
乔纳森简直不想再听下去。虽然一早就知道乔瑟夫的德行,也多多少少能猜到兄弟们的选择,但亲耳听到果然还是……
天,把摩耶留在这个家真的是对的吗?他现在头好痛。
这个家最后的良心,乔纳森,正在深刻反省。
“所以二哥你是怎么把姐姐拐到房间里去的?”乔鲁诺在“拐”字上重读。
乔瑟夫想纠正这个“拐”的说法,但话到嘴边,他有了新的想法:“就在她离开厨房回房间的路上。哎呀,那个布丁到现在还在我房间呢,乔鲁诺,要不你拿去吃了算了?”
乔鲁诺一下子背挺得笔直,像炸毛的小猫,眼睛都瞪圆了:“你!”
“今晚还有你一份?”迪奥立刻看向乔鲁诺。
承太郎的脸色更沉了一些。
“乔鲁诺,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啊!”仗助咬碎了一口牙,“之前不是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不会强迫她,要让她主动选择你吗!——等等,难道?”
仗助脸上血色尽褪,声音颤抖着说:“难道她主动——”
乔鲁诺脸不红气不喘:“因为我是姐姐最喜欢的小猫。”
乔纳森真的听不下去了。奔三的年龄却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弟弟们的每一句都敲打着他纯洁的心灵,让他感到害臊。但又不能一走了之,没了他控场,还不知道这群人会说出什么更劲爆、更有杀伤力的东西。
“啊啊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怎么会主动亲你!”仗助抱头蹲下来哀嚎,像一只崩溃的蘑菇。
乔鲁诺这次选择不吱声。话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在座都是人精,可不能让他们发现端倪。
“唔,小摩耶的性格其实是有点恶劣的,对年下说不定真的会主动出击哦。”乔瑟夫煞有介事地分析,“现在看不出来,等再过一段时间,仗助你和乔鲁诺就会被她玩得团团转了。”
承太郎看了一眼仗助坐立难安、剧烈动摇的样子,抿抿唇:“仗助现在已经被玩得团团转了。”
仗助被奚落的脸一红,自暴自弃般地低下头:“那我喜欢她嘛!喜欢不就是会手忙脚乱、她随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会胡思乱想寝食难安嘛!我又不像你们那么有经验,摩耶…摩耶是我初恋!我们可是纯爱!”
客厅静了一秒,随后,乔瑟夫唏嘘。
“我尊重你们纯爱,但是仗助啊,太纯了爱情就会被别人抢走咯?”
“你少咒我啊!”
-
好吵,睡不着。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徐伦也一转身钻进我怀里。
“仗助哥好大声的告白,像个笨蛋。”徐伦嘟囔着,声音像蜜糖一样黏在一起,“但姐姐你就喜欢他这样吧?”
“不许说哥哥笨。”我忍不住为仗助申冤,刮了刮徐伦的鼻子。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吐吐舌头:“服了你们纯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