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伦不愿意,乔纳森也试图挽救,但报班这件事得到了家里大多数兄弟的赞同。少数服从多数,即便是大哥也得少数服从多数。
所以徐伦回家之后就得去上兴趣班了,随便什么都行,但必须上。她气得都不愿意好好拆螃蟹了,直接上牙咬,咬得稀巴烂,好像那是每一个逼她告别美好假期的魔鬼哥哥。
相反,仗助格外高兴。家里所有未成年都失去了一半的假期,大家一起受苦,就会让自己心里好受很多。乔鲁诺没他那么喜形于色,但显然也是满意的。
唉,好可怜的徐伦,除了乔纳森之外所有的哥哥都在想办法迫害她。
我默默把拆好的虾递给她,徐伦一口咬住,然后气呼呼地说:“这个家只有大哥和姐姐是真心关心我的!你们都不是,好虚伪好塑料的兄妹情!”
“是,我是你虚伪塑料的哥哥,你以后别玩我switch。”仗助一边把剥好的几只虾连盘子递给我,另一边跟徐伦打嘴炮,“我的游戏账号你也都别登了,我今晚回去就把密码都改了。”
徐伦瞳孔激震,尽管她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但我感觉她正在无声尖叫。
她的天塌了。
乔尼恍然大悟一般感慨:“原来这个家天克徐伦的是仗助。”
乔纳森从另一个角度介入,豁然开朗一般,很满意地说:“少玩游戏是好事,眼睛能少受累。”
我大口大口嚼着虾,不愿意讨论这个有争议性的话题。
其实我很羡慕徐伦,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人关心我的成长,陪我热闹的生活。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过去的孤独塑造了现在的我。就当下的结果而言,一切都很好。
我无法感恩孤独,但我不再耿耿于怀。成长是件好事。
生蚝烤好了,迪奥冲我挑眉:“一百个?”
我把虾咽下去,心想这个梗应该今天是过不去了。
“一百个!!”
-
事实上我没有真吃一百个生蚝,迪奥也没有真让我倒立回家。
回家歇了一会儿,徐伦说要吃苹果,又改主意说要喝苹果汁。这间别墅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很多东西都在仓库,翻找榨汁机还不如开车出去买,乔瑟夫把徐伦一扛,带她出去喝果汁。
好强的乔瑟夫,徐伦都三年级了,他都能轻松抱住。——不对,家里成年的哥哥好象都能做到,而且他们抱我都很轻松,更别说徐伦了。
……好羡慕,这句话说累了。
临出门前,仗助跟徐伦说:“哎,他可是你虚伪的塑料的哥哥。”
“他请我喝果汁了,所以他可以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徐伦趴在乔瑟夫肩膀上对着仗助做了个鬼脸。
乔鲁诺笑话她:“你也太好收买了。”
徐伦同样的鬼脸也对乔鲁诺做了。
我溜进厨房,早上我冻了可乐冰块,这会儿正好可以吃。
我刚把冰块拿出来,倒进玻璃杯里,迪奥进来了。他来磨咖啡,我叹为观止。
“这么晚喝咖啡,你还睡不睡了?”
“跟委托人有时差,半夜要打视频说事情。”迪奥没有直接回答我,但这句话就意味着他今晚很难睡了。
“我突然开始害怕律师这个职业了。”我苦着脸。
迪奥哼笑一声,我听出了轻蔑的意思。
“你要是能在我这个年纪达到我这个水平,算你厉害。”
……我就多余接话!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往嘴里塞了个冰块,把它当成迪奥狠狠一咬。
“过来。”
我亦步亦趋,像螃蟹一样平行着挪过去,含着冰块问:“干嘛?——唔……”
像怕我逃跑一样,迪奥扣住我的后脑勺毫无预兆地亲吻过来。他的舌头伸进来,把剩下半个可乐冰块卷走。
松开的一瞬,他咬碎了那块冰,压低声音带着笑说:“有胆子别咬冰块,咬我啊。”
“你偷——”袭字没能成功说出来。
迪奥掐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了厨台上,这个姿势更方便亲吻。
看吧,我就说他们抱我都很轻松,搞得我总以为自己很轻,但一上称就发现一切都是错觉。
玉玉了。
咖啡机在磨豆子,就在耳边,有点吵。我恼火地真想咬迪奥,可每次都会被他精准预判,最后我一口没咬到,还累得气喘吁吁,舌尖被他吸得发麻。
又又又又……又输给迪奥了。赢不了一点,他克我。
我抱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颈窝喘气,闷声说:“你欺负人。”
他最近好像没换香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为什么留香这么久,到现在都能闻到一阵阵厚重却不腻人的木香。
好奇怪,明明夏天应该很忌讳这种重香的,但我很喜欢迪奥身上这个味道。
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去拿咖啡杯,平静地反问:“没理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昂。”
“但我说的是事实。”
我抬起眼睛瞪他:“你就非得打击式教育?”
“我鼓励你,你就能考上耶鲁法学院?”
“至少有个心理安慰嘛。”
迪奥挑了挑眉。
紧接着,他眉眼一弯,嘴角上扬,看着我,语气甚是轻软地说:“那我从明天开始鼓励你,你会乖乖学习,争取考上耶鲁法学院吗?”
我头一次见迪奥这么和颜悦色的样子,一下子看呆了。
俊美的脸放大在我眼前,红眸软下来之后,比客厅那盏昂贵的水晶灯漂亮璀璨多了,低沉磁性的声线像神话里鬼魅的谰言,无处不勾人。尽管我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被蛊的一阵头晕目眩。
“…我东大都悬……”
他的手掌轻柔地抚着我的腰,亲吻着我的眼睛,声音依旧是格外温柔:“但你会为了我努力的,对吗?”
木香涌了过来,连着他的糖衣炮弹,都给我勾迷糊了。
“那我万一没——”
他亲到了嘴角,把我的话吞进去。
“会的,你会考上的。”
我跟被夺魂了一样,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晕晕乎乎地说:“……唔,嗯,好吧。”
-
我从厨房出来,抱着化了一半的可乐冰块,有点头重脚轻,脑子里只剩下迪奥勾人的红眸和更勾人的嗓音。
完了,刚在美色的诱惑下没把持住,好像答应了什么根本做不到的东西。
我的表情逐渐凝重。
仗助很自然地把冰块拿走了,拿了根牙签扎着冰块往嘴里放,随后又扎了一个喂给我:“怎么了?不会是迪奥哥又给你安排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任务吧?”
不提还好,一提,我清醒了不少,回过神后简直悲痛欲绝。
我咬住冰块,崩溃地掩面:
“我下辈子也考不上耶鲁法学院啊!!”
我发誓,以后再为美色所惑,我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