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彦看她的脸如此的红,连忙询问:“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鹿芹芹摇摇头,把左手的糖葫芦递给荣彦,但他没接,而是伸手去拿她右手上少了一个的糖葫芦,不等她说话,他又急忙对着糖葫芦咬了一口。
鹿芹芹刚想说出来的话在此刻直接被自己吞下。
她纳闷,反应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跟你抢吃的。
……
良久,鹿芹芹低头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慢慢开口:“那个…你…”
荣彦看着她满脸涨红,说话也不利索,微微叹气,刚想主动说话,就察觉唇上一凉。
他看向鹿芹芹,她的食指正放在他的唇上,随后听见她不紧不慢的说了声:“嘘。”
她慢慢将手放下,羞涩的捏捏已经红透了的耳垂,“我想跟你解决问题,我们之间不要有矛盾了好不好?”
这句话说出来鹿芹芹胆子一下变得很大,她冲荣彦眨眨眼,用那坚定的眼神看向他,他却觉得十分的可爱。
“噗嗤”他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
鹿芹芹缓缓降下的脸又迅速变红,恼羞成怒的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不要笑!”
“你好好听着!我现在后面要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
荣彦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默默调整衣裳,身子站直的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好!那我开始说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鹿芹芹现在手已经开始冒汗,渐渐感觉身子热起来了,她咳嗽了一两声,抬头默默地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些话。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向来不吐露真心,以为你能知道我其实是喜欢你的,但我想错了,我有时候的所作所为让你感觉很陌生,你甚至觉得这根本不像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
鹿芹芹抿唇,深吸一口气,那双清亮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荣彦,荣彦觉得十分勾人,口干舌燥,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所以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的心意,让你以为我不喜欢你,我再说一遍哦!”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最后一句话是鹿芹芹用尽全力喊出来的,这时的她早已满面通红,害羞地猛然用两只手掌捂住了脸,不敢再去看荣彦的表情。
……
一阵寂静,静到连风吹的声音他们都听得见。
鹿芹芹害怕,不敢将手放开。
“噗呲。”
?她感到疑惑,慢慢将手放下,睁眼看向荣彦。
荣彦止不住笑意,往前走了两步,猛然逼近,靠在她耳廓,身子也与她贴的极近,“好啊,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温暖从前面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鹿芹芹一脸的娇羞,宛如城市边缘点缀着的羞涩的红叶。
还没等她反应,下巴就被人抬起。
霎时,她脑袋放空,一脸茫然。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没有一丝欲气,却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这个吻和他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格外热烈疯狂,在她感觉到头脑发晕、双脚发虚的时候,他终于放开。
她本来是瞪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闭上,她浑身上下酥酥软软,快乐到飘飘然。
……
荣彦手还停留在她下巴处,他看她这个模样根本止不住笑,“奖励你敢于说出自己的心意。”
鹿芹芹觉得太羞耻了,双手捂脸根本不敢直视他,说话也断断续续,“你…你…你…我走了!”
“我…我去看婠婠!”
说罢立马就跑了,跑的那叫一个快,荣彦看见她越来越消失在他视眼里,直至不见,他无奈笑着叹气,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
“所以你们还要去观洲府?”
众人闻声看向门口,友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十分不理解他们为何还要去。
荣彦答道:“我们需要得知过去镜的下落,这样一来也能解除天界与魔界的误会。”
他们已经休息好些天了,所以这次必须行动起来。
“等会,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友悠听见这句话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整个人都懵懵的。
看她这模样,荣彦觉得自己也不太能讲清楚,索性用手戳戳沈岺危的衣袖。
沈岺危垂目看了他一眼,似在确认,又如回想,良久,他转头轻声开口:“有一道罪名扣在了他们天界的头上,倘若一直找不到过去镜,那么这道罪名就会一直在…魔……”
他停住,眉头紧皱,但还是说出了口:“魔界就会攻打天界,因此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包括苍生。”
友悠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
看她这模样他们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谁听见这话会平静呢。
“所以你们都是天界之人,就连阿婠也是?”她疑惑地问。
“不是啊。”荣彦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随后又接着不紧不慢的说:“沈岺危是魔界,准确来说,他是魔神,魔界的王,你应该懂吧?”
只见沈岺危勾唇冷笑,眉目阴鸷,语气隐隐含着杀意,那双黑沉眸子看得人脊背一寒,沉声道:“怎么?不怕我一不留神就杀了你啊?”
荣彦与他相视一笑,缓缓说道:“你不会。”
沈岺危听见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荣彦说的是事实,现在的他确实不会,但以前的他会。
……
友悠惊恐的看向沈岺危,然后十分迅速的调整好心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地对他说:“你可以随便一说,他们就会听你的啊。”
鹿芹芹懒洋洋地把头垫在荣彦的肩上,声音平淡,却透着许许寒意,“怎么可能?我说大姐,你不会真以为这件事情有这么简单吧?”
友悠听她这样说话她也没生气、没反驳,只是默默等待着她继续说下文。
“我们知道乌崎不是好人不是随便说的,肯定是我们有证据的啦!不然你以为呢?我们用嘴乱说的吗?”
“好了,差不多行了。”荣彦出声打断。
鹿芹芹看着他,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还是听了他的没再说话。
沈岺危用那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的手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乌崎具体目的我们不太知晓,目前为止能确定的是他想让天界与魔界交战。”
友悠点头,“好,我大概明白了,你们放心去吧,一定要时刻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照顾阿婠。”
荣彦:“行,那我们走了。”
他牵着鹿芹芹的手,腻歪的说着话走在沈岺危身后,而前面沈岺危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友悠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之前他的身边都是鹿婠婠,她默默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友悠静悄悄的走进屋内,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鹿婠婠,忍不住哽咽,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阿婠,你是不是好痛啊?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多希望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她伸手去摸鹿婠婠的手,轻轻的握住,低头埋在床榻边上,她的眼泪一滴滴地从眼眶中流出,落在了地上。
良久,友悠慢慢抬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伸手摸向衣袖里,好巧不巧摸到了东西,她也顿时恍然大悟。
友悠拿出那个像装了药的瓶子,外装布置得极其精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上等明药,但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这瓶子是在乌崎屋内拿的。
……
当时看见炉台旁摆放着许多材料,她低头看见下面有这种的瓶子,便每一个都拿起来看了眼,结果就看见这个瓶子格外漂亮,正巧里面还有药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了回来,现在一想,好像这瓶子里的药确实也不简单。
友悠皱着眉看着手中的药瓶,慌忙起身往外走,正巧赶上梓依来,她二话不说立马叮嘱,“梓依你在这好好照看阿婠。”
“不是…主子!”
梓依看着友悠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十分纳闷的嘟着嘴,“什么啊,主子千辛万苦叫我来就是为了照看鹿姑娘?可是鹿姑娘有什么好照看的啊…?”她转头进屋,见屋内空无一人,一片安静。
“什么啊…鹿姑娘呢?”梓依看向周围,只见床榻那似乎有人,她慢悠悠的走上前去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她看向床上那人,顿时腿软倒地,不停哆嗦着,说出的话哆哆嗦嗦中带着些许害怕,“鹿姑娘?!”
鹿婠婠躺在床榻上,脸色虽然苍白,但却精致的像瓷器,那么细腻、那么脆弱,她的唇色也微微发紫,看起来十分虚弱。
倘若不是鹿婠婠的胸前有所起伏,梓依真的会误以为她已经死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鹿婠婠,满脸透露出痛苦与疲惫。
***
荣彦看着走在前面的沈岺危,又想起某天夜里看见的画面。
……
当时的他正打算去看看鹿婠婠,却看见沈岺危在屋内,他想进去,可是他发现他的步伐沉重,走一步就痛一步。
荣彦默默地站在远处观望,见沈岺危脸埋在手里,不一会就开始呜咽,哭的全身抖动。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他的痛苦,他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他眼睛紧闭着,想竭力制止抽泣,可还是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荣彦紧闭着眼,双手握拳,不想再打算看这画面,他刚想走,就听见“噗”的一声。
他瞳孔放大,转头愣愣的看向那边。
沈岺危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染成了一大片红色,他的嘴角露出了一道苦涩的笑,随后又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渐渐呈现哭腔。
他哭了,他痛苦,但是他没有办法。
荣彦知道他痛,知道他承受的痛太多了,知道他爱的太痛苦了,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唯一一个能缓解他疼痛的人已经倒下了,所以现在他只能承受这些铺天盖地传来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