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你到底要干嘛?”乔正然应该庆幸我的应激反应是几乎要跳起来,而不是扭头给他一巴掌。
“怎么这么胆小?这又吓到你了?你这专心系数有点高啊,怎么拿个钱包也那么专心致志的。”乔正然一边说话,一边食指指头套在我钱包拉链的铁环上,转个不停。
“你身后突然伸出一个手,你不害怕吗?”我伸手拍了两下我的心,无语的翻了他一个白眼。
“包还挺好看的啊,你拿包干什么?不会要给我钱吧?”
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有点脑子。
“挺聪明啊,就当你帮我买了便利贴呗,怎么不会还要我谢谢你吧?”我伸手,准备要我的钱包。
“小花,咱去接水吧。”
“哎呀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了,懒得跟你扯了,你自己拿钱算了,我要出去接水去了。”伸了手他反倒拿着钱包退了一步。“还是谢谢你了啊。”
“……帮我带杯水,呐水杯在桌子上。”
“不带,我从来不给别人带水。”我很讨厌帮别人打水。
“喂,我都帮你带水了唉,再说以后肯定是我帮你带的多吧?”
“那是你愿意帮我带水,好吧?我又没逼你。”我推着楚楚往外面走,“再说了,我出钱你出腿有什么不好的,各取所需啊。”
“你这人心真狠,当初让我给你打水就这样,现在我们谈感情还这样。”看乔正然难得正经起来,我真的是想笑。
“嗯?怎么了吗?你也好,余衡锦也好,我可没逼你们跟我纠缠在一起好不好?我向来坦诚对人,交朋友时,你们应该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我晃着和他牵在一起的手,笑着说。
“可不是嘛,我是说给我自己的听的,你一直都没变过,不是吗?早在最开始,你就已经说清了那些我自愿接的水,我自愿付出的爱……”他握紧了我的右手,大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掌心。
“哎呀,乔总,好肉麻啊,换个话题吧。”
“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真的宁愿你要求我怎么怎么爱你,你总是把我对你的爱限定的太过自由,自由的我分不清你到底爱不爱我。”
“自由不好吗?我喜欢自由,所以我希望喜欢我的人,也能喜欢自由。”
“我不懂,这么多年了,我其实一直不懂,但我爱你,我希望你可以自由。”
他吸了口气,继续说,“相信余衡锦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都希望你永远自由,不会困于我们的爱。恰恰相反,我们两个都想让这份爱,成为你的后盾,让你飞得更高,更自由。”
“太懂事啦,我来奖励你一个亲亲。”
与其说运气好遇到两个懂我的人,倒不如说,是我我一直坚持做我自己,让我感到不舒服的人早就被过滤掉了,能留下来的,当然是真心喜欢我的啦。所以做人还是要做自己,坚定地做自己。
我这人其实特别心存感激,只不过我很少感激别人罢了。
“你……,唉,去吧去吧,我自己去。”乔正然与其说无奈的挥挥手,倒不如说妥协了。
“走走走,楚楚。”于是我们两个就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哎呀,我再说一百遍,这个水房也离我们太远了吧?吃完饭是不能剧烈运动的。”
一如既往地抱怨,收获了楚楚一如既往的回答。
“哈哈,这都是你饭后的保留节目了属于是。”
路说长也不长,说话间就到了。
“哎呀楚楚,你带水卡了吧?我水卡放在乔正然那里了,我没水卡啊。”我突然恍然大悟,赶忙问楚楚。
因为每层都有八个班级,每个班级有将近一百人,所以去水房打水也是需要排队的。
现在中途回去拿也有点来不及,虽然脸皮厚点找个不认识的同学借点水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真的蛮难为情的。
“哎呀,我的水卡在我同桌,烁姐那里。”
“啊啊啊啊,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借点水。”在我压低声音小小发疯了一下以后,我正准备四处打量着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走的还挺快,没带水卡你来干什么?”
“哎?你怎么来了?太及时了吧。”我一抬头,乔正然就站在我们队的旁边,跟我并排站在一起。
“你刚走,我就想起来,你的水卡在我这里。”正好排到我们,他就刷了卡,继续说到,“咳咳,那什么,马楚楚她的水卡也在我们这儿,想着你们没水卡,我就来了。”
“等等,楚楚的水卡怎么在你这里?”楚楚在前面先接水,我在后面拧开水杯,一手拿着杯盖,一手拿着杯子,但我依旧伸出右手食指 ,戳了戳他的胳膊。
“就,拿你的水卡之前,我们就借了马楚楚和王烁雨的卡,一直没还。”
“哇,你们不要太过分好吧,拿我们两张卡?”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本来对他送水卡有点感激的,现在荡然无存,甚至想骂他两句。
“先接水先接水,这事儿待会儿回去再说。”乔正然轻轻推着我的胳膊。
“呦,然然,抓到你了!在这儿暗度陈仓呢。”
一听到令我起鸡皮疙瘩的“然然”,我就知道,男神又来了。
至于暗度陈仓这件事很好解释,之前我有跟大家说,因为学校制度问题,对男女生交往啊、接触啊什么的抓得很紧,所以有些小情侣,或者谁暗恋谁啊那种有感情纠纷的人,都会选择在人多眼杂的时候暗度陈仓。
于是人来人往的水房便成了,小情侣指定相会地点。
之前跟男神一个班的时候,我俩经常在课间吐槽水房情侣,吐槽他们不好好接水,占用公共资源之类的。
“不回头都知道是你……你在鬼扯什么啊男神?”日常有来有往的恶心人,你恶心我,我恶心你罢了。
“这几天没见你,我可想你了然然,居然在这儿被我逮到,你变了啊!真的变了。”男神假装痛心疾首的样子,捂住心脏的位置。
“滚啊,你不就是要坑我一杯水嘛,别恶心我了,赶紧把你水杯给我。”
他嘴皮子一动我就知道他要憋什么坏呢,无利不起早的施斌……
“谢谢谢谢,谢谢然然。”“滚蛋。”
施斌双手奉上水杯,然后笑的很是谄媚。“你这幅德行,让苗水看到还骂你。”
“哎呀,你不跟她说她就不知道了呗。”
施斌也不是欠这点水钱,我俩就是单纯的坑来坑去,在教室就是在各种坑来坑去,你来我往。后来战场演化到水房,我俩只要见到对方,就得用尽浑身解数,坑一下对方。胜利不只是一杯水,还有那种成功的心情。
因为我老跟苗水告状,说他经常坑我。作为我的好姐妹,当然会数落施斌了。
于是这算是我的王牌了,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玩呢,谁也不会真的当真结下梁子。
“给,你的水杯。”我拿到男神施斌的杯子,正准备把我的水杯接了,然后给他接水,乔正然倒是把我的水杯拧好递给我。
“好贴心的哥哥,哎,伙计,别被她骗了,她这人鬼精鬼精的呢,你估计拿捏不住她。”
施斌的嘴是一点不饶人,男神把谁水杯递给我以后,就往后撤了。要不是他离我离得远,我就要给他一拳。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到前面来接水,是因为我们是受过教育的高素质的人,而且插队这件事情有损素质,也有损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于是我们就形成一个看似合理但又不太合理的规则,人不插队,但是杯子插队。
我不站在队里,但是我的杯子就可以交给前面的人。
怎么说,也算是一种掩耳盗铃吧。
“谢谢提醒啊,我也看出来了。”
打不到男神,还打不到你吗?我抬胳膊给了乔正然一个肘击,没打算正中心口,于是碰在了他肚子上。
至于乔正然为什么插队了而且人站在前面,有两点原因,一呢是因为他脸皮厚,我们这种君子协定限制不了他;二呢,他这次来,没带水杯,是来送水卡的,于是一切就很合理了。
而且一层楼的水房,有一层楼的心照不宣。乔正然以前不是这层的,也有可能他不知道啦。
“一个二个的,都好贱啊。”
给男神接完水,我把水杯给他,就跟老早就从水房那里出来,站在栏杆旁边等我的楚楚挥手,“走吧走吧。”
“哎,你也不跟那谁解释解释,咱俩没关系?不怕他到处乱说吗?”
没想到跟在我后面的乔正然还挺在乎自己的声誉,“嗨呀,不用搭理他,他看到我跟谁在一块都要打趣一下,目的就是坑我一杯水而已。当然,我也老坑他,属于是我俩之间的较量了。”
“别放在心上,他不会乱说的。”
“哦。”乔正然哦完,就扭头走了,头也不回走得很快,仿佛后面有鬼在撵他一样。
“走走走楚楚,回去收拾东西去。”
“嗯嗯,我还得去确定一下,这次的考场,中午咱们教室见,估计你得等我一会儿。”
因为楚楚这次的考场好像离我们教室挺远的,我俩之前都是上午考完两场之后,中午在教室碰头,然后一块去吃饭。
“要不这样吧,咱直接找个楼梯拐角,把凳子放在回咱教室的路上,然后我俩在一楼大厅见面,一起去吃饭。这样不是节省点时间嘛。”
“也行唉,那一会儿去考场,记得带餐具啊。”
“没问题。”
等我们走到教室,屋里人都会来的差不多了,在乱糟糟的收拾东西。
按照收拾东西的手法,一般可以分几派,有精致整理派,有敷衍了事派,也有胡乱搞搞派。
而我是属于乱七八糟派的掌门人,收拾的流程属于是随心所欲加为所欲为。
本子叠本子,本子叠书本、书本叠卷子。
检验工程成功与否的唯一衡量标准就是,放在地上的箱子上时不倒就算成功。
但收拾我百宝箱的时候,我就会用上我所有的耐心,慢慢整理,力求完美。
正当我三下五除二就清空了桌面的时候,楚楚还在叠她的课本。
我就扭头跟刚回来的我同桌说话,“妍姐,咱俩不愧是同桌。看你这摞书豪放不羁的样子,哈哈哈跟我的一模一样。”
“哈哈哈,这真的是缘分啊。我平时几分钟就收拾好了,摆桌子上的时候,我倒会花点时间。”
“咱俩都属于不拘小节之人。”
跟妍姐说着话,我手也没停着,我低头在抽屉里抽出一叠作业纸,撕了五六张,准备带着当演草纸用。
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我考试的时候得在答题卡下面垫着一些纸,要不然感觉写字很不舒服,所以即使是语文考试英语考试,我都会带演草纸。
拿好纸,又收拾了一下文具袋,万事俱备,就差铃声响了进考场了。
等听到铃声响起来,我就站起来搬着凳子,凳子上放着我的文具袋,袋子下面压着几张演草纸,我就准备走了。
“哎,借点东西。”乔正然借着手长,左胳膊撑着桌子,探着上身,抽走了我的演草纸。
……真是见过人捡钱,没见过人捡骂的。
“哎,就是作业纸好吧?你自己没有吗?”
“不一样,你这属于有加成的。”
我震惊于某人的臭不要脸程度,正准备放下凳子再撕一份演草纸时,他居然又还了我几张。
“……你有毒吧?”
“考试加油!”乔正然笑的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