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辰一碗姜水下肚,依然没有摆脱睡客房的宿命。
温软站在主卧门口,手扶着门,就这么笑着不说话,静静地盯着顾辰的动作。
顾辰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毛,无声地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转身朝客房走去,坚果和奶盖左瞧瞧又看看,齐刷刷地仰着小脑袋,似乎是不懂为什么两个主人不在一起睡觉。
奶盖“汪”了一声,温软低下头去看它,入目就是它摇着尾巴转圈圈的样子,以为它是在替它的主人抱不平,双手环胸给了它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奶盖虽然很想帮自己的主人一把,但奈何女主人过于强势,救不了救不了。
用脑袋急急地推着正在舔毛的坚果,坚果高冷地瞥了它一眼,放下爪子,高傲地像个小公主一样迈着猫步朝楼下走去,奶盖似乎被他的冷漠伤到了,委屈地看了温软一眼,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温软瞧着两道小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无奈地眨眨眼,也不知道两小只是怎么玩到一起的,都说猫猫狗狗不对付,结果这两只倒好,刚把坚果带回来的那天奶盖就凑上去使劲嗅,温软现在都能想起当时坚果那个嫌弃的样子。
平常也都是奶盖粘着坚果,而坚果除了第一天躲着它以外,后来好像就默认了奶盖跟在它身边,这叫什么?傲娇小公主和它的憨憨骑士?
摇摇头,视线停留在客房一瞬,然后轻哼一声,关上了主卧的门。
半夜,
客卧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一道身影穿梭在空荡的别墅里,昏暗的视线让他在下楼的时候小心翼翼,趴在楼梯口的奶盖率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耳朵竖的高高的,锐利的视线紧盯着发出脚步声的地方,随后鼻子轻轻地动了动,起身跑过去。
“汪!”
顾辰刹那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狗叫声心里打了一个旋,然后手扶着栏杆蹲下身去,奶盖兴奋地跑过来蹭着他的睡裤,顾辰挠了挠它的下巴,一只手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奶盖果然听话地趴下身子,随后又猛然站起朝楼梯口跑过去。
顾辰的视线跟着它移过去,借着窗外浅浅的月色,就看到一只猫悠然地舔着爪子,自己的那只狗殷勤地围在身边转圈圈。
顾辰一手扶额,竟然无言以对,为什么自家的狗儿子在坚果面前就像一只舔狗一样,心说也不随他啊。
但今晚的重点明显不在这个,顾辰继续顺着楼梯走下去,然后凭借着略微优秀的夜视能力丝毫不停留地走到茶几前,弯腰拉着抽屉,在里面翻来覆去地找,接连翻了两个都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顾辰纳闷应该是在这儿的啊!
不死心地继续翻了翻,然后手指一顿,继续摸了摸那个坚硬的东西。
果然在这儿。
顾辰一把捞起心心念念的一串钥匙,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下,钥匙表面泛着独属于金属的冷硬的光芒。
手一握,把钥匙收进掌心,顾辰合上抽屉,才转身往楼上走。
路过两只把整个案发过程收在眼底的小动物时,顾辰侧眸,似要用眼神威胁两只猫狗守口如瓶。
结果那只傲气的猫就那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就把头蜷进身体,而狗儿子上赶着卧下身子,把它高贵的猫主子环起来,丝毫不在意铲屎官的感受。
顾辰:……
行,你们两个成双成对,你们交颈而眠,就我还被媳妇关在门外。
掂了掂手里的钥匙,顾辰眯着眼睛,继续朝楼上走。
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门前,顾辰把钥匙插入锁孔,缓慢地推开门,屋子里昏暗看不清,只能模糊地看到床上鼓起一小块,蹑手蹑脚地闭上门,顾辰走到床边,掀起被角,钻了进去,然后长出一口气,把人搂进怀里。
沐浴露的清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顾辰的鼻子里,顾辰彻底把头埋进颈窝,心安地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光洒进屋内,温软眼睫微颤,几秒后才缓缓睁开眼睛,不适应光亮,温软欲伸手揉眼睛,结果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牢牢地禁锢住,心下一惊。
没等她发出声就听到头顶一道声音,“早安。”
早起略带着气音的声音明显就是顾辰那个家伙,温软这才反应过来,这货昨天竟然偷偷溜进来还爬上了她的床。
胳膊用力挣脱着束缚,结果被搂的更紧,挣扎无果,温软也放弃了,就这么躺在人怀里。
意料之中的事情,顾辰眼睛都没睁,在心爱的人发顶落下一吻。
“你怎么进来的?”
听到温软的声音,顾辰探手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摸过一把钥匙吊在温软眼前。
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是什么,温软好笑地哼了一声,这几天顾辰都安安分分地住在客卧没整幺蛾子,倒是让她忘了钥匙这件事情了。
似乎为了安慰温软一大早就被暴击的心情,顾辰委屈地蹭了蹭她,说道:“就连狗儿子和猫主子晚上都一起睡,你怎么好把我一个人赶出去。”
……
狗儿子和猫主子是什么鬼?
还有,什么叫赶出去,那叫婚前合理分居。
听到温软拿结婚的事情来压他,顾辰立马不干了,当即就表示马上就去领结婚证,还说什么没有法律保护的婚姻让他没有安全感。
听的温软头疼。
连忙转移话题,“快起床,刘姨还在呢,你昨天也不怕被刘姨发现。”
顾辰对此无所谓,刘姨睡眠一向很好,再说了,昨天晚上也没有被刘姨逮到。
温软推了推他,他不起自己还要起,顾辰猛然抓住温软按着他胸膛的手,上半身的睡衣在今早又搂又蹭的过程中早已松垮散了开来,温软的手刚刚触摸着的是一片光裸紧实的胸膛。
同样察觉到什么的温软尴尬的呆滞在床上,任由顾辰紧按着她,然后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温软的腿现在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悬空的上半身僵直地停在半空,略微有些发麻,耳边都是顾辰喘着粗气的声音。
顾辰现在也不好受,紧绷的下腹彰显着男性早起过于充沛的荷尔蒙,急促的声音和起伏的胸膛都可以看出他现在极力的克制。
好半响后,当温软已经麻木到就快要感知不到自己的腰时,顾辰才缓缓放开她的手,从她怀里出来,俊美的脸上泛着薄薄的一层汗珠。
“能……动了吗?”温软结巴道。
然后在得到顾辰肯定的答复后以光速从床上跳下来,又因为腰长时间虚空泛着酸麻感而差点一下子栽在地上。
一瞬间触碰到顾辰的视线后飞快地移开,一只手扶着腰快步朝屋外走去。
顾辰瞧着她这副模样挑挑眉,然后掀开被子垂眼看向造成这副场面的源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两人已经确定关系并且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除了日常的亲亲抱抱外就再没有进一步发展,两人虽然不是什么过于封建的人,但都默契地没有越雷池一步,至于今天早上这件事情,往常要么顾辰早起去公司,要么温软偶尔醒的早,基本不会出现这个尴尬的场面。
“呼~”
温软从卧室里逃出来,拍了拍自己不用看都知道已经羞红了的脸,轻轻出了口气。
然后一分都不敢停留地朝楼下跑去。
路过楼梯口的时候顺带俯身把还在睡梦中的坚果抱在怀里朝沙发走去。
本来环着坚果的奶盖在温软抱起猫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仰着头跟在温软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被温软抱在怀里的猫。
让温软不禁笑出声,把它也抱了起来,不过奶盖虽然不是大型犬,但对于单手抱它的温软来说也不容易,抱了一会儿后就连忙把它放下来。
但是当奶盖看着仍然被温软抱在怀里的坚果后,汪汪叫个不停。
见此,也让本来想把坚果抱在怀里转移视线的温软轻笑,俯下身子逗奶盖。
“怎么,想让坚果下来陪你啊?”
奶盖似乎听懂一般,点点头,然后极为谄媚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让本就挂着笑意的温软更加乐个不停,抱着坚果的手也松了开来。
而坚果在失去温软的束缚后立马跳下了沙发,奶盖见状凑上来,大舌头伸出来舔着坚果的毛。
温软感慨两只小动物的关系真是好,一天都腻在一起,而坚果那只高傲的小公主竟然也不嫌烦,就让奶盖对它又蹭又舔。
正当温软沉浸地看两只猫狗亲亲热热蹭在一起的样子时就听到了拖鞋踩过地板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顾辰一身睡衣从楼上下来。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温软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餐桌上,刘姨一边摆着饭一边同顾辰说道:“我今早上起来找家里的备用钥匙结果没找到,我记得当初是放在茶几下的抽屉里的啊?”
此话一出,正在喝豆浆的温软呛出了声,“咳咳……”
“温小姐慢点喝。”
收到刘姨的关心,温软心虚地点点头,眼都不敢抬。
还是顾辰经历的场面多,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才询问:“怎么忽然找备用钥匙了?”
“哦,楼上花房里的花几天没浇水了,我今天上去看,不知道怎么那个门被锁了,我下来找钥匙也没找到。”
顾辰点点头,沉吟片刻才说道钥匙在主卧里的床头柜上。
刘姨虽然纳闷钥匙怎么跑上去的,但也没多问。
倒是温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花房很感兴趣。
“花房?”
听着她惊讶的口吻,顾辰疑惑地抬头:“你不知道吗?就在二楼朝向花园的那个方向。”
温软摇摇头,她很少在别墅里溜达,好多地方都没有去过,要不是今天提起,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顾辰知道她喜欢花,当场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带你去看,顺便看看你想种点什么。”
温软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顾辰陪着温软走到楼上花房,说是花房,其实是在向阳的阳台上建了一个玻璃房子,里面摆着十来盆盆栽。
“家里没有专门侍候花的人,当初刘姨也只是偶尔来浇浇水,所以没有种什么。”
顾辰解释着花房简单的原因。
温软表示理解,毕竟花这种脆弱的东西需要人花费精力,以前顾辰一个人住自然对这些东西不上心,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这么好的一块地方当然是要利用起来的。
温软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捯饬这个玻璃花房。
顾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要是喜欢就收拾收拾种点儿自己喜欢的花。”
温软点点头,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