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们在这座岛上待了数月,离开之前还找来一群人来玩儿。
温知夏那天被南怀瑾套上了一套礼服。
纯蓝色系收腰抹胸礼服,上面没有多余的点缀,纯克莱因蓝色。穿在温知夏身上,即使没有任何配饰,都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温知夏换好走出来的那一刻,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种反光的错觉,蓝色丝绒礼服的裙摆贴在地面上,她整个人宛如被找回的失落明珠。
一旁的化妆师递给她一副同色系丝绒手套,替她穿在手上。
南怀瑾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失神。
知道温知夏走到他身边他才反应过来,起身拉住她的手,俯下身亲吻她的脸:“宝贝儿,你今天绝对是最美的那一个。”
说着,一个拿着檀木盒子的男人向他们走来,他带着白手套,把里面的项链递给南怀瑾。
顶尖设计师设计的蓝宝石项链,价值八位数以上。
温知夏只是看了一眼,问道:“一定要带吗?”
南怀瑾已经绕到她身后,项链的触感冰凉,贴在皮肤上很舒服。
蓝宝石项链带在细长的脖颈上,瞩目万丈。
南怀瑾绕回她面前,不说话,而是把她带到镜子面前,抬手抚摸着她的后颈。
“很美。”
温知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唇一笑,没说什么。
南怀瑾拉过她的手,往沙滩上走出去。温知夏右手被拉着,左手就别扭的往大腿处摸了一下,一个圆形的腿环形状隐隐约约。
大家到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餐桌是木质的,周围是鲜花和彩灯,不似普通沙滩的那种,这里很高级。长桌摆在沙滩上,看起来,今天人不会少。
第一个到的是林时樾,这大明星动作还挺快。
紧接着,何屿舟,时令仪,时令尧,周茗知,孟舒,池渊,白懿礼。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年纪最小的白家小少爷,身边竟跟着个女人。
时令仪径直朝着温知夏走来,两个女人相视一笑,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一起。
大家皆已入座。
“肖唐清呢?”南怀瑾问道。
林时樾喝了口酒,说:“他马上到,最近他一直神神秘秘的,叫他出来也不出。”
温知夏坐在靠西边的位置,视线随意扫过。
池渊竟然也来了,这可都是竞争对手啊。
但当视线扫到东边的位置时,她的眉间皱起。
又等了一会儿,肖唐清终于来了,他把西装扣子解开,坐在林时樾旁边,猛地灌了一杯酒。
今天这局是南怀瑾组的,他的意图不太明显。
时令仪凑近温知夏,低声说:“你们在这边待了多久啊?”
温知夏扭头看她,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没说话,只是举起手,比了个二。
时令仪微微睁大眼睛,惊讶几秒后,缓缓点着头。
人来全了,南怀瑾走到温知夏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大家放开玩儿。”
只一句话。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无非是聊一些公司的事,或者谁身边又有什么人了等等。
温知夏靠在时令仪肩上,两人互相依偎着。
白懿礼喝的有点多了,只见他这时候站起来:“温总。”
听到叫声,温知夏把头抬起来,往那边看去。
白懿礼举起酒杯,脸上带着醉意:“这杯我先干了。”
温知夏听到这话,拿起酒杯,却没喝。
众人的视线也纷纷投去。
白懿礼真站都站不稳,还得靠身边的女人扶住才没摔倒。
“温总今天真美啊。”白懿礼站稳。
他身边的女人对上温知夏的视线,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温知夏举着酒杯,笑道:“哈,白小少爷实在是抬举了,再美也是美不过你身边这位的。”
女人的身躯抖了下,依旧低着头。
白懿礼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有人拦着他。
“我今天有件不情之请。”
温知夏哦了一声,微微偏头:“白少爷直说便是。”
白懿礼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有事情也不应该在这张桌子上说。
“温总觉得,我的女朋友适不适合进娱乐圈啊。”
此话一出,桌上所有人的反应都很好品。
尤其是时令尧。
温知夏似是不经意的往时令尧那边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他身边的女人:“嗯,白少爷这话说的,这位小姐自然是可以的,要脸有脸,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呢?”
白懿礼听到这话,嘿嘿的傻乐。
温知夏把酒杯放下,杯壁上的水雾被震下来:“不过,在场的可是有一位影帝啊,白少爷为什么不问问他呢?”
白懿礼的视线落在林时樾身上,只见他背靠椅背,大长腿搭起,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我问过了,他说合适。”白懿礼却突然皱眉,“但我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嘴里没一句真话。”
温知夏挑眉看向林时樾,其他人也看热闹,坐在底下时不时的有人偷笑。
白懿礼这时候把他的女朋友拉起来,并往她手里塞了杯酒:“跟温总打个招呼。”
女人拿着酒杯的手有些抖,所以她用两只手捏着酒杯,声音小到比蚊子还小:“温总。”
其余人的视线这会儿落到温知夏身上。
温知夏端起酒杯,笑眯眯的望着她,酒杯隔空跟她碰杯,接下来她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宋小姐,好久不见。”
仰头喝酒的时候,温知夏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
众人这时抓住了字眼,朝这位宋小姐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她颤颤巍巍的小抿一口酒后,便要坐下。
“哎。”
全场寂静。
温知夏这时候出声,她的动作僵住。
时令尧这时候感到不妙,朝温知夏看去,果然,她也在看自己。
温知夏支着下巴,满脸笑意的看着他:“我看,白少爷的‘女朋友’可有点眼熟啊,时总觉得呢?”
时令尧单挑了下眉,下一秒笑起来:“好像……是有那么点眼熟。”
“只有那么点儿吗?”温知夏像是苦恼般,“我怎么觉得这位宋嘉宁小姐,很熟,眼熟的不得了。”
时令仪听到这个名字时,脑袋僵硬的看过去。
温知夏在桌子底下按住她的手,安抚她。
宋嘉宁这时候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她本以为这场饭局会遇见什么大人物,所以才来的,这会儿她后悔了。
时令尧轻笑一声,端起酒杯,冲着发懵的白懿礼举杯:“小少爷,看人眼光不太准啊。”
不仅是白懿礼,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懵。
南怀瑾看着温知夏,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宋嘉宁这时候似是鼓起勇气,直视温知夏:“温总,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温知夏哦了一声,随后笑着看她:“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吧。”
宋嘉宁见她这幅样子,也不想装了,话语对准南怀瑾:“南先生,你不知道吧,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背着你在沈城有个男人。”
听到这话,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很难看。
温知夏也是笑出了声,把脸朝向南怀瑾,看着他的反应。
南怀瑾也没料到自己会成为对象,一脸严肃的看着温知夏:“不知道啊,宋小姐不妨展开说说。”
宋嘉宁在心里嘲笑,果然。
“她在沈城的那个男人叫陈璟初,听说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到现在也有四五年了,还没断开联系。”宋嘉宁脸上浮上得逞的笑,“上次我去沈城见朋友,陈璟初就在饭桌上把她拉走了,然后他们俩一直都没回来,那时候已经深更半夜了,孤男寡女,能去哪儿?能干什么?南先生不妨好好想想。”
肖唐清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情绪,直到听到陈璟初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宋嘉宁说完这一番话,得意洋洋的看着温知夏。
南怀瑾则一直盯着温知夏:“她说的是真的吗?”
温知夏依旧用手支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是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概也听明白了。
温知夏自然知道桌上某些人的想法。他们都认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老板没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上。能在这,无非就是因为身边的男人,就像宋嘉宁一样。
时令尧的视线也一直在温知夏身上。
就像时家兄妹,会觉得宋嘉宁这人蠢到家了,先不说南怀瑾爱不爱温知夏,就在这个圈里,没有谁敢在这么多权贵面前点出谁的不是,就算有,下了这张桌子,也少不了一场恶战。
宋嘉宁敢这么说,就是抓住了男人的心里,尤其是向他们这种男人,自己被背叛肯定不会置之不理。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拉温知夏下水,两败俱伤。
温知夏这时候说话了:“宋小姐,你说去沈城是见朋友?是谁的朋友啊?”
宋嘉宁有一瞬间心虚的看向白懿礼,下一秒豁出去了:“你管我去见谁的朋友,反正不是你的。”
她这是认定了陈璟初是她在外面养的男人了。
温知夏拿开手,身子向后靠去,左腿架在南怀瑾右腿上。
宋嘉宁站着自然看到这一幕,双眼瞪大,看着南怀瑾:“南先生,她……”
温知夏打断她:“那你知道那桌人都叫什么吗?顾千尧可能是给你介绍了,但你记得住吗?或者说,用没用心记啊?”
宋嘉宁站在原地,视线始终在南怀瑾身上,可这男人却是淡漠的看着她。
温知夏接着说:“既然你说他们不是我的朋友,那我就证明一下。”
“你的前男朋友,”温知夏这时候抬起手,“哦,说错了,那个被你骗的怨种,叫顾千尧,坐在他左边的是洪承棣,在往左是你口中我的男人,陈璟初,然后是我。最后,坐在我们俩之间的叫,楚允峥。”
肖唐清整个人怔在原地,眼神放空。半晌,看向温知夏,眼底都是茫然。
宋嘉宁被她这么一说,呼吸变的急促,却依旧嘴硬:“谁知道是不是你现编的,谁……”
“呦,”温知夏看向白懿礼,“白小少爷,你这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白懿礼一直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样。
温知夏又说:“行,既然你不承认,那我问你,时总在你那,又是什么身份呢?”
这里还有时令尧的事儿呢?吃瓜群众纷纷在心里表示,今天没白来。
宋嘉宁的嘴硬被打碎,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时令尧,又伸手去抓白懿礼。
白懿礼躲开她,后退几步:“你说啊,跟时总是什么关系。”
宋嘉宁不肯开口,眼底的泪泵出。
温知夏这时候打破僵局:“时总,既然宋小姐不肯说,那不如你亲自解释解释?”
时令尧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笑着说:“宋小姐确实跟过我一段时间。”
他们俩真的很像,面上总是笑眯眯的,但内在的心思让人看不透。
宋嘉宁终于泄气,跌坐在沙子上。
温知夏的腿在南怀瑾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这个姿势很舒服,南怀瑾也由着她来,一下一下的揉着她的腿。
刚才他属实没料到话题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但她说的陈璟初把温知夏带走,应该就是上一次,温知夏早就跟自己讲过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赖不着谁。
“嗯——”温知夏松开放在时令仪身上的手,“别啊,站起来,你刚才不是很有理吗。”
宋嘉宁这时候恶狠狠地看过来:“温知夏,你会遭报应的。”
南怀瑾皱眉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阴光。
温知夏左腿往下压了压:“好啊,随你,不过咱们的事儿还没解决完呢。”
吃瓜群众表示这瓜吃不完了。
“时小姐,你很熟悉吧。”
宋嘉宁看向时令尧,忽地冷笑:“她活该,她名声就应该臭,你自己问问她,私下什么狗样子的,真令人作呕。”
砰——
酒杯碎裂在脚边,宋嘉宁的脸被玻璃碎片划出一道口子。
时令尧脸上依旧留有笑意,仿佛那酒杯不是他摔的。
“时家的人,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就一句话,压迫十足,不愧是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老油条,不怒自威。
时令仪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温知夏这时候回身问道:“她的房间在哪儿?”
南怀瑾往后一指:“那,去吧,别摔了。”
温知夏站起身,挽住时令仪的胳膊,去找房间,身后的残局现在已经用不着自己来收拾了。
沙子湿软,一步一个脚印。
温知夏死死挽住她:“你带着我走,这块儿暗,我看不清。”
时令仪侧头看她:“你夜盲啊?”
温知夏点点头。
等到房间,时令仪一头栽进大床里。
温知夏给她倒了杯水:“不用想太多,你看我,没事儿的。”
“我们不一样。”时令仪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她说的对。”
温知夏靠在桌沿上,安静的等待她的下文。
时令仪扬起小脸看她:“我私底下确实,不……”
温知夏打断她:“谁私底下没有点心思,很正常。无论怎样,你还是你,即使你私底下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不触碰底线,只要你这个人本质是好的,那就没什么问题。”
温知夏冲她笑。
时令仪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跟她说:“你是不是睡眠不好?”
“啊?”温知夏转身去找镜子,“怎么了,我有黑眼圈儿?化了妆也能看出来吗?”
“小夏。”时令仪表情严肃,“你不考虑看看心理医生吗?”
温知夏的身子一僵,不说话。
时令仪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疼:“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我是学心理的,你骗不了我。”
“你跟我哥还挺像的,不过他那是在商场上下来的习惯。”时令仪站起身,把温知夏转过来面对自己,“你也是习惯,但那不一样,是伪装。”
温知夏看着她,笑了:“我看过心理医生,不过我现在好多了,药也停了很久。”
时令仪说:“我觉得你应该接受正规的心理治疗,这样才能让病情,变好。”
“不用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建议被回绝。
温知夏回到客厅,对着落地窗看海,一根接着一根的点燃香烟。
这落地窗外面是看不到屋内的。
礼服早就被换下来,穿在身上实在是太沉了。
这时,门被打开。
“温小姐。”
是时令尧。
温知夏靠着落地窗,对他笑:“时总这是……”
肖唐请这时候也推门进来,看起来有些着急。
温知夏侧头看他:“怎么了?”
肖唐清看到有别人在,摇了摇头:“我等下来找你。”
说完,便把门关上,出去了。
时令尧看了看温知夏:“他看起来比较急,要不让他先说吧。”
温知夏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叹了口气,跌坐在沙发上:“没事儿,你说吧。”
时令尧没坐,而是绕到她身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还有机会吗?”
听到这话,温知夏先没说话,而是又点燃一根烟,烟雾向上飘着,被时令尧挥手散开。
“时总这是什么意思?”
“温小姐不会不知道。”时令尧俯下身,喉结触碰到发丝,“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温小姐绝不会只是娱乐公司的老板那样简单。”
温知夏没动,自顾自的抽着烟:“所以?”
“所以,我想说,现在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温知夏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是什么让时总有怀疑的动机呢?”
“就凭他南怀瑾不足够了解你。”
“时总真是自信啊,你就了解我吗?”
时令尧的头逐渐往下,唇瓣靠近耳际:“温小姐是为什么怀疑我呢?”
“因为……”话没说完,红唇中吐出烟雾,直奔那张俊朗又带着岁月沉淀的脸,“你调查我调查的不全面。”
两人冥冥之中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但正常人是察觉不出来的。
温知夏把烟嘴放进嘴里,吸了一口,还没等吐出来,香烟就被身后的男人夺了过去。
时令尧把烟叼在嘴里,猛吸一口,缓缓吐出。
二人瞬间被烟雾包围,谁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发生了什么。
时令尧出门的时候,肖唐清正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看到时令尧出来后,站起身。
“肖少爷。”时令尧叫住他。
肖唐清停下脚步看他。
时令尧笑着看他:“最近行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说完,时令尧迈着步子离开了。
肖唐清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打了个电话出去。
等肖唐清进门后,温知夏已经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温知夏翘着二郎腿,左手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肖唐清坐到她对面:“你……”
温知夏不明所以的看他,但有一点敢肯定,他跟时令尧的目的一定不一样。
“陈璟初。”肖唐清观察她的表情,“璟初园。”
啧——
得,三个字打败温知夏。
温知夏眨了眨眼:“什么啊?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肖唐清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她。
“行行行,是是是。”温知夏认命的点头,“当初也只是觉得他这个名字还好听的,所以才起的。”
肖唐清的表情不变,依旧紧紧盯着她。
温知夏被他盯的发毛,背后发凉。她快速转头向后看去,没有东西,又抬头看向天花板,也没有东西。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电话铃声响起,温知夏拿起来,对着肖唐清示意。
肖唐清点头。
“喂,楚允峥在你那吗?”顾千尧焦急的声音响起。
温知夏皱眉:“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不是,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他,想问问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温知夏抬手揉了揉耳垂:“他属于是失踪了?”
听到这话,肖唐清抬眼瞥向她。
“也不算,他上周还给我发消息。”肖唐清说。
温知夏仰着头:“我找人帮忙找找,别担心。”
电话挂断。
肖唐清暗自叹了口气,双手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没什么,就是南怀瑾前些日子问我璟初园的开发商是谁,这回知道了。”
说完,他径直打开门,离开了。
温知夏手上还拿着没息屏的手机,目送他离开。
这小子心里有事儿啊,问也没问到点子上。
今天晚上真是特别热闹,先是时令尧,在是肖唐清,这会儿又来一个何屿舟。
何屿舟进门的那一刻,温知夏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转为客套。
“何总,快来坐。”
何屿舟冲着她笑,坐下时,注意到面前的那杯水。
温知夏哦了一声:“我去帮你换一杯……”
“啊,不用了,我说两句话就走。”何屿舟摆手,笑着看她,“温小姐今晚心情不太好吧。”
温知夏挑眉,顺着他的话:“还好吧。”
两句话结束话题。
温知夏靠着沙发,眼睛里带着笑意,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何屿舟清了清嗓子,说道:“温小姐可听过‘钟古国际’?”
温知夏故作思考:“是京城那个很神秘的那个公司吗?有听说过。”
“只是听说吗?”
温知夏顿了下,满脸无辜:“何总是怎么呢?”
“啊。”何屿舟笑着低了低头,“没什么,既然温小姐不了解的话,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温知夏跟着他站起来:“何总这就要走了?”
何屿舟点点头:“温小姐不用送的。”
温知夏啧了一声,笑着走到他身边:“那可不行,来者是客。”
把何屿舟送到门口,温知夏似有若无的刮了下他的衣摆。
南怀瑾本想再多待一阵子,却被家里打过来的电话叫了回去。
“什么?”南怀瑾坐在沙发上,翘起的腿也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而放下,“我爸怎么就住院了?”
桑莺带着哭腔:“你赶紧回家来,回来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温知夏握住他的手,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落地时,南怀瑾直奔老宅赶去。
温知夏则去了公司,但她在进公司之前,打了个电话。
“有监听到什么吗?”温知夏随意坐在石阶上,询问电话那头的人。
“有,再等一段时间,他的马脚就能完全露出来了。”
“很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温知夏又想到了什么:“他来找过我,不过没说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姐,你这段时间要注意安全。”
温知夏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早在他来找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了。
挂断电话,温知夏来到顶楼。
这时候还没彻底天黑。
办公室内还挺热闹。温知夏走进来,站在人群外探头。
唐棠忙碌的身影闪过,伴随着她那沉稳冷静的声音。
“紧急公关,我现在给温知夏打电话。”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夏姐来了。
温知夏朝唐棠扬了下头。
唐棠摆手让她过来,并调了一段视频,用手机打开热搜给她看。
一条亮眼的爆词条呈现在眼前。
京城时家二小姐,私生活混乱——
时令仪艳照曝光,教师人设崩塌——
温知夏抬起头跟唐棠对视。
下一秒,唐棠就投入到这场风波中。
解决热搜不是难事,在看到的那一刻到解决,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但也就是这三分钟的时间,会有无数人看到这词条,会有很多人会截图,保存。
所以,接下来是需要把网上的图片和视频彻底从这个世界上销毁。
温知夏走到窗台前,不去打扰她们。
“时总。”
时令尧语气惊喜:“温总居然主动联系我。”
温知夏在这边无声的骂了他一句:“你妹妹在哪儿?”
“可能在学校吧,怎么了?”
“出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时令尧正开车来接她。
温知夏进电梯之前,安抚众人:“事情解决,工资翻倍。”
时令尧到的快,温知夏拉开车门刚要坐进车后座。
“坐前面来。”时令尧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转着头看她。
温知夏关上后车门,坐进副驾驶。
车子启动,不知道开向哪儿。
温知夏低头刷着热搜,直到确认彻底消失。
“被曝了照片,视频。”温知夏把头靠在车窗上,“我的人已经撤下来了,不过,时总觉得这事儿是谁干的呢?”
时令尧一个急转弯,车身稳稳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四周没有多余的建筑,只矗立着一栋还算大的,类似于古堡一样的建筑。
温知夏走下车,四周皆是荒芜的草地,零星的几棵树。走进院子,地上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很久都没人来过的。
时令尧走到她前面,打开了大门。
尘烟四起,灰尘被吸进鼻腔,忍不住想咳嗽。大门推开时,门下形成了较厚的一层灰土。
室内昏暗,视线受限。
温知夏站在门口没跟进去,但这里不仅有灰尘的气息,更有一种血腥味。
时令尧见她没跟来,转头叫她。
就在这时,黑暗处隐约闪过一个人影。
温知夏顿感不好,右手开始细微的抖着,她冲着时令尧喊道:“快出来。”
但是她虽然喊着,自己已经跑向时令尧,银光在黑暗中明显,她手上用力,两人滚到一边。
灰尘顿时纷飞在天。
宋嘉宁灰头土脸的朝他们走来,手上的刀在幽暗的环境下竟也能折射出光。
她满脸狰狞,看起来比前些天要消瘦许多。
时令尧单手护住温知夏的头,把人拽了起来,自己则挡在她身前。
“你们都该死。”宋嘉宁把刀抬起来,对准时令尧,“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
温知夏见时令尧没有躲开的打算,心头一紧,右手拽过他的手臂,身为调换。刀尖即将插入□□,温知夏双手扶着男人的肩膀,单腿站立,一条腿腾空踢飞冷刀。
宋嘉宁也因为惯性,脚步不稳跌坐在地。
一缕发丝悄无声息的落地。
温知夏转过身,说:“不要想着用□□凡身去承受什么伤害,更何况像你这样年纪大的。”
宋嘉宁反应迟钝,目光呆滞的望着温知夏。
温知夏走到她面前,视线落到她的手臂处,轻微的皱了眉。
这时,宋嘉宁诡异的笑了起来,肩膀不停颤着。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说着,宋嘉宁连滚带爬的走出大门,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跑,而是站在门口,阴森的目光射在温知夏身上,“你,也必须死。”
话音落,温知夏得知她的意图,想去阻止她关门的行为。但外面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温知夏用身体抵着门,试图闯出去。
时令尧见状也用力顶着门,但最终无果。
门外有着锁链的声音,脚步声渐渐散去,宋嘉宁的声音再次响起:“温知夏,你早就该死了,但你却活到了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你命大,还是运气好。只不过,这次,我亲手了结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女人得意的声音渐渐消失。
时令尧低头看着她,眼底有些歉意:“抱歉,我应该多带些人来的。”
温知夏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她去捡起那把被遗落的刀,拿在手上比划两下后,重新来到门前。
“时总这时候应该把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跟精明展现出来,想想怎么出去吧。”温知夏把刀插入门缝中,看看刀的长度能不能够到外面的铁链。
哪怕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有灯吗?”
“这里线路老化。”
温知夏的无语都要溢出屏幕了。
时令尧这时候想起二楼房间的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并且正好是一个成年人能出去的。
温知夏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带路。
二人来到二楼,时令尧抬手去开窗户,却发现窗户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温知夏坐在床上看他,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知夏翘着二郎腿,“行了,我看这玻璃还是单向防弹玻璃,怎么?这里之前住的是什么人啊,美国总统?”
时令尧经过了用身体撞,用重物砸,用尖锐的东西划,都没能让这玻璃有裂痕。
“这是白家很久之前的老宅,是他们改良过的古堡。”时令尧转过身看她,“白老爷子之前是军官,这里也曾发生过一场战争。”
温知夏脸上的笑收了回去:“哦,报一丝啊。等一下,你刚刚说是……改良过的?”
时令尧点头。
温知夏啧了一声,撑着床站起身。却在这时,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被烧焦的酸臭的味道。
火!
温知夏想起宋嘉宁说的话,我们必须死。
时令尧感觉她不对劲,眼神询问。
温知夏皱眉,又猛地吸了一口空气。
“着火了。”
就三个字,时令尧心脏骤停。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拿出手机。
温知夏看都没看他,去寻找着火源:“现在才想起来看手机啊,放心吧,没信号。”
烧焦味很浓,但却找不到哪里有火源。
温知夏只身下楼,等她再次来到门前,心脏突然加快跳动。
她猛然回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
“时令尧——”
温知夏嘶吼着喊出来,嗓子灼烧感强烈。
下一秒,楼上爆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余波把温知夏狠狠震飞,背部砸在坚硬厚实的大门上,猛地落地。
浓烟四起,那是炸弹的冲击。
温知夏狼狈的爬起来,闯入浓烟中,视线模糊。爬上楼梯,女人对面前的烟雾感到厌烦,伸手在空中挥了下。不过,这一挥手,倒是挥出个人。
“时令尧。”温知夏蹲下,双手在他身上摸着,“时令尧,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操。
女人低声骂了句,把男人硬生生拽了起来,架在自己肩上,向楼下走。
但是她的夜盲症简直是很糟心,下楼梯的时候因看不清路,脚下踩空,两人一同从楼梯上滚下去。
索性这一滚,倒是滚到了一楼,也是省了些力气。
温知夏把男人拖到门前,挪过一旁的桌子到他面前,以防有再一次爆炸的时候。
而她则去找出口,火源找不到,那就转移目标。况且她现在不知道时令尧身上有没有伤口,万万不能耽误。
她试图在墙壁上摸着灯,万一有那么个它就灵呢。
在找出口的时候,难免磕磕绊绊。温知夏撞的疼的直龇牙。
历时大概有两个小时了,温知夏累的不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这时候后悔没跟林江野多学点什么了,好歹比在这憋屈的找出口强。
幸运之神能不能降临啊。
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也不是什么事都是幸运的。
第二次炸弹引爆,温知夏坐在那还没来得及跑,一下就被崩飞了。这下她也没逃过,脊背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墙上,鲜血喷涌。
温知夏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声音,紧接着她看向时令尧的方向,嘟囔着:“大哥,你能不能醒了啊。”
大脑宕机,眼前发黑,眩晕带来的不适感也没打败她的意志。
我不能死在这,操,老娘这辈子还没享过什么福,不能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