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犯罪者好像也都休息了,城市很平静。
因为他的特殊情况,常规的备勤工作降谷零也不需要做了。
他在送走月岛咲之后,把哈罗又一次托付给了风见裕也照顾。
父母吗……在月岛咲问起的时候,降谷零没有正面回答,他给月岛咲的履历表写了他父亲的名字,没有母亲的。
他的父亲出身日本政界的大家族,在年轻时前往异国留学时,有了一次美丽的错误,而他就是错误的结果。
降谷零幼年被送给寄养家庭流转生活,而他的父亲照样娶妻生子,他成长的二十多年没有亲生父亲的痕迹。
直到在他考上东大之后,降谷零和父亲见过一次,他恭喜了自己的儿子考上好大学并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
降谷零答道自己想做警察,本就不熟悉的亲生父子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会面草草了事。
在他警校毕业,进入公安系的统降谷零就被选派成为卧底,曾经身份的档案资料还有人间关系全部封存,降谷零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从中走出的是成为组织成员的波本。
而现在,立下大功,回到原来身份的降谷零,已经是警界的新星,亲生父亲那里也得知消息后发来了联系,说过年见一见。
自己优秀的能力固然重要,亲生父亲能也为降谷零提供不少资源,能够帮助他尽快得到到管理官的职位,那边传来的信息直白翻译过来大概是如此。
除夕那天,降谷零站到亲生父亲的门前,他来到此地一半是因为他想告诉父亲他不需要他为自己铺路,之前既然无养育之情今后也无需帮助他,而另一半则是……
不知什么时候,降谷零也许有需要父亲出面的正式场合,和对方的父亲相见,介绍自己的家庭,商谈各项事宜。
结婚更像是两个家庭的联合,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那么对方也不会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而且如果结婚仪式上没有男方的亲属,想必场面不会很好看。
不过对于降谷零来说,想这些都有些太早了,难得拥有自由时间的他能够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跟踪他,清楚他的行为不会给亲生父亲带来麻烦。
而父亲的妻子却不那么想,一次又一次的过来送东西打断他们的对话,直到父亲忍不住借口去洗手间出门找妻子谈话。
降谷零的父亲结婚晚,妻子年轻孩子也不大,对于降谷零这个计划外的长子警惕十足,万分害怕他会威胁到自己孩子的地位。
降谷零对这些心知肚明,耳聪目明的他甚至都能听到他们在门外小声吵架的声音。
“你为什么拿哪个点心招待他,这是我特意为了儿子预约半天才买到的。”
“什么点心不都一样吗,你不要再进来了。”
降谷零的视线移向桌前的点心,洁白的糯米点缀着完整的红豆,他没有吃,不过该达到的目的也达成了。
父亲承诺不干涉他的职业规划,同时这次会面也缓和了他们的僵硬关系,已经足够了。
在父亲第二次进门后,降谷零起身表示要离开,婉拒了父亲接下来一起吃团圆饭的要求。
他走出宅院的时,一股冷风吹来,降谷零紧了紧身上的米色围巾,街上寂静无人,过年人们都回家团聚了。
降谷零开车前往了月岛咲给他们准备的公寓,在路上收到了月岛咲的新年祝福回信,她还问他晚上有没有吃荞麦面。
在回信说他晚上要吃之后,降谷零想起干干净净的厨房,仅仅大半天,月岛咲备齐了必须的家具、电器还有家居用品,但她忘记买锅碗瓢盆了。
那个公寓里仅有的食物是降谷零搜索到的半袋抹茶威化饼干,估计是她去药妆店买洗发水沐浴液的时候顺道买的零食。
想起这些,降谷零来到了便利店,拿了速食的荞麦面,在冷藏柜前,他的手在牛奶面前犹豫了几秒,最后打开了隔壁的冰柜门,买了几罐啤酒。
一个人孤独的跨年不是第一次,不过降谷零却是第一次感到有些寂寞。
崭新的电视里播放着红白歌会作为背景音乐,吃完的速食面和空罐的啤酒放在茶几上,降谷零抱着柔软的米色围巾,头枕在上面。
月岛咲说过在本家过完年后天就会回来的。
她说过的约定一定会做到。
降谷零闭上眼睛,等她回来,他想和她一起去购买厨房用品,碟子碗还有锅都要是月岛咲喜欢的才可以。
他还想和她一起去进行今年的初次参拜,还有很多很多……
此时,电视台里跨年的钟声响起,现在还不可以想以后,降谷零睁开的眼睛一片清醒。
如果他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必须马上送走月岛咲,只有将他身边所有威胁全都铲除后,他才能和月岛咲在一起。
这段安宁的时间又能持续多久……
新年的第一天,月岛咲醒的很早,她收拾好了和亲戚们一起在本家月隐寺进行了初次参拜。
昨晚她好像做了个梦,但是记不清具体的内容,这可是她的初梦,话说酱油团子是什么吉利的象征吗。
她想梦到富士山,再不济茄子也好。
上午在送别各个亲戚度过了,下午月岛咲的姑姑,她爸爸的亲妹妹带着儿女前来拜年。
姑姑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嫁人在夫家没有过来,带来的是她的大儿子和小女儿。
才高中生的男孩女孩已经初具政治家庭的素质,和月岛咲聊天已经开始各种绕弯子试探,什么优人哥哥去哪里了,为什么良子姐姐要找赘婿。
他们还是有点嫩可以让人看出来他们的想法。
月岛咲喝着茶水和小表弟表妹们愉快聊天打机锋,而那边长辈们的谈话比他们其乐融融多了。
姑姑对于家里的接班人没有表达过意见,她对于自己丈夫的议员竞选更加关心,说着找人拉关系的话。
就在月岛咲以为今年过年就是这么平和地过去之时,她的堂弟,月隐寺的名义上的继承人,顶着一头五彩斑斓的头发,带着一个外国少女,冲进了家门。
月岛优人把少女推到前面,“老头,我也要结婚,这是我的未婚妻。”
听到这句话,月岛咲在吃红豆团子差点都被噎了一下,看着主位大伯的铁青的脸色不敢出声,小口的喝了口茶静看事情发展。
姑姑此时顺势提出了家里有事要提前回去,月岛咲他们也起身去送,没有人去理会站在大厅中央的月岛优人,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跺脚大喊了几句也无人在意。
所有人都好像没有看见他,按照规定的流程道别。
但本来预定的行程是大家在本家吃完晚餐呆到第二天,送走姑姑后月岛咲悄悄找姐姐良子问了下,得到最好还是先离开的建议。
还没有等到月岛咲开口,伯母就准备了打包好的御节料理,她道歉家里有事不能再招待,等到家里私事解决后让月岛咲再来。
月岛咲还穿着过节华丽的振袖和服,走出寺庙后忍不住和爸爸闲话。“优人不会被打死吧……还有他带来的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会,清场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月岛彰也还在分析,“要是优人昨天来这么一出,那就逼着大哥不得不给外面一个表态教训优人了。”
“说的也是,伯父虽然不说却也很疼爱优人。他亲自去送姑姑估计也叮嘱了她。”
月岛咲手里穿着振袖和服穿着也不好下台阶,而且和服漂亮也不挡风,走在外面还是有些冷,花了一段时间到了路上身体已经冷透了。
本家派来的车到了,月岛彰也打开车门问道,“一起回中央区吗,正好去找你说的那个悠斗君。”
“嗯。”月岛咲刚点头想要回到温暖的地方,又想起什么,“我要去另外的地方,爸爸你能和悠斗呆一起吗?”
“你去哪里,去见谁?”
“男朋友,我说好出来就和他见面的。”
“你新交的男朋友,还是你之前的男朋友。”
“之前的那个……我们又复合了。”月岛咲道,“爸爸你走吧,我坐出租车就好。”
月岛咲不想把危险也带到家人身边,中央区住宅那里可没有本家那么好的安保人员和条件。
她拎着一半的御节料理还有好几盒的点心,登上预定的出租车跟爸爸说再见。
月岛彰也坐在本家送他们回家的车上看着月岛咲远去。
他认识月岛咲的男朋友,不只是那个隐藏的身份。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降谷零提前来到了火车站见他,和他说了自己隐瞒身份和他女儿谈恋爱的事情。
听完一切后,月岛彰也道,“你是骗了我的女儿,让她消失三个月伤心,是吗?”
降谷零默认了,对月岛彰也深深的鞠躬。“对不起,是我让咲难过了。”
“你觉得一个父亲对欺骗自己的女儿的人应该有什么态度,还会放任他接近她吗?”
“如果您生气,请您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对咲小姐是真心的,我一定会让她幸福。”
月岛彰也,合气道三段,决定给降谷零一个教训,对面是现役警察,他不确定能不能造成多大伤害。
出乎月岛彰也意料,他的拳头稳稳地击中了对方,而且降谷零明显受创身体竟然还摇了摇。
他没有用太大力气,月岛彰也皱眉。
降谷零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他重伤的伤口又裂开了,“请您允许,如果咲选择了我,不要阻拦她可以吗……”
“你……我会尊重女儿的选择,她已经是成年人了。”
两个男人为了不让后来的月岛咲发现,在站台默契的分开了。
而那次见面的结局就是月岛彰也亲眼看见月岛咲挽上降谷零的手臂向他介绍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她的笑容有点勉强,可她牵着他的手却是无比坚定。
月岛彰也了解月岛咲,他的女儿对于爱情看的很重要也很纯粹,如果她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是不会和他牵手的。
后来月岛咲去了美国,她说和男朋友分手了,现在她回来又说复合了。
月岛彰也决定不去问女儿的恋情,对方看起来是个正直的人,而且还是个警察,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无论如何,到了最后,月岛咲会把她的最终选择领到他的眼前。
他只需要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