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田从幸村怀里出来,朝三楼挥挥手,笑着喊:“多亏你了,慧。”
幸村也向紫微星鞠躬,表示感谢。
三楼处,紫微星远远朝两人点头致意,然后转过身,将球衣箱拿到栏杆里侧。
四楼,牙签鸟不好意思地往下冲深田喊:“抱歉啊,我的错,你们都没事吧?”
龙崎樱乃抱着栏杆,眼里有泪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对,是我没有抓稳才让箱子掉下去的,真的非常抱歉!(对紫微星)前辈把箱子放那就好了,我马上过去搬走。”
三楼,一个洛山的选手朝下盯着深田看了一会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悻悻把头缩了回去;另一个洛山的选手探头朝上冲龙崎樱乃喊:“不用,你别动了,队长给你送上去。”
“谢谢前辈们……真的非常抱歉!”
“别在意,没有人受伤,忘了它吧。”深田朝她和牙签鸟挥挥。
“真对不起!”
牙签鸟感动:“你还有是个好人的时候啊!”
深田哈哈笑道:“再多观察观察,我很多时候都是好人呢。”
“我回去擦亮眼。”牙签鸟做了个夸张的揉眼动作,终于放下心来,把头缩了回去,对着鳄鱼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好差点砸的是她。”
这有什么“还好”的啊。
鳄鱼真的觉得,有时候还是能看出自家好闺蜜出身于帝光中学那种地方的。
牙签鸟还有空安慰哭唧唧的小学妹:“没事没事了,不用在意,那家伙没心没肺,心大的很,很快就忘记了。”
龙崎樱乃捂着脸:“真的很抱歉……”
小坂田朋香小心翼翼地说:“前辈们,还能帮我们搬箱子吗?”
牙签鸟撸袖子:“来!”
鳄鱼:“……也给我一个。”
二楼,柳生世津子跑到深田旁边,抓住她的衣袖:“深田同学,真的没事吗?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深田安慰她:“别在意,就算真的砸下来,也只是一箱衣服而已,顶多脑震荡。”
你别安慰人了,你根本不会安慰人。
闭嘴接受关心就行了。
食堂掉箱事件只是个一天中的小插曲,不足为论。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柳生世津子痛痛快快冲了个澡,一边擦头发一边从卫生间里出来,对同寝室的三上自由说:“我好啦,你去洗吧。”
“嗯,我先不着急。”
“真幸运,我们能分到一个寝室。”世津子开心地说,青训营里终于不只有她一个立海大人了,“你看秀德,那对双胞胎都被拆到两个寝室里了。”
她指了指那个空无一人的铺位,这里住着秀德双响炮姐姐,不过她总是去隔壁找妹妹和队长扫把星,除了睡觉很少呆在寝室。
还有一名选手也是串宿舍,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此时这间四人寝中只有她们两个。
自由抿着嘴笑了笑:“世津子,在青训适应得很好呢,现在已经融入到青训里面去了。”
“一开始想融入总会有些困难,很快就好了。”橙发少女说,“你会比我适应得更快,自由,你可是打开了那扇【门】的排球选手啊。”
提到【门】,她的语气中带着坦荡的羡慕和尊敬:“自由很厉害,果然深田同学从来不会看错人。”
“是的,我非常感谢深田同学。”
内向寡言的女生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着开口:“呐,世津子,我很感谢深田同学,但是我现在……”
“我也想,让暴君认可我。”自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对不起。”
毕竟暴君曾经到立海大亲口下过战术,还一直直言看不起立海大,这样的对手……她却格外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可。
想让那个睥睨她,说她是个瑕疵品的冷酷暴君,也如同深田优佳一样,认可三上自由。
想要,想过要听那个暴君说——你天生就是打自由人的料,想要听她亲口对自己说这句话。
自从练习赛结束后,这份渴望在脑海里不停打转,比蜜蜂绕花蕊还要勤奋,嗡鸣不停。
世津子:“为什么道歉?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橙发少女将毛巾一甩,靠在床头柜上,说:“暴君是是中学排球界仅次于深田同学的二传手,想得到这种高手的认可很正常啊,不用道歉。”
世津子:“不过这可是件难事。”
叹了口气,三上自由也知道这事急不来,搓了把脸就准备去洗漱睡觉了。
世津子比她先站起来:“去找深田同学想想办法吧。”
自由被行动派吓死了:“诶?”
说走就走。
去了深田的助教双人宿舍,却不见人影,同寝室的助教蜘蛛王应该知道她的去向,可惜白化蜘蛛身体虚已经早早睡下了。
俩人只好自己猜。
“是不是去找幸村部长了?”自由想起去年立海大和冰帝合宿时,深田每天晚上蹲点帅哥部长的壮举。
柳生世津子一拍脑门,拉着自由又往网球场跑。
晚上十点零七分的网球场,即使是在U-17这种地方也鲜有人迹,幸村他们几个加练的也早就练完,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
“优佳?不在哦。”披着外套的鸢尾男生脸上还挂着点汗,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笑着对她们说,“不过问我的话,建议你们去排球训练场看一下。”
“诶?助教晚上要加班吗?”自由心生退意,“那我们去找她会不会打扰深田同学工作啊?”
“偷偷看一眼,在忙的话我们就走。”
夜晚的蝉鸣声不绝于耳,两个女生走到排球馆,果然有的训练场还开着灯,站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击球的声音。
走近窗户,隔着玻璃往里看,偌大一个排球场,三个人影却热闹极了,仔细看去,扣球的那个是青学的鳄鱼队长,接球的那个是青学的牙签鸟接应,二传给球的是深,田,优,佳!
自由惊得手一抖,本来练了一天就没力气,直接从窗外上滑下来去,差点摔倒。
你真的在啊!
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嗯?她俩在陪我加训啊。”深田甩了下汗湿的刘海,单手叉腰,汗水从鬓角划过漂亮的斜方肌,没入运动服里,“显而易见吧?”
鳄鱼冷着脸发了个飘球,牙签鸟一个走神没接着,球撞在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不是不是不是。
我们想知道的是原因,内情,你们在加训这种事我们可以用眼睛看,不需要解释说明,OK?
自由:“深田同学不是死也不要加训派吗?”
深田:“你倒过去,重看第12、24章,看我为什么不加训。”
自由拿出手机,点开xx文学城,点击第12章,“深田:‘……跟前辈这种水平的攻手配合,也会扰乱我的球感的,请前辈去找一个同等水平的搭档加训吧。’”;再点击第24章,“深田:‘跟差水平的队友多训练的话,会降低我的球感。’”
这么说的话……
“既然来了就好好对待,不过白天忙助教工作,很多专项训练没时间做,就挪到晚上。”深田指着青学二人组说,“而且她俩水平高。”
知道了!
呜呜呜,这女人讲话一如既往的扎心。
鳄鱼:“这么晚了,你们有事?”
“找我提建议?”
深田沉吟三秒,抱起双臂,冲自由笑了笑:“抱歉啊,我不经常给人提建议的。”
自由急切道:“求你告诉我吧,只要是深田同学说的话,我会用尽全力去做到!”
“好志气。多谢你的信任了。”
“因为……”自由的声音小了下去,羞涩地搓了搓衣角,“因为是,神明大人啊。”
因为是神明大人,所以走她指的路,就一定不会有错。
深田特别平淡地笑了一下。
鳄鱼她们都看不下去了,牙签鸟:“你好歹感动一下啊。”
没有理会吐槽,深田想了想,对三上自由说:“既然要追随,就要想清楚,你是在跟着谁走。”
深田:“你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走我指给你的道路吗?现在你已经离开了立海大,你只是一名名叫三上自由的门级球员,只需要背负你自己人生的责任,而不必为了考虑立海大的集体利益选择信仰一个神明。”
她问:“你在跟着谁走,我,你,还是人群?”
自由张了张嘴。
听了这么一番始料未及的话,她现在脑子有点乱,但努力理清思绪,说:“但是深田同学作出的选择一定比我强,深田同学很强大,眼界开阔,总能作出最正确的决定……像是立海大转型,[教会]这样的打法不也是深田同学的成功案例之一嘛。”
“真的吗?”鳄鱼说,“你真的觉得迄今为止她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敢情之前都白骂了。
牙签鸟搭着鳄鱼的肩膀,附和道:“你要是走她给自己选的那条路,早就被打击得不知道哭多少次了。呵,她自己都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
深田优雅撩头发:“现充没有眼泪。”
“滚。”
“自由,一场排球比赛总有胜负之分,但人生不一样。”深田走近自由人,食指轻轻点上她的胸膛,“人生可以犯错,可以输,因为人生没有失败。”
自由恍惚地盯着她暗金色的眼睛,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胸口上的那根手指抽干了,她抬起双手抓住那只手,紧紧握住:“我知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
自由:“深田同学,让我来做你的陪练吧!”
世津子:“诶诶诶,怎么突然跳到这里?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看我深田同学!我也想当,我进步了!我也可以!”
鳄鱼:“抢活?你俩够格?”
牙签鸟:“我真是受够了这种低级修罗场!给我转场!”
304四人寝室,住着洛山高校排球队一半的正选。
一名选手躺在下铺,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盯着上铺的床板说:“那女人还是跟南步(牙签鸟)更有话说。”
“因为南接应球打得好啊。”另一个选手正压腿,坐在地上,左腿弯曲右腿伸直,上半身全部压在右腿上紧密贴合,小腿肚将脸颊上的肉挤得嘟出来一点,声音含糊,“南步是她亲口说过‘挺满意的接应’呢,能让她挺满意的人寥寥无几。”
下铺选手一骨碌坐起来,不平衡道:“我的副攻打得也很好啊,她怎么不主动找我说话。”
“也没主动找吧,是南步先道歉在先。”
“我发现你挺有意思的啊。”下铺选手说,“怎么老帮着那女人说话啊,你是舔狗吗?”
“咱们队只有一条狗吧。”压腿选手说,“还总去找新主人玩,不跟我们一起。”
“真的是,绪方学还没升高中进洛山呢,她就开始跟在人家屁股后头了,把现任二传放哪里!”说着,下铺选手敲敲上铺床板,“前辈,要不要教训教训她?”
“可别了。”二传前辈翻了个身,疲惫道,“国三我就被国一的深田挤掉,现在高三,让我过个安生年吧,哪个天才后辈我也不想惹。”
“不是说绪方,我可不敢惹那暴君。”下铺打了个冷颤,拱火道,“疯狗犬尾,不觉得她这些日子太嚣张了吗,很欠教训。”
压腿选手说:“你还在记恨她扔你的书啊?”
下铺本来仰着头跟上铺说话,这下低下头,盯上她。
压腿选手接着猜:“还是上回IH,她用小丑骂立海大王牌那事?你是哪件事过不去?”
“我哪件事都过不去。”【小丑】说,“你好烦,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吗?”
压腿选手迷茫:“啊?”
“她成天哪个谁谁也不服的拽样,我记恨她不合理吗?太合理了,我这么久没跟她打过架才不合理!”
“你也打不过她啊,而且打架要禁赛记过的,不可以打架。”
“你就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故意气我的!你你你……”
下方的纷乱传入耳中,二传前辈沉默地躺在上铺,很想说:我看你别叫【小丑】了,更应该叫【事儿逼】。
那个天然黑也别叫【跳跳糖】了,人一点也不甜,干脆叫【跳跳苦】,让小丑多吃点。
但为了队内和谐,也为了能早点获得清净,她还是闭紧了嘴巴,同时想紫微星队长怎么还不回来给她们俩个大比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