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恋爱?

    “这裤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徐茶月拎着迷彩裤转了几圈,又在身上比对了几次,脸上嫌弃的神情都要溢出来了。

    她走到何辜身边,把裤子展示给她看:“何辜你看!这个布料好差啊!”

    何辜正低着头收拾东西,闻言,只是敷衍地笑了笑:“学校发的衣服能指望多好啊。”

    一旁的胡茸已经将迷彩服穿好了,也接话:“我觉得还行吧,反正也就两周时间。”

    看见两人都不怎么搭理她,徐茶月瘪了瘪嘴,就想要回到床位前,视线却忽然落在了何辜的腿上。

    “何辜你这腿上怎么青了?还破皮了,摔着了吗?”

    何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腿上的伤。

    都是昨晚和郑译卿打架受的伤!

    不过她从小到大一直皮的很,受的伤也是数不胜数,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应该是昨天不小心碰到哪里了吧。”

    她想要换上迷彩裤遮住伤口。

    她有疗伤效果很好的药,只需要涂上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好,只是不能让徐茶月她们看见。

    一旁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胡茸拿着一个小的医药箱过来了。

    “我学过一些包扎,我帮你涂一点药吧,这么严重,万一留疤了就不好了。”

    徐茶月也附和道:“对啊对啊,擦点药吧,待会儿我帮你给辅导员请个假。”

    何辜拗不过她们两人,被按着坐在了座位上。

    胡茸刚打开医药箱,又被徐茶月阻止:“等一下,我先拍张照片给辅导员说一下。”

    冰冰凉凉的药逐渐覆上她的伤口,胡茸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还轻声询问着:“疼吗?我再轻一点。”

    “没事不疼的。”

    何辜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更何况这些小伤呢。

    如果不是昨晚太累了,回来直接睡了,也不会让她们看见她腿上的伤。

    哪知道,两人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仿佛带着一些怜悯。

    光是看着胡茸帮何辜处理伤口,徐茶月也感同身受,龇牙咧嘴地站在一旁。

    “好了好了,辅导员同意了,不过她说你也得去现场看着。”

    徐茶月将手机界面递了过来。

    何辜没有料到徐茶月的效率居然如此之高,于是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为了逼真的效果,她还故意一瘸一拐地由两人搀扶着走到了训练场。

    照例是一番讲话开场,老师勉励学生认真训练,并且逐个分配教官。

    何辜坐在阴凉处,无所事事地晃着脑袋。

    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

    在何辜的眼中,四处都冒着红烟。

    人类活着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做错事,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一时的霉运,也许就是在偿还自己的恶果。

    就在这时,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淡淡的香气逐渐笼罩了她。

    何辜不需要抬头,都知道来的人一定是郑译卿。

    她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命簿。

    “你怎么来了?”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郑译卿也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听老师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

    闻言,何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还说,是谁弄的你不知道?”

    比试受伤其实都是正常的事情,何辜只是顺嘴将一口大锅扣在了郑译卿的头上。

    不远处的老人听见这话,愣住了,他轻轻地咳了几声,眼神飘忽。

    “现在这年轻人,还挺开放。”

    他看着一旁的老人笑着说道。

    杨校长也像个老顽童,笑得牙不见眼:“年轻嘛,总不能和我们一样天天喝茶闲逛着。”

    何辜耳尖,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里。

    刚想要站起来反驳,就与两人对上了眼。

    完了,这不是校长和院长吗?!

    一旁的郑译卿也站起身,颔首:“杨校长,宁院长。”

    看着何辜想要起身,杨校长连忙摆了摆手:“你不是受伤了吗,坐着就好,我们只是随便走走。”

    校长发话了,何辜也只好乖乖地坐下。

    宁院长背着手走到两人面前,眼神八卦地看着郑译卿,问道:“在谈恋爱?”

    “哪能呢,院长您误会了。”还没等郑译卿说话,何辜便急急忙忙地开口否认。

    “确实还没有。”

    郑译卿垂下眼,也回答。

    杨校长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了几次,笑着拍了拍郑译卿的肩,对着宁院长说:“算了算了,小孩子脸皮薄,咱们继续逛逛。”

    宁院长也捋了捋胡子,跟上杨校长的步伐。

    看着两人洒脱离开的背影,何辜傻愣愣地转过头看向郑译卿:“他们什么意思啊?”

    郑译卿没有看她,慢腾腾地坐了下来:“没什么意思,你多想了。”

    “哦。”

    郑译卿不想说,何辜也懒得听,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命簿。

    周围奇怪地安静了一会儿,只能听见不远处教官训话的声音,与此处的静谧形成极大的反差。

    “咳咳,这个药给你。”

    看着何辜没心没肺的样子,郑译卿思索了一阵,第一次感觉有些忐忑,他从空间中拿出一瓶药,递给她。

    何辜无所谓地瞥了他一眼:“这么贵的药?我又不怕疼,很快就好了。”

    郑译卿轻笑一声,调侃她:“你刚刚不是说因为我才弄上的吗,就当补偿了。”

    “逗你的你还信啊,真要说,不还是我先打你的。”

    只是她技不如人罢了。

    何辜继续嘴硬:“十年之后,就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嘴上虽然不肯要,但是何辜的眼神一直往郑译卿的方向飘,若要若无的视线落在他掌心的那瓶药上。

    那可是丹神亲自练的转生丹!

    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好得很快。

    她早就觊觎它很久了!

    只不过这东西有价无市,在地府更是百年难得一见。

    居然在郑译卿手上就有一瓶。

    “我与丹神是旧识,这是他送我的,功效很好,你收着吧。”

    郑译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也乐意配合她,于是继续劝说。

    果然还是仙界机会多呢。

    她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多少神仙。

    大部分时间都在地府和人间鬼混。

    人家仙界之人,遍地神仙,机会可多了。

    “既然你三番四次地劝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何辜懂得见好就收,再推下去她就和这丹药擦肩而过了!

    那她得怄死!

    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教官放他们去喝喝水,休息十分钟。

    徐茶月老远就看见了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人,纠结许久,还是没有凑过去。

    “胡茸胡茸!你看郑学长又去找何辜呢!”

    胡茸呆呆愣愣地坐在地上,脸上的汗止不住地流。

    闻言,她也看向两人的方向,在一群狼狈的同学之中,这两人显得格外鹤立鸡群,坐在一起养眼极了。

    “郑学长应该是在追何辜吧?我感觉每次都是他主动去找何辜的。”

    听着徐茶月的话,胡茸也只是赞同地点点头。

    徐茶月也不需要回应,大小姐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对了胡茸,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教官长得很帅啊!”

    “啊?”

    胡茸还没有注意过教官的长相,听见徐茶月的夸奖,才去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

    徐茶月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继续说:“我好想谈恋爱啊!我都没有谈过恋爱呢!”

    看着徐茶月直勾勾地盯着教官的神色,胡茸认真地拉住她,摇头:“教官就只在学校两个星期,而且······”

    徐茶月追问:“而且什么?”

    胡茸仔细打量了教官一下,又看向徐茶月:“我觉得你条件好一些,你长的好看。”

    闻言,徐茶月喜出望外:“真的吗?我长的好看?”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小镜子,笑得开心:“我也觉得我好看,这段时间和何辜在一起,我都有点自卑了呢。”

    虽然嘴上说着自卑,但是徐茶月一点负面的情绪都没有,依旧是嘻嘻哈哈的。

    十分钟转瞬即逝,刚刚还瘫在地上的人被迫站起身,回到了队伍里。

    听八卦听了全程的何辜: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能看看你的命簿吗?”

    她忽然起了兴趣,转过头看向郑译卿。

    郑译卿不解地皱起了眉,似乎在疑惑她的想法:“要命簿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和我的有什么不一样?”

    看惯了污浊的世界,她也想看看善报司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郑译卿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册子,递给她。

    何辜试探性地向着郑译卿手上的命簿伸出手,却在下一秒痛呼出声。

    “啊,好痛!”

    两股不同的力量在接触的时候产生了强烈的反应,何辜感觉到指尖一阵剧痛,疼得她浑身发抖,面色苍白。

    见状,郑译卿连忙将命簿收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离开了命簿,何辜这才好一些,可是额头上还是沁着细密的汗珠,发丝垂在脸侧,显得整个人可怜极了。

    “为什么我不能碰你的命簿?”

    虽然是问句,但是何辜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善是善,恶是恶。

    就如同她从小学习的道理一般。

    这是不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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