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的气息雍雅清正,靠近她百米之内时就已经被她察觉。
只是何辜并不在意罢了。
她和郑译卿虽说所处单位是对头,但毕竟都是属于天界的编制,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置她于死地。
更何况两人分别掌管A市的善恶因果,如果不是目标重合,平日里更是没有什么交集。
她乖乖地坐在地上,仰起头看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郑译卿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摇了摇头:“你们不适合。”
何辜作为恶报司继承人,寿与天齐,而这位教官不过只是普通人,最多百年寿命,两人不合适。
看着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模样,一旁的徐茶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一看就是郑译卿单恋何辜啊。
何辜倒像是还没有开窍,不明白郑译卿想说什么。
徐茶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忽然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郑学长,你真的会算命啊!”
昨天是何辜说她和教官不合适,今天郑译卿说何辜与教官不合适。
这两人倒像是有点默契。
只是苦了教官这个大怨种,不明不白地就被人诋毁了几句。
郑译卿不用想也知道是何辜造的谣。
他们掌管的是因果报应,不是命中注定。
他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一点点皮毛,看着玩的。”
就在这时,哨声忽然划破天际,又要集合了。
徐茶月从地上一骨碌地爬起来,又拉了拉何辜:“快,集合了。”
何辜却磨磨蹭蹭地从地上起来,朝着郑译卿扬起下巴,一副战斗欲十足的模样、
“我新得了一把剑,改日再比试比试。”
何辜对于工作的兴趣不高,但是是个十足十的武痴,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打架和找兵器。
她的空间内有兵器万把,各个都是她的心头好。
午夜梦回之时,她总是懊恼,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把临瀑送给郑译卿了呢?
大意了。
竟然着了郑译卿那个“狐狸精”的道!
要知道临瀑可是关先生给她打造的第一把剑呢!
冲动了冲动了。
失了一把剑,可把何辜急得团团转。
睡觉都不安稳。
好在关先生居然给她送了一把新的剑!
这把剑与她的属性更合,她用起来更加顺手,自然想要找郑译卿再战!
郑译卿站在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小片的阴影。
何辜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好。”
回到队伍中,何辜隐藏好自己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那抹红气一日找不到,她内心就安定不下来。
如果在学校这种场合出现一个杀人犯,那是会引起舆论动荡的。
更何况,她总觉得那股红气是冲着她来的。
军人受国家气运庇佑,身上的因果不重。
可是除了他们,普通人身上怎么可能有那么重的怨气?
她的视线落在队列中的同学头上。
【炸粪坑】
【偷西瓜】
【骗弟弟压岁钱】
【假期作业抄答案】
【炸厨房】
【菌子没煮熟导致全家进医院】
呃呃,好像高估他们了。
看着他们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何辜不由得沉默了。
她怎么会怀疑这群人是杀人犯呢?
这点小事,施一个大型的法阵,让他们倒霉几天就解决了。
又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众人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墙角处。
就在何辜转身的那一瞬间!
一个神秘的印记在她的面前一晃而过!
通红的印记只露出了一半,妖艳而又神秘,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何辜皱了皱眉,立刻跟了上去。
可是训练场上的人太多,那抹红色很快又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何辜,快来,我给你占了位置!”
不明白何辜在干什么,徐茶月拉着胡茸在一旁坐下,还给何辜占了一小片阴影。
何辜不死心地再次扫视了一番,可是仍然没有发现。
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徐茶月的身边坐下。
“喏,喝水。”
徐茶月递过来一瓶水,又关心她的伤口:“脚没事吧,要是累了一定要给导员说。”
何辜胡乱应了几声,却陷入了沉思。
她随手抓起一根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比划着。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竟然补齐了那个图案的下半部分!
何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印记?
居然能够把它完整画下来?
徐茶月好奇心爆棚,挽着她的胳膊问道:“你在画什么啊?”
何辜随口敷衍:“阵法。”
徐茶月当了真:“什么阵法啊?”
“呃······求雨。”
“用小木棍也可以画吗?”
“这是天地灵气,当然可以。”
“那什么时候能下雨啊?”
“时候到了,自然能下雨。”
“能下什么雨啊?”
“你想要什么雨,都可以下。”
“何辜你能画个暴雨符吗?我怕小雨不管用。”
这时就轮到何辜疑惑了,她顺手擦去沙子里的法印,好奇地看着徐茶月:“为什么?”
徐茶月倒是委屈了:“还不是这鬼天气!太热了!如果能下暴雨,一定就能回宿舍休息,就不用军训了。”
她本来想着靠一些歪门邪道,弄一些免训证明,以此来逃避军训。
可是被爸爸拆穿,还专门叮嘱导员要盯好她。
如果能下暴雨,那就不是她个人原因了,天气原因哪能怪到她身上呢?
闻言,何辜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间的雨水都有专门的神仙管理,不能随便影响的。
昨天她用剑召唤出了雷雨,虽然只是一小会儿,可是毕竟影响到了人间。
回宿舍之后,还写了好一会儿的检讨呢!
“唉,什么时候能下雨啊!”
徐茶月就算再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感兴趣,可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她明白,何辜随口唬她,但其实她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可是没想到,那个烦人精又来了。
施储嘉捂着嘴凑了过来,笑得直不起腰:“你们还真信那些东西啊,天气预报上可说了,这些天都是大太阳呢,何辜就是招摇撞骗罢了。”
她抓着机会就要来嘲讽两人,似乎多说两句就能将两人踩入泥潭一般。
本来徐茶月就热得难受,如今随口开个玩笑也要被拿来嘲笑,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徐茶月叉着腰站起身,睁大眼睛瞪着她:“我说你干嘛一直要凑过来啊!我们开个玩笑你也要说吗?我相信何辜怎么了,何辜又没有错,难不成你平日里从来没信过星座,没玩过塔罗牌?算命和这些都是咱们求个心安的东西罢了,我随便说说又怎么了?”
她的话又急又快,怼得施储嘉说不出话。
“你······”
“唉。”何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拉了拉徐茶月的袖子,站在了她的身前:“我刚刚说的确实是玩笑话,施小姐再喜欢我,也不要时刻关注我们呀,难道你不想下雨吗?我这腿受了伤,也一直想着下场雨能休息休息呢。”
她好不容易有一周假期,如果一直在训练场上耽误,那还不是相当于没放假?
更何况训练场上的人那么多,她根本找不到那个带红气的人。
如果下雨,就能停止训练。
教官和学生会分开。
盯几十个教官就比盯几千个学生容易多了。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同学们,也问道:“不信你问问同学们,大家都想下雨,但谁都知道是玩笑话对不对。”
没想到,何辜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了轰雷。
声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