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靖安本来不想搭理夜归九，却看到夜归九旁边的人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到了自己面前。

    少女已经失去了意识，白皙的皮肤虽然还是干干净净的，但双眸紧闭，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戴的精致银饰也丢的丢、坏的坏。

    玉靖安一惊，动作激烈地想要接住少女，却被铁链限制了行动，他猛地挣扎，手腕磨出鲜血，却还是不能再往前半分。

    “夜归九，你对我小妹做了什么！”

    这昏迷的少女就是玉靖安和玉清萝的亲妹妹玉清凛。

    玉靖凛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一身修为也已经被封，就是人昏迷不醒。

    “你这小妹挺厉害的，偷偷跟着你们进了蛮荒，混进中央城一直躲着，如今更是有勇气，单枪匹马地杀进我归藏殿。”夜归九说着，漫不经心地轻轻拍了拍手，算作鼓掌了，“我可真佩服令妹。”

    宝石般暗红色的眼睛底下是肆虐的风暴，显然夜归九已经到了生气的边缘。

    听着夜归九阴阳怪气的含沙射影，玉靖安心里闷得难受，本来只是他自己和玉清萝，如今他们三兄妹直接被一网打尽，也不知道紫暮山庄庄主玉天冬出关以后会作何感想。

    玉靖安这个时候不再挣扎，看着平日干干净净的小女孩如今却躺在脏污里，他非常自责，要想活下去带她们走，他就必须要努力保持冷静。

    “说吧，什么条件。”玉靖安直接了当地问道。若不是他们三个还有用，夜归九早都把他们三个人杀了，还会在这刺激他？

    夜归九抬头撇了玉靖安一眼，有些意外，这个笑面虎平时没少惹事，很是桀骜不驯。现在因为他两个妹妹的生死都握在别人手上，所以不得不低头了吗？

    “我认真的，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玉靖安被夜归九那双宛如深渊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两个妹妹都在夜归九手里，他还能耍什么花招。

    “主仆契约。”夜归九淡淡地说道。

    夜归九这边说得风轻云淡，玉靖安却在听到以后情绪激动起来：“你说什么？！”

    夜归九不打算多解释什么，抬眸瞥了一眼玉靖安，淡淡地反问道：“听不懂吗？”

    夜归九的声音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玉靖安瞬间噤声了，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夜归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看都没有再看他。

    玉靖安见夜归九这个样子，知道他是不打算给自己谈判的余地了。

    主仆契约一旦建立，仆就必须要听从主上的命令。主人可以随意掌控仆人的生死，同时，主人若是死亡，仆也会跟着死亡。这个契约在皇室和一些顶级世家里面用得多，紫暮山庄里也是有不少这种契约存在的。

    “能不能只有我，放过我两个妹妹。要杀你的人是我，跟她们无关。”玉靖安咬着牙，艰难地跟夜归九说道。

    夜归九听罢却是冷笑道：“无关？我体内的蛊，下手最重的就是玉清萝。还有玉清凛，她闯入归藏殿的时候可是杀了我不少人，更别说她还打坏了一处园子。”

    本来玉靖安刚想反驳一句“不过是一处园子，我赔你就是了”，话刚到嘴边，突然感受了夜归九身上逐渐暴戾的气息，阴沉的暗红色眼睛好像在看猎物一般，死死地把玉靖安咬住。

    玉靖安背脊一阵发寒，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归藏殿是夜归九的母亲阎杏藏生前的居所，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严格维持着原貌，平日里动块石头都要经过夜归九的同意，更别说直接打坏一个园子了。

    那玉清凛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宝，居然能破开归藏殿的结界阵法闯进来，确实是有点本事的。夜归九上次见玉清凛还是在莳良岭，这么些年过去，玉清凛也成长了不少。

    “建立了契约就放我们走？”玉靖安见没得商量，只好放弃了。他也怕再说下去，惹夜归九生气。

    “你要是想走可以，你两个妹妹留下。”夜归九颔首道。

    玉靖安认命了，他要是能离开，至少还有一线希望，现在就直接死在这里，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等她们醒了，我再过来。”夜归九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玉清凛和拷在墙上的玉清萝，不由得想起他接上官翎月回来的时候，少女也是一身尘土，衣饰凌乱。在这个世界上，果然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夜归九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

    回书房前，夜归九特地绕路去了归杏园，远远地看到上官翎月和小爱在园子里有说有笑地在聊天，夜归九就放心地走了。

    上官翎月听小爱说了完整的洛阳城之战的后续，她很遗憾自己没能亲眼见到夜家的落幕，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找到阎钰。

    上官翎月跟小爱的修为都被封印了，现在就是两个普通人，想偷入地牢探查根本不可能，兜兜转转还是只能从夜归九身上下手。

    当夜归九见到上官翎月主动来找自己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