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没有否定,点了点头。
“他有什么好的?”董母问道。
董双一改严肃,看向母亲对她说“那我活着,看病,又有什么好的?”
母亲无话可说,低下了头。
秦家人也答应了她回一趟学校。
第二天九点多。
秦初山来的秦家接她,她坐着他的摩托车,吹着冬风,回学校见人一面。
在他的车上,周荣北问她“你打算见到他,跟他说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想见他一面。”
“他很好吗?”周荣北试探着问。
“挺好的,是我冬日里的一束光。”
周荣北调侃的笑了笑“那我呢?”
“你也好,你是哥哥。”董双靠在他的背上,冻得瑟瑟发抖。
在这摩托车流行的时代,他们窜来窜去。
到学校,是九点五十多,学校们在上第二节课,保安认识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让她进去了。
在那么冷的天,那么寂静的校园里,弱小戴着帽子的她,显得那么渺小。
她不想回教室,在走廊坐着。
等到下课,她去了二楼的走廊。
一出现在这,就迎来下课的同学,她侧身挤过人群,站到他教室的窗边。
他不靠窗,站在这,她寻不见他。
他的教室里有人出来,她便上前,礼貌的道“你可以帮我叫陈少方出来吗?”
那位同学打量打量她,向班级内大喊一声“陈少方,你的董小姐来找你了。”
在学习的陈少方,立马抬头,坐起来,往门口瞧去。
她已经重新站在了窗户旁,等着他。
陈少方走出来,来到她跟前,侧着身依在围栏上对她说“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我来找你有事说。”董双一本正经的,直直的站在他面前,严肃的表情,没有一丁点的笑容和多余的情绪。
只有满腔的严肃和认真。
陈少方也收起了笑容,问她“什么事?”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董双抬着头,帽子上的球球晃动着,她哀伤开口“我要走了。”
陈少方扶着围栏的手,抖了抖,问她“还会回来吗?”语气里,多起了难过。
董双抿抿嘴唇,摇摇头“不确定。”
“那…走多久?”陈少方低沉的问着,却不敢和她忧伤的眼神对视。
“不知道。”她还是摇摇头。
陈少方忽然一笑“你知道什么?”
董双咬着牙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
“傻子。”陈少方无语的叫道,转眼看过去,眼里都是憋着的泪水,他道“走吧,不要忘记我就行。”
“陈少方,你舍得我走吗?”董双咬着牙,眼泪挂在眼睛一滴滴滑下来,破碎的自己,在冬风里,任其凌乱。
她问出时,用了极大的勇气。
陈少方不假思索的耸耸肩笑笑“走呗。”
“不挽留我?”她问,越来越难过。
“不挽留,要走的话,就走吧。”陈少方扭过了身子,不再看她。
董双沉默了许久,尔后嫣然一笑“那我走了,你可记得把我忘了。”嘴角笑着,眼泪一点一滴流进嘴里。
她心都痛的要碎了…
“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陈少方语气极冷,和天气一样冷的没有温度。
她走了,哭着小跑走了。
哭的撕心裂肺,眼泪流在地上,仿佛一瞬间就要被这天气冻成冰晶。
下楼到二楼,碰见了陈栀雅。
她叫住她,问道“你要转学了吗?”
她站在楼梯口点点头“是的。”
“不和大家道了别了吗?”
“不了,我想没人会管我。”她说,遗憾的,没有眷恋的跑下了楼。
上课铃,响了…
二十分钟的大课间,转身过去。
她跑出了教学楼,疲惫的往门口走。
身后却有软弱胆怯的声音叫住了她“董双,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她回头,是跑着追下来的薛知礼。
震惊的问“上课了,你怎么来了?”
“陈栀雅向班级的人说你要转学,我就直接追下来了,真的要走了吗?”薛知礼难得勇敢一次,说话不再那么结巴。
董双点点头“是的。”
“他同意了吗?”薛知礼大胆的问。
董双点点头,笑着说“嗯,同意了。”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都舍得放你走?”薛知礼渐渐红了眼眶,气愤起来。
董双欣慰看看一切的摇了摇头,弯唇一笑“可能青春就是这样,我们总是在错过和过错里摩擦,是一场所有人都需要过的必修课,也可能时间不凑巧,我和他之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闹来闹去”
她就站在那,说的风轻云淡。
薛知礼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大部分的人都青春都如此,会遇到三两个玩的好的朋友,也会遇到一个如阳光般发光的少年,会错过,会争吵,可属于年少的戾气和勇敢过的付出,永远会为此记录一下青春的疯狂,而青春里最为忧心的少年也永远会被记得。
就像董双,永远会记得他的模样。
偌大的学校里,送行的只有薛知礼。
她是面带微笑的带着薛知礼的祝福,离开的学校。
她对九中所要求的不多,能有一个人送行,都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周荣北一直在门口等她,她哭着出来,坐上的车,车开的很快,她搂紧他,问他“你开这么快,要带我去哪儿啊?”
周荣北大声喊,风声伴随其中“我带你去城市的边缘。”
的确,他带她去了城市的最边缘。
明市的最边缘是海,
在海边,海水拍打海澜,呼啸疯狂。
像是在发脾气,一阵一阵的拍着。
她依着马路坐在地上,问他“这些天你不需要上课吗?”
自从自杀那天,到现在,他都没有认真的上过课,不是请假出来就是请假出来的。
周荣北微微一笑,调侃道“我那个时候连续在学校学习很久很久,你都直接自杀了,我还敢一直在学校待着吗?”
董双含蓄一笑,没有说话。
冬季的海边很冷,可她觉得很放松。
在这边直接待到了5:30才回的家。
在海边的那些时间里,她极其快乐,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想一直留在那儿。
回到家后,周荣北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秦家人,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董双。
秦家人也是一如既往的答应。
藏起来了,所有的利器和工具。
晚饭开饭的时候,
母亲不停的给她夹菜,她也不停的吃。
“等明天上午10:30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飞啦,你说我们是先去泰国呢,还是先去欧美呢,你喜欢海,还是喜欢乐园啊?”董母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买的不是三亚的票吗?”她问。
母亲为了哄她,也是挺压抑的,摇摇头头笑了起来“你瞧我这都忘了,那咱就先去看海,然后再去乐园,你不是一直想去山吗?咱们到时候再去爬山,好不好”
董双点点头,配合的很。
饭后,吃过药之后还帮母亲收拾了卫生
秦初山也对她格外照顾,甚至会在他坐着无聊的时候过来和他聊天。
比如说一些,自己创立的APP的事儿。
董双都是相对的笑一笑。
全家人第一次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很好很好。
只是,越是幸福就越容易破碎。
10:30之后纷纷回了鸽子的房间。
母亲有想和她一起睡,可去她房间时,她笑的格外开心,还主动向母亲要了手机,摇晃着脑袋笑呵呵的“不用跟我一起睡啦,我想一个人的会儿游戏,追会儿剧。”那种坦然的样子,母亲就不在执意
回了自己的房间,相继睡觉。
她的确找了一部好看的剧,在床上看着,中间秦初山来过三次,第一次来的时候送来了一盘草莓,第二次来的时候送来了一杯牛奶,第三次来的时候,来问她“知不知道黎明的英语是什么?”
她暂停手机的电视剧,对他笑着说“dawn”
“那你知不知道破晓的英语是什么?”
她依旧耐心的笑着“dawn”
脸上干净纯粹的笑,真的像个正常人,除了那双空落落的眸子,再也没有了光亮之外,真的瞒过了所有人。
可能是确认她真的没有异常,秦初山放心了回了房间,睡了觉。
董母和秦父在得到秦初山发来的无异常,也送了一口气进入了梦乡。
十一点,全家都安静了。
床上刷剧的她,意识到了安静,关了电视剧。
抱着手机,坐到了学习桌前,翻着手机,点开微信,点开语音电话,拨打过去
可能是没有想过会有人接电话吧,她直接将手机放到另一边儿,拿出了本子。
可是,电话铃声响了30多秒,传来了音乐声,还有一个男生痴醉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很响亮,可很嘈杂“怎么了?”
“你在哪儿啊?”她立马拿起手机,问那边的人。
那边很吵很吵很吵,他的声音也是。
“我在酒吧。”那人说。
董双直接哽咽了,破防起来“今天不是周三吗?你在酒吧做什么?”
“你不是都走了吗?管我做什么?”那边传来极致c嘲讽的声音。
董双顿住,哭了出来,尔后道“陈少方,你不要作践自己,你要好好生活,就算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生活。”
“怎么生活?”陈少方问。
董双不说话,沉默许久许久。
电话那边传来了点烟的声音“董双,转学了就好好上学吧,不要管我,要是没事儿的话就挂了,我不太想理你。”
听着男生唉声叹气的话,她哭的更厉害了,含糊不清的说“不要,陈少方,你不要作践自己,你要好好生活。”
“你来找我,我就能好好生活,你来抱抱我,抱抱破碎的我,我再好好生活。”
“陈少方…”董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念着他的名字。
“你又不来看我,凭什么管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去找你,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不行。”
电话里响,又传来的是音乐和哭声,一边是极具欢乐的,一边是压抑在黑暗的。
“为什么不行?”
“陈少方”董双吸溜一下眼泪,说道“我生病了。”
“什么病啊?”
“随时随刻会死的病。”董双崩溃一声,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拿出的本子上。
“那也得有个名字吧,癌症晚期?心脏病突发?还是白血病?”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吧,她听得出来,少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气话的味道。
冰冷冷的,像雪花一样。
同时也能听得见,少年哽咽的嗓音。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无奈,对着电话,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以后等我走了,你一定要把我忘了。”
“你管得着我吗?”那人问,声音里是崩溃而哭出来的声音。
“董双不好,一定要把我忘了。”董双几乎用最后的力气和勇气,抱着手机说完的这句话,将电话直接挂了。
抱着头,在桌子上嗷嗷哭。
凌晨十二点,窗外的月亮很亮,从窗户上照进来,是世界的最后一点光。
好像预知了什么,拼命的发亮。
桌前的少女,一边流泪一边写字。
所写过的字,工工整整,可是每一滴都染上了流下的泪水,和墨水相融之后,有些地方都逐渐不清晰,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依旧在写,写的胳膊都在颤抖。
很久很久之后写完,早已经咬到出血的嘴唇,使整个脸色变得苍白,动作轻轻的打开了自己桌子的抽屉,将写好的信放置信封,连同一个盒子和红色包裹一同摆放至桌面上,信封小心翼翼的压在中间,以□□过的血侵蚀了干干净净写好的遗书。
尔后,回头望了望窗外的月亮,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扯起嘴角满意,无谓的笑了笑,笑得干干净净,像月牙般一样纯洁。
又转回了位置,趴在桌子上,面带一丝不苟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嘴角却流出了血。
血液从扬起的嘴角排着队流出,可似乎她并不觉得疼,依旧满意的笑着。
在她心里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凌晨三点。
强烈发光的月光照进他的窗子,他猛的惊醒,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去看向着打救护车一样亮着的月光。
不由得慌出了冷汗。
立马去摸床脚的手机,翻打电话。
可是很多电话都没有人接。
立马下了床。
毫无顾虑的骑上摩托车穿梭在无人的明市街道上,以最快的速度开去。
害怕,寒冷,都一一抛出脑外。
直奔星天地。
直奔她的家。
进到小区来到门口,在门口砰砰砰一阵着乱敲。
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睡意朦胧的秦初山,他看见他,震惊的问“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董双呢?”那人着急的问。
“睡觉啊,今天状态挺好的,你走之后和我们一起看了电视,还聊了天,还吃了很多东西,我送的东西,也都吃了。”秦初山说着,打着哈欠进到了房间。
“遭了!”
那人听完,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开心和满意,反倒头上冒出了冷汗,两个眼睛瞪出来的似的飞奔向她的房间。
踹开门的时候,又是一阵触目惊心。
“快打120。”他惊慌失措的冲进房间。
那个女孩儿,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嘴里流出来的血从桌子上留下来,侵蚀了自己的头发,染红了自己的粉丝睡衣,在桌子上蔓延开来的血液,留过了一个金色的盒子,却一点儿都没有染到上面的纸。
他哭的眼睛睁不开,抱起她,往外冲“你们是怎么看的,都说过了,让你们陪着她,陪着她,怎么还是没听?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一个人都不接?”他疯一样在客厅喊,吵醒了家里熟睡的人。
风一样的抱着她往楼下赶。
月光的光暗了,他放她在地上,哭着说“你怎么就是那么想不开呢?哥哥已经尽力想办法帮你了,怎么还是救不住你?”他愧疚,发光的月亮照着他们。
他们那么可怜,好像被世界孤立。
120在最快的时间你敢来。
她被送进救护车,秦家人都跟着上车,他以最快的速度跟着救护车去的医院。
抢救室外
心理医生赶来后,怒气指责“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陪着他,让你们陪着她,告诉过你们抑郁症患者自杀前的最正常的征兆就是什么都答应,你们当家属都怎么照顾的?”
全家人一句话不说。
依靠着一月的墙壁,对着医院祈求。
摩托车少年坐在长椅上,被染红的灰色的睡衣,早已经没了原来的样子。
他比任何人都落魄慌张,比任何人都知道一个形式的人是如何都拉不回来的。
2012年冬,1月11日,董双自杀于家中
那天没有下雪,天依旧极冷,可能是月亮感觉到了有人想离开,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奇强烈的光,挽回了一个人的命。
抢救时结束。
医生走出来对家属说“多陪陪吧,最好时时刻刻看着,情绪太不稳定了,从医这么多年,很少见过这么棘手的人,没见过短暂的时间内能想到这么多治沙办法的人”
“那医生,她现在怎么样?”摩托车少年跌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问医生。
医生心酸无力的摇摇头“情况很不好,她选择的咬舌自尽,以后可能很难说话了,患者求生的欲望很小,多陪陪吧。”
好一个多陪陪吧。
片刻之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
月亮被乌云盖住了,好像就连它高挂于穹苍之巅,都为此感到不公和心疼。
那一夜,天迟迟没有亮。
在医院的人过了一个最漫长的夜晚。
患者是在半个月之后恢复的意识,可再也没有睁开过眼说过话。
恢复意识的那天,身边挤满了人。
母亲着急的问“双双,双双。”可是那个被叫的女孩儿怎么都没有说。
摩托车少年在边上不轻不淡的说“你想留给他的东西,我帮你收起来了,等以后你们见到面了,麻烦你亲自给他。”
听到的她,哭出了眼泪。
似乎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晰,选择了接受和释然,可一半的灵魂,永远死在了那一夜,而不知到底是哪一夜
她选择了活,又没有完全选择着活,她在好好的活与不和之间,选择了摆烂。
时而认真的活,时而发疯的活。
在医院直接住到了春节前夕。
明明人醒了,可却像个疯子。
出院那天,母亲问了心理医生,问他“为什么明明醒了能吃饭,能下床,什么都能做,可就是不睁眼,不说话呢?难道眼睛也受伤了吗?”
心理医生苦笑的摇摇头“她眼睛没有受伤。”
“那为什么不说话呢?”
医生淡淡的回“因为不睁眼就不用看这冷漠的世界,因为不睁眼睛,她的眼前就有想见到的人。”
“想见到的人?”母亲震惊。
“患者如果想好的话,需要见以前见到的人,或者是对她印象深的人,又或者一直让她这样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活在世界上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母亲理解了医生所说,也接受这种说法。
带她回了家。
已经放了寒假。
周荣北每天都会来找她。
她除了不说话,不睁眼,倒也正常。
只是有时候会犯病,犯病的时候会没有任何理子,只想死亡,每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哭着喊着求她。
都会用各种手法让她保持理智和求生的思想,有时候如果实在解决不了,还会像克制精神病一样,拴住她的胳膊后腿。
让她没有办法伤害自己。
只要能让她活着,什么办法都会用。
生病的几年是,全家的噩梦。
也是全家人为此坚持的目标。
一坚持,就是四年年。
轻飘飘过去的四年里,她有时候会像疯子一样需要拴在床上,有时候除了不睁眼,不说话,也可以和他们一起看电视。
说长不短,说短也不长。
闭眼当哑巴的她,却也聆听了很多故事。
那些消息都是荣北带给她的。
每次听完那些消息后,都会振作几天,等消息的时间一过去就又灰沉沉的。
等到那几天需要那啥的日子里,就会又一次的发狂发癫,控制不住自己。
2016年的冬季。
下了雪。
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吧,刚立冬,整个人就像看感冒一样的抑郁不振。
董母说,是因为她知道,是她奶奶和他父亲的祭日。
所以每次到这段时间里
家人都会控制住她,让她吃很多药。
四年之隔。
当时抽烟,意气风发的少年,考上了合适的大学,变得比那个时候还帅。
16年多了许多的时尚单品。
他以前就会打扮,现在更会了。
2016年11月21日,明市的街道,是刚化下的雪,路面很滑,骑车的人很少。
是个星期天的日子。
两边都是积雪的路上,他穿着灰色大衣,内是黑色毛衣,一条本就用细又长的腿在浅蓝色牛仔裤的衬托下,更细。
和几个同样要么非凡的人走在这。
还是没有改掉以前吸烟的习惯,可是,现在的他少了混混的气息,染上了一种属于大人才有的成熟之气。
身边的朋友调侃着笑着“说不定你那个前女友找跟别人在一起了。”
“怎么会,不会的我跟你说。”少年将抽完的烟丢到地上,对他们信誓旦旦的说。
“为什么这么确定啊?”
“她很胆小的,还很内向,都不和别人说话的。”
“合着就跟你说了呗?”朋友调侃。
蓝色棉袄的人走在他旁边调侃着问“我听你的故事听了两年了,算是给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她?”
“等我毕业,能抱她,能亲她,能睡她的时候。”少年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到时候你找她的时候,可记得找哥们几个要保护伞啊。”蓝色棉袄的人打趣道。
“老子需要吗?那不直接结婚?”
“咦,真是越来越好奇你口中的女孩儿了,竟然能让你说出这种话。”
大家欢悦的笑着,打趣着他。
他抬头看向了天,悠悠的想着。
到晚上的时候,哥几个回了酒吧。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不回家,大学的学校明明不占明市,却周回来。
朋友们都知道他有执念,只是这些作为朋友的朋友从来都没有拆穿。
大家齐聚酒吧喝着酒。
他忽然想到什么,问哥几个“哦,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咱这边有没有什么便宜的房子啊?就是离市中心比较近的。”
“你家那么大一个大别墅,你他娘的还租房子呀。”
“那边太远了,不方便,而且我回这边几乎都在市里面转,租个便宜的,方便点儿。”他喝着酒,大大方方的说着。
“这取决于你要多少的。”
“三四百,六七百的那种吧。”他想想,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开口道。
“不是吧,大少爷,你家那么有钱,你租房子还用住这么便宜的吗?”
“我又不经常住,就周五回来几天,说不定就当摆设了呢,就是想回到这边的时候,有一个落脚调而已。”
“嗯,这个我倒是有个地儿。”穿着格子衫的男孩说
“说说看。”
“我以前住的小区,有一户人家,他们有许多间往外租的房子,一个月两百。”
“我操,这么好?”众人惊呼。
“而且还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我操,为什么这么便宜啊,不会是那种危房吧?”蓝色的少年问道。
“不是不是,不但也不是啥好事儿,我住在那的时候,听说那个房东原来那边的那个住户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然后那个人是直接在那个房子里死了,之后那边就很难租出去,久而久之,那个房东又不想耽误这个样的一个房子,然后就以低价往外住瞧,有没有人住。”
“我操,这么刺激的吗?你再讲讲。”蓝色棉袄的人直接有了劲儿坐了起来。
“当时我读高中没怎么关注的事儿,但我好像听说是因为一起家暴的事儿,而且那个当事人还差点□□了当时一个跟你同一个高中的女孩,而且好像听说,不是闺女,是侄女。”
“挖槽?这么刺激的吗?”男生棉袄都是手里的杯子都快端不稳了,听着这些简直比看电影还他妈刺激。
“是的,那件事闹得还挺大的,在小区那一片儿。”
“为什么我没听说的过啊?”他端着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酒,困惑道。
“当时是晚上,而且那个小区离你的高中学校也挺远的,没听说也正常。”
“在哪边啊?具体位置?”他有了兴趣,嘴角勾起探索的笑容来,就像以前他对那个女孩儿的好奇的笑容一模一样。
那个人说了具体的位置。
少年当时就拍手“我有空去看看。”
“你瞧你那劲儿,你当初不会就是这样去接近你的初恋白月光的吧?”
“你别说,还真是,我当时真的就是因为好奇才一次次接近她,只是结果没想到老子他妈在她手里了。”
“所以就三番五次,想着等毕业了找到人家,睡人家呀?”
“切”他不可一世的摇摇头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关于想睡她,老子这两年来,他妈的幻想了五种方式了。”
“咦,你小子真变态。”
“我都想好了,等我毕业了就去找她,到时候直接和她结婚。”他说。
“怎么找啊?”
“她说她考医科大,我想等我毕业了,可以去医科大找她。”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读医科大呀?”
“因为我啊,看见过她另一个梦想”少年喝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说。
“什么梦想啊?”
“想考政法大学。”他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朋友们不太理解他是突然的哀伤,也不太理解他这些年来的执着。
可是朋友知道他是个深情的家伙。
也知道,他等了她四年。
更是在认识之后的这些年里,将他们二人的故事讲给别人听讲的快烂了。
不少同学和朋友都会开玩笑的说“你再讲我都能出一部小说了。”
而他总是笑笑“或许,我和她的故事,本身就是一场小说呢。”
同学和朋友有时候会羡慕他的这份执着,有时候又会可怜他的这份执拗。
如果是小说,却没有小说的结局呢。
他没有想过,可所有人都这么想过。
次日清晨九点时刻
他自己一个人来了所说的房子。
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挺好的,绿化做的很不错,安全保险也很到位。
小区也很干净,雪都扫开了。
按照朋友发来的详细地址,走上了楼梯,直接去敲了房东的门。
房东还是那个房东,见有人来,就客客气气的问“是要租房子吗?”
“是的是的。”他连连答应。
房东从房内走出来,带他去往楼上“你看看这间房子怎么样?”
他跟着,干脆直接就问“你不用给我介绍其他的房间,我听朋友们说,你这边有一个200多就出租的房间,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就行了。”
听到有人主动要求,还说的这么爽快。
房东当时直接愣住了。
惊讶着说“从那个时候到现在还没有人给我说我要去那个房子。”
“没事儿,我就想租个便宜的。”他格外无所谓的省省坚定的说着。
房东扭扭的说“四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就没有人敢住那间房子了。”
“您带我去看看呗。”陈少方道。
房东见他这么执着,就带他往楼上走。
嘴里不停的嘀咕着那天事“我跟你说啊,当时那场面太惨了,那个妇女拿着一把水果刀直接插进她丈夫的腹部,我当时是她那个侄女喊着敲我的房门,我出来报了的警,我跟着过来之后,简直不要太惨不忍睹。”
“小女孩当时看到里面的事情之后直接捂弟弟的眼,自己却吓得脸都白了,后来警察来了,小女孩的姑姑被警察带走,她姑姑当时就说,我不后悔,后来听说,那个被打死的男的真的不亏,还差点儿强了自己的侄女。”
少年在旁边听着,越听越慌张,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大概是什么时候啊?”
“元旦节的第二天,对对,就是元旦节的第二天,当时我还熬了个夜呢,你别提啊,真的可惨了。”房东反复确认道。
“那个小女孩儿多大?”他接着问。
“好像15岁左右,一直跟着姑姑在这边住来着,那天元旦来了他姑父,之后第二天就发生了那档不小的事。”
姑姑,侄女,一起住,再联想一下下午的时候朋友所说的一个高中,有一种极其不安,极其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逐渐害怕起来,小声的问“那你知道小女孩在哪里上高中吗?”
房东低着头降了想,想起来了就说“我听他姑姑说过,好像是在九中,听说学习还不错呢,当时家里还出了点事儿,好像家里的奶奶还生病了,都挺可怜的。”
……
跟着房东往楼上走的人,脚步一沉,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胸口,在他的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
缓了会追上去,房东拿着钥匙开门,他开始更紧张,用最后的好奇来问“你知道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房东一边打开门一边说“好像姓董,好像叫霜霜,那个时候一直听他姑姑喊他双双双双,也不知道是冰霜的霜还是什么霜”
房东的话说完了,门也打开了。
可是好奇一切的他,脚底下好像有了10万斤重的钢铁,再也抬不起来。
一个名字,一个事情,直接变成了一把锤子,击碎了他的心脏。
直接击碎,毫不留情。
他彷徨,不可置信的站在门口,原来有一个人的名字,真的可以让自己心碎。
让自己像浑身触电一样无法动弹。
房东进去后发现没人跟着,就又出来发现他这副表情,问他“你怎么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瞧着房东问“那个小女孩是不是长得挺可爱的,不怎么说话,眼角下有一颗不明显的痣?”去问这些选手的时候,眼圈瞬间变成了红色。
这让房东也有点慌啊,就问“你你你你你是谁啊?”
“是不是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他气愤的一拳打在墙壁上,直接吼出来。
房东点点头“是啊,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呀”
少年直接哭了,眼泪哗啦啦的流。
房东见状就上去问“你认识吗?”
“那是我想娶的人。”他痛苦起来,头埋在墙上。
一圈一圈的重重的砸着墙面。
痛恨自己是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痛恨自己,为什么连发生这种事的事都不在他身边?
他懊悔痛苦,失去方向。
发泄了一会儿,跟着房东进了房间。
是她的家,是她住过的地方。
很干净,房东打扫过之后的卫生。
踏进脚步的时候好像要踏进炼狱,没有那个胆量,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装修风格,但是从进来的时候仿佛就有她的味道了。
他漫步着她的家。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他觉得有她。
他悠悠开口“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吗?”
“不知道,警察带走后,没一个人回来过,连回来拿东西都没有人回来,我就把她们墙上挂的照片,柜子的衣服,有关的都丢了,里里外外全部重新换了一遍,卫生也是全部一遍一遍打扫来打扫去,就希望能有人愿意来租,可还是没人愿意。”
陈少方的心空落落的,觉得好沉,听完这些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道“我先租三个月。”声音格外的,用尽了力气才说的出来。
房东又是一阵震惊,就问“确定?”
“确定”陈少方坚定的点点头,并且走过去掏出七百块钱递给房东。
有生意不做是傻蛋。
他接了钱,就问“那,你瞧,用不用我给你打扫打扫卫生之类的?”
陈少方张望四周,摇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房东没有多说别的,点了点头就说“那你瞧瞧你额外需不需要什么?”
“不用,反正什么都有。”陈少方说,躺进沙发,懒洋洋的迷上了眼睛。
房东就没有再说别的,走了出去。
挺不理解的,可以没有办法去问。
或许这就是青少年刻骨铭心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