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呢,有什么特别的吗?”
死神对这个结论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是谁也没差。不过当他的手指放在石板上,顺着石板雕刻的纹路后提取到了部分的记忆,他开始对其中的几个雕像在意起来,弯下腰去双手撑着桌面端详其中。
“是啊,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就是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被以这样的形式记录下来。要知道即使是现在,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请人为自己画幅画都是一种奢侈的爱好,更不用说邀请一位雕刻家为自己制作雕像,数量和价格可是以指数级增加的——当然说的有些夸张了。”
希诺这番话是出于自己原来的职业得出的结论,看起来这个死神对自己的推力和研究不太感兴趣,只能继续自顾自地讲下去。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雕像大概是由谁自发制作而成。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人会和拥有心术的魔法雕刻师在这样的地方有什么联系。”
“继续说吧,我知道你只是想诱导我往那个方向去想。”
死神咧嘴一笑,他对这些人物有了一些印象,不过还是等着希诺为自己揭开谜团的面纱。
“我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从初次见面便感觉到他们中有不少人都隐藏着秘密,也许是这样的秘密让他们成为了值得关注的对象。”
“我想先听这几位的。”
西索将手放在其中两座雕像上示意希诺。希诺拿起其中一座雕像检视,台座上刻画了两个背向而立的女孩,一位拿着雨伞,一位双手手持棍状物,有着眯眯眼的特征;在她们的身后站着两位身着长衣的女子,脑后戴着花状发夹的女子满脸宠溺地附身抚摸她们两人的头发。
“中间那位是我提名的维斯特拉玛总督,身后的应该是她的助手,那两个女孩是她名义上的女儿,身份不详。我只是准备让她来接受这边的管理杂物,并支持她继续做自己的研究。她有什么特别的吗?还是说那两个从小就掌握不凡魔法的女孩你知道些什么?”
希诺拿不定那个捉摸不清的科学家,只是象征性地邀请她加入自己的阵营,如果她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也许会是一些很有价值的情报。所以希诺这下反问道,不过西索还想听听另一个人物的故事。
“这个,嗯……来历不明,不过她的两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称呼她叫‘爱丽丝’,是个极东之地的人。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她给我的感觉不像表面看起来总是面带微笑的样子,还有就是她应该是被那把镰刀寄生了。”
希诺说到这,而已顺理成章地将结论说了出来。
“那个镰刀就是和你手上这把一样的吧,或者说,一个是实体,一个是虚体。两把镰刀上面的纹路和形状都很相像。我现在感觉不到那把镰刀的魔力,但我猜,两把应该性质是一样的吧——”
在希诺陈述自己的推理过程中西索就已经从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随着一道难以描述特征的声音,一道划痕在他面对的工作桌后的墙壁上横向划开,展露出虚空之眼的形状后虚空的暗紫色扩大到整个墙壁上,随后慢慢颜色变淡,自己和周围的形象缓缓从一个个像素块般的魔法粉尘中浮现。他将这个墙面变成了接近镜面的状态,桌面上,身后,周围的一切事物都镜像地出现在自己的不远处,但是里面唯一不同的是坐在座位上的人。
西索翘起腿来,双手放在搭在腿上的镰刀刀柄上,饶有兴味地注视着面前的希诺。就在他的面前,西索摘下了遮住面容的兜帽,在死神的镰刀与兜袍之外最关键的部分,出现竟然是希诺的脸。
“是啊,就等你说出这句话。”
西索肯定了希诺的推测,他用一种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紧紧盯住希诺的眼睛,很快希诺就明白了,这是死神给了自己一个和自己说话,用两人共有的知识去证明自己的观点的机会。
“旧时代的人使用龟甲进行占卜,以上面的裂纹预言未来的走向,这种符号从原来的实体意义随着时间上升到了象征意义。在女巫审判的相同时期魔法被视为邪恶,心术师用内部破碎的各类物品藏匿自身使用魔法的痕迹。”
“在他们死后这些魔法的魔力随时间散逸殆尽,可在密闭空间的魔力跃动过程中留下的物理痕迹却不会消失,随着时间逐渐呈现出一种有序的波形。”
“被无数个直角弯曲的直线——矩形波,象征着事物在某个时间的突然兴起和持续。可是事物的发展不可能似一条水平的直线那般,在平直线之中藏匿着阐释变化的魔力。这是近代乃至现在拥有魔力的人记录自己预测未来的方式,目的是不与那些非同流之人进行分享。”
“这里的雕像是带有预言性质的,三十年前创造它们并预测了在某个时候这里会迎来雕像上的人物,这一点可以从底部的心术占卜预测标记看出来。”
希诺对着平板屏幕里自己的记录进行汇总说明,此时对面坐着的自己打了一个哈欠,如同听了一场乏味发布会的上司朝希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对于这些内容表示不屑一顾,开始把玩起手中的武器来。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预测这几个人呢?我也降临过那边,除了这几位可以说和我有关的人,其他人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被我收走的那种流亡者。”
“和你有关?”
“当然,就算神明无论如何都不被允许主动接触凡人,但每位神明都有自己的方式去实现。不然就有辱‘神明’的名号了。”
“比如?”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那个女孩一不小心就成为了‘死亡之愿’的附身对象,那曾经也是组成我一部分——不,应该说是全部。”镜子里的自己身子前倾,表现出一种无比强烈的攻击性,“没有魔法,你,我,这里的所有人就什么都不是。”
希诺向后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对于这个咄咄逼人的年轻人希诺还是尽量选择了顺从。
“也许我不能再不同意这个观点。”
“很好,比那些口是心非的将死之人要好上不少。”
“那这几个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希诺将诺艾露博士她们四人的雕像旋转面向镜面,在短暂的延迟后镜子里的雕像也相对着转了过来。
“那就先说那个‘冰冷’的眯眯眼女孩吧,本身只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对于传说中魔法的试验,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要是她知道是我赋予了这个女孩生命,她应该会崇拜我的吧,哈哈哈哈。当然,如果那时她不小心用那把遗落在凡间的镰刀划伤了手,那预言就不会准确了——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希诺点头表示同意的同时话锋突然一转。
“要是预言不准确,那么就不应该称之为预言。以那个女孩的魔力复制而用黑魔法创造的另一个女孩,以及看起来恰好发现并抚养她们的女人,这些都是在预言之中的事情。作为心术师的你应该知道,预言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吧,就像传说中因为泄露预言而被处死的预言家那样,即使是能够无比确定发生,但是也不应该让预言的目标知道,更枉论预言失败的结果:再也无法预测未来,无法掌控心术,偏离了既定那条直线不会再重合,直到,一些事情发生。”
“因此,没有心术师会预测未来,但是每个心术师都具备这个能力,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预测甚至改变未来。”
希诺咀嚼着对方这番话的意思,却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这便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与联邦智库的最新计划有关。
“那我想我们的结论是一致的,制作这些雕像的人成功地预言了她们会到来这里的事实,但是……”
“但是为什么会是她们,对吧?”
“是,预言本身的风险就超出了很多掌握魔法的人愿意承受的能力,而且愿意为此制作这么多的人物雕像。”
“这件事应该由你来告诉我,他们的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是知道的。”
镜子里的人伸出一只食指,随后微微向外扭转手臂摊手伸出大拇指,像是横着用手枪指向希诺的动作,将接下来的话语权交给了他。希诺轻叹一口气,翻开了平板电脑中的档案,边讲述概要边将相关的人物摆在面前桌上。
“根据短时间的观测,背后存在隐情的是这几位。”
丰饶之神的布施官,脸上因为未知原因刻有据说是不信者的烙印,在不久前某个时间因为个人原因放弃了联邦的地方助理官员身份,之后出现在维斯特拉玛没有随其名下的传教船一同返程。
手臂上“长着”镰刀的神秘女孩,前面已经提及。
头顶恶魔角的小女孩,身上据说天生带有诅咒,没有在生命之树中生长至少儿时期,似乎在出生前或幼儿时接触了诅咒之物,在此地身体产生了剧烈反应危及性命。疑似与下文中其母亲的状况有关。
双重信仰的巫女,其外在身份与其魔法能力分别代表着极东帝国的不同神明,这是十分不符合教条的表现。同时其理论年龄与实际长相有着不和谐的对比,在此地同样出现了身体不适的状况。
“说完了?”
镜子里的自己翘着二郎腿,他可能早在幻化成分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信息,只等自己像是会议上的例行报告说完。
“嗯,我认为你会对其中的一些信息感兴趣。”
“是有点——不,是很多。”
两人镜像般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合作甚是愉快。
“虽然我认为那些被流放的帝国人只是在等着死神某个时候带她们走,但是这听起来比我想象中要有趣不少呢。你看起来居然这么懂我,看来我真该把你记下来。”
死神终于一念之间变回了原来那全身掩盖在斗篷兜帽下的神秘外表,左手托起自己的石板吊坠,让镰刀刀尖像刻刀一样在其上写着什么。<div id='g' lass='gontent'><sript type='text/javasript'>try{ggauto();} ath(ex){}</sript></div>
“那我也有两个你可能受用的信息。”
“愿闻其详。”
“首先,你太狂妄了。”
镜子里的自己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手枪,那是自己背包侧袋藏着的防身武器。不过希诺只是不理解镜子里的自己说这般怪话,做怪举动的用意所在。
“难道你真的觉得你之前说的那些推理就是正确的吗?嗯?”
“我没说过有关准确性的问题,只是在当前所见所得到的信息情报来看,如果一定要预设一个事情发展的前提条件,那自然只能如此。或者说,你能在你的领域找到当事人问清楚这件事情的起承转合?”
“或许吧,不过这件事的答案在我看来显而易见。”
死神避开了与可能的死者相关的话题,希诺注视着地上突然出现的物件,更注意到周围的地面在发生变化,魔法正在组成一个密闭的空间,而破法之息也在阻碍这个空间的生成,魔力相互作用间许多的魔力流化作乱絮渐渐消失。
“就让你这样的凡人窥探一下神明眼中的人间吧。”
从死神的镰刀那逐渐变得红亮的符文痕迹中释放出了难以估计的强大魔力,就连镜子外的魔力漩涡也警戒和自保了起来。希诺眼前的镜面突然从四处裂开,从裂隙中依稀可见紫色光亮在墙壁表面扩散,形成了另一个以紫色为基底的镜面,在镜面之中的事物与希诺所见出现了偏差:已有之物自然是以镜像显现,但是在上面的架台上出现了不甚清晰的轮廓。
那是新的雕像正在被魔力制造,在希诺所处的现实之中看不见置物架上有任何东西,但是在镜子里,那些带有圆柱基地的雕像已经有了雏形,由一个个发光的魔法像素点汇聚而成,如同作画的草稿般可以看见依稀形状: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另一个有着特别大耳朵的人正在后面推着;一对男女分别手持复古的手炮与武士刀紧贴着背向而站;一个新的蓝精灵形象出现,他的手中似乎纠缠着网状的物体,脚下踩着像是足球的球体;还有更多的像素光点正在凭空被什么抓去,缓缓地汇集到置物架上的特定位置悬停不动……
“以凡人之眼,又何能窥探神明之见?”
死神抠动了扳机,整个镜面应声而碎。希诺最后看见墙壁上出现的弹孔之中死神在对面摊手的甩手一扔,在他的身后空中凭空出现了他的防身手枪,从空中抛落到地面上。他连忙踩上工作桌查看开凿出的置物架状况。
果然发现,在置物架表面就有那些雕像圆柱台座底部对应的占卜预言符文。只有如此接近,才能发现在周围的破法之息包围之下居然没有没被察觉感知到魔力正在涌动的状况。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这些雕像并不是预言的结果,而是预言的过程。现在你手中那些被你用比较纯粹的魔法试验之后,是不是表面的魔力发生了变化?”
在身后的死神点醒下,希诺立刻拿起一座雕像,感觉到了原先测试其是否藏有秘密的纯粹魔力被转化了干净,而且,这个栞奈牵着小敏手的雕像正在发生变化,他看不出来,但是感觉到了,可能是表情或者动作相较之前的改变让他心感异样。不过最明显带给他不安的点是,一种及其相似于自己收藏的那把邪刃的魔力开始散发出来,这即使是最微弱的量他也一定感觉得到,不会错的。
“这是预言的过程,会随着现实的改变而改变。”
“没错,可以这么说,你在这里也许就能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是如何。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是他们’这个问题。不过那都是他们的事情,我只需要负责收尾就行。不过刚才我又改变主意了。”
“我能帮到的事情很少,如果是特别困难的事情,我可做不到。时间宝贵。”
“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从你之前的举动来看,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
“是什么?”
“把你的面具,全部丢进那个地方里。这些面具,应该不是无缘无故就带来的吧。”
死神用镰刀指向不远处的魔力漩涡,希诺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看来自己与漩涡尝试通过面具交流的举动被看在了眼里。那些面具就是三十年前魔法恐怖案的十余名犯罪嫌疑人的面具,其中可能没有事故的当事人,但也有微弱的几率能够从他们死后尚未消亡的意识中提取出记忆,能够与这个处在爆炸中心的魔力漩涡背后的意识进行交流。
他照做了,随后看向台阶下注视自己和魔力漩涡的死神,即使看不见他的眼睛,不过那种殷切甚至可以说是急躁的心理一感便知。
“可以自然是可以,但是刚才你说的第二件事,能不能继续下去?”
“哦?呵,看来你已经被眼前和将来的事务阻碍了思考,都忘记最早要来做什么的了。”
这番话在试图点醒希诺,不过希诺此时确实在准备前往极东之地和在这里行动收尾的事项,而死神直接说了出来,将身体实体化后在岩石墙壁上轻轻用石板一刮,在尖角处出现了银白色的粉末,希诺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维斯矿,联邦重新评估此大陆价值的关键因素。
“很多我带走的人在死前还念叨着这个东西,你最好不要成为其中之一。我还记得,那个有些疯狂的科学家似乎也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希诺立刻从背包中翻出样品袋,取下几个带有维斯矿的岩石样本装入其中,一部分准备就地检验,另一部分留着放置观察,带往联邦智库分析,虽然他清楚两部分都有很大的可能无法得出有效数据,但这也值得一试。
而在希诺动手处理的这一过程中死神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他缓缓走向携带着玉面具旋转的魔力漩涡,看着一个个面具被如同离心机分离般飞出掉落在地面摔个粉碎,只有最后一张面具长时间地保留其中,几乎就要进入风眼处被完全容纳其中。就在突然的一瞬间他伸手进入漩涡,就像趁着不经意之间抓住了那副面具,随后被一下弹开,通过裂隙穿越避免了从台阶上摔倒在地。
然后,死神毫不犹豫地戴上了那张面具,在不被希诺注意的角落瑟缩着改变身形。当希诺注意到死神不见之时,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拿着的不是死神的镰刀,而是刚才才从墙壁上的一个希诺都没有发现的暗门里拿出的冰锥剑和冰盾。
“死神居然是女性吗,我有点难以相信。还是说你已经戴上了面具?”
“激进的方法有快速的解决方案,比起你畏畏缩缩的试探,还是这样更简单,捏哈哈哈。话说,你觉得这个形象如何?”
这个一眼看上去就有些叛逆的少女说话声音自然也不会客气到哪里去,嘴角的虎牙随着狞笑若隐若现,很有刚才那个死神咄咄逼人的样子,看来没有认错人。她脱下身上穿的死神罩袍,连同手中的死神镰刀一起如同冰融一般消失不见,剩下的石板被她垫在貌似是用真的钉帽当做纽扣的夹克里。
“很好,改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不过这一般也不会当别人面形容。我只是在夸我的面具。”
“捏哈哈哈,你不是说之后要去别的地方吗,那之后有关那些可怜帝国人的研究就让我来咯。哎呀,成为人的感觉真不错啊——那么现在,请滚出我和莱姆大人的领地。”
“那死神的工作,有没有神使或者继任者顶替?没有临终关怀的信徒是很可悲的。”
“死则死矣,与我何干?”
希诺就这样被红发少女给打发走了,他还是选择继续先前的计划去极东之地探寻邪刃相关的秘密,不过此次维斯特拉玛之行他还是了解到了许多:维斯特拉玛存在的魔法领域、与卫星观测有出入的地图测绘、探险家搜寻的待被开发的价值,最重要的,帝国与联邦共有的秘密。
他检视着从被转移到荒岭之外的资料库中得到的数据,对继续这一计划成功的可能性,结合自己目前的发现来看有了更大的把握——不过他有选择的权力,是否要将这些私人发现上报联邦智库。
在魔力漩涡洞窟中他发现的那股有趣的事物是一个半永久发信器,在花田之外用自己连接联邦数据库的权力进行检测,如果对方有在联邦注册数据就能提取得到使用者身份。
诺艾露·艾丽萨博士,这是唯一的指纹,看来她曾经也进入过这个洞窟,并且之后还会再来。本来想留下点什么信息告诉她,但是被赶的有点急,只能之后用匿名消息联系了。
而另一个出自这个很明显与洞窟和三十年前魔法恐怖案有关的名字:莱姆,也让希诺十分感兴趣,这个名字他再熟不过。不过那件事已经名义上解决了,自己也无暇顾及那些永远割不尽的杂草。
倒是这个死神幻化而成的女孩,制作面具时名焉不详,而从她对洞窟的熟悉程度和提到的名字,很明显地可以推断出就是那起魔法恐怖案中的某位当事人,也很符合希诺对于这类“朋克人”的印象。
不过嘛,那副面具本来有另一用途,自己为它附上了特殊的魔力,没想到即使死神通过心术对自己了解众多,还是阴差阳错地戴上了正要给他准备的面具。会不会自己要背上“弑神”的罪恶呢?
就像希诺所见路旁随处可见的探险家尸体那样,他知道这里就是那些人向往的蓝海,也自然有被淹没的危险,即使是“神明”也不例外。据他从那不断生成的雕像所知,还有更多的探险家正在加入这片“海中大陆”的角逐,而那些自己接近过的帝国人以及被蒙蔽双眼的蓝精灵克隆人们,不知是可怜地被卷入其中还是预言中的特别人物。
呵,死则死矣,与我何干?有些人终究要抛下自己的幻想,面对悲惨的现实,只要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