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之遥没被这话逗笑，“你就当我是个天使投资人吧。”她递给牧酌南一块石头，“拿好。”

    陶之遥掌心里的那块石头看着平平无奇，牧酌南没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而且那石头的颜色也不大显眼，抛去颇为圆润的外表不谈，这石头就像是路边随便捡来的。

    牧酌南接过石头，“怎么用？”

    “放你枕头边就行。”陶之遥抬了抬下巴，“若是你天天晚上做梦，你这外泄的妖气迟早被人察觉到。”

    牧酌南默然不语，确实，他可以在醒来的一瞬间调整自己的呼吸，但是还真没办法让妖气收放自如，他真的没办法向师尊解释每晚莫名其妙的妖气暴动。

    牧酌南轻轻将石头放在枕边，“多谢尊者。”

    陶之遥看着牧酌南，表情有些玩味，“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吗？”

    牧酌南沉默不语，但是陶之遥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牧酌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陶之遥的脸上多了几分同情，她拍了拍牧酌南的肩膀，“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来我这儿避避。”

    ……

    “怎么感觉你最近心事重重的？”花杳然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走神的牧酌南吓了一大跳，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气，意识到说话的是花杳然之后牧酌南才重新放松下来。

    牧酌南的妖气让花杳然皱了皱眉，“你怎么越来越控制不住你的妖气了？”

    牧酌南一愣，下意识收回自己的妖气，“抱歉。”他揉了揉眉心，罕见地露出几分焦躁的神情，“最近有些失控。”

    牧酌南是真不喜欢现在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气，一旦有些微的情绪波动，妖气就弥漫，简直和疯了一样。

    事实上大部分妖族是不介意妖气四泄的，哪怕是平时，妖族有时候确实就和野兽一个样子，他们甚至会因为妖气沾染自己的所有物而骄傲，也以自己妖气压住盖过别的妖族的妖气为荣。何况是特殊的发情期？

    那必然是要变本加厉的。

    牧酌南现在和发情期近在咫尺，别说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气了，情绪变得暴躁易怒，更加好斗，更加具有攻击性也是很正常的。在牧酌南这个阶段，有不少妖族都会出现类似的现象，甚至直接发狂。客观上说，牧酌南经历发情期的年纪小，更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他现在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气而已，已经可以说是极为难得了。

    但是牧酌南可不会这么想，从小在地府长大，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和别的妖族划分开了，牧酌南打心眼里认为妖气四泄简直称得上是一句野蛮，所以他也颇为嫌弃现在的自己。牧酌南暗自琢磨着，他得问问陶之遥还有没有那种能掩盖他暴动的妖气的石头，现在不止枕头边得放一块石头，他还得随身携带一块。

    平心而论，牧酌南真不想主动向陶之遥伸手要石头，他很清楚陶之遥现在优待他必然是有所图谋的，等未来的某一天，他必然是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的。现在欠的越多，以后还的就越多。但是牧酌南又不好意思过河拆桥，他没道理随随便便去得罪一名大概在未来几千年还要和虞三五共事的地府尊者，而且陶之遥现在客客气气地像是个文明人，牧酌南实在是不想用野蛮人的方式破坏他们目前的友好关系。

    但是又不能不要新石头。

    牧酌南不是没想过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石头往枕头边一放，等起床了就把石头往自己兜里一塞。虽然这样确实能藏住失控的妖气，但是牧酌南算是看明白了，石头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镇压法阵，妖气还在，只是被镇压了，所以旁人才感觉不到。

    换而言之，如果他把石头拿走了，他房间失控的妖气就会瞬间倾泻而出。

    牧酌南真的没办法和师尊解释为什么他每晚睡觉的房间有这么浓郁的妖气。

    “阿南！”朝白帝的声音响起，她在大老远就遥遥挥手了。

    猝不及防听到朝白帝的声音，牧酌南的妖气再一次略微失控。不是激动的，纯纯是因为突然听到了别人的声音，下意识一激灵而已。

    但是也是运气不好，牧酌南这一次略微外泄的妖气被不远处的两名尊者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