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奔波忙碌了几日,终于到了离开陵安城回皇宫的日子。
一大早,李昭便带着小禄子乘着马车来到了颜府门外。
“小禄子,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们今日将要离开陵安城,求见颜家小姐一面。”
“知道了公子。”
没一会儿,颜暮便带着竹青来到府外,李昭忙下车走到颜暮面前。
“李公子,方才听说你们今日就要离开陵安城了,怎么这么快?”颜暮抬头看着李昭问道。
李昭似有不舍道:“颜小姐,在陵安城游玩已有多日,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今日是特意过来与你道别的,只是此去不知何日还能再相见了。”
“李公子若是不舍陵安城,日后经常来陵安城玩便是了。”
“好,若有机会,颜小姐也可以来~”
李昭差点脱口而出“皇宫”二字时被身边的小禄子碰了一下手臂,只是这一幕被颜暮看在了眼里。
颜暮怅然道:“恐怕我是出不了门了,自从上次一事后,爹娘如今越发管的紧了。”
“颜小姐不必伤怀,他日我若再来陵安城时,给你带些我们那的美食。”
“那颜暮在此多谢李公子了。”
李昭犹犹豫豫地提起手又放下手,手里紧紧拽着个东西。
见他如此,颜暮主动问道:“李公子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颜小姐,这几日多有打扰,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是我随身佩戴的玉佩,你若不嫌弃,便赠于你,就当谢礼了。”
李昭鼓起勇气将手里的羊脂玉佩递给颜暮,颜暮看了看那玉佩,做工精美,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小禄子心想好家伙,这从小佩戴的上等羊脂玉佩都能随手送人,看来殿下真的对这颜姑娘动了真心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又是他多年随身佩戴的,这李昭的意图,颜暮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如今已与承宇两心相悦,若是再收他的玉佩怕是不妥。
“李公子,颜暮心领了,只是这玉佩太过贵重,颜暮不敢收,还请李公子收回。”颜暮伸手将玉佩推了回去。
李昭看她不肯收,忙解释道:“这玉佩不贵重,只是做为朋友的相赠之礼,颜小姐也不愿收吗?”
见颜暮不说话,李昭便明白了,人家这是在拒绝自己呢,便缩回手将玉佩紧握在手里。
“那李某先告辞了,还望颜小姐多保重,不要再去那河边危险之地了。”
“公子放心吧,那河边怕是与我命中相冲,去了两次,病了两次。”颜暮尴尬一笑道。
“还要赶路,李某就先告辞了。”
颜暮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禄子对着竹青说道:“竹青姑娘,糕点很好吃,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吃我们那的糕点,保证你见都没见过。”
竹青爽快地回道:“好。”
李昭上了马车,对着颜暮挥了挥手,依依不舍地让车夫掉头离开了。
“小姐,你为何不收那李公子的玉佩?我看他挺伤心的。”竹青看着马车离去忍不住问道。
刚刚看那李公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竹青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颜暮淡淡道:“那么重要的东西,岂能随意收了。”
“可是你以前不就收了承公子的玉佩?”竹青不解地问道。
“傻丫头,承宇哥哥和李公子能一样吗?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回去吧,等会儿爹又要唠叨了。”
竹青挠了挠头,心想都是玉佩,有何不一样?
再说了,那李公子的玉佩看着可比承公子送的那块好多了,而且李公子长得也比承公子俊俏多了,若是自己,定然选择李公子的玉佩。
马车内,李昭看着自己的玉佩发呆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将其从马车里扔了出去。
小禄子心疼道:“哎呀,殿下,那么贵重的羊脂玉佩你怎么说扔就扔了?”
小禄子不舍地看着被丢到外面的玉佩。
李昭苦笑道:“她都不收,留着还有什么用?反正我也没打算再赠予她人。”
小禄子安慰道:“殿下,你别难过了,等回了宫,小的帮你寻其她更好的女子,保证个个比颜家小姐好看。”
“不用。”
“殿下若不喜欢,我就寻那些长的如颜小姐般弱不禁风的。”
李昭并未搭理他,只是静静地发着呆。
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了心,原以为河边偶遇,英雄救美,是什么天赐良缘,谁知道佳人早已有了两情相悦之人,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若是如此,还不如依旧孤身一人,忙于国事的好。
小禄子看他不说话,也不敢多言,只静静地陪着他。
“小姐。”品月突然来到书房。
“怎么了?可是承府有什么动静?”徐媱放下手里的笔问道。
毕竟家里事忙,徐媱一时脱不开身,但又想多了解了解承宇,便让品月安排了人悄悄跟在承宇身后。
“跟着承公子的人回来禀报,说承公子这几日一直去颜府上。”
“去颜府?莫不是为了那颜暮?”
徐媱听说过颜府的事,这颜府有一女儿,从小患有心症。
只不过这颜府与承府两家相隔不远,关系好也说的过去。
“听说颜府找了个教书先生在家中教颜小姐,这承母便让承公子也跟着去听课学习。”
“原来如此,那也无妨。”徐媱继续拿起笔。
“若是如此也罢了,小姐你还记得那日咱家马车不小心撞了承公子的事吗?”
徐媱当然记得,正是那一撞,她才注意到了承宇。
“嗯,继续说。”
徐媱头也不抬,继续在纸上写字。
“奴婢细细打听了才知道,原来那日承公子是带着颜小姐去城外的河边了,结果颜小姐不小心落了水,所以承公子才会失魂落魄地被马车撞到的。”
“什么?此事当真?”
徐媱因为过于惊讶,写的字竟划了一道长长的尾巴。
“千真万确,是有人瞧见他二人带着丫鬟出城的,但是回来时,只有承公子一人,颜小姐是被马车送回的,还请了大夫上门。”
“可有找那大夫确认过?”
“找了,大夫只说颜小姐确实是落水才着凉发烧的。”
徐媱心想,若是承宇真的与那颜小姐情投意合,她自然不好再参与进去,夺人所爱,她不屑做此等下作的事。
徐媱吩咐道:“品月,你让跟着承公子的人回来吧。”
品月不解道:“小姐,你不再观察观察承公子的为人了吗?”
“不了,如今他已有心上人,我也不好再打扰了,去吧,把人叫回来,记得此事不要宣扬出去,也不能让我爹知道,免得他担心。”
“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办。”
待品月离开后,徐媱放下笔闷闷不乐地坐在凳子上。
想她徐媱好不容易寻得一个满意的人,如今~
“罢了罢了,既是无缘,又何必强求。”
李昭回宫后,去了趟乾清宫,和皇上禀报完陵安城的所见所闻后,又去了趟坤宁宫和皇后报了平安,便回到了东宫。
这是回宫这几日,因为颜暮一事,李昭一直闷闷不乐,整日拿着酒壶喝酒,看着颜暮送的水袋发呆,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小禄子和小福子见状,虽然十分担忧,但又没办法,这女人的事他俩也不懂,更不敢让皇上皇后知道,以免太子被说整日饮酒作乐,不思进取,那多年的好名声就毁了。
尚膳监内,吴直正在某个角落暗自神伤。
自从进宫后,他就被分配到了尚膳监,平日里负责给各个宫端菜送饭。
这些年来也默默的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直没见着清璇和溪珩,吴直心里总是不安。
有时好奇地想瞧瞧皇上太子长啥样,只是奈何地位卑微,每次送菜,只能站在远处望着,根本瞧不清楚。
吴直心想,这不管天上人间,原来都讲究一个身份地位。
尚膳监的大太监曹忠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吴直的脑袋问道:“吴直,干嘛呢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给东宫送饭菜去?”
“曹公公,我这就去。”杜仲点头哈腰道。
想他堂堂仙君,还要对着个凡人,还是个身为太监的凡人低眉顺眼的,想想都憋屈。
“只是曹公公,这几日送去东宫的饭菜,那太子殿是一点都没碰,这不是浪费吗?”杜仲吐槽道。
曹忠狠狠地踢了几脚吴直道:“浪费?谁敢说太子殿下浪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东宫的事你也敢背后议论。”
“曹公公,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吴直一边躲着一边求饶道。
曹忠提醒道:“我警告你,在这皇宫,闭上你的嘴,若是哪天说错话了,小心脑袋不保。”
“知道了,多谢曹公公提点,吴直记住了。”
“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端菜?”
“是是是。”吴直赶紧跑进厨房里。
“这些菜是东宫的,别拿错了。”
吴直跟着一群太监端起要送往东宫的菜便往外走去,一路上心里是又憋屈又难过。
这些年,苦于自己是个无权无势又没背景的太监,整日被那些高自己一头的太监欺负不说,还经常受罚,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每日寅时就要起床干活。
吴直都怕自己还没找到清璇就要在这皇宫累死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别说能不能找到清璇了,怕是自己活不活的下去都说不准,我得先给自己谋条好的出路。”吴直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天天待在这尚膳监,忙的要死要活,除了给各宫送菜,每日都在尚膳监打杂,哪有时间找清璇,再说了这清璇在不在皇宫都不一定。
吴直跟着一行人来到东宫,结果站在太子房门外,门都没开,就被里面一声怒吼吓一跳。
“我说不吃,滚,别来烦我。”屋内传来李昭的声音。
外头送菜的太监吓的瑟瑟发抖,平日里太子对宫人最是和善,只是这几日不知怎么了,每次把自己关在屋内,只要有人去送饭菜,必然会被赶出来。
“退下吧退下吧。”小福子摆了摆手手让他们赶紧退下。
“可是赵公公,这太子几日不用膳,别说这身体撑不撑的住了,这要是被皇上皇后知道了,怕是要砍了我们的脑袋。”吴直愁眉苦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