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与终局

    令人意外的是,爸爸和阿瑞斯的来信里都没有给我们非常明确的回答。俩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用词那叫一个含糊不清,你感觉他好像给你透露了什么,但仔细一读又全是废话文学。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愿称之为“谜语人”。

    不过,虽说两位的来信令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敏锐的我和亚娜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第一,爸爸和阿瑞斯都知道我们实际要问的问题不是什么能活过十二年的老鼠,而是一些和当下整个英国魔法界都在关注的那件事情有关;第二,他们确实知道关于这件事的一些真相,但是他们出于某种原因(基本就是因为担心我们出事)并不愿意直接告诉我们。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世界上没有能活过十二年的老鼠。”我用手指轻轻划过信纸上笔锋凌厉的文字,“爸爸说,这世界上没有能活过十二年的老鼠。”

    “这说明什么,说明……”亚娜抬起头,与我对视。

    “斑斑根本不是一只老鼠!”我们异口同声。

    “我们必须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我当机立断,“这次绝对不能再拖延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斑斑不是一只老鼠还能是什么,但是不寻常的事情我们必须要立刻告诉教授,决不能让我们周围的人再经历去年金妮的事情了。”

    “非常同意。”亚娜把回信胡乱地塞在包里,拉着我的手腕就跑:“邓布利多教授神出鬼没,我们必须要在他又溜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之前抓住他!”

    然而,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新的难题又出现了——我们不知道口令。校长办公室门口那两只滴水石头兽眼睛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打量我们这两个急得在门口原地转圈的小姑娘是来干嘛的。

    “这可怎么搞啊,我在这里放个二踢脚把它俩炸了能把邓布利多教授吸引出来吗?”亚娜绝望地说,她一只手已经掏出了一个红鞭炮,正在对着那两只滴水石头兽上下打量着,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手炸比较好。

    “嘿、嘿!冷静,小姑娘,冷静!”那两只滴水石头兽一看我们好像是要来真的,立刻慌神大喊道:“我们帮你通知一下校长不就是了,千万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啊!”

    “你俩会说话?”亚娜收回正准备扔鞭炮的手惊讶地看着它们。

    “不愧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门守,就是不一般哈,还懂得审时度势呢。”我抱着手感慨道。

    “非常感谢你的夸赞,沙菲克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那道石门已经从里面旋开了,穿着金色月亮袍子的邓布利多出现在里面。他笑眯眯地打量着我们,侧身让出位置,“进来吧,两位沙菲克小姐。”

    我们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校长办公室了,但是走进去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这不是我们怂,这是来源于我们灵魂深处的对“校长”这个词的尊敬。也许是邓布利多教授看出了我们的不自在,他笑着挥了挥魔杖,两把看着软绵绵的扶手椅就飞到了我们身后。再一挥,我们面前的茶几上立刻就多出了热腾腾的蜂蜜玫瑰茶和两碟巧克力布朗尼。

    “那么,两位沙菲克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我们立刻七嘴八舌地把自己对斑斑的怀疑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它活了十二年以及少了一根小手指这件事情,并且告诉他我们怀疑斑斑可能并不是一只老鼠。

    邓布利多教授全程用一种微笑的表情聆听我们断断续续的发言,时不时停下来提出自己的问题。我们在他隐含肯定的目光中莫名自信起来,对视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想。

    “……那个,教授,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护身符。”亚娜咽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但坚强地开口:“我们送了哈利一个,但是在布莱克闯入宿舍的那晚,它却没有反应……我们的护身符是不会出错的,所以我们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布莱克对哈利并没有恶意?”我小心翼翼地说,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胆的事情:“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的事情有隐情,布莱克并不想害波特一家呢?”

    几乎是我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我就发现室内的气氛仿佛变了。邓布利多教授双手合十支在下巴上,锐利的目光透过半月型镜片直直地看向我。我忍不住一个轻颤,但还是勇敢地直视他。

    “我大概知道了,沙菲克小姐。”忽地,邓布利多的目光又温和下来,他站起身来,走到我们面前,低下头来分别摸摸我和亚娜的脑袋:“我得说,我为格兰芬多有你们俩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骄傲!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严密的逻辑推理,总是能留意生活中的小细节,并且善于利用多方力量,不得不说,你们俩确实是非常聪明、非常优秀的学生!”

    我和亚娜被他夸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中国人谦虚的本性开始作祟:“也没有教授说得那么优秀啦,我们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没错,这也是你们的优秀之处,永远不自满于自己已有的成就,而总是在发掘自己的不足。”邓布利多感慨道,“关于这件事情,我大概已经清楚了。但是我想请求你们,如果可能的话,请不要告诉哈利,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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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告诉哈利?邓布利多为什么不让我们告诉他?”晕晕乎乎地被邓布利多教授忽悠一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我俩站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我们这一趟不仅没能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任何信息,反倒还被他套话套了个彻底,同时还答应了他不要告诉哈利。

    说实话,我们并不清楚邓布利多教授的用意,但是我们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相信他有自己的打算,也相信他并不会伤害哈利。于是我们不明所以但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暂时隐瞒。

    好在除了我们,没有谁发现了斑斑的端倪。连一般而言最为敏锐的赫敏都因为连轴转学习,甚至连睡觉和吃饭的时间都不剩多少,更别提腾出时间来想这些事情了。

    近些天魁地奇比赛的气氛倒是更加浓厚了,原因无他——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在即,这既是本学年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也是我们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伍德在毕业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他能否用一个魁地奇杯圆满结束他的霍格沃茨生涯,就看这一场比赛了。

    决赛那天,几乎全校师生都出现在了球场之上。得益于格兰芬多的好人缘,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穿着或者带着金红色的饰物。我们站在看台的最前方,拼命挥舞着手里不停怒吼着的狮子横幅,冲每一个走出来的球员打招呼。

    乔治和弗雷德注意到了我们,坏笑着冲我们的方向抛了好几个飞吻,引起周围一阵尖叫和骚动。

    “真骚包。”我嘀咕道。

    “谁管这些?”亚娜大笑着反问道,“他们可真帅,不是吗?”

    是的,没错。格兰芬多的球员们今天真的格外意气风发,少年的飞扬和无畏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使是最冷漠、最无动于衷的人,置身于这样的氛围里,也会忍不住地为他们呐喊、尖叫,尽情地在这片耀眼的青春里挥洒汗水和热情,不去管明天和未来,也不在意过去和回忆,此刻只需要痴迷和无条件的跟随。

    霍琦夫人一声哨响,伍德和斯莱特林的队长弗林特分别伸出手来,不过看他们握手的这个劲头,活像要把对方直接掐死。穿着银绿色饰物的斯莱特林们在自家球门柱后面坐着,抛却矜持地为自家队员们摇旗呐喊。

    再一声哨响,金红色和银绿色们动作一致地升上天空。哈利的火弩箭还是其中最显眼的那一个。我们不由得鼓掌叫好。今天李·乔丹解说的语气也格外亢奋,简直是把格兰芬多球队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斯莱特林忍不住发出一阵嘘声,我们则是用更大的欢呼声和喝彩声予以回击。

    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这可能是我们看过的最肮脏的比赛了。开局格兰芬多占优势,安吉丽娜顺利地躲过了克拉布和高尔的游走球,在乔治的护送下顺利进了一球。但随即就被赶来的弗林特狠狠撞了一下,差点没稳住扫帚上的身形。

    我们愤怒地叫喊起来,弗林特在观众的嘘声中无赖地笑着说:“对不起,没看见她!”

    随后,赶来的弗雷德就非常不甘示弱地抄着自己的球棒直接冲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弗林特的鼻子没收住劲,直接撞到了扫帚上,流出血来。

    霍琦夫人严格地判了他们一边一个罚球。不过好在艾丽娅的罚球进了,斯莱特林的罚球却没进,被我们的守门员伍德漂亮地救了起来。我们大声喝彩,比分被拉到二十比零。

    不过随后,开始不择手段的斯莱特林开始以各种肮脏的小动作阻止格兰芬多进球。双胞胎不得不像两个保镖一样扛着自己的球棒上下翻飞阻止斯莱特林们的使坏。他俩看起来简直像一项麻瓜运动冰球里的“执行者”,根本没在打球,简直就是在打架。

    好在我们有最优秀的追球手和守门员,开场十分钟不到,我们已经成功把比分拉到了四十比十。等到分差拉到五十分以上的时候,哈利敏锐地发现了金色飞贼。他毫不犹豫地冲着金色飞贼俯冲而去,却在离那个小球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随后赶上来的马尔福紧紧拽住了扫帚尾巴!

    “罚球!格兰芬多罚球!我从没见过这么干的!”霍琦夫人大声叫道,听起来气愤极了。马尔福则在全场的嘘声中退回了他的光轮2001.

    “无耻的流氓!”李·乔丹冲着话筒咆哮道,他还特意跳到麦格教授够不到他的地方,“卑鄙、无耻的杂种——”

    而麦格教授甚至没有训斥他,因为她也在冲着马尔福的方向晃动拳头,气愤地大喊,她的帽子甚至都掉了。

    然而哈利没有让我们失望!安吉丽娜再次进了一个球后,他又一次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影!这一次,他飞得足够快足够高,没再让马尔福有跟上他的机会。我们屏住呼吸,心脏跳得飞快,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哈利的一举一动——

    他抓住了飞贼!

    他直起身子,将手高高地举在空中。金色飞贼白色的小翅膀无力地在他手中挣扎。全场像沸腾的热水一样炸开了锅,无数人奔向场内,金妮尖叫一声,冲在最前面。

    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抱成一团,他们被无数只伸过去的手托举到天空中,再回落下来。我们看到海格身上挂满了鲜红色的玫瑰,用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手帕大声擤着鼻子:“你打败了他们!哈利!你打败了他们!我要去告诉巴克比克这个好消息!”

    珀西像个疯子一样在看台上上窜下跳,用嘶哑的声音告诉所有人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是他的两个弟弟,完全忘记了什么体面。麦格教授哭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正在拿格兰芬多的加油横幅擦眼泪。赫敏和金妮拼命地往哈利的方向挤,两个人都哭得和泪人儿似的。

    看台上,邓布利多教授正站在那里,手里捧着巨大的、金色的魁地奇奖杯。

    三个追球手姑娘们拥抱着,泪流满面地亲吻了这来之不易的奖杯。乔治和弗雷德一人一边傻笑着作势要把奖杯扔到天空中,却被伍德狠狠地一人给了一下。他紧紧地抱住了哈利,和他一起把奖杯高高地举起,享受所有来自于观众们热烈和欢呼。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远远看到了最高的看台上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可是下一瞬间又好像觉得那只是我的幻觉。

    但是现在。当下。此时此刻。

    还有谁想管这些无聊的事情?

    我用几乎虔诚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最高的看台上那个耀眼的少年。他明亮、肆意、张扬,笑起来的样子能让太阳都黯然失色。

    他享受着万人追捧,却会在和我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低下头对我俏皮地眨眨眼睛。

    他是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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