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晚望着那老人，却突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白影。
看着和楼内那群东西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她没想到系统这能力在楼外也能奏效。
只是，不是说npc不能出现在外面吗，为何这老人身上还趴着个鬼魂？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系统这次倒是及时出现了。
【系统：这人身上的鬼和鬼屋无关！以及，昨天系统已经提醒过了，是宿主无视了系统提示！】
昨天酒楼开张后，大大小小的提示音便不绝于耳，期间听错或听不见倒也正常。
云向晚没说话，她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中似乎带着怀疑，正准备开口解释，却见身侧的仓舒却是面色一变，将收钱的事交给靠在门前看热闹的谢升后，站到了云向晚的身边。
他手里还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枚符咒，皱眉望着那老人。
云向晚注意到了他另一只手上的罗盘，上头指针正慢悠悠地晃动着。
只是既然指针都转了，那说明这老人身上是真的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然而云向晚还没开口说话，周围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了。
“魏老头，你还有钱进去？”
“就是啊魏老头，有钱不去还了孙掌柜的账，还到处吃香的喝辣的是吧？！”
周围排队的人有认出此人身份的，面上带着嘲讽的表情，冲他喊道。
魏老头是城里知名的老赖，打着为老伴治病的名义找孙家的掌柜借了不少钱，结果后来却被找上门的人发现他老伴早就去世了。
而那些借来的药钱都被他拿去吃喝嫖赌了。
就说前几日，孙掌柜要债不成，还带人上赌场里头把魏老头揪出来打了一顿。
而那边的魏老头听了周围人的话，面色变了变，但却依旧执着地喊道：“这里头就是有鬼，昨个我都听见了，那鬼在我耳边上笑呢！”“说不定是你老伴呢！”
“遭报应了吧？”
围观的人直言不讳道。
云向晚听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看热闹的沈云的解释，没忍住捏了把小姑娘嫩嫩的脸蛋。
看着小姑娘捂着脸一副控诉的样子，云向晚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阿云。”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沈云便对城里的消息了解了这么多。
未来可期啊。
她望着台阶下面色有些难看的老人，轻轻地开口道：“老人家，既然您认为这楼里有异常，不如随我再进去一趟，咱们和小道士一同一探究竟？”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人有些变了脸色。
而过了没多久，他眼神也越发心虚起来。
然而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眼神却不容他拒绝。
于是，魏老头冷哼一声，咬牙道：“哼，我看看你能查出来什么名堂！”
他魏老头就没怕过什么鬼！
老头子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大步走了进去。
然而正如云向晚所料，一旦这魏老头踏入了楼里，仓舒手中的罗盘便不再转动。
而后，她站在门前思索了片刻，便随着魏老头一同来到了昨天闹鬼的地方。
水牢内，一圈柜子的菜肴已然摆放整齐。
魏老头控制住自己朝各色菜肴上面瞥的眼神，来到了昨日听见奇怪声音的地方。
然而在那云向晚却并未看到什么白影在晃悠。
而他身上那鬼像是知道魏老头要干什么似的，靠近他耳边不知做了些什么。
紧接着，她便见那老人神色越发惊恐起来，先是不由自主地扼住自己的脖子，而后在云向晚还未曾反应过来时又突然松手，最后竟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啊——！别！别过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头一边跑着，口中不断念叨着。
原本在外探头探脑的众人，看到了突然冲出来的人，纷纷面带好奇。
他们看着魏老头惊恐的脸，随后又听见了他口中不断念叨的话。
魏老头捂着耳朵，跑出楼后只觉得耳边声音越发清晰了起来，“呜呜——！青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过来！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而后，众人只见一张符咒猛然炸起，随后便是一阵凭空而起的火落到了魏老头身上。
那火虽在他身上烧起，却并未蔓延到魏老头的身上，只是在魏老头背上沿着什么烧了起来。
仔细看来那轮廓倒真有几分，像个人形。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而不同于众人的是，云向晚则看见了一些更为奇特的景象。
只见那熊熊烈火之下，白影竟是真正的逐渐幻化成了一道人影。
云向晚甚至能看到她面上的皱纹和嘲讽的笑。
随后，伴随着耳边似乎轻轻传来的一道“多谢”，那佝偻的身姿便再没了动静，原地唯余几缕青烟。
云向晚知道这是那老太太的执念，她本打算将这老太太收入楼中，但她却注意到了老太太的不愿。
若是她想，昨日留在楼中便可。
而如今她执念散去，老太太也能安稳迈入轮回了。
那头的众人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见那火随着仓舒的动作自燃起来后，老人竟是毫发无损。
一时间，众人敬佩的目光朝仓舒望去，仓舒却皱了皱眉，看向松了口气的魏老头，冷声问道：“你可知道为何会有鬼魂缠着你不放？”
魏老头却只是抱着头在地上蜷成一团，呜呜地哭着，看上去就没打算回复仓舒的问题。
不过周围的人显然对他的事一清二楚。
“还能有谁，不就是他那个病死的老伴呗！”
“那老太太也是够惨，本来就病着，最后还被活活饿死。”
“魏老头这都是报应！”
众人看着这人，却生不出半分同情。
而魏老头也在不久后便被孙掌柜的人拖走了。
死债偿还不得，生前的债他一笔都不能少了孙掌柜的。
等到魏老头被拖走后，众人又恢复了正常，该排队的排队，该付钱的付钱，像是完全没发生过这部插曲一般。
云向晚站在门前，注意到了人群中林家的熟悉面孔，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一时间眉心微皱。
仓舒收了自己的东西，来到收钱的地方，而众人被他方才的举动吸引，一时间都不由得想多问一嘴。
云向晚在一旁听着，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内心偷笑。
而自助餐的名额也如昨日一般，飞速卖光了。
云向晚站在大厅内，看着坐得满满当当的众人，望着他们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该着手另一件事了。
—
几日后，最近相当知名的揽云楼正在到处招揽戏子和说书人。
李赫因为天生眼疾，即使有一身说书的好天赋，也没有酒楼愿意收留他，因此他只能在街边卖艺维生。
某天他按照习惯收了摊子，正走在回自家破院子的路上，却听见了耳边有人谈论的揽云楼招人的消息。
他也听说过揽云楼的名号，那什么“大名鼎鼎”的自助餐便是从这楼里出来的。
但一顿三十五文，对他来说要靠着好几顿说书才能赚回来。
更何况那里一听便不适合他这个瞎子。
李赫叹了口气，轻车熟路打开自己家门，却在进门前被隔壁的拦了下来。
“诶，听说那揽云楼正招说书的呢，你说书这么厉害，不去试试？”那邻居也是好心提醒，毕竟街头巷尾无人不知这李赫是个悲催的人。
“我？我这一副看不见的样子，那揽云楼哪里会看得上我？”李赫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我听说南街那断了臂的王武就靠着才艺进去了呢，据说里头还管饭，还给不少工钱！”那邻居显然是很看好李赫，连忙说道。
王武？
李赫想了想，似乎是那个因为一场意外没了一条胳膊后，在街边和老婆一个唱戏一个演戏的那位。
见李赫不出声，邻居以为他还是不愿，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要是你不愿去就算了吧。”
李赫回神，听见邻居的话，朝他笑了笑，“我再等等，多谢告知了。”
说罢，李赫便推门回了家。
第二日，李赫两手空空地出了门，他要去见识见识这揽云楼。
云向晚在楼前一侧的空地处，看着面前正表演的几人，听着这不知第几个连话都说错的“说书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她开的待遇不错，一时间不少人都前来试探。
云向晚上辈子便对古代说书的相当好奇，然而这几日看下来却没有一个利索讲完一个故事的。
“却…却见那…”眼见着面前这位书生打扮的人像是忘了词，结结巴巴地卡壳，云向晚有些无奈。
她正准备委婉开口让人下去，却突然听见一道插入的男声，那男声慢悠悠，节奏却拿捏得相当精准。“却见那程将军头顶祥云，脚踏大地，一身气势已是让人望而却步，却突地一个小娘子匆匆撞上，惹得将军那黑脸是红了大半！”
云向晚朝说话人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正站在她身后，双目虽无神，但说起书来竟是有几分神采奕奕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