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你怎么来了?“萧沫年惊呼,眼眸泛起喜悦。
“还说呢,你这妮子都回云县了也不告诉姨妈一声,姨妈都多久没见着你了!快跟我去家里,你姨夫可早准备了你最爱的油焖大虾!”
萧沫年连连点头,忽又犹疑望向陆凛,记忆中,他总是很忙碌,可眼下,他已跟着自己奔波许久,若再不回江城。。。
陆凛一眼看穿她的顾虑,不以为然道:“走吧!”
女人低垂嘴角立马上扬,眼眸中忽闪忽闪灿烂星光,第一次让他发觉原来快乐竟是如今简单。
。。。
徐柳的家在云仙路三十六号,不大不小院内,被栽满各式花草,落地玻璃窗前,男主人刘成探头探脑,瞧见沫年后亦蛮满脸慈爱:
“小沫,多久没见了啊,真是越发好看了,怎么还不给姨夫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
”姨夫好,我叫陆凛,是小沫老公!“不待她开口,陆凛便行云流水自报家门,又熟络地同刘成握手攀谈,恍似变了个人热情多话,,,
干净整洁客厅内,首先映人眼帘的便是正中间洋溢笑脸全家福,陆凛不知不觉被照片中那个乖巧女童吸引着,挪不开眼。
“这是小沫八岁生日那年,我们一起去照相馆拍的,她当时抱着她姨妈死活不肯松手,旁边男孩是我儿子,现在还在外地上大学!”
原来她小时候便是这般模样,可这样轻松依恋笑颜,几乎从未得见。目光飘向厨房,那家伙正挽着徐柳胳膊,黏腻一如儿时。弯弯眉眼,饱满卧蚕,又恰似漫天星河烂漫可爱。
刘成循着他目光望去,眼底更是蔚蓝汪洋,“沫年其实很不容易,她母亲走地早,父亲再娶后,很快有了夕年,是家里不受宠的那个,也只有在她姨妈跟前,才会偶尔流露些孩子气!
谢谢你,重新给了沫年一个家!”
家,他真的能给她一个家吗?
“你两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洗洗手,过来吃饭!”徐柳笑道。
。。。。
明明她最爱的油焖大虾就在跟前,可徐柳仍一个劲往她碗里塞,“多吃些,感觉又清瘦了!”
萧沫年麻溜消灭着:“姨夫手艺真是越来越好!”
“那是自然,你没瞧着你姨妈最近可又丰满不少,这可全是我这大厨功劳!”
徐柳闻言轻睨刘成微带娇嗔,虽是老夫老妻多年,但二人仍有脉脉温情缓缓涌动。
这种感觉就像一壶醇醇美酒,刚开封只是飘香四溢,越到后头又越发醇醉。
陆凛忽然间便有些气短,又有着说不上来歆羨。
。。。
酒足饭饱后徐柳不依不饶,执意要求二人在家中留宿一夜,
“被褥床单都是新的,你们先休息会,下午,再让姨夫开车带咱们上山!!“
房门合上,萧沫年再次满脸歉疚:“对不起,你先回去吧,爷爷那边我解释就好!”
聪慧、本分如她,从不贪生妄想,
可她又未免太过小瞧了他,陆凛根本不屑多言,合衣倒头便睡,昨夜本就无眠,眼下,实在太累了。
良久见他已沉沉睡去,萧沫年方蹑手蹑脚上前,掀起被褥为他盖上,男子却突然伸手将她卷倒入怀,清晰可闻呼吸声均匀有力,发丝轻抚头颅紧抵,她再无法动弹,更是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慢慢也干脆闭眼。。。
当徐柳来叫二人时,瞧见这般亲昵模样,顿时笑的乐不可支。
刘成则急急赶她出房,“好了,好了,你就多给人小夫妻一些私人空间吧!”
。。。
许是因为昨夜下过雨,山路有些泥泞湿滑,刘成自然而然牵起徐柳,陆凛瞧见后,有意无意靠近萧沫年。
可她却完全沉浸在兴奋中,几次都忽略过对方伸来的手。陆凛随即也有些赌气罢手再不管,冷眼瞧她翻上翻下,隐约间,还有些看好戏意头。
可万万没想到,熟悉路况后,她便越发灵巧,像个精灵般自如穿梭林山高海,白皙脸庞隐隐生出细润汗珠,越发红润动人。
好不容易登临山顶,水墨画般美景铺散开来。
萧沫年静静而立,极目远眺,眸中是浓浓乡愁与无限依恋。
山风,轻轻吹拂起女子细腻柔软秀发,青草芬芳夹杂夏日明朗,衣袂飞扬间,她的美丽,自然不染,不可方物。
徐柳默默走近,揽住她瘦弱双肩轻拍几下,似安慰似打气,萧沫年眼中闪现泪光,又朝她会意一笑。
刘成陪着陆凛站在一处,掏了根烟,待浊浊混气吐出,方开口道:
“沫年小时候和她母亲生活的地方,就在这后山不远,啊妹去世前,曾特意嘱托,要将骨灰撒在山顶。
沫年每次来,都会变得异常沉默,
或许,是心中的痛始终无法言说吧!“
陆凛沉默点头,失去至亲那种痛苦,永远不会停歇,只不过,他还有疼爱自己的爷爷,可她呢?
她的那个家,如此冰冷生硬,年幼的她,又究竟是怎么一步步熬过来?
。。。
风慢慢刮地紧了,徐柳原汗湿衣襟早干透,又微不可察地打个寒战。
“姨妈,咱们回家吧,我饿了!”
徐柳点点头,虽明知她心有不舍,却也不愿见她太过沉沦,毕竟,日子还总得一天一天往后看。
一行人匆匆下山,姨夫姨母作息规律,吃过晚饭便早早歇下。陆凛洗完出来,不自觉寻找她的身影。
院子内,一方小小紫藤架下,昏黄低垂光亮,逐渐吸引他的注意。
如水月光,温温柔柔泼洒,直将女子曼妙侧影,描摹地越发修长。
娇媚唇畔,挂着浅浅微笑,慵懒盘起乌发总有那么几丝几缕,耐不住寂寞,逃脱肆意,与风同舞,与蝉同奏,飘逸自由。
不知不觉,他有些看呆了,那双习惯目空一切眼眸,不知不接,沉沦失陷。
不知多久后,她终是大功告成,心满意足起身,正准备活动活动肩颈,却冷不丁瞧见角落人影,”你在这干嘛?“
陆凛像被戳中心事少年,神色尴尬,连忙假装活动身子道:“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躲在这刷鞋?”
斜睨过那几双已被擦拭一新鞋履,忽然有种说不上来滋味。
“山路泥泞,顺手而已!“
她明明是做了件好事,可眼下却遮遮掩掩,有些不自然道。
”快回房睡觉!“
”不,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去小鑫的房间休息就好!“
”小鑫?你那表弟?”
陆凛神色愈发不满,可她却仍二丈摸不着头脑,慌乱点头被男人干脆利落打横抱起,在对方绝对的力量前,她不由有些害怕。
“安分点,姨妈他们可老早睡下了 !”
他究竟想干嘛?
当她被狠狠扔上床,眼看他附身向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不由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可他偏又突然停下,嗤嗤笑着,夺过她耳下抱枕朝外走去,转身关门时,俨然得意畅快。
他,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萧沫年心猿意马,微微喘着粗气,双颊滴血艳红。
。。。是夜,难得安详好眠。直至清晨,她缓缓睁眼,陆凛竟微微侧身,半撑脑袋,正似笑非笑凝视着她。
“你,你,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男子戏谑道:
“放心,我可没兴趣对你做什么,
只不过,既然在姨妈家里,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不是!“
语音刚落,门外果又传来窸窸窣窣声音。
他忙掀起被褥,钻入其中,又将女子柔软香体紧搂入怀,萧沫年亦急忙假寐。
徐柳进来后,满意地一脸慈笑,放下早餐便又悄悄退出去。
怀中人儿探头探脑时,柔柔发丝不住撩拨心弦,呵气如兰美不自知。
陆凛忽的有些异样,弹地立起身,气恼抓抓头,又默默看了眼满脸迷糊女子,头也不回走进洗漱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