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天明。
墨雪睁开眼,就看到阮瑟不安稳的睡颜,他轻抚她的眉心,那微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却呢喃着将他抱得更紧了。
看着将自己牢牢抱着不撒手的小八爪鱼,他无奈地轻笑,“小蠢货。”
“唔……”然后某只蠢货忽然松开了手,一个转身,直接从墨雪怀里滚了出去。
“……!”他赶忙伸手捞住她细软的腰,才没让她滚下床。
阮瑟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就看到墨雪蹙眉看着她。
“怎么了阿墨,”她抱住他,习惯性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大清早的谁惹你生气啦?”
“……哼,”墨雪撇过头,“还不是有个蠢货睡觉不老实,差点摔下去!”
“啊……”阮瑟打了个哈欠,下巴抵在他胸前轻蹭,声音有些迷糊,“阿墨在说我吗?”
“你呀,”墨雪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拿你没办法。”
“还困不困了?”墨雪揉乱了她的头发。
“困,今日还许我出去玩麽?”她娇软的声音里带着些讨好。
“好好好,但是瑟儿要记住,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江珏,知道了吗?”他坐起身子,拉住她的手,细细地叮嘱着。
“嗯!”她笑的开心极了。
阮瑟梳洗完毕后便坐在桌前吃着早点,墨雪则是侧躺着小憩。
他的长发凌乱地四散着,有些碍事的发丝堪堪用一支银制的簪子固定住——那支发簪是阮瑟前几日逛街时买的,女子样式的发簪插在墨雪的发间竟然并不违和。
他白皙修长的手在晨光下泛着暖色的透亮,玄色的丝质衣物微乱,眼角的泪痣更是衬托得墨雪有股惑人的美。
阿墨真是好看啊……
阮瑟支着半边脸,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清鸾刚送来的糕点,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盛世美颜,可看着看着,她就忘记吃手中的食物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墨雪看着发楞的阮瑟,有些好笑的起身走过去,凑到她面前,唇角弯弯地看着她。
阮瑟呆愣地看着眼前陡然放大的脸,脸腾一下就红了,以为他要吻她,于是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却听到一声低笑。
“我只是想吃你的糕点。”墨雪笑得肆意。
反应过来的阮瑟气急败坏地扬手就要打他。
“瑟儿方才是想亲我?”他笑着捉住她的手腕,“那就如瑟儿所愿了。”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就要起身,阮瑟却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轻车熟路地覆上了他的唇,片刻的怔愣过后,墨雪才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眸中带笑的少女,他的心跳得很快,以至于到最后失控地用手扣住了她的脑袋,迫着她与自己唇齿交融。
阮瑟的鼻尖萦绕着墨雪身上独有的冰雪气息,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迎合着墨雪的掠夺。
.....
墨雪出去后,阮瑟就准备去找江珏,刚走到门口就想起来上次托南竹打的一对银镯还未取,当下便打算先去找了南竹再去找江珏。
正要出门,一拍头,想不起来南竹住在哪一层了,于是就下楼去问下客栈的小二,谁知在楼梯拐角处撞到了个人,抬头一看,发现对方是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而那女子身上泛着一股诡谲的香气。
气味黏腻,很不好闻。
阮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向对方行了一礼,“抱歉,怪我走的匆忙,没注意看路。”
“无事。”柔媚的嗓音响起,“不知姑娘是哪宗弟子?我怎么从未见过?”
女子突兀的问话让阮瑟愣了愣,她身上毫无灵力波动,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人莫不是眼瘸?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我不是哪宗弟子,”阮瑟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夫君怕我闷,就带我来瞧个热闹。”
真是不知羞耻!
戴着面纱的女子正是刚从朱华荣房间出来的柳蓉蓉,听到阮瑟自若的回答,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但表面还是维持住了。
“不知姑娘的夫君是…?”
“唔,”阮瑟沉思了一下,而后冲柳蓉蓉狡黠一笑,“这位姑娘,我们似乎不认识吧?”
“可否让一让?我还有事。”
阮瑟毫不客气的话语,让柳蓉蓉表面的笑差点绷不住。
这该死的凡人女子竟然敢这么与她说话!那就别怪她了!
“是我唐突了,抱歉。”柳蓉蓉侧了侧身,给阮瑟让道,一只手在袖子里打开了刚才与朱华荣欢好时助兴的盏靡香,在阮瑟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时假装被楼梯绊到,惊呼了一声。
阮瑟下意识的回头扶她,“你没事吧?”
凑近了些后,柳蓉蓉身上那股黏腻的香味更甚,阮瑟觉得头有些晕,却也只当成了被那香味熏的。
“没事,多谢姑娘。”柳蓉蓉将盏靡香不动声色地撒在了阮瑟的衣裙上,向她道了个谢。
看着柳蓉蓉的背影,阮瑟不疑有他,自顾自地下了楼。
以至于她没看到,在她转身走后,柳蓉蓉那弯起的嘴角,“贱人,等着身败名裂吧!”
盏靡香乃是在床笫之事时使用的助兴香,味道虽重,不过也只重在一时。
柳蓉蓉身上的香气未消,只是因为今日用多了,刚才又撒了些许在阮瑟身上,而此时,她的身上已然味道全无。
因着那熏人的香气,阮瑟在下楼后捏着袖子又嗅了嗅,确定身上没有沾染上后才打消了回房沐浴的想法。
只是,头怎么还是晕?算了算了,先找人问下四哥住哪一层吧。
她跑去柜台询问,在得知药宗两位宗主住在六楼的七八号房,而南竹作为副宗主则是在八号房后,阮瑟向小二道了谢便往楼上走。
但她的脑袋更晕了,身体也传来不适的燥热感。
难道是着凉发烧了么?那也正好让四哥替她瞧瞧是不是生病了。
这么想着,阮瑟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刚才小二说什么来着?”她脑袋昏沉地自言自语道,“好像是...七楼的七八号房?”
然后阮瑟跌跌撞撞地敲响了七楼八号房的房门。
开门的人一袭白衣,并未说话。
阮瑟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身体里好像点燃了一把火,而水源就在前方。
她伸出手拉扯了一下面前的人,呢喃着向对方倒去,“四哥…你怎么才开门…”
“我不是四弟,你莫不是走错了?”
“唉!”沐灼眼疾手快地接住倒下的阮瑟,入手滚烫,他已经太久没触碰到过她了,以至于手还有些抖。
未等沐灼反应过来,阮瑟已经攀上了他的肩,温热的吐息落在他的耳侧。
阮瑟反常的举动给沐灼当头浇了一捧冷水,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开口问道,“阮阮,你怎么了?”
“好热…”她委屈地在他耳边轻哼,“呜…”
“阿墨…”阮瑟开始扒拉他的衣服,“难受…”
“阮阮!我不是墨雪!你看清楚我是谁!”闻言,沐灼克制着心脏处传来的刺痛感,强行将怀里的阮瑟推开,迫着她看向自己的脸。
盏靡香的药效猛烈,阮瑟已然神志不清,她只觉得体内的火快要将她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