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几分钟,那个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不见了?朝佑乐眨了眨眼,冷静道“无妨,他应该是有事离开了一会”
梧桐嘴角扯起笑容,扇扇扇子,一副放浪不羁的模样“他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朝佑乐耸了耸肩,摇了摇头。她反正是不怕,都几十年的交情了,她自然清楚梧桐的为人。
转头,她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扇子“这扇子到时精致些,给我了”
梧桐并未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
良久,拍卖会才结束,众人在灰暗的巷中散去。二人闲暇,便在无人的街道上散起了步。
梧桐优先开口“你哥哥不是不喜欢我嘛?你大半夜跑过来,不怕他说你的不适嘛?”
朝佑乐伸了个懒腰,无所谓道“那倒不会,不过我哥可能会拔剑找你兴师问罪”
梧桐哈哈笑出声,玩笑道“倒也是,殿下不如让小人多活些时日,少来找小人?”
朝佑乐突然严肃起来,她一把抓住梧桐的手腕“你当真不喜欢我来找你?”梧桐怔了一下,缓过来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话还没说完,朝佑乐手上突然使劲,梧桐重心不稳便向着朝佑乐的身上倒去。
朝佑乐一只手扶着梧桐,他还以为是惹了她不开心,等转过身看去,朝佑乐的右手正握着一根锋利的箭。
箭头处经过月光的照射下,发出了怪异的光芒。
梧桐这才意识到,若不是朝佑乐,他估计已经死在了那个沾满毒药的箭矢上。
还未等梧桐站稳,朝佑乐便犹如一只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月光的照射下,一位黑衣人在屋顶上来回穿梭,面前突然出现个人,吓得他险些摔了下去。面前那人,纤细的双眼目光却十分犀利,双手将未出鞘的剑抱在怀里,一副侠客模样,倒也挺帅。
黑衣人“你是何人?”
齐铭冷声“自然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话止,只见他的手指轻轻一勾,剑身顺势滑出鞘。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冒着寒光的剑就已经袭来,无奈他只好用剑鞘挡下。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今日初见便说出要取在下性命的话?”黑衣人自知敌不过,便质问道。
齐铭目光更加冷冽,一个转手抬剑,黑衣人的面纱直接掉了下来。
“因为你,舟宜,做出了违背楼主的事情”
齐铭抬手将剑刃抵住那人脖颈,话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凄冷的夜晚。舟宜一惊,他自知自己加入绘心楼,目的是为了效忠楼主,但唯一一次接外人的暗杀任务,居然被发现了。
“你究竟是……”
不等舟宜话说完,齐铭只是轻轻弹手,鲜血飞溅,那张冷漠俊朗的脸上也沾染了血色。
“唔?原来你跑到这来了啊”
朝佑乐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便放慢了步子。齐铭连忙收起沾染献血的刀,擦掉脸上的血迹,冷冽的眼神中显出温柔“拍卖会结束了?”
“对啊”
朝佑乐走近,看着躺在屋脊上的人,犯贱般的将手里的毒箭插在了那人的屁股上。
齐铭见这一幕,都不由得震惊“你这是干什么?”
朝佑乐平静道“把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啊”
气氛越来越奇怪,朝佑乐一脸懵逼,又不得不问“怎么了嘛?”
齐铭沉默了很久,最后摇头道“没事,既然拍卖会结束了,那属下就护送殿下回宫吧”
“不用了”
朝佑乐往后退了退,连忙摆手,这让齐铭刚准备抬起的手僵住了。每次要回宫或者做什么时,朝佑乐都很习惯的将手搭在他手上,而这次没有,甚至她有些闪躲……
又是一段沉默,等朝佑乐再次看向他时,他的目光里居然有些许委屈。
朝佑乐哪能看出这些,毕竟齐铭在她身边基本上都是沉默的。
“走吧,去摘星台”
没有任何察觉到朝佑乐转身离开,无奈,齐铭只好跟了上去。
在京城不远处山上,那庞大的建筑就是摘星台,每个有资历的孩子都会在那经受教育长大,最后择出一子,此子便是国师。其余的都会在熊熊烈火下被烧死……
为了避免天机泄露,修建这座摘星台时,就看中了此山三面环水正对京城,陡峭的崖壁更没有可以抓攀的地方,唯一能上去的路,还是重兵把守。
但这又怎么能拦得住朝佑乐呢?
二人乘一片竹筏,在水上漂流。不久便抵达陡峭的崖壁下面,齐铭看着近乎垂直的崖壁,心里也在打鼓“你确定……这能上去?”
朝佑乐伸手拍了拍崖壁,自信一笑“不能”
齐铭“……”
沉默,来自今晚自信满满的公主殿下
一朵完整的桃花飘落到水上,朝佑乐见状连忙说道“成了,接下来就需要等了”
果然不出片刻钟,一根锈迹斑斑却粗大的铁链沿着崖壁缓缓降了下来。朝佑乐没有丝毫犹豫,握紧铁链便爬了上去,齐铭虽然还是很怀疑,但还是选择跟随朝佑乐的步伐。
待二人终于到达铁链尽头时,一位身穿白衣的使者早就在此等候,他发丝如雪般洁白,皮肤像纸般,吹弹可破。
“殿下”
此人恭敬的对朝佑乐行了个礼,随后身子侧了侧,为朝佑乐让出一条道,示意朝佑乐走在前面。
朝佑乐看样子倒是对这里很熟悉,她不缓不慢的向前走着,丝毫没注意到齐铭。由于朝佑乐是公主必须走在前面,才导致这个站位让齐铭十分不舒服,毕竟之前二人之间都不会有其他人的存在。
到达摘星台内部才能发现,山下观察到的庞大,在山顶观察才是真的空旷。
好在这个地方有棵桃树,不然这里就只有白色。
“好了,退下吧”
朝佑乐微偏头,使者知趣的下去了。
齐铭上步,这才靠近些朝佑乐,可没待几秒,朝佑乐就去到了桃树底下。
“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所谓何时”
声音传来,齐铭没忍住的看去。只见那楼阁里走出一位由白巾遮眼的男子,他与使者一样,身穿洁白的衣裳,不过相比起来,他的衣裳装饰很多,样子更加华丽。
来人正是当今的国师,安韵诗。
朝佑乐不知何时,居然坐到了桃树上,她甚至打了个哈欠“我找你,自然是关于国运还有……那个人的下落”
安韵诗嘴角微微扬起,下意识看下齐铭。朝佑乐毫不在意,只是很平淡道“说吧,没必要遮遮掩掩”
安韵诗见朝佑乐都这样说了,便毫不掩饰的说道“国运之前殿下问过了,现在依旧如此,至于殿下提供的信息让寻找的人,目前还并未找到他的命星,等找到了,便会用书信通知殿下的”
树枝上的朝佑乐严肃的看着安韵诗,似是有些话想对他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不提。
气氛越发承重,齐铭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朝佑乐,安韵诗却突然笑道“殿下,桃枝不稳固,还请殿下下来”
朝佑乐自然不会当一回事,毕竟自己很瘦,桃枝也不是很细,怎么可能会掉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朝佑乐被摔个屁股墩。齐铭连忙上前查看“没事吧?”
朝佑乐吃痛的站起身,嘴上忍不住的哼唧“嘶啊!”就连一向冷漠的齐铭都笑出了声音,更别说那个提醒的安韵诗了。
一整个羞耻感涌上脑海,朝佑乐只能撒泼缓解尴尬“呜啊!我不管我不管!是你种的桃树摔了我,今年的果子我必须第一个吃到!”
安韵诗噗嗤一声,连忙点头“嗯,是,都是桃树的错”
夜深了,二人只得在摘星台偏房暂住一晚,但看着灯火通明的主阁,朝佑乐便忍不住的想去看看。
安韵诗端坐桌前,上面还有摆放着他演算的物品。
朝佑乐见状鬼点子便冒了出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安韵诗身旁,观察他的下一步动作。
安韵诗无奈叹了口气“殿下,你若观看的话,会导致演算失误的”
“唉?你怎么知道我在你旁边?你不是瞎了嘛?”朝佑乐不理解的在他眼睛前晃了晃手。
安韵诗嘴角抽了抽,很无语道“若用眼睛观察会遗失些其他结果,但!这不代表我瞎!”
“让我看看”
朝佑乐还没等他说完,伸手直接扯开了遮住他眼睛的白巾。
随着白巾滑落,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映入朝佑乐眼帘,她不由得惊呼“哇,好漂亮的眼睛啊”
安韵诗大惊,下意识的要去拿白巾。朝佑乐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眼睛那么漂亮,为什么要一直戴着白巾?”
“因为在下要演算,还请殿下……”
“我知道,我意思是你不演算的时候,为什么也要戴白巾,那样不就不好看了嘛?”
朝佑乐一脸真诚说,安韵诗无奈皱着眉闭上眼睛“还请殿下不要拿在下开玩笑!”
朝佑乐“我没开玩笑啊,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的”
安韵诗只能摸索着,想将白巾找回。
朝佑乐蹲下身子,看着他“诗诗,你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不出去看看?”
安韵诗摸索不到白巾,只能无奈睁开眼睛“师父说,只要蒙住双眼,就不会看见人间疾苦,更不会被自己的双眼欺骗”
当看见白巾在朝佑乐手里时,他毫不犹豫的抢过白巾,戴在了眼睛上。
“殿下……”
戴回白巾的安韵诗严肃道“依靠任何人的代价都是成为傀儡,不要用眼睛判断,要由心”
朝佑乐抿了抿嘴,似是知道些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