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征讨西域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昔年的王之涣以此诗抱怨皇帝不重视玉门关，现今玉门关早已废弃破败，只余漫天的戈壁与断壁残垣。
    虽然去年就说了要打西域，但前期的战争准备，筹措军粮，征发民夫，消耗了西安都督府不少时间。
    今年开春，西安都督府的龙骑兵，纵马戈壁踏入敦煌。
    敦煌的对面，便是破败不堪的玉门关。
    而玉门关外，就是哈密卫指挥使，也是哈密“回王”玉素布的地盘。
    自从叛出准噶尔蒙古，转头臣服大明皇帝，被册封为哈密卫指挥使。玉素布这几年下来过的可谓相当滋润，他的地盘位于丝绸之路要道，光是沿路找过路商贾收取商税银子，就足以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玉素布为人很谨慎，虽然实际上在哈密当土皇帝，但他还记得自己名义上有个爹。对沿路的汉人商贾，从不征收过重商税，而且也兼斡旋吐鲁番伯克，为汉人走商提供一定的安全保障。
    只可惜，日子过的再是如何滋润，也总有到头的一天。
    玉素布没有太大的志向格局，只想着在哈密当土王。
    可朱皇帝要的是整个西域，自然不可能放过他这小小的“哈密王”。
    而且哈密盆地虽然不大，但却有着肥沃的洪积倾斜平原，与吐鲁番盆地合称吐哈盆地。
    整块吐哈盆地地形封闭，既是控扼西域的战略要地，也是难得汇集大片绿洲，适合汉人移民开垦的好地。
    八千大明龙骑兵翻越玉门关，横渡苏赖河北上，很快就被过往的回民部落发觉。
    “什么？汉人皇帝派了八千骑兵要来打我？”玉素布满脸惊讶，不敢置信。
    多少年了，从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哈密虽然夹在中原王朝与准噶尔西域之间，但一直以来都是两边相互笼络的对象。
    即便碰上了噶尔丹策零那个神经病，也只是没了他父亲，照样他还是能在哈密勉力周旋。
    玉素布有些不死心道：“汉人皇帝真的派了八千骑兵，没说别的什么事？”
    前来汇报的属下说道：“伯克大人，汉人的将军说了，要您立刻献土投降，前往他们的南京城。”
    玉素布皱眉：“要我投降？那就是还有的谈。”
    话音未落，他的儿子伊萨克问道：“那条件呢？我父亲是大明的哈密卫指挥使，也是准噶尔册封过的哈密伯克，更是所有哈密回人的汗王，要我们投降，得有足够的条件。”
    亲信属下被从哈密城派出，前往与明军先锋谈条件。
    一去就是两三天，回来的时候是跟着明军先锋骑兵一起，带回的消息也是让玉素布眉头紧皱。
    “没有任何条件，而且还要我带着妻儿一起前往南京，不许带私兵奴隶，只许带五车浮财。”玉素布满脸阴沉。
    在他身旁，年轻气盛的伊萨克更是怒火中烧，脸都憋得通红：“汉人皇帝简直欺人太甚，他真当我哈密回人是泥捏的吗？”
    嗯……还真就是泥捏的，之前准噶尔与青海和硕特的战争，哈密虽然不是战场，却也是第一前线。
    整个哈密都被丧心病狂的噶尔丹策零打烂了，这里的人口要么逃亡到了汉地陕甘，要么就被填在了战场，或者遭了兵灾人祸损失甚重。
    如今的哈密人口虽经过几年恢复，却依旧没能恢复到全盛时期的一半，而且这里面还加上了汉民人口。
    对，就是汉民人口，不是奴隶，哈密回人的实力损失太大，已经有些干不过汉人“奴隶”了。
    玉素布害怕朱皇帝，对汉人商贾不敢欺压，但他对哈密内部的统治，可一点不手软。
    如此几年下来，哈密大片地区都是荒芜人烟，地广人稀，漫天戈壁黄沙。
    八千大明龙骑兵一路北上，除了遇到零星游散的回民部落，以及几座汉人堡城，其余全是被放弃的城镇废墟。
    亲信属下看着暴怒的小伯克，连忙跪地说道：“那些汉人的将军说了，哈密卫本就是中国故地，哈密卫又被中国皇帝册封……君要臣从，臣不得不从。”
    后面两句，用的是汉话，虽然复述的很生硬，但玉素布是懂汉语的。
    玉素布盛怒之下，此刻却骤然冷静下来，只冷着脸从哈密城头，向着城外装备齐全的八千明骑望去。
    单单是明军军容肃整，就让他心头莫名发寒。
    这几年靠着收取沿路商税，虽然收的并不高，但也还是赚了不少，这么多钱除了日常花销奢靡，他也有操练武装军队，修筑城池堡垒。
    也不知是不是在自我安慰，玉素布喃喃道：“汉人来的都是骑兵，我的哈密城坚墙厚，汉人是打不进来的！”
    伊萨克连忙点头：“父亲说的是，汉人来的都是骑兵，而且只有八千，连辎重都不带。只要我们坚守哈密城，就能让汉人骑兵自行退走。若是他们执意不退，我们也可出城主动迎战，届时我哈密以逸待劳，汉人却人困马乏，必定一战功成。甚至于，或许还可顺势南下，跨越汉人的玉门关，夺取汉人在西域的大片土地。”
    这都还没开打，就已经开始做梦了，还敢肖想更东边的甘肃汉地。
    玉素布忧心忡忡的从城墙下去，而先行快马来到哈密的八千龙骑兵，眼见玉素布真的不乖乖献城投降，连忙后撤安营扎寨。
    他们只是先行开路的骑兵，没带任何攻城器械，就连粮道都还在大后方。
    只能先等大部队赶到，也是哈密这里太穷了，人口太少，骑兵先头开路，几乎啥都没碰上，就真的一路跑过来的，顺带扫到了几座汉人村镇。
    一直靠近哈密城，聚居的村镇才变多起来，散居部落也开始变得更密集。
    翌日，骑兵开始扫荡哈密周边村庄部落。
    这个时空的哈密，发展模式比较奇怪，既在局部地区建立城市，地方上也有部落村庄散居，而且中间还穿插了大批汉人移民村落。
    这些村落多为满清和准噶尔对峙时期，被从甘肃强制搬迁移民过来，主要用途是为了战争的军屯，你可以当成是满清军户。
    明军骑兵沿路扫荡过去，见到“回民”部落村庄，里面首领贵族全部屠杀，平民则不去打扰。
    大明都要征讨西域了，自然不可能再留着这些宗教神棍，还占据了西域九成以上土地的不稳定因素。
    能通过战争，一波全清干净了最好。
    即便投降的，能砍就砍，砍不了打散了迁到其他地方。
    明军积蓄了几年的军粮辎重，也不需要这些家伙主动投诚，给玉素布机会那是他先前主动投诚归附，可以让大明省下不少功夫。
    当明军骑兵一波扫荡过去，许多“回民”部落村庄的贵族，纷纷往哈密城聚集逃窜，也有些往更西边的吐鲁番奔逃。
    那些夹杂其中的汉人村落闻听消息，纷纷自带武器干粮，跑去明军扎营地投靠。
    他们都是满清时期被移民过来的军户，如今听闻满清朝廷已经没了，现在是汉人皇帝坐天下。而且沿路经过的商人都说，现在坐江山的汉人皇帝是个明君，对百姓极好。
    不过数日间，哈密周边的村庄就被扫荡了一遍，许多侥幸逃散的贵族聚集哈密城。
    除了消耗哈密的粮草，也让哈密城进一步人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