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开花弹问世
杭州府。
军器局作坊。
实际就是一片简单搭建的民居作坊，四方都有军队严格把守。
里头的工匠学徒也都身着专门的官方匠人服饰，服饰的胸前还会绣有姓名。
这些名字都是在军器局的官方名册中有着记录，为的就是预防泄露机要。
午时，饭点到了。
“老黄，吃饭了吃饭了，还忙啥呢？”一个中年秃头匠人起身，对着身边的另一寸头匠人道。
军器局作为明军的军备产线，可谓是重中之重，伙食与军队一样，早就换成一日三餐，还顿顿有着油水。
“老刘你先去，我再去试试看这颗新炮弹，咱就不信了，还治不了它了。”
被称作老黄的寸头中年匠人摆摆手，满脸大汗的摆弄着一颗比足球略的黑色铁制弹丸。
这是炮弹，而且看其中间那道痕迹，虽然已熔的严丝合缝，却还是能看出这是用两半炮弹合铸成的一个炮弹。
在炮弹的表面，还有根长长的引信露在外面。
好家伙，这还是颗开花弹！
自从当初工匠陈三造出燧发枪，然后一飞冲，升官发财以后，整个军器局的工匠便全都沸腾了。
造出燧发枪就能升官发财，那要是再把朱监国的开花弹给搞出来了，那岂不是……嗯，这些没啥文化的工匠还是只能想象出升官发财。
而且，作为曾是贱籍的他们，虽现在已经被朱监国新政去籍，变为良民，却还是有种莫名的自卑。
能因功做官，不仅是民的追求，同样也是让他们能真正抬起头来做人。
老黄全然不顾秃头老刘，直接捧着手里新鲜出炉的开花弹，就往实验场跑去。
为了测试军器局生产的炮弹火铳，军器局是有片试验场地的。
当然，实际就是一大片荒芜空地，其中有用稻草人圈起来的打靶场。
老黄捧着手里的炮弹，来到一处火炮作坊专用的试验炮前，这炮的口径不大，且还是短管炮，威力极。
本来军器局给配的是红衣重炮，自从一次试验开花弹导致炸膛，当场炸死炸伤十数名工匠及学徒以后，朱怡炅就严令试验用火炮只能配威力的。
且优先适配清军缴获的，正规部队不太用的上的废炮。
便连火药也都从原来的糖火药改成黑火药，还得是粉末火药，不能用颗粒火药，为的就是把危险度降到最低。
毕竟，无论工匠还是学徒，那可都是朱怡炅的宝贝，死一个都得叫军器局作坊减产不少。
“黄五，你怎么又来了？你这是想做官想疯了？”话的是炮手王武，这家伙原来是清军炮手，在跟上头一起跟明军为敌时，不慎被炮弹炸断了一条胳膊，侥幸未死成了残废。
于是就来了军器局，做了个炮手老师傅，专门指导看顾那些新来的学徒。
黄五却是懒得搭理：“伱这厮先别管，俺要打炮。”
王武倒似是习惯了，一面起身吩咐学徒们操持火炮，一面不忘问道：“老规矩，火药没装满吧？”
黄五：“放心，都是药粉子，只装了三分之一，跑的快些没事儿！”
王武点头：“那成，一会都麻利点儿。”
学徒们十分娴熟的将炮弹装膛，又填入火药点火开炮。
下一秒。
学徒们刚一个纵跃翻到壕沟里。
“嘭！”() ()
一阵闷响，整个火炮都是一阵晃动，炮架子都松落了，炮身表面更是出现了裂缝。
得嘞，又炸膛了！
开花弹目前最大的问题就两个，一是炮弹不是严丝合缝，容易泄露引爆，二就算严丝合缝了，爆燃的火药也会引燃炮弹引信，造成炸膛。
黄五也有想过别的办法，比如把引信蜷起来，亦或是减短，甚至连改为后膛炮都有想过，但不是失败，就是耗资太多，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怎么会……烫烫烫。”
黄五上前捡起地上散落的弹片，手瞬间被烫的一阵抽动。
“嘭！”
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炸响。
黄五下意识循声看去，原来是枢密院派来的验收官正在抽检新产的手雷锤。
就见那人手里拿着带木柄的手雷锤，正边点头边着……
等等……木柄？
“我想到了！”黄五忽然兴奋大剑
不仅给身旁的王武吓了一跳，便是不远处正在测试手雷锤质量的枢密院官吏，也都听见了，似是狐疑的看向这边。
不过黄五可不管，当即跑着回了火炮作坊，连饭都来不及吃了。
翌日。
忙活了一宿没合眼的黄五带着一枚造型奇异的炮弹再度来至试验场地。
“老黄，你这是开花弹搞不了，又搞了什么古怪玩意儿出来？”
王武看着黄五手中炮弹，满脸问号。
好吧！黄五手里的炮弹，看上去似乎仍与原来没甚不同，但却在底部加了个木座子，就像水晶球的底座一样。
这又是个什么造型？
有什么讲究吗？
黄五却是没有回答，反而道：“我这当然是开花弹了，你看！”
着，又掏出一根木棍，仔细一看，木棍中间还是空心的，里头装满了黑色不明物质。
王武好歹也是长期跟火炮打交道的，只一下就闻出：“这是火药？你把火药装木棍里头干啥？”
黄五听罢，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将木棍往炮弹顶部的圆孔里一插。
“来，再开炮试试，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炸膛了！”
“……去，给他打一炮看看。”
王武虽然完全不信，却还是点头吩咐道。
昨那门火炮炸膛次数太多，把膛管都撑裂了，已不可能再用。
今的火炮还是新配的，这刚来第一炮就又给黄五用上了。
又是一番娴熟的装填点火开炮。
这次，那几个学徒有了昨日的经验，翻身进沟的动作比昨还快。
下一秒。
“轰！”
声音不一样了，再看火炮，炮架无事，炮口冒烟，炮位在也后座力下，往后晃动了一下。
王武还在发懵，就听前方百米处，忽然爆炸了，由于火药装的不多，爆炸威力并不强。
“成……成了？老黄，你的开花弹成了？”
“哈哈哈哈……成了……成了……呜呜呜……”黄五早已喜极而泣。
一个多月的努力，失败那么多次，光是火炮就干废了好几门，中间甚至还死了十几个，就连李老汉都有些意见了，而今总算是成功了。
王武反应倒是够快，当即大吼道：“快，快去通知李局长，就开花弹成功了！开花弹成功了！”
不行了，我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