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连夜绣明旗
徐进的大军自钦州港登船，整整一万五千大军，有一万都是狼兵。
大军乘坐琼州水师的战舰，又征发大批民船，就这么渡海南下。明军没有直奔红河入海口，然后从那里登陆红河平原，突袭升龙府。
因为这时的红河还没开发，还要再等一百五十年，才会被法国人敲开国门。
一万五千大军，兵分两路。
一路坐船在马江入海口登陆，直接去打清化。而另一路则在兰江入海口登陆，同样可以直击安城。
之所以要打这两座城市。
前者清化是安南很长一段时间的国都，虽然后来迁都到了升龙，但这里依旧还是安南经济重地。而且毗邻沿海，平原广阔，产粮较多，人口繁盛。
更南边的安同理，作为后世安南最大的省，安不仅是勾连南北的战略重镇，曾经一度还是作为越南和真腊反复征讨角逐的重地。
对了，后世越南的胡志明，老家就在安。
只有郑氏明明打着收复广南，统一安南的旗号，却完全不把广南百姓当人，烧杀抢掠。
本就没多少绸缎的安很快售空，那些手速慢的，只得退而求其次，去搜集寻常麻布，并按照大明日月旗的样式绣制。
大明此次是要彻底拿下安南的，肯定不能劫掠，否则只会激起安南本土士绅、农民阶层的反抗。
潘家主见缝插针，连忙插嘴道：“天朝将军大人说的不错，我潘氏祖上也是汉家子民，而且从未忘却汉家根本。如今天朝大军来至，理当准备些酒食钱粮，还请大人笑纳！”
行吧！酒精掺水代酒，往江中洒了一杯，应该是喝不死人。
徐进有些意外：“你居然会说汉话？”
潘家主话音落下，其余几个大族家主也很快意识到。
潘家主连多说的机会都没有，只眼睁睁看着徐进大军向安杀去，沿途甚至专门避开村庄民居。
一瞬间，不论华族汉人还是本土的安南人，脑子里全都蹦出一个想法：“安保不住了！不对，不仅是安，刚刚天朝大人还提到了清化。安、清化一失，安王一家怕是也难守得住了。这黎朝要变天了！”
明军虽不禁止饮酒，但行军打仗，军营之中都是不能喝的。
兰江沿江的士绅农民，见到有大批战船自兰江口登陆。虽然完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军队，但肯定不是官兵，就算官兵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都是逃得飞快。
随军的康子斐上前解释道：“安南本土有不少汉人，不少都是明末时期逃亡而来的汉家子民，也有一些是很早以前就在安南定居的。安、清化都是安南重镇，这里聚集的汉民也最多。”
徐进点头：“原来都是我汉家子民……”
一番祭奠，大军乘坐的海船和军舰迫近兰江入海口，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与阻击，凡是发现明军大船靠近的安南船只全都有多远跑多远。
听闻汉兵杀来，不光本地潘氏在准备，还有吴氏、李氏、陈氏等等，也都在匆忙准备钱粮酒食，生怕准备的慢了，就引来大军劫掠。
虽然都没指望着会还，但还是让潘家主，还有其余本地大族感到颇为吃惊。
康子斐站在甲板上，遥望视野里的广阔江面：“这里便是兰江了！”
潘家主反应最快，连忙说道：“快，立刻下去搜罗最好的绸缎，再给老爷我找个画师，参照王师的旗子给我画出来。”() ()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当潘氏在内的安大族，纷纷带着酒食前来迎接汉兵王师：“安南黎朝，下国草民，拜见天朝将军大人！”
徐进虽然完全没听说过谁是王勃，但光是那个初唐四杰的名号，而且还有中国故土。连忙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等今时来此，也算是收复故土，大军登陆之前，合该祭奠一番。来人，取酒来！”
这是没有出兵升龙，改道清化、安的好处。
徐进摇头：“酒肉和钱就不用了，粮食可以留下，回头让记录官与你们打个欠条。”
不仅适用于中国古代，也适用于越南以及世界各国。
而潘氏在历史上，也为安南贡献了无数贤才。不仅为安南发展，及至后来民族解放，立下有悍马功劳。
徐进对此情况丝毫没觉意外，开口下令道：“全军登陆，优先抢占滩涂港口，莫要滥杀平民，也不许肆意劫掠。”
“老爷，兰江那边有大批战船登陆，挂的旗帜，看着好像是日月。”出去打探的家奴急匆匆回来禀报，说的还是汉语。
郑氏父子几乎把地盘内的军队抽空，就连安城都没多少精兵留守，更何况是他们这帮士绅百姓。
有几个还在犹豫，生怕汉兵的尾巴长不了。剩下的那些本地大族则要干脆的多，当即跟着跑回去派人到处搜罗绸缎。
消息很快在兰江口传播开来。
就连明军行军路线，该先打哪些城市，也是康子斐提供了情报后，明军才做出的判断。
不过虽然不能喝，明军军医携带的大蒜素，也是拿酒精浸泡的。
说完，便直接带着大军策马一路向西而走，杀奔安城。
康子斐一脸正色：“只是有感而发，这里曾经也是中国故土，初唐四杰的王勃便是葬身于此。”
这位潘家主连忙说道：“速速准备些酒肉粮食，再取些银钱，若天朝大军杀来，就拿去劳军，绝不可惹怒了天朝中国。”
大军乘船行至兰江，皇商康子斐这次也随军出征。安南内战的情报，就是他的船队快马加鞭，发回广西的。
潘氏算是安南华族大姓了，无论是北方华族汉人，还是南方明香人，都有潘氏的身影。
“康掌柜这是诗兴大发了？”徐进不由调笑道。
“居然会有如此军队，不劫掠，也不讨要酒食银钱，只是收走了粮食，就算粮食也还专门打了欠条。”
这里的潘氏家主闻言惊呼：“不好，是天朝大军杀来了。安王攻打广南，果然是惹恼了天朝中国。”
家奴也是恐惧道：“老爷，那现在怎么办？”
至于抵抗，抵抗个屁。
安城都还没破，这些兰江沿岸的安南大族，就已经开始连夜绣明旗了。
不光广南百姓，郑氏在横山大败北逃，为防阮氏趁机北上，沿途将边境城镇农村全部劫掠一空。就连庄稼农田也都踩踏毁坏，宁愿边境的百姓饿死，也不可让阮氏得到一粒粮食。
要是真学当年Judy从广西打，不仅要从安南北部的复杂山区地形一路凿过去，打下来了也没啥好处，纯粹空耗国力。
后世有史学家评价，Judy就是在征讨安南途中，损耗太大，才导致漠北无功而返。
胡志明时期，有两位力图赶走法国人，废掉皇帝搞共和的，一个叫潘文珊，一个叫潘周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