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战斗民族的秘密
    “是的，伟大而不可战胜的大明中国皇帝陛下，别西科夫愿永远臣服于您，为大明中国效力。”
    别西科夫虽然理解不了，但还是很从心的改口。
    朱怡炅点头：“既要臣服大明，你也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别西科夫连忙恭顺跪伏，等候皇帝问话。
    朱怡炅问道：“罗刹国现任沙皇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别西科夫回答：“回禀皇帝陛下，罗刹国现任沙皇陛下是叶卡捷琳娜一世女皇，从我被流放至今，算起来应该也超过四十岁了。不过女皇陛下身体自我被流放之日起，便一直不是很好，国内大权也主要都是宰相缅什科夫在管理。女皇更多时候都只是个橡皮章，我也是因为支持女皇亲政，这才被宰相举家流放。”
    朱怡炅先是一惊：“叶卡捷琳娜女皇？”
    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位沙俄的著名女帝，时间线应该都到乾隆中晚期了，而且这位还被宰相把持了大权，所以不可能是她。
    确实不可能，叶卡捷琳娜二世去年才刚出生，而且别西科夫的情报很明显有些滞后了。
    叶卡捷琳娜一世在他被流放的第二年就病逝了，支持一个没有实权的女沙皇，而且还是快病死的，真是活该他要被流放，连基本的政治站队都不会。
    不过那位权臣宰相也没捞着好，在支持年幼的彼得二世登基，妄图继续当权臣的他，很快就迎来了守旧派的反扑。
    说起来也是搞笑，明明应该是权臣奸相，这家伙却为了维持自己的权臣身份，主动去坚持彼得大帝开创的新政，目的便是维护沙皇权利的合法性，进一步实现中央集权。
    然后，这家伙就被流放西伯利亚了，并在去年年末，终于不负众望的病逝在了寒冷的西伯利亚。
    而在他病死后仅仅两个月，彼得二世也跟着病死了。如今沙俄的新沙皇，别说是长期待在西伯利亚的别西科夫了，就连沙俄的许多贵族老爷也都完全不知道。
    因为守旧派还在为了利益互相争执，到底该迎立谁来做新沙皇。
    朱怡炅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怎么担心，大明国的军队已经可以碾压一切国家了。
    哪怕叶卡捷琳娜二世来了，他也不带怕的。
    朱怡炅抬手：“你过来。”
    别西科夫受宠若惊，也不敢直接起身，就这么匍匐前进。
    而两名殿前侍卫则依令，将之前枢密院拿来的世界地图张开，就这么两人拉着摊在大殿上。
    朱怡炅说道：“在这幅地图上，把你们罗刹国的疆域边界，全都标注出来。”
    那名通译官害怕别西科夫看不懂地图上的汉字，专门从旁为其翻译：“这里是法兰西国，曾经是罗刹贵族，应该知道。这里是波兰立陶宛，就在你们边上，还有哈布斯堡帝国、奥斯曼帝国……往东边这里，是你们被俘虏的地方，也是大明国黑龙江都司的北部疆域，你们跨越的乌第河就在这里。”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钟头，连翻译带参照的反复观看，别西科夫才算勉强弄明白地图里大部分的国家疆界。
    这幅地图属于枢密院定制，主要参考了《身见录》，还有从北京鞑子皇宫缴获的《坤舆全图》和明代的《堪舆万国全图》，相互查缺补漏而来，在当今世界上都能算得上精准少有。
    别西科夫看着地图上象征大明国的疆域，随即指着北方一大片说道：“这里都是罗刹国的疆域，最南面除了东部的乌第河，便是西边的贝加尔湖。这里原本是布里亚特蒙古的地盘，但近几十年已经被我们完全征服，仅有部分部落还会时不时反抗，非要派兵狠狠杀一批才能消停。”
    布里亚特蒙古，实际就是不里牙惕蒙古，也就是元朝版图里的林中百姓。
    朱怡炅问道：“整个西伯利亚，已经没有反抗你们的蒙古人了？”
    别西科夫说道：“贝加尔湖南面还有喀尔喀蒙古，他们跟布里亚特蒙古一样，都在反抗我们。只不过这些喀尔喀蒙古人很聪明，早早便投靠了之前的契丹鞑子，并且往南迁徙。那里几乎都是高原，总督的大军很难过得去。”
    “再往西还有一个准噶尔汗国，这里是鞑靼蒙古的地盘，它们曾经臣服于沙皇，后来又再度反叛。准噶尔的西部是哈萨克汗国，据说南面还有希瓦、布哈拉、萨法维这些小国。”
    哈萨克就是中亚了，朱怡炅点头，也就是说目前的沙俄基本已经扩张到极限，只剩下漠北和中国了。
    看来几十年前的雅克萨之战，并非是沙俄的试探性进攻，而是他们找不到继续掠夺和扩张的地方，漠北又去不了，那就所幸入侵黑龙江。
    果然是狼子野心啊！
    朱怡炅继续问道：“罗刹国在远东这里，到底建立了多少城池，每座城池都有多少驻军？”
    别西科夫有些懵：“我……我不知道。”
    肯定不知道，别说别西科夫这个流放贵族了，就算沙俄国都的贵族老爷们，可能都不清楚西伯利亚到底已经建立多少城堡，甚至征服了多少土著疆土。
    这些疆土几乎都是寒冷的冻土层，也根本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他们之所以征服西伯利亚，真的就只是为了那些土著部落手中的毛皮。
    朱怡炅皱眉：“那……哪些城池在远东比较重要，有没有分区管理，还是说全都归于一个贵族领主，或者总督？”
    别西科夫也懂察言观色，连忙回答：“远东这里并没有统一的总督，每个建立的城堡，都有各自的总督。而且，这些城堡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乌拉尔山脉东部的三条大河，它们分别是鄂毕河、叶尼塞河、勒拿河。”
    “我们的城堡全都是建立在这三条大河，还有他们的支流水脉上。再以城堡为中心，进一步控制和征服那些土著部落。贝加尔湖也是可以跟叶尼塞河、勒拿河连通的，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建立城堡，并征服那些不服从的布里亚特蒙古人。”
    朱怡炅一开始听得还有些懵逼，结合世界地图才终于回过神来，原来这才是沙俄能迅速吞并如此广阔疆域的秘密。可以说，这三条大河就是沙俄控制广阔西伯利亚的命脉，只要掌握了它们，你就可以直接坐船去往西伯利亚的任何地区。
    朱怡炅笑道：“看来朕还是想错了，要想完全征服西伯利亚，不仅要有骑兵，还得要有一支强悍的水师才行。”
    说罢，接着问道：“乌拉尔山脉又在哪里？”
    别西科夫伸手一指哈萨克汗国的区域，说道：“乌拉尔山，大概就在这里，哈萨克汗国的北方。乌拉尔山西边都是贵族们的核心领土，人口更多，也更富庶。而越过山脉，往东都是流放区，每年都有大批农奴逃亡至此，这些农奴大多都会变为哥萨克。并且征服狩猎当地的土著部落，得到他们的毛皮，再去跟贵族们交易换取物资钱粮。”
    朱怡炅说道：“你也换过？”
    别西科夫有些尴尬：“是的，陛下。不过我都是迫不得已，为了生存。”
    “嗯。”
    朱怡炅差不多明白了，整个远东基本就是沙俄的殖民地，甚至连殖民地都算不上。因为统治模式实在太低级了，近乎完全自治，贵族也只要毛皮，其它什么都不重视。要不是这里人口实在太少，也过于寒冷，几乎都是冻土层，那估摸着早就该割据自立，甚至直接建国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也意味着沙俄难以在远东投入和支撑大量远征军，那大明也就不需要在西伯利亚投入过多兵力。
    这些军事情报，包括需要水师控制三大河，才能完全征服西伯利亚。没有皇帝专门来问，内阁那边是不可能知道的，因为见识和角度不同，至多就是问一些城池走向和驻军多寡。
    朱怡炅随即招来轮值秘书官：“着令枢密院、内阁，即刻拟诏调集……不，是重新编练打造一支黑龙江水师，这支水师今后就驻扎黑龙江，由黑龙江都司全权调动。兵员不用太多，两千人即可，征召全凭自愿。但尽量要是北方人，能适应黑龙江的严寒气候。待遇上也一律双俸，而且家中田赋二十年免税，只要入伍就可直接赏赐分田，子女也能来南京国子监读书做官。即便阵亡了，子女也能恩荫一个吏员。”
    建立黑龙江水师的旨意就这么下发，两千水师的兵力很少，但配合水师机动性，还有明军强大的军备力量。
    黑龙江都司便可以经由黑龙江、松花江流域的水脉，迅速辐射整个黑龙江都司辖地。
    换言之，就是抄沙俄的作业，只依托水脉来控制广阔的黑龙江，今后的军事驻地也都将依河而建，其余则全部羁縻，通过持续移民来慢慢汉化统治。
    待到黑龙江都司渐渐稳固，就可以利用水师，通过勒拿河先行进攻，拿下雅库茨克城。然后再从勒拿河南下转攻贝加尔湖，并且夺取贝加尔湖畔的尼布楚、伊尔库茨克等城池。
    今后的贝加尔湖也将不会再有，只会有苏武牧羊的大明北海湖。
    提供了如此多的核心情报，在别西科夫期盼而又忐忑的目光下，朱怡炅终于说道：“你已经体现了自己的价值，朕可以赦免你的死罪。”
    别西科夫听到翻译的话，瞬间喜极而泣：“谢伟大的皇帝陛下！”
    朱怡炅点头：“黑龙江水师建立，你便当军队的向导和罗刹通译官，受黑龙江都司、黑龙江水师共同管辖。朕会给你一道旨意，只要你能为我大明攻略西伯利亚，而作战立功，便是加官晋爵，也无不可。”
    别西科夫自动忽略了前面的话，听到后面勉励用的爵位，瞬间高兴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能在如此富庶强盛的契丹帝国当官，甚至成为贵族，便是让他为了契丹皇帝献出生命，他也在所不辞。
    ‘仁慈万能的主啊！感谢您的的馈赠。’
    别西科夫由衷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