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酸老头冷哼一声,“少给老夫我带高帽!”
年轻人站起身,抖了抖袖子,笑道:“师叔,不好意思,三局三胜,多谢你老人家手抬一手。”
老头气得胡子都要快翘起来,阴阳怪气道:“你子还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我收回之前的话,伏念和颜路比你好多了!”
张良温润而笑,“师叔你老人家还真是善变啊。”
这个老头就是荀夫子,之前在祖师堂外,非要拉着张良去他的紫竹林想要对弈几局。
张良原本是不想去的,那两位师兄出来之后给他使眼色……
荀夫子半开玩笑道:“子房,我感觉你挺适合名家的,极其善辩。”
张良哭笑不得:“师叔,这种话以后还是少,大不了以后再下棋我让你两子。”
荀夫子正在研究眼前黑白相交的棋盘,眼前一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良无奈摇摇头。
就在这时,这一老一少,齐齐望向某一个地方。
荀夫子看了一眼后继续研究他的棋盘,“是你大师兄的“太阿”。”
张良轻轻点头,“看来师兄他挺重视这次拜访,就连配剑“太阿”都取了下来。”
其实一切术法神通,还有剑客剑气,多多少少,都会牵扯到一些地间的气机涟漪。
修道之人,面对这点蛛丝马迹,就像凡俗夫子坐在水边,有旁人投石入水,激起的水花和荡漾的水纹,就是地间的灵气涟漪。
远处空,那独特的剑气涟漪,怕是只有大师兄伏念,可以无需内力加持,就能催发而出。
“师叔,我先去了,等哪有时间我在找你老人家下棋。”
“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站着碍老头子我的眼,看见你都心烦气乱的。”
张良笑容浅淡,对着荀夫子躬身一礼,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
老夫子又是一手拿书,独自在棋盘上捻子打谱。
离圣贤庄没多远处,计余抬头看着远处空,有股剑气潮汐一闪而逝。
浩大光明。
像是升起了一轮明月,向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涌去,照彻地。
本就已是大日悬空的白昼,可此刻整座桑海城,有一种错觉,好似愈发明亮了几分。
这是计余对那股剑气的第一感觉。
内心微动,随之动心起念,只是计余很快就打散了那份心湖涟漪。
“那个方向,是来自圣贤庄。”
月儿神色郑重道。
计余语气平淡,“看来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儒家大掌教了。”
月儿了句盖棺论定,“真相了,玄翦和这位伏念先生,境界修为错了不止一点。”
计余道:“也不能完全这样,玄翦实力并不差,就算有差距也不多。不过伏念坐镇在圣贤庄,可以是时地利人和同在,在这种然加持下,其修为战力增长可不是一丁半点,等同于圣贤庄这地中的主人,不是等于,他就是。
这两人真的打起来,玄翦不一定会输,伏念也不一定会嬴,就看双方是那种打架,分胜负,还是分生死。如果真是各自倾尽全力的出手,很大概率会是一死一残废。”() ()
月儿紧接着问道:“谁死谁伤?”
计余略微沉吟一下,“玄翦会死,伏念重伤,这是把战场放在圣贤庄内,在外面可能会是同归于尽。”
月儿心生疑惑,玄翦这家伙这么强吗,还是他在自己面前隐藏太深。
“不对!是我估算错了。”
计余蓦然间突然开口道。
“什么估算错了?”
月儿知道父亲几乎很少“失态”过。
计余道:“估错了伏念的真正实力。玄翦在这位大掌教面前,不管是庄内还是庄外,恐怕是有些不够看。”
月儿不明所以,“难道伏念和父亲你的境界一样?”
计余解释道:“不一样。只是…威道太阿,近乎授,在伏念手中,已是神通。”
月儿问道:“神通?这与术法不一样吗?”
计余缓缓道:“术法与神通终究是有异,悬殊若壤之分。有传,是后者来自于。”
月儿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之后,问出了心中那个最为关心的问题,“那把玄翦换成父亲你又会是怎么样?”
计余呵呵笑道:“无论内外,都是无所谓。名可强明,道不可道。”
“伪境”修为,岂能有高下之分这种法?
对于刚才那股“浩大”剑气,计余完全无动于衷,反而只是瞥了眼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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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不知名的谷地。
在一条蜿蜒的溪河流旁,几匹马悠闲自得的啃着地上青草。
再往前看,从翡翠山庄出来的流沙众人正在这里休息。
白凤道:“日夜兼程不断,只在路程中稍作休息,到达桑海城大概还有七日左右的时间。”
赤练听到这话,忍不住一阵埋怨,“竟然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焰灵姬穿着一袭束腰短打紧身衣,随意坐在一块青石上,两条纤细的腿并拢在一起,手里拿着一本《左传》,正看到,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
赤练看到撇撇嘴,至于不,你再怎么看书,也成不了读书人,就像一碗墨汁,怎么搅和都是墨汁了,就算添再多的清水,也澄清不了半点,该是浑浊依旧还是浑浊。
卫庄站在远处,拄剑而立。
没人搭理他,包括赤练也是一样。
白凤突然有些想念弄玉了,墨鸦这家伙,命真是出奇的好。
还有,墨鸦那样性格的人,都能耐住的寂寞,破荒没有跟着出来,真是应了那句话,爱情是个叫任性、名顽皮的孩子,一长大就改名叫责任了。
“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喜欢看起书来了。”
白凤对焰灵姬开口问道。
焰灵姬把手中书放下,笑容淡淡,“也谈不上什么喜欢,可能单纯就想找一件事来做吧,让自己不这么无聊。”
白凤声音平静道:“真是难以想象,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你,很难把如今的你,和昔日的你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