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之后,苏桥擦脸的时候,手机嗡嗡地响,虽然嘴上说对邱胜伟选裙子不期待,但心里还是想看看,他会挑出什么“宇宙之最”来。
兴奋地抱着手机朝床上一趴,眼睛都忍不住放光,点开放大他发来的裙子。
额,这还是邱胜伟选的吗?
好奇大过疑惑,立马打开聊天框,想质问他来着,但他好像知道她会问,发完图片之后,主动说了一句:【你喜欢汉元素,店员推荐店内比较素雅的一款新中式】
淡蓝色的裙子,上半身是旗袍剪裁,金丝绣着荷花和荷叶,一直绵延腰处,裙摆是百褶,目测看三层,最外面一层是蓝纱。
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她都不一定喜欢,但底子里喜爱的一些元素,她还是没有变的,不愧是一起长大的,还是深知她的喜好。
不过,邱胜伟的胜负欲也太强了点吧,她不过是说了一句他不会挑衣服,立马就训着她的爱好加上店员推荐,找到出路了。
啧啧啧,男人,果然!
不能表达得太过喜欢,苏桥忍了一会,才发消息过去:【嗯,好,就这样吧~】
虽然昨晚有邱胜伟的陪伴,她睡觉也还稳定,但毕竟是大病初愈,无所事事的早上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苏桥的眼皮子还是开始打架,最后还扭了一个姿势,嘴里还安慰自己:就一会,邱胜伟回来就醒了。
对自己的能力,苏桥永远都是高估的。
邱胜伟回来的时候,看苏桥又躺回床上了,一点没有意外,不过看手上的早饭有点发愁,本来按照苏桥三个胃口来看,不浪费,但这下他一个人吃,根本吃不完了。
将衣服放在床头,他又蹑手蹑脚地回到茶几旁,一边吃着茶叶蛋,一边配着白粥喝,刚吃两口,苏桥就被香气勾醒了,窜地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跑过来直接坐在地毯上,然后扒着白粥,一边嗅着一边说:“好香啊!”
那表情像是好几年没吃一样,都只顾着嗅,也不知道打开。邱胜伟见状,嘴里叼着一块鸡蛋饼,然后把她面前的白粥打开,看她一脸贼兮兮地笑着,又主动把鸡蛋给剥,放她手上。
吸着白粥,啃着鸡蛋,再搭配两块饼,这感觉不要太爽,两个人一句话没说,慢慢吃着,享受宁静悠闲的上午。
吃到最后苏桥都吃饱打嗝了,才被邱胜伟指挥去洗手间把衣服换了,而他收拾好东西,就在门外等苏桥,盯着手表过了十分钟,也没有见苏桥出来,敲门也没搭理,便推开门进去,还以为她穿的是十万斤的裙子,那么久都走不来,原来是被床给吸走了。
“苏桥,你要是不起来,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了。”邱胜伟也没动手去拉,知道她没睡,只是吃饱了犯困,懒得动,默念倒数五秒,数到一的时候,她终于翻身坐起来,双眼斜视她,好像在说他打扰她的美梦。
他也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去,然后定住,向后慢慢伸出手去,又数了十秒,小小肉肉、又自带温热的手覆在他手上,嘴角微微上扬之后,又立马恢复,手臂稍微使点力气,就带着后面的小懒虫离开酒店,一步、两步、三步……
回到入住的酒店,邱胜伟刚推开门,门口就迎接了两位门神,一左一右把手挂在他脖子上,把他拐了进来,一把扔到沙发上,然后使劲按住,生怕他跑了。
严远的脸自带一股远古的怨气,眼睛都要眯成针眼了,“说,你昨晚和苏桥都干什么了?”
一旁的陈年本不敢如此对邱胜伟,奈何有严远这个“顶头上司”压着,他也只能陪同作案,“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邱胜伟知道严远会闹,但是没料到陈年也会站在他那队去,一旁的舒阳,坐在书桌前,捧着茶杯,热茶一口一口地喝着,宋榭倒是两遍都不参与,主动站到角落去。
他看了眼手表,想着电话也应该要来了,就一直不作声。
严远也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可邱胜伟一次又一次地沉默,本来他就胡思乱想,如果邱胜伟说话还好,但偏偏他一个字也不多,他也不能撬开他的嘴巴吧,于是他就自顾自地猜想了,“你是不是和苏桥和好了?邱胜伟没想到我们多年的情谊,你就这样放弃了,竟然一个字都不肯给我透露,你还是不是拿我当兄弟?”
如果是其他严重的事情,邱胜伟一定会如实回答严远,但在苏桥这件事上,他也知道严远心里一直有个过不去的坎,所以他从来不多说什么,有时候他也跟着发神经,也都当成走不出那段情伤。
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一会,终于如愿听到手机振动响铃的声音了,但许久没人接,所有人都互相看着,问着是不是你的电话,最后所有人都确认不是之后,邱胜伟这次说话,“你的电话响了好久。”
严远这个时候才顾不上什么电话不电话,满脸写着拒绝,“什么电话,去见鬼吧!”
“如果是绵历呢?”
一听到是老大的名字,严远立马就怂了,拿着电话就礼貌并且小声地询问,“喂,哪位?”可刚说完,严远才反应过来,绵历的电话都是有名字显示,哪里是一串数字,但电话已经接起来,他又没法直接挂掉,只能听对方说,“您好,是严设计师吗,我是潇令仪的妹妹潇从容。”
一听到名字,严远立马反应过来是谁,目光立马瞥向邱胜伟,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早就猜到是谁给他打电话……怪不得,这人一直都不说话,原来是算计到客户的头上了!
潇氏兄妹正在跟严远约时间,听口气还十分着急,他无奈地叹着气,指了邱胜伟许久才离开房间,去阳台讲电话,“好的,这样的话,那我们今天先去实地看看,等会儿您先把定位发过来,我们……”
陈年见身为领导的严远都放弃了,立马松开邱胜伟,一步转移到一旁,跟一根柱子一样站直,生怕Q设找他麻烦,天地可鉴啊,他真的是被严远框来的。
不过解决完严远,邱胜伟也不在乎陈年这个芝麻绿豆了,扭了扭脖子,两个人使得劲还不小,看陈年还在一旁杵着,一脸严肃道,“和宋榭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儿就要去潇家了。”然后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别在他跟前碍眼。
下午两点半,邱胜伟一行人穿过古老的梧桐树,走过一排排古老红木门,终于如约到了潇家。
宋榭看一旁的苏桥哈欠大哥不停,好奇地瞥了眼最前面,忍不住小声地问她,“Q设,不是都让你今天休息了吗,你还跟过来?”
“不跟过来,AK分配的任务,你帮我完成?”她的直系领导是舒阳,之后才是邱胜伟,如果这人越过舒阳直接对她下命令,至少也需要舒阳告知她,要不然这也是越级!
苏桥在所有人最后,找缝隙瞅着严远轻轻扣着红木门上的铁环敲门三声,声音雄厚稳重,像是来自远古的声音,不一会你们传来热情的迎接声,“来了。”随后,便是门闩哒哒的声音,还有年代已久木门嘎吱的声音,“终于等到你们了,欢迎你们的到来。”女子的声音十分轻柔,声音也温柔似水。苏桥再抬眼看去,女子身着一袭深蓝色的旗袍,一朵玉兰花开在她胸前,枝干一直延伸到旗袍下端。
“潇氏兄妹”?想来这位便是妹妹潇从容了吧?果然是个大美女,值得他们下午顶着大太阳过来!
潇从容热情地招待他们进来,本想先让他们休息会,但严远好像工作狂上身,直接问了建私人博物馆的地方。主随客意,既然严远如此着急,潇从容也没坚持,便带领他们一直走到后院,穿过一道小门,走到一座假山,她让他们稍等,然后朝假山旁的亭子走去,只见一个人也是身穿深蓝色,不过是马褂,潇从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就看到他放下手上的鱼竿,转过身来,加速踱步过来,与严远握手,“严设计师您终于来了,我是潇令仪,我们真的是翘首以盼,邱老师说您今天一定有空,我们还不相信,没想到一个电话您还真来了。”
邱老师?邱胜伟?邱胜伟说严远有空?难道邱胜伟不知道严远什么时候有空吗?
苏桥脑子一头雾水,不过越听潇令仪的话,她好像也有点头绪了,便跟一旁的宋榭小声商量起来,“今天上午邱胜伟回去的时候,是不是被严远拷问了?”
“拷问……这个词严重了,但确实有这个味道。”宋榭作为一个旁观者,本想劝说陈年不要参与“陈年旧事”,但无奈,这四个字就像是注定了陈年的运势,注定被严远支配的命运。
苏桥不在乎这些细节,继续问:“然后拷问到一半也没成功,下午过来这里了?”
宋榭十分惊讶,还反问她:“神了,你都知道?”
苏桥笑笑不说话,指着前面潇令仪走远了,示意宋榭赶紧跟上。
别人只知道邱胜伟对工作一丝不苟,估计不知道他这算计人的另一面,怎么就那么巧在严远找他的时候,潇氏兄妹的电话就来了,不过她倒是很好奇,邱胜伟究竟让潇氏兄妹说了什么,竟然让一向以邱胜伟为中心的严远都暂时放下了,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