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溱：能说点她能听的吗？
感觉下一秒就会给她做出抹脖子的手势威胁她不准往外说一个字。
恩怨……白清秋的真实身份！！！
白清秋毫不退让，固执地说：“对。”
男子气得咳嗽起来，苍白病态的脸色呛得薄红，拳边挡唇。
小厮走近递给他一方手帕，他接过擦嘴边。
苏叶溱眼尖地瞧见一丝血迹。
男子随意折叠两下手帕后塞进袖中，语气沉沉：“好，随你。”
“师叔，我知道你们为我好。”白清秋垂下眼皮，白衫袖下的手攥成拳头，外表看不出他神色有变，“可那是我师父。”
“我做不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他停顿一瞬，掂量思索后抬眸看向男子，目光清冷地留有半分薄情。
“至于我身后的朋友，您不必替她忧心，她远比你想得要……”
要什么呢？
白清秋不知如何形容，话到嘴边卡住。
要比他更无情，更冷漠，她的所有接近，皆有所图。
她都不怕，他怕什么。
“要机敏。”
最终白清秋用了这两个字，他如果出事，她不会再留下。
没有真心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中。
男子好不容易顺气不再咳嗽，听见白清秋的话怒意平息许多。
“真当朋友还是只能当朋友？”男子劝告白清秋：“你的心思深谁也摸不透，可万策总有一失，师叔不希望你日后后悔。”
对于男子的好意，白清秋没有领情。
“不会。”
白清秋肯定地说：“我比谁都清楚。”
苏叶溱听得云里雾里，清楚什么，她又怎么机敏了，待对上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无辜地眨眨眼。
“罢了。”
僵持之下，男子叹息，“你想做我不拦你，但也不会支持你，我答应过师兄看你护你，其他你能做到哪一地步，就只看你自己。”
“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
男子妥协一步，“我希望你能想通你师父的话。”
白清秋不做声，袖边一拢，微微点头。
男子问苏叶溱：“小友唤作什么?”
“不重要。”
白清秋一个字也没让苏叶溱说，他不是一般的抵触这个男人。
苏叶溱乖巧地笑了一下，没有开口。
任由男子在她身上打量，站在白清秋身后也无不安的神情。
男子眼眸一转，走到苏叶溱身前，递出一枚木制令牌。
“这是藏香书阁□□令牌，拿着它找我，我能允你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任何一个要求。”
令牌小巧，半个掌心大小，刻金字“藏”。
千金难买的令牌，极具诱惑力。
即便不知男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凭借藏香书阁的阁主身份，就足以让人佩服。
他与苏叶溱不过一步之遥，伸出的手将能在苏叶溱垂眼的视线里看到。
很有意思，白清秋抗拒他，他也不恼，仿佛两人早就是这么相处。
彼此都习惯了。
见到白清秋的朋友，不知她的身份，就敢许诺她。
苏叶溱没有动，依旧安静地站着，听男子说话。
“这算是初次见小友的见面礼。”
“不需要。”白清秋替苏叶溱拦截这枚令牌，“师叔既已忘却前尘，又何须替我做人情？”
“您当好您的阁主，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来。”
男子叹气，“你还在记恨当年之事？我与你师父——”
“师侄不敢。”白清秋冷声道，半掀起的眼皮露出半分萧肃。
“师叔若无其他事，我还与朋友有事，师侄先行告退。”
少年抬手作辑行礼。
“你不相信我，总该信你师父。我怎么会害你师父。”
男子半怨半无奈地开口，而少年已不肯再留下。
白清秋漠然道：“我谁也不肯信。”
说罢攥住苏叶溱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
屏风一转，看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从木窗半开的缝隙中透进来的日光打在男子温润的眉眼上。
他转动手中的佛珠手串，站在原地，温润一点点褪去。
佛珠手串在男子手中一扯即断，佛珠噼里啪啦装上墙壁，再无声滚落在地毯上。
“无三。”
“阁主我在。”
“去仔细调查下他带过来的女子。”
“卑职遵命。”
“阁主，需要继续监视白清秋吗？”
男子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你觉得呢。”
暗卫隐在黑暗中悄然跟上白清秋与苏叶溱的行迹。
苏叶溱直到两人走到阁楼门口，她才说话。
“书！”苏叶溱边挣手腕边道，她不知道白清秋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感觉得到白清秋心情糟透了。
他攥她手腕的力度挣都挣不开，拉着她就走，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白清秋，我自己能走！”
少年停下步子，意识到自己太失态了。
当时他压根不想跟慕靳之多呆，怕自己控制不住怒火。
白清秋松手，压制烦躁，“抱歉，是我失态了。”
苏叶溱再次问：“书还买吗？”
“你怎么不问我们发生过什么？”
苏叶溱都已经懒得吐槽白清秋动不动跟她肢体接触的毛病了，她揉着手腕无所谓地说：“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
师叔跟师侄对话她愣是一句有用的关键信息都没捕捉到，他们不信任她，她理解。
就是理解，所以知道问了白问。
尽管这对她很重要，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机。
少女满脸不在乎地安慰身旁散发戾气的少年，“你什么时候想说，我什么时候听。”
“所以书还买吗？”
白清秋试图在她眼睛中找到一丝在意的神情，然后意料之中的没有找到。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习惯，他心中堵塞，浅声道：“不了。”
“那要回府吗？”
“你自己回去吧，我想静静。”白清秋没有犹豫地说。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了。”
“我们是朋友对吧？”
“是。”
苏叶溱一笑，步子加快一步再一旋转，整个人站立在白清秋身前仰头看他。
“所以我不能放着你不管，不会自己回去的。”
她掏出一叠银票，“请你喝酒解千愁！”
白清秋撇过头，他明知她的假心假意，可还是控制不了他加速跳动的心脏。
“我不喝酒。”
“好吧。”苏叶溱说：“是我想喝。”
“听闻前几天，花天下出了一款清淡的果酒，我想喝。”
“马车让你，你去吧。”
高她一个个头的人哪里都闷闷地。
“看在你替我解围的份上，我请你，你去不去?”
白清秋沉默一会儿，他说：“没有心情，抱歉。”
“真的?”
苏叶溱正经地伸手：“既然不买书了，把银票还我吧，我自己去，顺便再点几个菜。”
“……”白清秋冷笑一下，看向伸到自己面前要钱的手，明白了这人是真的不关心他。
亏他认真地想过自己发脾气吓到她怎么办。
“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率先走出阁楼，背影看上去更生气了。
苏叶溱抿唇笑了。
她最后一个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去京城最有名的墨宝珍阁。”
“不是去花天下喝酒?”
“是，但是要给人送礼，得亲自跑去买一趟。”
什么人值得她亲自买礼物?
白清秋心情不好就不会多说话，他这会什么都烦，师父跟师叔的事情，师父和自己的事情……
她不问就算了，连关心安慰也不装。
还想着给别人买礼物。
他干脆抱臂向后倚靠假寐，不再理她。
车厢里静下来，街上的喧闹人声跟车厢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车轮滚滚，苏叶溱手撑下巴，胳膊肘抵住膝盖，身子随马车的晃动而晃动，一眨不眨看着少年。
没过多久，白清秋坚持不住了，睁眼问道：“你在看什么。”
苏叶溱无聊地回：“看你呀。”
“你知道你生气起来很凶吗？”
她看多久的白清秋，白清秋就皱眉皱了多久，多好的一张脸皱眉怪难看的。
“所以?”
换做别人，苏叶溱扭头就走了。
不过这是白清秋。
苏叶溱倾身，一只手举起，两指并在一起，抵住少年的眉心。
她指尖一揉，搅乱“川”字，专心地用些许力道让两指分开，捻平褶皱。
接着顺过眉毛，两指指尖分别停在眉尾处，视线下落跟白清秋四目相对。
“这样就顺眼多了。”
苏叶溱神情无波，好像做了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起书里女主鱼寻薇也这么做过，然后白清秋就不生气了。
所以她决定试试，毕竟白清秋越生气，黑化值就越容易涨。
至今为止，涨黑化值的时候都处于他生气的时候。
黑化值很快就接近五十目前，找不到降低黑化值的办法，只能尽量让他避免积攒恶化的情绪。
虽然她不懂这一举动的原理，但她可以模仿。
白清秋眼睫一颤，他闭上眼再睁开，握住苏叶溱手腕。
“苏叶溱，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嗯?”
苏叶溱看见白清秋眸中沉如深潭的幽光，觉得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白清秋看起来更生气了?
少年拇指有薄茧，贴着少女腕骨上最柔嫩脆弱的肌肤。
他有意无意地轻捻下去，眸中的幽光化为燃烧的幽火。
手压着她的手腕往下按，眉间拂过的暖意消失。
两人面容之间没有阻挡，他把她一点点慌张起来的神色尽收眼底。
“那我道歉?”
苏叶溱悟了，有时候攻略举措是女主专属，是她鲁莽了。
“我只是觉得你一直皱眉很累，没有其他意思。”
话音刚落，苏叶溱收到001系统播报。
001：“嘀——宿主攻略对象白清秋对您好感度上涨3％，一共13％，请您悉知。”
苏叶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