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呢?”芯元问:“你要是给她带礼物回去,她一定很感动。”
赵旻想起了他的皇后,皇后确实爱美。
他立即点头:“行,我买点,多少钱?”
“一百两一盒。”芯元也狮子开口。
“……”
赵旻无奈,她可真敢说啊!
可这是他的师娘,师娘说啥就是啥。
“那好吧我买。”
“行,那你与何水来的债务一笔勾销。”
随后,赵旻又向芯元打探一些其他事。
问来问去,何水来就是何水来,日常就是采药种药。
压根不会习武练剑。
“我家里没有剑,也没有刀,只有锄头和镰刀。”
“……”
赵旻不得不服,看来师父还真把闻心一的过往全部抛弃。
眼看快到午时,何水来打算去煮饭。
何水来问赵旻:“你要留下用饭吗?只有粗茶淡饭。”
“没事,我不挑食。”
何水来便去厨房煮饭。
赵旻看呆了。
“他还会煮饭?”
从前在太秦山,闻心一从来不会干这个,因为杂事会耽误他练武。
若是没饭吃,他可以啃冷馒头,或者去摘两个野果充饥。
闻心一曾说,凡人琐事能免就免,不值得把时间耽误在这上面。
他的眼里只有武学和剑。
如今可好,何水来采药制药,洗衣,还煮饭!
芯元点头,起身帮忙去摘菜瓜:“当然了,他的厨艺可好了。”
“厨艺好?”这可能吗?
赵旻起初还不信,等何水来做好一桌菜,他品尝后,不得不服。
这厨艺还真不赖。
尤其是那道松子虾仁。
饭后,芯元去刷碗,何水来继续去碾草药。
赵旻坐在他身边发呆。
“你还不走?”何水来有点不耐烦。
这山中居,人多了碍事,他和芯元两个人刚刚好。
“师父,你真的再也不做闻心一了?”
“那已经不重要了。”何水来淡淡道。
八年前闻心一失踪,一切不都好好的。太秦有没有闻心一,根本没区别。
而且,有人根本不愿他回去。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你赶我?你都不愿多留我住几日?”赵旻有些难过。
“这里处处简陋,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赵旻笑了:“我不介意。以前在太秦,你还让我睡石床呢。”
“……”何水来只得直接说:“我家的米不够吃了,而且晚上也没地方给你住。”
“……师父是怕我吃你家的米?”赵旻气恼。
何水来默认。
赵旻气得起身要走,不过他又折返回来向芯元告辞:“师娘,师父不欢迎我,我先走了。”
“……”
等赵旻走了,芯元终于忍不住了:“何水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债主,一下又成了徒弟?”
“……沅沅,这个白肤膏我快调好了,你想要什么香味的,我加点花粉进去。”
何水来解释不了,只得转移话题。
芯元立即说:“就茉莉花味吧。”
“好。”
芯元后知后觉,想起他方才叫自己“沅沅”,脸色微红。
因为前两日夜里,他也叫她沅沅。
后来床塌了,他又没那么叫自己了。
………
又一日。
何水来正准备上山,不料赵旻又来了。
他背上还扛了一个麻布袋。
“……你怎么又来了?”何水来头都大了。
“你不是嫌我吃你家米吗?我今天特意背了一袋米来。师父,我知道你不喜人多,我没让人帮忙,我自己背上来的。”
赵旻一脸求夸奖。
“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吧。”何水来皱眉。
他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如此胡来。
“就算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也有闲下来歇息的时候。我当然也要歇息。”
“你所谓的歇息,就是扛米?”
“不是扛米,是来山间避暑。”赵旻纠正。
赵旻体力不错,扛一袋米上山气都不喘。
他把大米放去厨房,看到灶台上碗里有一块南瓜饼,便要去拿。
何水来眼疾手快,把南瓜饼端走:“不许吃。”
赵旻震惊又委屈:“师父,你一块南瓜饼也舍不得给我吃?我这不是给你送米了吗?”
“你饿得话自己蒸馒头吃,这南瓜饼是芯元要吃的。”
芯元爱吃南瓜甜饼,何水来一早做了几个,早饭他们吃了几个,剩的这个是给芯元当零嘴吃的。
“……”
赵旻一脸复杂。
这还是他那个清心寡欲,冷漠如雪的师父吗?
“师父,以前在太秦山,我饿了你只给我吃馒头。”赵旻委屈:“我爱吃什么,你从不在意。”
现在呢,倒是时时记着自己媳妇爱吃南瓜饼。
何水来皱眉:“你爱吃什么,跟你媳妇说,你跟我说什么?”
“……”
赵旻委屈极了。
就在这时,外头又有动静:
“阿沅!阿沅!”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何水来走出厨房,芯元同时从屋内走出。
院门外的乔子辰看到芯元,满脸欣喜:“阿沅!太好了,我可算找到你了!”
“大哥!”
芯元激动,快跑过去开门。
“大哥,你怎么来了?”芯元激动万分,一时间声音都哽咽了。
“我远在青州,你的事情家里一直瞒着我,前些日子我有一位朋友去青州公务,我这才知道你出了事!我听后心急如焚,告假数日赶了回来。”
芯元听后感动不已:“谢大哥,请你安心,我一切都好。”
乔子辰心疼万分:“你怎么好?你住在山上能好吗?罢了罢了,以前一切不提,你现在就跟我走。”
乔子辰说着就要去拉芯元。
芯元一呆,她正要说话,赵旻一下子冲过来:“住手!不许带走她!”
芯元愣住,厨房里的何水来脸色一沉,立即从厨房走出来。
看到何水来,乔子辰面色不好。
他方才在宋家村打探芯元的消息,已经从村民口中得知,芯元数月前已经和一村夫成了亲,他是心痛又懊恼,恨自己来晚了。
想必眼前的人,就是阿沅的夫君。
他草草一暼,只觉得此人身量高大,满脸胡须,怎么看都配不上知书达礼,才貌双全的阿沅。
乔子辰一把抓住芯元手臂:“妹妹,你别担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需跟我走。”
芯元赶紧说:“大哥,我不走。谢谢你来探望我,可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能走。”
“家?”乔子辰的声音拔高:“这里怎么可能是你的家?”
“大哥,这里不是我的家,哪里又是我的家。我已经成亲了,这是我的夫君,何水来。”
乔子辰的目光再次与何水来对上。
他眉心拧成一座山:“不行,这门亲事我不答应!这婚事不作数!”
他不允许芯元这辈子就毁在这里!
何水来脸色微青。要不是这人是芯元的大哥,他现在就一脚把他踹下山。
芯元哭笑不得:“大哥,你别胡说,我与何水来成亲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不作数了。你心疼我知道,但是我过得并不苦。”
“这还不算苦?你看看这破房子,风一吹就倒!”
“你吹一个试试。”何水来冷冷开口。
这屋子虽然是木头搭建的,但是当初建这屋子时,他细心打好地基,处处加固,还在屋外涂了防虫防腐的草药,这屋子住了八年,牢固得很!
这个便宜大舅哥,凭什么侮辱他的宝贝木屋!
乔子辰面色青红,他才不会傻兮兮的去吹木屋。
“你和阿沅成亲之事不作数,我今日就要带走她。这算是给你的补偿。”
乔子辰说罢,掏出一袋银子,扔向何水来。
“哐!”
银子落在何水来脚边。何水来根本没低头去看,他直直看着乔子辰,眼里蹦出冷光。
乔家的人,除了祖母,都让人讨厌!
不过,看在芯元的面上,他没有发作,只是静静看着芯元。
让她来解决此事。
芯元哭笑不得,“大哥,你这是何意?你是想用这袋银子买我?在你眼里,我便如同货物,可买可卖?”
乔子辰心慌,急忙解释:“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里受苦!”
“你放心,以后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带你一起去青州,你也不必怕那些闲言碎语……”
“大哥,我成亲了!”芯元再次强调,她当初是自愿与何水来成亲,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也不会舍弃何水来。
“那又怎么样?成亲了又怎么样?谁说成亲就要过一辈子?妹妹你跟我走,实在不行,我娶你,我不介意那些。”乔子辰口放豪言,芯元惊呆了。
何水来忍无可忍,上前几步,握住乔子辰的手迅速甩开。
什么狗屁大舅哥,原来是来跟他抢媳妇的!
“大哥,你是不是疯了!”芯元回过神来,赶紧劝阻乔子辰。
她是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
“阿沅,我没疯。我仔细想过了,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反正你又不是我亲妹妹,我们青梅竹马……”
“乔公子,她是我的妻子。”何水来打断乔子辰,语气平静,却隐含怒气。
“那又如何?你不过趁人之危,否则阿沅怎么会嫁你!”
何水来沉默。
他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意图,可芯元当时确实是走投无路才嫁了他。
见何水来这般,乔子辰顿时又多了几分希望,他再次看向芯元,不料芯元却神色严肃:
“大哥这样说,是让我忘恩负义了。我是自愿和他成亲的,到了如今我也不曾后悔。所以,我不可能跟你走。要走你自己走吧。”
芯元语气平静,可目光却坚定无比,她绝不是随口说说,也不是气话。
这下,乔子辰终于回神了:“阿沅,你赶我?”
他一脸不可思议,眼底满是委屈。
“你若是来探望我,我扫地相迎,可你方才那些话,羞辱了我夫君,也羞辱了我,我只能请你离开。”
“阿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他配不上你!”
芯元来没开口,厨房里的赵旻走了出来。
方才趁着三人吵架,他偷偷把最后一个南瓜饼给吃了。
“你凭什么说我师父配不上你妹妹。我师父样样都好,我还说你妹妹配不上我师父呢!”
赵旻话一出,乔子辰几乎炸了:“你说什么?我妹妹配不上一个村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呵呵。笑话,我师父生得高大俊朗,能种草药,懂医术,身手也不差,天下几个人能跟他比!”
“……”何水来和芯元沉默。
夸张过头了吧。
乔子辰仿佛听到天书,他冷笑:“照你这么说法,这个何水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男子?”
真是笑死个人!
“不错!你不信?”赵旻挑眉。
“狗才信!”乔子辰道。
一旁的小胖:“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