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何水来去生火煮饭,芯元去清理新做好的木床。
她将木床仔细擦拭干净。
这架木床比之前的木床精致许多,配有床围及床架。
芯元打算去买些纱布做床幔。
虽然屋内没有蚊虫,可带纱幔的床塌看着温馨舒适,看着就喜欢。
……
入夜。
芯元沐浴后先回屋,取出被褥铺床。
这木架床果然结实,她爬上床一点声响都没有。
何水来冲澡进屋,他朝里走两步,往屋内一看,只见芯元正背朝后,跪在床榻上整理被褥。
她忽然压下身子做些什么,翘起后腰。
像是,无声邀请。
何水来一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芯元听到动静,刚想起身去看、却被人从后抱住,她惊呼一声,下一息,她整个人已经贴到了床榻上。
闻到熟悉的草药味,芯元气恼:“你做什么呢,我正忙着……啊!”
她呜咽一声,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身后的人咬上了她的耳。
烛火未灭,不过已经无人在意。
屋内床塌微晃,屋外夜风扑上窗棂,影影错错。
……
翌日,芯元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她睁眼迷茫了会儿,昨夜的一切如潮水一般涌入她脑中!
芯元面红耳赤,咬着牙骂人:“何水来,滚蛋!”
她四顾一看,床榻上早就没了何水来的声音,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使不出什么力气。
芯元更是气恼:“坏东西!”
她挣扎起身穿衣,又收拾好床铺,打开门,何水来正在院内忙活。
见她起身,他立即去了厨房。
芯元心里憋火,跟着走过去,准备把何水来骂一顿。
“何水来,我有话跟你说……”
何水来进了厨房,揭开灶上的陶锅,霎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芯元一下就迷糊了,口中生津。
何水来抬头看芯元:“你方才要说什么?”
“没,没什么。这是什么?”
“鸡汤。你大哥昨天猎的鸡,我凌晨起来炖了,刚好肉烂汤浓,我给你盛一碗。”
芯元点头如捣蒜:“好!我先去洗漱!”
说完,她顾不得腰酸腿疼,飞快出去洗漱。
何水来盛了一碗鸡汤,又从另一只铁锅里取出一碟蒸好的馒头,一并端到院外桌上。
芯元洗漱好后,立即跑来喝汤。
一碗鸡汤下肚,她浑身好像没有那么酸痛了。
不过,昨夜那样的情况,芯元心里还是怕的。
刷了碗,她看何水来再调制药膏,芯元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
只见何水来点了个小炉子,上面有一只小铜锅,他先放入一块黄蜡。
芯元脸色嫣红,支支吾吾,这种事,她不晓得如何开口。
何水来见她这样,主动问:“有话跟我说?”他看着她,平静的语气透出几分柔和。
她羞涩的样子,格外动人。
“也没什么,我就是说……咳,你不累吗?”芯元低头,不敢看何水来。
何水来一头雾水:“累?我不累。”
就是早起炖个鸡汤,一点不累!
“怎么不累,昨夜那么晚才睡,对身体不好吧!”
何水来有点明白过来,原来她说的是昨晚的“事”。
“我受得住!”何水来立即说,昨晚三次后,芯元哭哭啼啼喊着不要。他只好作罢,等芯元睡熟,他才偷偷出去冲了个澡。
芯元闻言,抬眼暼向何水来,眼底满是委屈。
“……”
何水来沉默片刻,点头:“嗯,是有点累。以后要克制一点。”
芯元这才抿嘴轻笑起来。
……
下午,夫妻两人下山给村民送东西。
昨日何水来和乔子辰猎了不少猎物,他们吃不完。
何水来切分了一下,一部分留着做熏肉,一部分打算下山送人。
两人提着东西下山,路过宋兰草家。
只见宋兰草家门前围了不少村民,他家门口有一辆驴车,宋兰草和张小翠正抬着一只木箱出来,然后两人吃力将木箱放上驴车。
芯元纳闷:他们这是做什么?搬家吗?
她正疑惑,那边阿梅婶和阿慧已经凑近来。
“芯元,你还不知道吧?你兄嫂要搬去镇里了。”阿梅婶迫不及待开口。
果然是搬家。
“他们以后就不住村里了?”芯元问。
阿梅婶继续道:“是啊,他们之前不是从什么柳小姐那里弄到一笔钱吗?就去桃花镇买了一处小宅,打算去镇上住了。这不,村里的地租给其他人种了。”
如此打算也不错。宋兰草好面子,放不下那件事,甚至开始动手打张小翠,倒不如夫妻两个离开这里,去桃花镇生活。
“我听说他们打算去城里找个活干,每月都有银子拿。”阿梅婶一脸羡慕:“那可比种地好多了,风吹不到,日晒不着,又轻松又有钱,张小翠啊,是有福气的人!”
对此,芯元没多少感触。她虽和宋兰草是兄妹,可两人不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宋兰草夫妻如何,她并不在意。
随后,芯元和何水来将带来的肉分别给了阿慧,阿梅婶,又往宋大爷家送了一点。
阿梅婶喜滋滋:“芯元啊,你嫁了何大夫,不委屈!他又疼你又能干,你过得不会比小翠差!”
芯元回:“她过她的,我过我的,知足常乐。”
“这话说得对!”
正巧宋大爷家的篱笆墙坏了,村里闲着的人都过去帮忙。
何水来跟着去帮忙。
芯元本也想过去,却被阿梅婶拉住:“你去做什么?细皮嫩肉的,要是碰坏了哪里,何大夫不得心疼啊。”
“我哪有那么弱。”芯元害羞反驳。
“你不是弱,你是娇。娇滴滴的,可招人稀罕呢。”阿梅婶笑哈哈的,忽然她眼尖往江凝脖子上一瞅:“呀,芯元,你这脖子上怎么了?怎么又红又肿的,是被虫子咬了吗?”
芯元脸色爆红,赶紧伸手捂住脖子。
阿梅婶急了:“这咬人的虫子只怕是有毒啊,肿了这么大一块!”
“没,没事的。”芯元赶紧拉住阿梅婶,低声道。
她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那一处红肿,并不是什么虫子咬了,而是昨晚……
某个坏蛋吮的。
眼看阿梅婶还要说,一旁的阿慧捂住她的嘴,阻止她:“阿梅婶,你少说两句吧,那不是虫子咬的!”
阿慧神色有些奇异。
阿梅婶一脸迷惑:“啊?不是虫子咬的,那是什么咬的?”
阿慧捂嘴笑:“你说呢?那个地方,不是虫咬的会是谁咬的呢?总不能是芯元自己咬的吧?”
阿梅婶总算听明白了,也捂嘴闷笑。
芯元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阿慧又说:“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能干是好事。要是个不能干的,那就真的完蛋了。”
阿梅婶笑得龇牙咧嘴:“那是。这男人啊,要有两样能干,一个是下地能干,一个是上床能干,少一样都不行。”
阿慧点头:“是嘞。不过何大夫是个顶能干的。芯元有福气。”
阿梅好奇得要命:“这怎么说?你咋知道呢?”这种事,一般除了自家女人,外面人谁知道?
“阿梅婶,你是不知道,他家那个床啊,都弄塌了,前几日刚让我男人做了个新床!”
“娘呀,床都塌了!”阿梅婶捂嘴惊呼。
“……”芯元红着脸,飞快跑开去追何水来了。
……
数日后。
一大早,芯元洗漱后,坐在院子里,一手拿着铜镜,一手仔细往脸上涂抹白肤膏。
这白肤膏用了几日,芯元没觉得自己变白,不过脸上的肌肤确实多了几分光泽莹润。
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好东西,要是卖给京城里的那些小姐,几十两一盒她们都愿意出的。”
芯元忍不住道。可惜,她现在没什么门路。自从她被打回原形,京城里的贵妇小姐们,哪个肯认她?
她上门去卖东西,她们才不会信呢!
何水来在旁边晒草药,听她这么说立即道:“这些东西,我只给你做。”
他才不肯做这些东西拿去卖。费事又麻烦。
是芯元想要他才做的。
“我也只是想想。要是真有人买,咱们能赚不少银子呢。”
何水来看她:“我们缺银子吗?”
他们日常用度,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银子。他平时随便卖些草药换来的银子,除去花销,还有不少盈余呢。
“缺倒是不缺,但是也没必要和银子过不去吧。”
何水来不置可否:“再多银子,人也就一日三餐。超过所需,会变胖变丑。”
真的假的?芯元狐疑。
“……知道了。”
芯元摸摸脸,她才不要变胖变丑!
不过,她也就想想,他们不缺银子,要是想要银子了,让何水来上山挖草药就是了。
……
快到午时,何水来收拾好草药,正打算去生火煮饭,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不少脚步声。
脚步凌乱且沉重,人数不少,听起来不是普通村民。
何水来眉心微拧,他立即起身去院门前查看。
他向上山小路一看,果然约莫有七八人正朝上而来。
为首之人正是张大青,他身后其他人都是官差打扮模样。
来者不善。
没想到那个钟念之病得半死都不肯收手,真是阴魂不散,不知悔改。
这时芯元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看到张大青和那些官差,她心里忐忑:“河水,只怕不是好事。”
“不用怕,总有办法应付。”
很快,张大青带着官差已经走到院门前,他指着何水来,一脸凶神恶煞:“王捕头!就是他!他就是恶贯满盈,杀人夺财的恶人!”
“……”芯元、何水来一愣。
芯元慌忙解释:“不是的,我们并非恶人!”
王捕头目光落在何水来身上,只见他神色平静,目光从容,周身也无半分草莽戾气,并不像是杀人劫财的恶人。
只是……这件事是钟世子亲自吩咐的,他不得不办。
一旁的张大青立即道:“王捕头,小人可不敢撒谎!我这么说,是有证据的,他们家里藏了很多银子!”
张大青这消息,是从张小翠那知道的。
之前张小翠分给了芯元六十两。而且张小翠还说,她那日躲在林子里,亲眼看到城里来的谢小姐给了芯元一只金钗。
这些金银,正好拿来当证据。
“王捕头,口说无凭,您派人去搜搜就知道了。”
王捕头点头,他右手一挥,立即有三名差役出来,动作利落闯入院中,直奔屋内。
芯元一脸惊慌,不知所措。
这张大青在柳府做事,难道是柳华君还不肯放过她?!
何水来握住芯元的手,轻声安抚:“别怕。”
三个差役翻箱倒柜,很快找出来一包碎银,一袋银子,一只金钗,两张银票,甚至包括芯元最看重的那枚玉牌。
张大青喜出望外,没想到他们居然藏了这么多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