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柏林

    晨曦的风吹得邱月明从寒嗦中醒来,空荡的屋子,吹开的门,都时刻提醒着她那个男人已经离开的事实。而屋子的外头,此刻正传出临近的脚步声和熟悉的波兰对话。

    她迅速起身,赶在那两个波兰士兵进来前收拾好了一切。

    “女士,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两个波兰兵皆是昨天瓦西里耶夫分配给她的团队,一个叫沃奇,一个叫马雷克,此刻沃奇正狐疑地盯着她。

    “昨天我在查看瓦西里耶夫上校留下的标记时迷失了方向,为了避免遇到野兽,就在这栋小木屋里待了一夜。”邱月明淡定地说道。

    “是吗?”沃奇在屋子内踱步观察,“你点了两盏煤油灯?”

    “我怕黑。”

    “昨天,我和马雷克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所以我们就一直在附近搜寻,女士,你找不到回去的路,完全可以放信号弹通知我们。”

    ”我说了,林子里有野兽,为了安全起见,我才没有放信号弹。“

    “等等,沃奇,快看!”这时,马雷克突然停在了桌子边,他用两根指头抹过桌角,发现了一点血迹。

    “女士,请你解释一下!”沃奇说。

    邱月明笑了笑:“昨天在林子里和德国人交战的时候,我被子弹擦了一下,受了点伤,这是我昨天包扎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还有问题吗?”

    尽管她努力掩盖事实,但还是不令这两个波兰士兵相信,沃奇直接将目光锁向她逼问道:“伤在哪里?如果可以,请你脱下衣服证明。”

    “中士先生!请你放尊重!”邱月明严肃了神色,“按照瓦西里耶夫上校的安排,我负责协助你们勘察雷区,身份上,你无权对我下达这样的命令。”

    然而话刚说完,沃奇和马雷克却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发出笑声,沃奇道:“我没听错吧,中国小姐,你说你的身份比我们高贵?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黄种人也可以站在白种人的面前说出这样可笑的事情?”

    沃奇和马雷克一个劲的捂住嘴笑。

    邱月明愤怒地说道:“我不认为用种族主义去嘲笑别人是什么优越的事情,况且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忘记,法西斯的落幕是因为什么,先生们,在德国人的眼中,你们可不比犹太人高贵到哪里去。而我们中国,整整抵抗了法西斯九年,比你们的流亡政府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话落,两个波兰士兵的脸上升起恼怒。

    马雷克更是嚷嚷着非要脱了邱月明的衣裳检查是否存在伤口:“这个婊/子昨天就奇奇怪怪的,要我说,她没准就和德国鬼子在这里厮混了一晚,我们现在就扒了她的衣服看她有没有说谎。”

    邱月明从包里取出手枪,两发子弹上膛,再次警告道:“据我所知,你们这种行为可不符合红/军的守则!”

    “谁稀罕俄国佬的狗屁守则!”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外头路过几名中国军官:“怎么回事?”

    邱月明看到同伴到来,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托利可夫给了沃奇和马雷克一人一巴掌,瓦西里耶夫看着她,面容严肃地问道:“邱,你能向所有人发誓,你所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邱小姐沉默了,最终坦白道:“是,我是放走了那个德国人,但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是错误的。”

    在场的众人,连着几名中国军官都大吃一惊,不能理解。

    “我认识那名德国士兵,事实上在此前,他曾在德国国防军中担任上校,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受到了处分。您知道的,上校,我曾在德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在我看来,德国的内部也不全然是狂热的纳粹分子,也有少数理性的阶层。而按照我的意思,如果我们能将和平解放的旨意通过这些人,传达给德国内部,甚至更多渴望反抗希特勒的群众,那么这对于红/军进入柏林,也会是一种减少阻力的方式。况且——”说到此处,她不由咬着唇瓣,低下了头,“按照国际公约的惯例,战场上如有一方俘虏另一方,又没有所依托的上级命令,那么胜利方可以按照自己意愿处置被俘虏的另一方,所以,我认为我放走他,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也带着些心虚,沃奇和马雷克更是斜眼看她,充满嘲讽。

    瓦西里耶夫没有说话,他沉着面容,对邱月明道:“邱,你跟我过来一下。”

    一个小时后,她从瓦西里耶夫的办公室内走出,坐在了防营区的门口,看着外头白杨树的叶子在枝头一簇簇被风吹起再吹落,心事犹如此般七零八落。

    瓦西里耶夫反复和她强调的只有一件事情,不希望再发生这种情况,他能理解两个国家制度的不同,但不能理解对纳粹反人道的同情,如果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只能抱歉地将她送回国。

    十四岁的少年兵阿历克塞跑来找邱小姐玩耍,看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问她发生了什么。

    邱小姐说:“阿历克塞,你有遗憾的事情吗?”

    阿列克塞想了好一会儿,说:“有,我认为自己长得太慢了。”

    “为什么?”

    “如果我长得足够高足够壮,那么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我的姐姐,欺负我的妈妈。”

    “谁会欺负你的姐姐?”

    “德国人。他们强/奸了我的姐姐,还逼疯了她。”

    邱小姐没有再说话,她垂下了目光,半晌,她说:“阿列克塞,你的梦想会实现的。”

    阿列克塞递给她一只口琴:“别不高兴了,我妈妈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试着吹它。”

    她看着口琴,没有接手。

    阿历克塞说:“我教你。”

    他吹了一首苏联民歌,曲调十分悠扬婉转。

    仿佛在悄悄的田野上,

    真的是草儿不动,树儿不动,

    只有歌声在飘荡。

    而歌声飘荡到远处,

    难免会让人想起了心底的忧伤……

    “阿列克塞,在你们的教义中上帝是不是说过,他会宽恕一切有罪的人?”

    “《旧约》中是有这样的说法。”

    邱小姐抚摸着口琴,过了一会儿,她也放到了嘴边……

    四月的第一天是复活节,阿丽安娜独自一人从林茨驱车前往了史蒂芬大教堂进行望弥撒的祷告仪式。那个时候,在阿道夫.希特勒的统治下,国社党要求所有的德国人们都必须将对宗教的信仰转变为对党的虔诚拥护,但在一些旧贵族之间,仍然恪守着这种古老的传统。

    可即使这样,费里克斯已经整整缺席了三年,她的小叔叔埃里希.冯.曼施坦因此刻也陷在和元首关于战局指示的各种矛盾中,而她的兄长莫里茨更早前就在东线生死不明。

    仪式结束,她回到车内望着高耸的教堂塔顶发了好一会儿呆,当太阳升起将那些繁复的哥特式建筑投落地面时,便形成了一种类似于网状的光影,让她顿生出一股挣脱不了的窒息与恐惧。

    这是他们的帝国,是阿道夫.希特勒梦想的发源地,是阿尔贝特.施佩尔的心血凝结,也是几百万德国士兵甘愿付出生命的终极目标。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目标却变成了一张裹挟罪恶的网,无论是死去的罗宾,还是活着的费里克斯,西格蒙德,亦或是诺伯,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会自由的飞出这张网,帝国的落幕带给他们的最终是战争的审判。

    她的心底生出了浓郁的哀婉,伴着NBC的播报还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无奈。(NBC:美国广播)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短腿小狗Nini冲她叫唤了两声。

    她收拾起伤心,轻拍了拍Nini的头,然后关闭了广播,打开驾驶座前方的收纳盒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封信,想了很久,她还是打开车窗,将它投入了路边的邮箱。

    再见,亲爱的费里克斯。

    她戴上黑色的墨镜,踩下油门的那刻,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那里。

    苏军距离柏林只剩50英里,美英法等同盟军队抵达易北河,距离柏林70多英里。

    前线处有一片覆盖着沙子的马蹄形高原,沿着这片高原,德国人将大炮架满围成一个弧形口袋,想要冲破其中抵达柏林,没有一场血战,可不容易。尤其驻守它的指挥官,哥特哈德.海因里希,如果他没记错,还是伦德施泰的表弟。

    又是一个该死的守旧分子!

    美军统帅艾森豪威尔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此刻他就站在易北河的河岸,他的副官米凯利斯来给他呈递了一份白宫最新的回复。

    不出所料,白宫同意了他暂停进攻柏林的建议,他们那位英明的总统先生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不遗余力的对他所作出的决定给予支持,诚如偏爱熟稔多年的老朋友。

    “替我回复收到,另外——”他想了想,带着虔诚地语气说道,“帮我再加上一句,就说向伟大而尊敬的罗斯福总统先生致以我最高的问候:愿他身体安康,上帝保佑。”

    然而那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到,就在短短的两日后,这位连任美国四届的总统最终会猝死于任上,他的传奇在二战未结束前划上了仓促的句号,成为了历史的遗憾。

    美国人出于对自身实力的保存,放弃了对柏林的进攻,他们止步在了易北河岸,这对苏联人来说无疑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因为这预示着,苏联将拥有对柏林的处置权,占有柏林,就等于占有德国,至少那个时候的苏联人是这么认为的。

    “胜利属于苏维埃!为伟大的苏维埃而干杯!”

    晚间,在奥得河西岸的苏军驻扎营内正举办一场愉快的酒会,在这里邱小姐见到了久违的维克多,那时他已经升为了集团军麾下团委级别的指导员,这种职衔可介于中校与上校之间。

    酒会上,他们聊起了很多,他还是和从前那样风趣健谈,但又比从前少了些笑容,自从达莉娅死后。

    邱月明翻出随身的布袋,取出形影不离的笔记本,翻了几页找出里头夹杂的一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将身子微微靠向右手边一个背着机枪的男孩,两人都不过十几二十的年华,但明媚的笑容中却又流露出饱经沧桑的成熟。

    “当初达莉娅让我交给那个男孩的,可惜我记不清他的全名了,但如果将来你见到了他,请帮我把这个给他,并告诉他达莉娅很爱他。”

    维克多接过了照片,他盯着那磨损发黄的人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将照片平静地收进了口袋里,说:“阿夫杰维奇.伊里希.叶夫尼根同志在去年的捷克斯洛伐克战役中被坦克炸断双腿阵亡了。”

    邱月明愣住了,空气陷入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最终只能难过地吐出:“真遗憾……”

    “是啊,真遗憾,这样的年代里,相爱的人总是留不住,煦风吹不向乌拉尔山脉,一到冬季,西伯利亚就会枯萎。”维克多叹息,带着斯拉夫人特有的忧郁。

    随后,他又转头问道:“邱,你待在苏联的目的是什么?”

    邱月明顿了一下,随后很快说道:“我的国家让我留在这里跟随瓦西里耶夫上校学习军械方面的实践和理论,除了我,还有好几名——”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如果我抓住他,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处置他?”

    邱月明抓着笔记本的手变紧,许久,轻轻发声道:“我见过他了,他如今很不幸。”

    “所以呢?”

    维克多的追问如同将她逼入一个逃无可逃的死角,让她陷于两难。

    “你们通常对于俘虏通常都会采用哪些方式?”

    她明明知道,还在期待着改变什么?

    ”俘虏有两种,第一种是主动投降的,第二种是负隅顽抗的,对于第二种,我们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当毫不留情地击毙他。”维克多坚定地说道。

    邱月明的脸色蓦然刷白,她不知道希普林是否会选择向苏联人投降,如果他愿意投降,那么那天早晨他又为什么要离开,可是如果他拒绝投降——

    她不敢再想下去,那种恐惧会让她天塌地陷。

    她一把抓住了维克多的手说道:“其实,他不是一个顽固的纳粹分子,过去他也曾试图——”

    “邱,斯大林格勒我们整整有一百多万人失去了生命,你曾亲眼见识过,那些被下达的命令中也有他的功劳,在红十月广场和街垒区,到处是死于德军扫射的平民,他们的尸体还躺于冰冷的废墟下,在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宽恕,惟独纳粹,没有人可以为他们犯下的过错进行开脱。”

    邱月明的话被吞回喉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爬满身体的每一处。

    “我相信,你的国家也绝不会希望你站在纳粹的角度去同情这些家伙们,因为这不是你来到苏联的目的。”

    维克多说得对,她来到苏联的目的不是去同情一个站在敌对方的战犯。于是,她从维克多的袖子上松开了手。

    难过的情绪让她吸了一下鼻子,向维克多再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告诉我,红/军一旦占领柏林,会遵循《日内瓦公约》中的战俘处置原则吗?会遵循这样的约定吗?”

    毒素在她的身体内涌动,任凭她如何吸着鼻腔,血液还是顺着滴落到膝盖的裤子上,绽开暗红色的花。

    “抱歉,我忘记吃药了。”她赶忙从口袋掏出手绢擦拭,而那抹暗红也在瞬间刺痛了维克多的双眼,让他屏住了呼吸。

    他别过目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她说道:“我只能向你保证,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于战场相逢,我可以给他一个公平合理的处置,除此以外,我无法对他做出更多的宽恕。请原谅,邱。”

    邱月明擦拭血迹,向他流露感激的笑:“这对于我来说足够了。谢谢你,雷日科夫同志。”

    柏林的夜晚在废墟与糜烂中度过。位于克滕纳大街唯一一所幸存下来的音乐厅内正传出《小提琴协奏曲》,门外带着臂章的警察们仍然视若无睹地踩在坑洼的地面来回巡逻,而大厅里头此刻举办着柏林爱乐乐团的第二次巡演。

    “他是脑子进水了吗?这个时候把大家召集在这里,想向敌军表达什么?哦,小飞机们快来看,你们要的勋章,全都集聚在这里。”费里克斯握着酒杯在宴会中走近西格蒙德,小声地嘟囔道。

    “我听说,戈培尔的意思是想表达在盟军空袭后我们仍然坚守柏林的无所畏惧,他认为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能鼓舞人心。”西格蒙德说。

    “狗屎的人心,不如告诉大家美国人跨过了易北河,这显然会让大家更激动,但如今我只知道,美国佬们放弃了进攻,他们止步在了对岸,看来俄国人要比他们先一步进城,这是迟早的事情了。”费里克斯说起这些时,担忧与烦躁全都汇集在了眉间。

    “不管是美国人还是俄国人,如今都改变不了战败的事实了,只是我们的元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他曾下令让柏林的守备军击毙每一个出现在柏林线的美国士兵。”

    西格蒙德长叹了口气,希特勒对于民主制与□□的看法显然没有搞明白,在他眼里这二者都是一丘一壑,但西格蒙德认为,抛去可怕的布尔什维克不谈,在战争主义面前,他们也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美国,毕竟就目前来看,美国是与德国交锋最少的国家,美国有足够的理由在战后给予德国适当的庇护,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一些美国没有的“好东西”。

    “诺伯还在守备军处吗?”

    “我想是的,我之前让610师的一名上尉给他带过口信,可是他一直没有回复我。”西格蒙德奇怪地说。

    “他真可怜,要我说这个时候他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按照他如今的处境,一旦俄国人打进来,他可能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费里克斯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西格蒙德比他更了解希普林,他对费里克斯问道:“如果是你,你会跑吗?现在。”

    费里克斯犹豫了,他半晌没有回答出来。此刻,对于他们这些还执着坚守的军人来说,固有的荣誉准则已深深地留存在他们的意识深处。也许他们还会继续付出牺牲,但不再是为了那些不值一文的党纲,而是为了自己的祖国。

    他明白自己要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了,于是他说:“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西格!我得回去通知阿丽安娜,让她先走。一旦俄国佬打进来,一切就都晚了!”

    费里克斯说完,就要离开音乐厅,突然间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才位于大厅内侃侃而谈的众人顿时神色骤变,迅速冲出音乐厅,或寻找就近的掩体卧倒,就连附近的居民都纷纷从一处坍塌的屋子内跑出,奔向另一处坍塌的屋子。

    可直到十分钟过去后,大家并没有等到盟军的轰炸,这才陆续从掩体内走出张望,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又不由从心底平复了慌乱。

    这些日子,轰炸已经成为了柏林的日常,心悸的警报也整整伴随了他们三个月。而现在,西格蒙德唯一担心的只有上周送往英国的瑞娅,巴泽尔迟迟没有打来回复的电话,是他惴惴不安的心事。

    除此以外,他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牵动他内心的东西存在。又或者,在更早以前,他的心也就遗失在了伯尔尼机场的那场风中,再也无法寻回。如今他可以坦然地面对即将到来的那一切,不论是生于荒芜的废墟,还是死于帝国的落日。

    不多久,维斯瓦河的新集团军司令,戈特哈德.海因里希将军亲自向一线下达了命令,所有一线指挥官必须在2个小时内全部回到各自的岗位,准备随时应对苏军的来袭。

    费里克斯永远记得,那是他最后一次错失回家的机会。

    凌晨四点,一枚红色的信号弹窜上夜空,照亮了奥德河两岸的军队,哨音与整顿声急匆匆地在德军的驻守队伍里响起,诺伯抱着枪,从倚着的战壕里睁开眼睛,拂去困顿,他将目光立刻敏锐地瞭望向黑漆漆的远处,仿佛在那被雾气遮掩的河岸对面藏着哪些可怕的东西,令他死死地盯着前方。

    很快,无数的探照灯自河对岸打起,刺眼的扫过德军的阵地,而那些坦克,卡车与火炮以多于德军的数量统统在夜色里显现出来,令德军的士兵不由背脊生寒。

    苏联人的进攻终于到来了!

    三月罢免古德里安,四月撤换曼施坦因,希姆莱在接手维斯瓦河集团军群的时候搞砸了一切,最后把烂摊子都丢给了哥特哈德.海因里希,如今还能勉强支撑柏林防线的也唯有他和魏特林,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所有德国人达成共识的事情。

    可是这场柏林防御战,他们能获得胜利吗?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元首的生日了,他还在不断地签署对前线官兵的各种号召书,通过电台、传单等不断被发派到他们的手中。

    上级说这是元首的苦心,他从来没有忘记我们。

    诺伯对此哂笑 ,将那张号召书在点烟的时候一同烧成了地上的灰。

    进攻的那日,美国人将它称之为A日,他们从易北河的沿岸不断看到那些远处闪耀的冲天炮火,不断听到苏联人的坦克发出的巨响与轰鸣,那个时候,艾森豪威尔悠闲地靠在他的行军躺椅上,放下了双筒望远镜,签署了身边副官递来的一份文件,文件被盖上了Top Secretd 的红色盖印。

    他不想去和俄国人争夺什么虚假的荣誉,因为比起占领柏林,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签下名字的那刻,也代表着“回形针行动”即日开启。

    “回形针行动……”在接到“老家”电报那一刹那,邱小姐不由发出了一声呢喃。

    难怪美国人如此大度。

    在人类的进程甩开18世纪以后,就进入了突飞猛进的科技时代,这会儿,谁能掌握最顶尖的技术,谁就能掌握世界的话语权。

    她不知道阿塔贝尔曾经对她提过的那样秘密武器是什么,但她想美国人大抵是知道的。

    她将周时的电报在煤油灯中烧毁,然后看到了进来的维克多。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纳粹头子希特勒的生日,列夫杰特参谋长已经请示过了我们的总司令崔可夫将军,届时,我们将制定一个直接攻入柏林炮击市区的计划,给希特勒一个大“惊喜”,倒是战况会比较激烈,你和瓦西里耶夫同志退守后方,等待我们胜利回来。”

    “我想去柏林,现在!”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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