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你还有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
她摇了摇头,哽咽:“我们……”
话刚出口,就被江宴之打断:“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小辞,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些,以后,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梁辞没再说话,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这样对自己,好好吃饭,休息几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宴之头一次生出莫大的勇气,低下头,吻了吻梁辞光洁的额头。
梁辞抬起眼,正对上江宴之看她的目光,温柔似水,安定了梁辞的心。
一瞬间,好像忘了两人过往的种种,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
江宴之吻上了梁辞的唇。
从未有过的体验,两条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终于汇聚。
少年时的梦想,还有遗憾,都在此刻被原谅。
不知过了多久,梁辞手抵了抵江宴之包裹狂热心跳的胸膛,呼吸困难而急促。
江宴之停了下来,只默默地注视着她。
梁辞低着头,眼睫微垂,不敢看他。
江宴之哪里肯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眼见自己跟梁辞的距离马上又要再一次被拉近,他穷追不舍:“再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怀中的人依旧没有回应,半晌后,才缓缓道:“江宴之,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像是着急解释:“我现在还不能,适应两个人的生活。”
江宴之轻抚梁辞的背,温柔又坚定的嗓音传来:“好,我等你。”
回安城的路上,梁辞安静坐在副驾驶,眼睛望着窗外。
周围是茂密的绿植,一草一木,都带着梁辞曾经的回忆。
有人说,少年的时候,总是酸酸甜甜,可是梁辞的少年,苦涩是记忆里大部分的味道。
再回头看,却满是遗憾。
她想起江宴之前几天晚上匆匆赶过来,为了照顾自己一直没有睡个好觉,于心不忍:“江宴之。”
专心开车的人听见了她的柔声细语:“怎么了?”
“你如果累的话,下一个休息区先停下吧,不用这么赶。”
他心底涌出一丝被关心着的甜蜜,笑了笑:“不累。”
伸出手摸了摸梁辞的头发,眼里笑意明显。这样亲昵的举动,梁辞却有些不适应,僵了一瞬才又偏过头看向窗外。
江宴之将梁辞送到了家楼下,替她关上车门后,并没有返回驾驶座。
梁辞看出他的意图,只拒绝道:“我自己上去就好了,谢谢你。”
他只是不放心罢了,可梁辞话里意思明显,江宴之也没再坚持,只等她进了电梯才折返回了车里。
江宴之眼里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电梯两扇门之间,如同梁辞对他的态度,明明已经缓和了很多,可为什么又升起一种陌生。
她疏远冷淡的距离感,又回来了。
直等到滴的一声,确定电梯门完全关上,梁辞才敢转过身,按下自己的楼层。
经缓和了很多,可为什么又升起一种陌生。她疏远冷淡的距离感,又回来了。
直等到滴的一声,确定电梯门完全关上,梁辞才敢转过身,按下自己的楼层。
一周多没有回来,她甚至连找钥匙都花费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
推开门,伴着久违的气息,她环视整个屋子。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股淡淡的发霉味道,如同自己一样。
放下包包,换上鞋子,开始收拾房间。
她需要做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一个人在这里的时间,从未有过的难熬。
脑中还是会时不时冒出高中时候的种种画面,她强压住心里的酸楚情绪,将力气都用在了手中的拖把上面。
一个多小时以后,整间房子看起来干净许多,她才深吸一口气,去了浴室洗漱。
裹着浴巾出来,几番思绪斗争后,终于强迫自己又再次回到了现实,要做回曾经那个冰冷的自己。
手机在拨出江宴之电话后便没了电,这回终于重新亮了起来,短信、微信,各种提示音不断,静谧的夜色里的一点不合时宜的跳跃,梁辞皱了皱眉。
还是打开逐个查看,工作上已经提前交接,相关的信息倒不是很多,她也挑紧急的回复了过去。
再就是程予森,连着给她发了好多条信息,几位数的红点。
梁辞点开,往上拉到未读消息,映入眼帘的是可可的照片。
断断续续发了五六张以后,见梁辞没有回复,才发起了文字。
“这几天忙吗?”
“周末要不要一起带可可玩?”
“我明天要出差了,去德国考察项目,十多天。”
最后一次留言在昨天晚上,梁辞点开对话栏,想输入些什么,手指顿住,又退了出去。
上次陪程予森参加了赛车场的活动后,那个晚上,他想说的话,被自己打断。
就这样,挺好的。
没必要再为两人的友情增添其他。
想了想,又点开两人对话,轻轻敲下一行字。
“最近家里有些事,请了假,信息没有及时回复,见谅。”
还是等他回国以后再说吧,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刚刚放下手机,铃声便响了,程予森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应该到德国了吧,按照时差,那边好像是下午三点。
“梁辞,你还好吗?”
“这么多天联系不上,你知道吗?我差点都要报警了。”
对面噗嗤一声,被掩藏了多天的笑容浮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血色的苍白小脸。
“现在还好。”
“我刚到德国不久,公司看中了这边一家工厂,现在去参观的路上。”
“嗯。”
听见梁辞的声音,程予森才放心下来,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的那些天,他真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做任何事都不能专心。
细想一下,才发觉自己对梁辞算得上一无所知,她住在哪里,公司在哪里,这么久不联系,又是因为什么。
程予森都不知道。
除了梁辞的模样和仅有的联系方式,他再没有了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安城现在是晚上吧,不早了,你休息吧。”
其实舍不得,还想再听一听她的声音,可他还是忍住了。
“好,再见。”
夜色逐渐笼罩住整个城市,彻夜灯火的地方被隐去,居民楼里都是漆黑的一片。
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梁辞被那些梦扰得又睁开眼,还是那些画面,挥之不去,浸入自己的脑子里,心里,甚至骨髓。
她听着卧室外面,客厅挂着的老式时钟,滴答滴答声不停。
数羊数了几百只,雨声听了十多遍,只能放弃入眠,在睁眼和闭眼间,意识永远昏沉而清醒。
就这样到了天明。
梁辞难得在化妆上多花时间,她天生丽质,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光是素颜就已经非常好看。
可眼睑下那两片乌青,让她不得不又翻出不常用的化妆品,一点点按压着涂上,试着努力遮盖住,疲惫的表象。
到了公司,她跟往常一样,话少,只是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平常她热心帮忙,虽与同事们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对于别人偶尔丢过来的复杂工作却从不抱怨,所以这次请假后的事情,也没有后续麻烦。
微信提示音响起:“中午有时间吗?赏个脸,让我陪你吃饭。”
梁辞按下手机侧边按钮,屏幕又暗了下来,敲击的键盘声将她的叹息淹没。
江宴之从昨晚等到现在,才敢向她发出这样一条信息。没有回复,也许她正在忙。
办公室里专线电话打来,是陆帆:“哥,终于出现了啊,你最近玩消失上瘾了吗?”
“让我猜猜,这回又是躲哪里喝酒去了?”
江宴之轻笑,嘴角上扬,语气里藏不住的开心:再多消失几次我也愿意。”
“哟,什么意思?这是有情况了?”
陆帆却是想起,上次程予森赛车场带过去的那个女孩,又跟江宴之扯上关系了?
看起来文文静静,不施脂粉,手段倒是不错嘛,一边是程予森,他什么背景,陆帆一清二楚,一边是江宴之,随便哪个都够了。
江宴之没有否认,微微抿了抿唇,手中不自主地转着那只定制的钢笔,笔尖擦过虎口,燃起他心里那丝异常,是梁辞唇上温热的触感,还有抱着她时后背微微叠起的蝴蝶骨。
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整个公司的人陆陆续续去吃饭,梁辞依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一整天,江宴之的注意力都没有离开过手机的提示,生怕错过一点。
夜色升起,城市被另一种光照亮,只留下江宴之的暗影,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
他站起身,转了过去,双手插进西裤的兜里,走到落地窗前,朝整座城市的璀璨夜色俯瞰。
“你真可怜。”
他对自己说。
原本以为,上次同梁辞独处的时间里,她对自己也算是敞开心扉,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自作多情的那个,从来都只有自己罢了。
他强忍住想去找梁辞的冲动,带着心里的不安和酸楚,独自驱车回了家。
行驶到一半,一声手机消息提示音让他赶紧靠边将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