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亥正三刻,秦桑榆的手腕再次被绑在了床头。

    子时三刻,绑缚着她手腕的灵团散去。

    秦桑榆颤颤巍巍的揉了揉自己的腰,感觉自己跑了两个八百米。

    被千香引放大欲念的少年眸中一片浓稠的黑,他俯下|身,含住秦桑榆红的滴血的耳垂,手指抚上她颤动的颈动脉,沿着脖颈线条轻柔又暧昧的摩挲。

    青绿的灵团从他身上星星点点的溢出,秦桑榆身上的所有不适瞬间消失。

    秦桑榆涣散的眸子里亮起细碎的光,她蹬了蹬腿,发现新大陆似的抬起手左看右看,刚想活动一下腰肢体验一下这种新奇的疗愈效果,锁骨就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嘶、疼!”秦桑榆不满的惊呼。

    少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丝绸般乌黑柔软的发丝扫过耳垂、脖颈、脸颊,一路留下酥酥麻麻的触感,激起秦桑榆头皮发麻的颤栗,她克制不住“嘤咛”了一声。

    少年幽暗的眸子掠过令人心惊肉跳的欲色,他握住秦桑榆的腰,屈膝抵开她交缠的腿,猝不及防的深入。

    丑时一刻。

    帷幔掀开,浴桶上方热气腾腾,漂浮在水面的花瓣娇艳欲滴。

    少年抱着精神疲惫、身体却顽强的秦桑榆坐入浴桶。

    水雾氤氲,秦桑榆撩了一捧水泼在谢九脸上。

    少年不躲不避,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秦桑榆,水珠顺着他锋利漂亮的眉骨滑落,浸润狭长妖冶的狐狸眼,划过挺拔的山根,停留在殷红饱满的唇上。

    简直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秦桑榆抵抗力不强,在妖孽欲语还休的勾引下,抱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予取予求。

    寅时二刻。

    谢九握着秦桑榆的腰肢,轻松的把她提起来,稳稳的放在靠近窗户的梳妆台上。

    秦桑榆撑着桌面,背后是紧闭的雕花窗,哪怕知道整个非晚殿都被谢九布下了结界,根本不会被人窥见,但还是有几分紧张。

    谢九凑近,一下一下啄吻着她的锁骨。

    秦桑榆不自觉的往后躲,直至后背退无可退的抵在窗户上。

    “换个地方吧。”

    秦桑榆摁着谢九的肩膀,阻止他逼近的身体。

    没有一丝迟疑,谢九又轻又快的拒绝:“不要。”

    秦桑榆:“……”忘了这是我行我素版九九了。

    直球不行,秦桑榆走迂回路线,娇气的抱怨:“窗户好硬,硌的我腰疼。”

    少年眸光沉沉的盯着她。

    盯得秦桑榆有点虚。

    谢九伸手撑在窗户上,双臂形成牢笼,将秦桑榆囚困在他的怀抱里。

    他掌心冒出团团青绿,编织成细密的网,罩住秦桑榆身后的窗户。

    秦桑榆往后靠,就像靠在软垫上一样。

    秦桑榆:……我恨这万能的灵团!

    没了秦桑榆事儿精的阻拦,谢九欺身逼近,白皙修长的手指勾挑秦桑榆沐浴后由他亲手换上的杏黄裙角。

    秦桑榆拗不过他,半推半就的屈服了。

    寅正三刻。

    秦桑榆哈欠连天的推开不断凑上来的谢九。

    “我不行了,我好困,就这样吧,下次我再陪你尽兴。”

    她裹住被子,敷衍的承诺。

    少年不依不饶的蹭进被子里从背后抱住秦桑榆。

    发间的银饰垂落到圆润粉白的颈间,冰冰凉凉的带起一阵酥麻。

    秦桑榆往前躲了躲,还没拉开一点肌肤相贴的距离,就被搂着腰强制的拖了回去。

    细细密密的吻轻柔的落在后背。

    “最后一次。”

    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呵气如兰,浓浓的蛊惑。

    秦桑榆迷迷糊糊的从了。

    ……

    秦桑榆睡到下午才迷迷瞪瞪的清醒。

    非晚殿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昨夜的迷乱。

    秦桑榆浑身轻松,神清气爽,没有一点被磋磨一夜的疲乏。

    衣物整齐的穿在身上,干净如初,也没有褶皱,除了腰带上隐隐浮现的灵气波动。

    她翻身坐起,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下床。

    非晚殿门正好推开,身高腿长的少年拎着食盒进来。

    他心情很好。

    秦桑榆不用仔细看,都能嗅到谢九身上孔雀开屏的荡漾。

    他发间的珠饰更丰富了,领口、袖角、腰带、袍摆的暗纹也越发花里胡哨。

    是那种很低调的精致。

    他把食盒打开,摆放好饭菜,神采飞扬的眉眼对上她,清澈的少年音温柔如水:“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秦桑榆慢吞吞的蹭了过去,在凳子上坐下。

    谢九单手支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无声点着桌面,视线飘忽不定,偶尔停留在秦桑榆的脸上,偶尔扫一下桌面下的角度。

    秦桑榆装作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心无旁骛的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秦桑榆没吭声,装模作样的站起来,绕着非晚殿到处乱走消食。

    谢九收拾好食盒,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看着晃悠的秦桑榆。

    秦桑榆在他身边来回晃悠到第三圈,谢九终于按捺不住,拉住了秦桑榆的衣角。

    秦桑榆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谢九脖子耳朵红了一片,眼睫忐忑不安的颤着,目光落在抓着的衣角上,不敢抬头看她。

    他磕磕巴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昨夜……”

    秦桑榆凑近盯着他慌乱游移的眼睛,笑盈盈的打趣他:“你刚才叫我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挺自然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别扭?”

    靠的太近了。

    谢九几乎是瞬间就回忆起了昨夜的耳鬓厮磨,他艰难的别开眼,难为情的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秦桑榆掰过他的脸面对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轻巧的转了两圈,向他展示自己是多么活力满满。

    裙裾翻飞,眼前人鲜活如旧,没有一丝不自在,像是一只蹁跹的蝴蝶,温柔的停在了他的掌心,从此只为他一人扇动翅膀。

    谢九听凭本能的冲动,伸手把秦桑榆拉进了怀里,让她稳稳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从后面抱住秦桑榆的腰,下巴垫在她的肩窝里,温热的吐息轻柔的拂过她的耳垂。

    “秦桑榆,我违背了答应过你的承诺,你会怪我吗?”

    “你是说师尊那个事吗?”

    “嗯……”

    “你昨晚表现挺好的,抵消了。”

    谢九呼吸有些乱了。

    谢九心跳得很快,“那……”

    “我们该去找秦桑桑了,消失一晚上一上午,她说不定很担心,还有那个可恶的三王子,我们还得跟他算账呢。”

    谢九半天说不出来下文,秦桑榆自顾自的说起正事。

    “秦桑桑那边,早上我出去的时候跟她说明了情况。”

    秦桑榆来了兴趣:“诶?那她怎么说?”

    谢九面无表情的转述:“她说,三王子就算生母逝世,但毕竟背靠窦氏门阀,如果你要动他,务必等离开此地后再动手,这样不会被人怀疑。”

    秦桑榆摸着下巴:“她还真是深思熟虑,都想好给我收拾烂摊子的方法了。”

    想到昨夜的袭击,谢九眸色微沉:“那你是如何想的?”

    秦桑榆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当然是把他套麻袋狠狠揍一顿了!”

    谢九明显不太满意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凉凉反问:“就这样?”

    “你还想宰了他啊?”

    谢九垂下眼,低低的问:“不行吗?”

    “不行,”秦桑榆悠悠的摇了摇头,“北地王室门阀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三王子看上去心无城府,冲动愚蠢,但背后的人不一般,我不想牵扯太深。”

    秦桑榆叹息一般的道:“而且,千香引貌似不是人界的东西啊。”

    谢九漆黑的眸海腾起一抹浪花,很快又被浪潮压下。

    他嗓音染上几分艰涩,有些困难的开口:“千香引是妖界五妖王姜绿缇做出来的。”

    妖界,五妖王。

    谢泠麾下的妖王。

    那就是谢泠的东西,便宜了他。

    嫉妒,煎熬,难过……

    负面情绪缠绕上心脏,密密麻麻的织成牢笼,让他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五妖王和无色城城主的关系很暧昧啊。”

    出乎意料的,秦桑榆的角度很清奇。

    谢九微微一愣,眸子里漫上迷茫。

    “你说什么?”

    秦桑榆兴致勃勃的跟他分享自己的联想:“你看啊,千香引是五妖王搞出来的,而解药的配方中不可缺少的一味恰恰是无色城城主养在后院的迷离花,她俩的关系实在是很耐人寻味啊。”

    谢九闭着眼刨了刨谢泠遗留给他的一些记忆,认认真真的回想,都没有找到一点五妖王和无色城有猫腻的蛛丝马迹。

    他怀疑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妖界和魔界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且无色城城主折柳是出了名对魔尊忠心耿耿,不可能和妖界有牵扯吧。”

    秦桑榆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反正如果换作是她配毒药,她绝不会把其中一味解药设置成只有死对头有的东西,万一哪天自己中招了呢。

    秦桑榆不紧不慢的回到正题:“所以,三王子一个人族,是怎么和五妖王搭上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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