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的时候以为我要嫁人了,结果转眼又出现在一片树林,我不知道这是哪儿。这林子里的树它们的叶子长得也很奇怪,像人的手,相对小树的叶子就可爱多了,像小鸡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我肯定我是遇见高人了,我猜也是他把我带到这儿,至于他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我就不知了,直觉告诉我,我跟他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感情,不然我为什么会哭呢,可我又说不出这感情具体是什么。
他说:“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他,还有一个们字,是有很多吗?事实证明不是很多,也就四个人。
四人成一道光柱,从天而降,个个仙风道骨,只是来者不善。为首身穿暗红长袍,披白色广袖衫,年纪看着四十多岁,头发些许花白,拉长一张脸,表情非常严肃。
第二位是一位女子,看着比第一位年轻些许,鹅蛋脸,樱桃嘴,柳叶眉,手持一只白玉拂尘,着淡紫色纱裙,同披白色广袖,只是质地看着轻薄许多,她眼神凌厉瞪着我,颤抖地手好像在极力克制自己。
第三位是一位男子,着黑色衣裳,身上没有一丝色彩,他眼里火星直冒,看得我有点害怕,要不是第四位拉着他,他恨不得立马杀了我,我有这感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恨我。
第四位也是一位男子,年纪是里面最年轻的,一身青色,脸还算白净,容貌中等,没有给人很惊艳的感觉,但也不差,眼神带着凶光,他另外一只手摸着腰间的长剑,他在等。
“师弟。”第一位说话了,“你罔顾师命,跟这魔女纠缠不清,作为一门之主,弃莱州不顾,耗毕生修为创建这迷途幻境,师父临终你忘了你是怎样答应师父?你这么做,我不说对不对得起师父,你对得起三千莱州弟子称呼你的一声掌门吗?”
“师弟,交出魔女,然后跟师姐回莱州仙山,向长老请罪。”
他捏紧我,把我拉到他身后,他说:“我把她交给你们,她还有活命吗?”
“师弟,你还执迷不悟!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第一位怒道。
“我求仙问道,为的就是她,你们一次次容不下她,那这仙,不做也罢。”他空余的手有一道光在他手中成型。
我心里一愣,这是什么,仙人打架吗?原来仙人也会互相打架啊,他们不应该很团结和气吗?我像状况外的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丝窃喜,我居然嫁给了仙人,完全没在意,他们打架是因为自己。
他手中化出一支冰质透白的尖锋剑,细看剑刃有红丝像血管布满剑身。
“师弟,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第一位看到他手里的剑,沉着声,压着怒火重重说道。
“师兄!”第四位急道:“快把她交出来,前面的事包括今天,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师弟,她杀了归兮、华霓,你护的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第三位怒道,声音包含无尽恨意。
他把剑一正,“那就试试。”说着,他人冲出去,我也跟着冲出去。因为他的手还牵着我,我也紧紧抓住他。我跟着他出招的动作而动,两人好像在跳双人舞,只觉浪漫,不觉危险。
我记得第一个人说他耗尽毕生修为创建了一个幻境,那他现在肯定不是四个人的对手,如果再带着我这个累赘,然而事实他在四人中一直保持上风,不知四人是不是对他手下留了情。
我暗叫了声不好,他们目标对准我了,虽然他们目标一直是我,这四个人对我可不像对他一样友善,他为了不让我受伤,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了。
真的下杀手啊!我对他说:“你放手!”
“不放!”
“会搭上你性命的。”
“不在乎!”
女子把拂尘卷席过来时,像数千根针扎在我手上,他肯定也一样,但他还是紧紧握紧我,有血从他虎口指缝溢出来,沿着他皮肤的纹路,曲曲折折滴到地上,我想松开他,反被他握得更紧。有股感情从他手上传达进了我心底,让我的心与他连接在了一起,我清晰感觉到我又哭了,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我除了心疼还有不忍,哪怕我没有罪我也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我有罪,有什么招呼都冲着我吧,不要在伤害他了。
他师兄抢过他师弟的剑,直接向他的手招呼来,要砍掉他的手,我当场就怒了,我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只听他师兄喊:“三师弟——”被叫三师弟的人立马端姿抚琴,无形的琴音变成无数道长尾光束向我袭来,我逃不掉,其实我想这样也好,等我闭上眼他就没事了。
毫不意外,他师兄连剑也从他的手转向了我。
他为了保护我,迅速挡在我身前,他师兄的剑刺进他的身体,即便他师兄很快又收了回去,他也还是受伤了,伤得很重,后面长尾光束也一并向他砸来。
我泪如雨下,哭着喊:“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没事,又不疼。”他抱着我,声音在我头顶,他笑着安慰我。
我顿时怒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恨我如斯!让你们对我赶尽杀绝!连自己的师弟都不放过!”
他银丝沾了血,让我心惊肉跳,一身鲜红的衣裳,变成暗红色,摸上去,湿湿的,我的手也得很黏,他体力耗尽,半跪着,支撑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倒下。
我怔怔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眼角的泪干了,一股莫大的恨从我心底蔓延全身,胸口起伏不停,我拼命喘息着,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低语:杀了这些人,杀了他们。凭什么他们杀我,而我为什么要甘心被杀?该死的不是我,是这群人才对,快,把地上的剑捡起来,杀了他们。
我像被人下了咒,要去捡他的剑,然而等我触碰到剑的时候,浑身遭如焚烧,然后我抵抗不住昏了过去。
“鱼珠——鱼珠——”
我被喊醒了,紧接着我皱了一下眉,这并不是厌恶,仅仅只是奇怪——奇怪我怎么会在吴掌门怀里,他似乎还受了很重的伤,吴掌门一脸担心喊:“鱼珠,鱼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着?”他那惊慌失措小心翼翼的表情,让我实在不忍告诉她,我是幽若。可我又不是一个好人,为什么要不忍呢,我看着他,带着陌生地笑意笑了笑,对他说:“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