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开解旭儿多年的心结,对慕雪而言是最大的宽慰。关于皇位,儿子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就努力找到一条让旭儿和秦真都满意的路去走吧。
秦真意识到怀里人的颤动,不由搂得更紧,关切问道:“怎么了?”
“有点冷……”慕雪掩饰道,身子不由更贴紧他。
秦真不由拉过一旁的自己御寒的披风披到慕雪的身上,“这样好些了吗?”
“唔……其实有你在,就不冷了,你可以温暖我啊。”
听着她撒娇的话语,秦真笑而不语,亲昵地吻着她额头,心头都是舒心地愉悦。方才听小太监禀报,皇后回宫了。他还以为是自己恍神了,可当见到了她的身影,那刻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心也安适起来,终于不必担忧她在外好不好?有没有照顾自个的身子?是不是太过伤心了?虽然知道她只是去旭儿的府邸,可是从她想要出宫那刻,他的担忧便没有停止过。
方才批折子的时候,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冒出想要亲自出宫去接她回来的念头。可是,想着之前有答应过她让她明日再回来,又想着她是去开导儿子的,若是自己打扰了他们,她定然不高兴。而儿子也未必愿意见到他。想到这些,他就顿住了步伐,却没想到……她自个提前回来了。
虽然慕雪还有很多话要和旭儿说,也很想留下好好看看府邸过去的那些景物,见见旭儿府里的那些妻妾和孩子们。可是想到秦真在自己出宫前的委屈样儿,又想着今夜自己不在他身边,他定然发狂工作,挑灯熬夜的,不知到时要怎么折腾自己的身子了。慕雪心里牵挂他,不舍得他,遂急急辞别了儿子,回了秦真的身边。看着他这如今高兴地模样,便觉得这样的决定是对的。
“傻笑什么?”秦真吻着她的面庞笑问。
慕雪望着他满含笑意的眼,一脸地高兴藏都藏不住地往外溢,忍不住打趣道:“人家才没有傻笑呢,倒是你嘴巴都要咧到耳后了!”
“虽然说得夸张,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朕是高兴,梓童定知为何。”
慕雪睫毛扑棱了下,俏皮道:“因为,有我这么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在怀嘛!”
“真不害臊!”秦真笑骂,不由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难道人家说得不对?”慕雪嘟嘴,故作委屈地望着他问道。
这模样要说有多无辜就多无辜,让人不由想要好好怜爱一番。秦真禁不住逮着她的柔唇,好一番疼爱。
许久。
两人的唇才稍稍分离,秦真怜爱地望着她,关切地轻问:“今日晚膳,你都用了些什么?”
实话是,光顾着看儿子吃饭了,什么也没吃。可知道这样回答,秦真定然又是一番唠叨,只好垂下眼睑,撒娇道:“只随便用了些,人家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呢。这会儿提起,倒是有些饿了,要不皇上这会儿再陪臣妾用些,可好?”
听着她这般回答,秦真自然是不满意的。这会儿,秦真望着她,眼里充满着心疼和无奈,就像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般的头疼。
慕雪对着他这样的眼神,自觉愧疚,只能打趣耍赖道:“如今旭儿释然,又有你这个美男在怀,我真是可以大快朵颐了。不许你做这模样让人心疼,待会儿影响人家食欲,你可要负全责。”
秦真不为她调皮的言语所动,还是焦心地叹息道:“你这么不顾念自己的身子,你叫我如何安心?”
慕雪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人家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就是不许你用这么委屈的眼神瞅着我,让我心疼。”
对着这样的她,秦真只能搂紧她,继续叹气。
慕雪贴着他的脸颊,用轻快地语调调侃道:“人家吃饭的任务虽然执行的不好,可还是顺利圆满地解决了儿子的心结,也算小小的功劳一件吧,你都不晓得表扬人家,只对着我叹气,我会伤心的。”说完,还故意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表示自己的委屈。
望着她可爱娇嗔的模样,秦真不由失笑。但听她说起旭儿,秦真的心思不由又凝重起来,眉头不觉蹙起,“虽然听你说旭儿已释怀不少,要你给他时间,愿意调整心态面对以后的事,可是如今他还是不肯来见我,又不肯让太医诊治脸上的伤,怕是……还没想通,只为了不让你伤心,才勉强应下的。”
慕雪抚着他紧蹙的眉头,好笑道,“哪有立竿见效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的委屈伤心,压在这心里也好些年了,那里说过去就过去的!你总得给他时间,容他慢慢释怀吧。不管他为了什么应承我,这总是好的开始。再则,他放不下我,舍不得我伤心,正说明他心地仁厚,充满孝心。有此一点,就足以让他不再自苦了。我信旭儿一定会言而有信的。何况,他答应了我,过几日要宴请兄弟姊妹过府一叙的。这说明,他愿意接触大家,不再封闭自我,难道不是好事?”
秦真听后,不但不高兴,还不悦地撇起嘴,有些气恼地道出她的心声,“怕是你的主意吧。你想见他们,又怕让他们进宫拘束了他们,所以才想了这主意!”
慕雪抚着他紧绷的脸,轻笑着坦率承认道:“知我者,吾夫君也。我是这么想的。我还想好好见见旭儿府上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们,还想好好地和时儿聊聊,更想要好好地看看我们从前的家,和孩子们一块儿乐呵乐呵,不行吗?再说,不管我怎么想,旭儿愿意承办,总算好的开始,不是吗?”
“你就不怕我担心你?”秦真的语调闷得要命,让慕雪不由好笑。
只好抱着他的脖子,努力安抚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去去就回。就如今日,我不是连夜赶回你的身边了嘛!”
秦真不想依她,反驳道:“可你的身子还未调养好,哪禁得起如此劳累?”
慕雪轻轻摇头,“不会劳累的,一切有旭儿张罗,我只负责去玩闹一番。”
“可这么来回奔波,也不是轻松的事。你可知今日,我担心了多久?你一向对自个的身子不上心,否则今日也不会连饭也不好好用!你下次去,我又不知要操多少心了?”
慕雪嘟嘴,“真是的!你好小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一心惦着儿子才没好好用饭的,才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我和你保证,下次去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到时你可不许你拦我!”
秦真叹气,“今日出宫前,你也和我保证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可你看……就怕你下次去,心思还是都放在孩子们身上,又忘了你自个的身子……”
“没事,我忘了自己,惦着你就行了!”
听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秦真嘴角上扬,可是想到她对自己的身子依然不够上心,还是不禁叹气,“就算是为了念着我,你也好歹多顾着你自个的身子些,可好?”
“好,臣妾谨遵皇上的旨意。”
瞧她玩笑不正经的模样,秦真只能继续叹气。
慕雪见他如此担忧,遂敛起玩笑模样,看着他认真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保重身子,好尽可能地健健康康地陪在你身边。如今我只愿夫君万岁,妾身康健,能与你岁岁长相伴。”
她此愿,也是秦真心声。可想着她久病虚弱的身子,他不由揽紧她,眉头更是紧蹙。
慕雪明白他对自己的在意,所以继续耐心宽慰道:“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乖乖用饭乖乖吃药,一定听你的话配合太医好好调养身子,不再让你担心。你也不许再皱眉再叹气,让我心疼了。”
“只盼你说到做到,不光只是拿话按我的心。”
“是,我保证。”见秦真还是不甚放心,慕雪追加道:“皇上要是还不放心,臣妾立个契让皇上随身携带,可好?”
“嗯,我看这主意不错。”瞧秦真真的一边沉吟一边认真思索起来,似是在想怎么写这契约好。
慕雪不禁失笑,不由故作委屈地模样可怜兮兮地问道:“人家饿了,能不能先用了饭,再和皇上订这卖身契?”
秦真听后不禁喷笑出来,“卖身契?亏你想得出!你的心你的人早都是朕的了,还有什么可卖的?”
听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慕雪轻轻嘟嘴,无辜道:“人家也觉得多此一举,可有人想订,那怎么办嘛?”
原来说这么多,是在这儿等着他呢,秦真点着她的小鼻子,笑骂:“真是滑头!自己说得话想赖,还特意绕了这么大的圈子!”
“皇上英明神武,我的心思既然看得清楚,那为何还不依不饶地要人家赌咒发誓的?”
“说来还都是我的不是,我这还不是被你逼得没法子了。你若对自己的身子多上点心,我何苦如此?”
“好,那就当是臣妾错了。皇上,赏口吃的吧,人家真的饿了。”
秦真失笑,只好对外叫道:“小苏!”
“奴才在。”
“传膳。”
“是。”
听了小苏仔细叮嘱,小太监们按着规矩将饭菜一一布上,虽心中都有几分疑惑,却又不敢问询。
虽然早过了晚膳时间,皇上也早就用过晚膳了,且皇上一贯是不爱晚上再用饭的,就算饿了也只要些简单的点心。但,小苏对这突然旨意半分疑惑也没有。因为,别人或许不清楚,可他最明白不过。这次传膳,定然是为了皇后娘娘。
皇后今晚不在宫里,皇上哪还有心思好好用饭,就着折子,便随意打发了。他刚想开口劝主子多用些,皇上便要他去准备点心,好等晚上送去端王府给皇后娘娘用,还嘱咐他让亲自去一趟端王府,让那些跟着皇后娘娘去的奴才多上点心,把娘娘给照顾好。冷热,饭菜,用药都一一嘱咐了才罢了。其实,这些事,娘娘出宫前,皇上就全都嘱咐过了。可是皇后不在宫里,皇上哪里放心,又叮嘱了一番才算安心了些。
可他未准备好一切出宫办皇上交代的事情,娘娘就回来了。见到皇后娘娘的那一瞬,皇上那高兴劲就别提了,掩也掩不住……
这些年,他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的心思他最清楚了。皇上对膳食享乐都不太在意,随便就打发了。可涉及政事,皇上必然全神贯注,从未有一丝懈怠。皇上吩咐,和朝臣们议政的时候断不可来打扰,否则决不轻饶!除却,皇后娘娘的事儿。
所以,在他看来,这世上,比政事更能牵动皇上心的,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只有皇后娘娘,才能让一向严肃的皇上展露笑容!
只有皇后娘娘,才能让皇上除却政事一直都惦在心头!
只有皇后娘娘,才能让皇上想起时,又是满心欢喜又是担忧不已的!
只有皇后娘娘,才能让皇上聚精会神看折子的时候停下,还费这么多心思嘱咐的!
这世上只有皇后娘娘啊……才能让皇上如此这般。
从前在潜邸,皇上和娘娘就恩爱非常。要不是娘娘这些年身体不好,昏睡不醒,皇上必能快慰许多。可就是娘娘缠绵病榻,皇上也是从未想过要放弃,反而用尽心思,想遍法子,甚至不顾伤害龙体,数度隔开手指取血……不要说后宫佳丽无数,就是在潜邸,皇上也有许多侍妾,可皇上这些年竟然从未翻过一次牌子,动过一点心思……皇上待娘娘的心啊……他只愿娘娘能一直康健,常伴皇上左右,才不枉这些年皇上的苦苦等待,日夜守候!
小苏还在暗自思量,一个脸色凝重的小太监,便从外面急匆匆地跑来打断了小苏的思绪,简单行了个礼,便急速起身对小苏耳语了一番。
小苏听后,心里也是一阵担忧。踌躇了下,他还是决定马上禀报。
瞧见小苏脸色紧绷地进来,却未指挥小太监们再上菜,而是一个矮身跪在了地上,秦真便知一定有事发生,便道:“有何难事,说吧。”
小苏心头虽有忧虑,但也不敢隐瞒,便道:“回皇上,刚刚有奴才来禀报老奴说三皇子……三皇子在妓院里与王一鸣道长起了争执……还将……将王一鸣道长给……杀了……”
“什么?这个孽子!”秦真火从心头起,手指不断握紧。不要说秦时之前勾搭老八他们做的那些忤逆不孝之事,就这一件他就足以治他死罪。他一直念着父子之情,未料及他胆子竟如此大!王一鸣纵有千般过错,也轮不到他来惩治!何况这王一鸣是有些本事的,他还要让他继续为皇后的身体尽全力医治,却不想这个孽子一点儿都不顾念母后的身体和父皇的忧虑,简直不忠不孝,猪狗不如!一想到又是在妓院这等脏污之地发生此事,心头更是怒不可遏!
“传朕旨意,让侍卫把这孽子给朕拘拿至刑部死牢!”
小苏闻言心头担忧更甚方才,可嘴里却一句也不敢劝,刚踌躇着要应旨,就在此刻却听皇后言道:“小苏,你先下去。”
小苏知道,皇后必有话要和皇上说。遂,他没有看皇上的意思,便立马应道:“是,老奴遵旨。”
待小苏离开,秦真才转向皇后,生气道:“你不必为他求情!此事朕绝不姑息!”
慕雪拉过他攥紧的手,看着他轻轻言道:“我知道你生气。他这样做确实不对,也有鲁莽之处。可你也要问清始末,怎可不问明白就将人关进死牢?”
只听秦真冷笑一声,“哼!始末?是他勾搭老八的始末?还是他准备谋逆反上的始末?是他曾经想要劫杀旭儿的始末?还是他如今故意杀害王一鸣的始末?”
慕雪听到此,心头悲伤阵阵,难道时儿真的变了吗?可是……她还记得那个纯真可爱的婴儿……那个围绕着自己渴求关爱的男孩……那个心底善良的可爱少年……这些图景历历在目。时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慕雪不愿相信,秦真口里那个人,就是她一直惦念的孩子!她无法将秦真口里的那个人,和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孩子联系在一起,“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
听她低喃,秦真知道她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他又何尝愿意看着秦时变成这样?可秦时做的那些事儿,不由他不信!这个孽子!想到此,秦真又激动了起来,“朕此次一定要办他,绝不宽贷!”
慕雪明白,对秦时,秦真早已失望之极,如今想要严惩他的心意坚决,她此刻说什么秦真也听不进去。可一想到,死牢那种可怕的地方……
遂,她还是努力劝慰道:“你传旨让人拿他问话,自然可以。但死牢之地甚是不祥,他纵然千般不是,也还是皇子,是你的骨肉。在一切未问清之前,还是不要如此决绝的处置,可好?”
“他不是朕的儿子,朕没有他这样忤逆父皇,勾结外人,谋夺帝位,残害手足,罔顾亲伦的孽子!”说完,秦真抚着胸口,只觉怒火焚烧,血液逆流,窒闷不已!突来的疼痛,让他不由痉挛地蹲下了身子。
慕雪见状,脸色煞白,一面立即叫来小苏传太医,一面忙担心地询问道:“秦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哪里不舒服?是这儿,还是这儿?”慕雪慌张地抚着他心脏和肺的位置探问着,“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深呼吸试试看!”
秦真顾不上说话,只能拉着慕雪的手抚上他右边肺部的位置,告诉她他这儿疼,然后照着她的话,努力压下心头的愤怒,接着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顺过气来,疼痛渐渐缓了下来。
感觉她放在他胸口的的小手在轻颤,秦真不忍她如此担忧,忙开口安慰道:“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你吓坏我了!”说着,泪便从眼角滑了下来。
秦真轻轻抬手,温柔地为她拭去,低哑着嗓子打趣道:“傻瓜,从前都是你吓我,这次就不许我吓吓你吗?”
慕雪霸道地拉过他为自己拭泪的大手,娇蛮道:“不许,一次都不许!”
秦真宠爱地望着她,一个使力将她拉入怀里,软声哄道:“好,依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苏和太医们匆忙赶到时,便瞧见这样一副景象:皇上和皇后相互依偎着坐在地上,一点儿都没有起身的意愿,此刻两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温暖的神色,看不出一点儿气急病弱的模样。众人不由为刚才的虚惊松了口气,却又开始踌躇,不知是该按礼请安,还是该悄悄退开?
还是慕雪先反应过来,见来人,便推着秦真,小声道:“快起来,坐地上像什么样子?”
秦真听她娇声抗议,嘴角不由上扬,浑然不在意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落入众人眼中,“让他们下去就是了。”
“让太医瞧了,我才放心。”
秦真觉得没有大碍,并不想让太医诊脉。可见到她眼里的担忧,还是顺了她的意,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既来了,就看下吧。”
众人听了,忙行了礼,然后恭恭敬敬地等着两位主子坐定。
秦真也未让众人起身,只是拉着皇后的手,慢慢踱步到桌边,想要拉着皇后一块坐下。慕雪却摇了摇头,放开他的手,然后对众人道:“都起吧。梁太医,方才皇上有些不适,你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是。”
待梁太医上前诊脉时,慕雪却是极其认真地站在一旁望着太医的脸,似乎要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来。
秦真瞧在眼里,几分戏谑的笑意不由浮上嘴角,因这场景好生熟悉,只不过前几日,他和皇后的位置互换而已。
待太医确定了秦真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急罢了,只要稍微调理就可,慕雪才放下心来。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好生询问了一番,事无巨细的。不论饮食用药、还是生活习惯,都打听了下要如何注意、如何保养,才算罢了。
等众人退下,秦真才好笑地将她拉入怀里,笑道:“若是你对你自个有这样一半的上心,我便不用担心了。”
知道他虽在调笑,说得却也都是心里话。遂,慕雪望着他的眼无比认真地应道,“我会的。我会珍爱自己的身子的。你也是的,要保重自己。我保证:以后不再任性,药和饭都按时进,好好休息,调理身子。你也要保证:以后按时用膳,不能熬夜,更不许像今天这样生气伤身子了。我们打勾,谁也不能耍赖。”
秦真明白,刚刚的事情吓坏她了。虽已然过去了,但她余悸犹在,否则也不至于这副慎重的模样。遂,他笑着勾起她伸出的小指,温柔地宽慰她道:“好,依你。”
见他痛快答应,慕雪心中高兴。但当和他勾着小指拇指两指相连的时候,慕雪的神情还是不见半点放松,“君无戏言,你说话可要算数。”
“朕答应的事儿,哪样赖过?”
慕雪虽然不想翻出旧事说道,更不想引他难过,但为保他以后真的遵照此约定,遂还是说道:“章氏的事,你当初做的就不厚道,只是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罢了。”
秦真心知肚明此事亏欠于她,但还是耍赖道:“哪里不厚道了?说过心里只有你一个,朕这么些年心里就真的只有你一个,可曾有过旁人分毫?”
“才不和你牵扯这么远的事情,你当初心里有没有喜欢她你自己明白。我说此事,才不为和你算旧账呢。我只是想说,你既然答应我就要做到,不可不守信诺。”
秦真气闷,故意放开了她的手,冷着脸道:“抬出此事说道,便是你不信我的缘故!我答应你的事情,哪样没有做到?”
慕雪不怕他的冷脸,只是笑着将自己送进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颊边,磨蹭着撒娇道:“是我错了,我给您赔不是还不行!以后再不提了!”
秦真哪里舍得真和她生气,只是不开心她说此事。因此事他理亏,便更不愿意她提起。只得拿出这个态度,让她以后都不再说起。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再冷淡,顺手抱紧她,享受她的亲昵。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慕雪才轻轻说道:“想和你说件事。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生气,我才说。”
秦真不用猜,也知道她要说秦时的事,遂道:“我不生气也不激动,你勿要担心,想说什么就说吧。”
慕雪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对时儿失望透了,也认为他所做的事情罪在不赦。我不了解这些年的事儿,也不能为他做什么解释,但也无法就此认定你口里的那个秦时,便是我印象中那个可爱的少年。所以,我想见一见他,亲口问问王一鸣一事的始末,也想了解你所说的那些事情,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又为了什么要参与,好吗?”
“我若不让你去,你定然不依。可那些事儿……”秦真长长叹了口气,才道:“好,我答应让你去问他,可我只怕你伤心失望比我更甚。”
慕雪望着他,眼里的执着一如当年,“就算是再伤心失望,我也不怕。我只愿,一切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为了那渺茫的希望,我愿意尽力一试。秦真,我不愿我关心的人难过。不论你,旭儿,还是时儿,我只愿你们都好。”
秦真苦笑,在他看来,慧儿这心思虽好,但终究也难……就好比当年,她拼力和母妃修补他们母子之间那别扭脆弱的关系那般,虽然心意是好的,也尽了所有心力,可结果呢?往事已矣,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