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沈君傲回过头看到一位女子盈盈走来,沈君傲有片刻的愣神,这女子宛如从唐诗宋词中走出的,淡蓝色罗裙,青丝婉柔,面容清丽脱俗,眉梢眼底有缕淡淡的忧愁。

    “沈小姐,我是周玲儿,有几句话想和小姐说。”她的声音清脆娇柔。

    她原以为她只是市井百姓家的寻常女子,可今日一见,她的心倏地一沉,她还是低估了她……

    她皱着眉冷声说:“我和你有什么话可说。”

    说完就要走,玲儿道:“刘峰。”

    沈君傲的脚步定住了,低声吩咐丫鬟道:“去前面等我。”

    “沈小姐,只有你能救刘峰。”

    一抹怒色飞上她的面庞:“你凭什么要我救他?”

    玲儿不语只是看着她,沈君傲挑衅地回视,玲儿的目光温柔坚定,没有退缩也没有丝毫的责备,沈君傲的怒火被这一泓清泉渐渐熄灭了,这事由她而生,她怒向谁呢?

    她叹口气道:“怎么救?人赃并获。”

    玲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果赃物消失了,案子也就消失了。”

    沈君傲一愣,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可慢慢地她眉头舒展了,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三天后,刘峰案子升堂,玲儿、李樱、陈升、陈秀才、庄蝶都聚集在堂外,从刘峰出事到现在,刘峰家人从未出现。

    主审的通判一敲惊堂木,带人犯。刘峰被押解上堂,张通判问:“刘峰,买卖私盐是重罪你可知?”

    刘峰答:“知”

    “那日在你府里搜出了私盐,你可认罪。”

    “不认,在下从未购买过私盐,请大人明察。”

    “哼,还想抵赖,来啊,拿证物。”

    很快证物被放到了通判的案头,他吩咐道:“打开。”

    旁边的小吏解开了口袋,通判捏了一小撮放到嘴里,接着他眉头皱了起来,他起身将袋子倒空,白花花的粉末堆积案上,他又捏起尝了尝,随即叫过手下,“你们都来尝尝。”

    小吏们都围过来了,第一个吃的开口说道:“这不是碱嘛。”

    后面的也纷纷开口道:“是啊,真涩,呸......碱面。”

    刘峰被当庭释放走出大堂时,迎接他的是玲儿的笑脸和众人关切的目光,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感觉像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只是这个梦醒时分是如此美好。

    丫鬟春兰第一时间告知小姐庭审结果时,沈君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几日以来压在心口的重担卸落,她想起那日她和父亲坦白时,父亲气得胡子直颤连声说:“你......你荒唐,简直荒唐。”

    长这么大第一次挨骂,她眼圈红了只是闷声说了一句:“你要不救,我就去自首。”

    她想象不出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你死我活图的是什么?男人的世界她不懂。这辈子能问心无愧的活着就好。

    她起身道:“春兰,咱们去花园走走。”

    后花园亭台楼阁掩映在花草间,沈君傲边走边说:“春兰,你觉得那天在寺庙里遇到的姑娘如何?”

    春兰瞅瞅小姐的脸色说:“没有小姐好看。”

    沈君傲白了她一眼:“我问你对印象如何?谁让你和我比了,我想听实话。”

    春兰道:“嗯,长得还行,挺清秀。”

    “还有呢?”

    “看着知书达礼的,让人觉得挺舒服。”

    沈君傲这几天反复回想那日的见面,女人看女人有时比男人更细致入微,这里面有较量比试,论品貌她们各有各的美,那是不是周玲儿那婉约细致的韵味为更迷人呢?

    春兰又快人快语地加了一句,“我那天无意中听小厮说,咱家小姐那气势可不是一般男人能降住......的”

    沈君傲一瞪眼,春兰吓得吐吐舌头,不敢吭声了。

    李樱扶着娘从邻居家出来,邻居一家人送出老远,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产妇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母子平安,娘也累坏了。  李樱问:“娘,你累吗?要不我背你?”

    “这丫头,今天这么懂事呢,你不累啊,这次要不是你在,娘真怕撑不下来了。”

    “娘,咱们做这行是辛苦,可我挺喜欢,尤其是听到孩子出来时那哭声,简直比看大戏还开心。”

    “是啊,能母子平安再辛苦也不怕,娘干了这么多年最怕到最后一尸两命,哎,女人这一辈子难啊。”

    “嗯,娘,我也要一直干,嫁人后也干。”

    “你那升哥还没开窍?”

    “哼,黑不溜秋的榆木疙瘩。”

    “那你中意他啥?闷葫芦一个。”

    “哎......那叫稳重,再说了,人要是没个缺点,那还能叫人嘛!”

    “你总带着玲儿去他那,你就不怕被比下去?”娘说

    “是我的,跑不了。”

    有酒有肉有朋友,晚上大家聚在一碗面给刘峰压惊。

    刘峰举杯:“敬各位,感谢的话不多说,都在心里。”

    李樱笑嘻嘻道:“我们你不必谢,可玲儿你一定要好好谢,你不知道,她为了你......”

    玲儿打断了李樱:“就你话多。”随即她也端起酒杯:“在座的各位今后就是玲儿的兄长姐妹。”

    傅子玉说:“好,这个妹妹我们认下了,刘峰,我夫人每次从你那回来都夸你,说你话不多,但每句都能说到点子上,态度亲疏有度,不过分逢迎,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淡。”

    刘峰淡淡笑道:“是嫂夫人谬赞了。”

    张秀才说:“做生意是得笑脸相迎,可太热情了,也让人不自在,觉得自己像个待宰的羔羊。”

    笑语晏晏中张秀才又说:“你们听说没有,太子继位了,我估摸着沈巡抚东山再起的时候到了。”

    傅子玉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继位肯定要用自己人。”

    李樱悄声和玲儿道:“你情敌要走喽!”

    张秀才转向李樱说:“我前天在街上碰到馒头吴了,这小子胖了一圈,他跟我支吾半天,说他媳妇快生了,想找你接生,又不好意思开口。”

    李樱爽快地说:“这个馒头吴真把自己当外人儿了,明天我就去找他。”

    夜深了,大家还在聊,一辈子有几个能聊得来的朋友,舒心。

    月色如水,银色的清辉铺满了石板路,刘峰送玲儿回家,玲儿和和刘峰说了找沈傲君的始末,她轻声问:“你怨她吗?”

    刘峰摇摇头。玲儿嗫嚅着又说:我看沈小姐品貌出众,你就….

    刘峰转过头来问:“我就什么?”他的唇角微钩,眼里含着一丝笑意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玲儿轻哼一声转身欲走,刘峰拉住她的衣袖,柔声道:“玲儿,我虽未明说,我的心意你该知道,你可愿嫁我?”

    喜悦从心底慢慢溢出,心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如酒后微醺薄醉,飘飘然间,你中意,我情钟。

    第二天管家就来刘峰府里说老爷有请,刘峰和管家一起回到了老宅,父亲正在厅堂里喝茶,刘峰给父亲请安,父亲沉吟了片刻说:“你最近刚刚惹了官司,我和你大哥商量怕对生意有影响,绸缎庄你暂时交给你二哥打理吧,等风声平息些再说。”

    虽然早有准备,刘峰还是觉得透心的寒凉,绸缎庄像他的孩子,在他的操持一点点长大,现在却要拱手相让,好在他早已为自己安排了退路,他淡淡地说:“也好,我正想出门散散心,他随时可以接收。”

    父亲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解决了随即他说:“等风声过了再交给你。”

    吃到嘴里的肉还能吐回去?

    父亲迟疑着问:“听说沈家的小姐看上你了?”

    刘峰摇摇头,说都是谣言。

    父亲摆摆手说,去吧。

    在府门口,二哥晃悠悠地回来了,一看又没少喝,他从刘峰身边晃悠着过去,丝毫没有理会。

    从小他看刘峰就不顺眼,每次他出现在兄弟姐妹中都显得那么刺眼,容貌好,读书好,尤其是身上那股清冷孤傲之气,好像他才是刘家嫡出的正主,他还记得他和哥哥有天早上去给祖母请安,看见祖母和刘峰坐在树下有说有笑,他从未见过祖母那么慈爱温柔的笑容,至少对他哥俩没有,一条小毒蛇吐着芯子从此养在他心里。

    想到过几天那桩大生意,他不由得有些兴奋,做完这票他们就收手了,绸缎庄他要定了,大哥也没少在父亲旁边敲边鼓,这个家以后是他和大哥的,刘峰这小子趁早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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