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朗仙尊要和云泽仙子举办道侣大典了!
这个消息甫一破茧就以极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宿朗仙尊可是万千修仙少女的梦中郎君!
他出身修仙世家,天资上更是超群绝伦,现如今已是尊者修为,更何况此人相貌俊秀神朗,这就更受万千修仙少女追捧了。
而作为宿朗仙尊的准道侣,那个万人艳羡的幸运儿,云泽仙子的身份则简单得多。
她不过生在招摇山庇护下的一个小村落,侥幸被宿朗仙尊带回门派,又为宿朗仙尊青睐,这才做了多年的准仙尊夫人。
不少修仙少女都暗自艳羡,云泽仙子不过是幸运了些,加上有积分天资,这才有幸得了机会入了宿朗仙尊的眼。
若是当日被在村子里被挑出来的是她们,她们做的定然要比云泽仙子好。
毕竟云泽仙子将天灵根用出了废灵根的效果,这么多年了,她的修为甚至都不如一些多灵根的弟子。
真是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而正被所有人艳羡的云泽仙子,此刻正四顾茫然地面临着随时可能会魂归西天的生死危机。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任谁一睁眼就是陌生的场景恐怕都没办法心无波澜。
祈祝持着一双迷茫的双眼,整个人茫然又无措。
“呦,这乞丐一样的丫头被吓傻了吧哈哈哈!”耳边有肆意嘲弄的声音,大约是把她的茫然当做了害怕。
嗯,她的确是傻了,一定是傻了,否则怎么会看到面前这幅场景,祈祝心道。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周边的环境。
待发现有一大群人正虎视眈眈,她实在是没忍住双目微睁。
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面前架势十足跃跃欲试的身着灰衣的那人难不成是要对自己动手?
大婚在即,谁人竟有这样的胆子竟敢私自绑架仙尊夫人?竟还要对她痛下杀手?
祈祝觉得自己像是被搅进一团乱麻中,寻不到起始也看不到终末,她头痛起来。
而事情的严重还远不止此。
视线扫过自己身体之时祈祝顿时愣住,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凉得她立时打了个寒颤,心中立时升起十万分的警惕与惊骇。
这具身躯不是她的!
这具身躯大约16、7岁的年纪,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16岁并不是这个模样!
而且这具身躯的天资极差,她能隐约感受到空气中的木灵之力和火灵之力,这代表着这具身体至少是双灵根,而她原来的身躯是极佳的天灵根,通透灵秀,极适合修炼。
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具陌生的身体中?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原来的身躯呢?现如今那副躯壳是空空如也或是被异人所占据?难不成她是被人夺舍了?
可究竟是谁竟有本事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步!
祈祝头痛欲裂,大脑像是被浆糊糊住。
“宋星仪,你到底跪不跪下认错!只要你从公子的□□钻过去,我就放过你师妹,如何?”对面的灰衣扈从笑得恶意。
师妹?
哦,他说的应该是自己,祈祝疲惫地眨了眨眼。
她刚刚尝试调动体内的灵力,未果。
故而这幅身躯是完全的凡人之躯,身体中一丝灵力都无。
该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你……你做梦!”出声的那人以趴在地上,他撑着几乎快要断裂的脸骨一字一顿道。
形景凄惨,见者想必无不升起几分怜惜哀痛。
不过此刻更应该怜惜的人是自己!
即使不愿相信,祈祝此刻不得不承认那名被人踩在脚下的少年应该是她的师兄。
如今看来,师兄是指望不上了,怎么办,她要如何以这凡人之躯自救?今日瞧着这几人不像是会放过她的模样。
“卑贱!”
祈祝清楚地看见灰衣扈从口中的‘公子’扔了个眼色,于是灰衣扈从便继续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下手无情!宋星仪,你要记得是你害死了你的师妹!”
祈祝眼睁睁看着那扈从话音未落便向自己发出一道攻击。
不是,这连带是不是太干脆了些,从醒来到现在根本没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牵连到自己这个无辜的人身上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道灵力不偏不倚朝着脸上袭去。
若非她偏了偏头,此刻这张脸就保不住了。
即便如此脸上的细细密密的小血珠依然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没几个呼吸就凝成血滴顺着脸颊滴落,伤口不深,但视觉冲击力极大。
一道血痕而已,若是放在往日一道治疗法术便无碍了,可此刻这具身体中没有任何灵力,她只得忍着丝丝缕缕传来的疼痛。
可仅仅是这种程度灰衣扈从怎么会罢休,他跃跃欲试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当前之急是须得引气入体,只有引气入体她才能有反抗的能力。
没人会来救她,她必须靠自己,她从来都知道这个道理的。
悄然在体内运行着引气入体的功法。
可是这具身体的根骨实在是差,她当初的天灵根身躯几乎是片刻就能引气入体成功,可这具身体却像是被什么阻塞住了一样迟迟无法成功。
祈祝额上慢慢出现汗迹,成功啊,快成功,要不然今天可能真的得死在这儿。
她还没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究竟身处在谁的计谋中,凭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丧命!
灰衣扈从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公子,你看这个乞丐丫头该不会是想要引气入体吧?她怕不是在白日做梦!一个多灵根也敢如此妄想!”他夸张地大笑道。
‘公子’显然被这个荒诞的笑话取悦了,他冷笑了一声:“跳梁小丑罢了,和宋星仪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贱民就合该永远是贱民,可你永远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给我动手!今天不打断她的的脊骨不许给我停下来,宋星仪,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你不怕死,那你师妹呢,你师妹也愿被你牵连?
我今日就要看你能不能眼睁睁看你刚入门的小师妹被生生打死!”
“是,公子!”灰衣扈从得了‘公子’的首肯笑得越发狰狞。
快,要更快!
可灰衣扈从不会停在原地等着她引气入体,弹指间另一道灵力向着她袭来。
这灵力比方才的那道灵力要强横得多,对一个凡人来说,这一击必然非死即伤,看来真是下定了决定要让自己死。
想她一刻钟前还是招摇山未来的仙尊夫人,万人敬仰,此刻却手无缚鸡之力地为人鱼肉,甚至连命都快丢了,命运之无常,简直荒唐到了极致。
“不要!”地上的宋星仪目眦欲裂。
他后悔了。
早知傅松康敢如此下狠手他应该求饶的,也不会害师妹丢了命。
也是,在傅松康这种人眼里自己等人的命算什么呢。
对不起,师妹,都是我害了你,宋星仪心中悲痛。
傅松康今日如此辱他,杀他师妹,只要他不死,来日定要让傅松康血债血偿!宋星仪此刻真正恨毒了傅松康。
眼见着灰衣扈从的攻击就要落下,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不知道这一击,这个乞丐丫头的身躯会不会化作一块破布随风飘散。
攻击落下的前一刻,一道屏障骤然出现在祈祝身前,将她整个人保护起来。
攻击落在屏障上,很快屏障爬满了一道道裂痕,裂痕心惊胆战地往外蔓延,但却并未完全破碎,而攻击的灵力却渐渐消失了。
所有人都明了却惊诧于自己亲眼见到的景象,她竟挡住了这一击!
对面的灰衣扈从像见了鬼一样,“你,你!”
他指着大口喘着粗气的云泽仙子骇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个乞丐丫头竟真的呼吸间就引气入体成功了!
而且她撑起的灵力屏障竟然能阻挡自己近乎全力的一击!要知道她可才刚刚引气入体!灰衣扈从心中的震惊不可言喻。
难道这乞丐丫头竟是什么天纵奇才?不,不可能,若她真是什么天纵奇才,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小门派中!
怕是早就被大门派争抢了吧。
一旁的傅松康眼皮动了动,面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惊讶。
“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傅松康看着大汗淋漓的祈祝若有所思。
顷刻间就踏过了那道门槛脱离凡人之躯,倒也还算有几分天赋。
“站到我身边来,我会作保让你进入骊山宗,做个外门弟子你还是有希望的。”傅松康居高临下道。
傅松康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追随的是脚下的宋星仪,以他的眼界还看不上这么个多灵根的资质。
即便顷刻间引气入体又如何?不过是巧合罢了,这世上幸运之人不在少数,她不可能永远幸运。
他不过想让宋星仪感受被抛弃的滋味罢了。
两相对比,弄死这个丫头的打击远比不上背叛来的更深刻痛苦。
而对于问题的答案他从未担心过,这世间一切皆为利驱动,有更好的机会他不信这丫头不心动。
他要让宋星仪看着一点点失去所有的一切,直到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孤立无援的滋味,宋星仪也该再尝一尝了。
“告诉我你的答案?”傅松康问道。
“公子仁善!乞丐丫头,你运气可真好,多灵根的废物能进骊山派,算是走了狗屎运了。”灰衣扈从语带艳羡,要知道连他现在还没成为骊山派正式的外门弟子呢,他巴着傅松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还不赶快答应下来?若是傅公子反悔,可就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有人嫉妒地说道。
“这丫头难道是不知道傅公子这句承诺的重量?竟还不千恩万谢!想来也是,小地方的乡野村姑,哪里知道修仙界的大门派,几人规模的小门派已是她能接触到的最高层次了吧。”
“真是不知好歹。”傅松康的扈从们嬉笑着,不时发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傅松康享受着其他人的吹捧面上带了一丝傲然,骊山派也算是二流门派中的翘楚,今日若不是为了打压宋星仪,他也不会给出这个承诺。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乞丐丫头答应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答应才是她脑子出毛病了,傅松康的目光充满了笃定之意。
“我不愿意。”
万众目光之下却听面容狼狈的祈祝定定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空气瞬间凝滞,没人预料到她竟会说出拒绝的话,众人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他们眼中卑贱蠢笨的乞丐丫头。
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刚刚拒绝的怎样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