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和大师不愿听闻皇族的事,但是里国易主这样的变天大事他不可能不知,只是他早已放下过往,以为不会再为旧人动容。
“里珠拜见和大师,求和大师救救母后,如今只有您能救她。”
“公主请回吧,老朽早已不问尘事,一切只是浮烟。”
里珠跪下哭诉到:“母后说她当初和亲王结姻,全是被先皇所迫,母后是先皇的独女,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儿女私情听从先皇的安排,为了里国的百姓,为了里国,她只有辜负你一人。”
和大师冰封的往事被里珠的支言碎语打破,竟留下两行泪。
“萧然谋反后,母后一直被软禁在朝阳宫,她自觉没有脸面面对先皇,面对里国的皇室,一心想要夺回里国的江山,特命珠儿来请和大师助我们一臂之力。”里珠边哭边看和大师的脸色,“母后说要不是事关里国,她宁愿和这把木梳一起葬入皇陵,也不愿来打扰您的静修。”
和大师抚摸着木梳上面的嘉字,这个嘉字是和大师亲手所刻,本以为往后余生可以日日为里尊梳发,却没想到将木梳送给里尊那一日,竟被里尊的母后仗打数十下,疼痛仿佛还未退去,往事历历在目,越来越清晰。
年少的里尊哭着跪下来:“母后,求求你别打了,我同意你安排的婚事,求你放过他。要是和嘉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年少的和嘉在里尊求情后被拖出宫外,只留下一把木梳,和嘉满口鲜血,一直望着里尊的背影,他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妥协,大喊到:“不,不,尊尊。”
里尊将木梳拾起放入怀里,却没有回头再看和嘉一眼。
而在里尊大婚当日,和嘉亦削发为僧。
里珠跪下来:“求大师救救母后。”
和大师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我答应你,你回去告诉她,我会报答她当年的救命之恩,但此事须从长计议,请她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里珠擦干眼泪,终于看到了希望:“里珠替母后谢过大师,今日出来已久,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里珠先行告退。一切拜托和大师了。”
待里珠离去,和大师将木梳放进怀里,来到住所的一间密室。这间密室内全是金银珠宝,世间好物,这里是感恩寺这些年来所有的积累,寺内的主持皆同意由和大师看管此间密室,才安排其住在静林阁。以前在和大师心里,这些所有也比不过一把木梳,然而此刻他将木梳捏碎成粉末,装进一个木盒里。
里珠匆忙离开静林阁,来到感恩寺门外,一辆马车正在等着她,里面正是南歌。
南歌今日以身体不适为由,乘坐马车入宫,里珠则充当他的马夫。里珠驾马来到宫内一处幽静之地,来到马车内欲换回侍女的衣裳。
南歌正要去马车外等候,里珠见今日之事已成,下次还得借助南歌再次出宫,总要给他些甜头,于是说到:“本宫今日累了,你来更衣。”
南歌做梦也没想到里珠有这样的要求,连忙上前为里珠解衣,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眼睛直溜溜盯着里珠的胸口。
里珠才不会轻易让他得逞,推开南歌:“下次出宫回来,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然而南歌其实并不是好色之徒,只是里珠总是对他施以魅惑,他把持不住罢了。里珠很快换好衣裳,扮作普通侍女回到朝阳宫。
刘申眼见今日之事顺利完成,打趣到:“看来今夜我要扮成你的马夫为南副将驱马,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谢申兄仗义相助,今夜我们就去喝个痛快。”
南歌依旧望向里珠离去的背影,哪怕只是背影也一样令他销魂。
大殿内,里尊终于等到里珠回来:“珠儿,见到他了吗?”
“嗯,大师愿意帮助我们夺回里国的江山,他还说要母后不要操之过急,要保重身体,一切会如你所愿。”
里尊难得掉下眼泪,当日萧然篡位,里尊也只是哈哈大笑,此刻听到里珠的转述,倒是打动到她内心最柔软的一寸。
夜深了,朝阳宫大门紧锁,本来会有刘申和南歌其中一人站岗,但两人来到常来的一家酒店开怀畅饮,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擅离职守,早习以为常。
“南歌,想当初你我一起守着皇宫大门的时候,那个时候是真苦啊,没日没夜地站着,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现在好不容易升到副将,不久位列三等将军,倒是怀念起以前吃苦的日子了。”说到此,刘申想起来一件事,“以前里珠公主老爱出宫去萧府,你不会那时候就看上她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
“哈哈哈,你以前有这样的想法倒是真的是妄想,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时过境迁,她已经不再是公主,陛下没有杀她们,只是陛下做给世人看的一种仁慈。”
南歌并不介意里珠的身份,想如今他的身份地位娶个贵族重臣之女也是门当户对,但他是真心喜爱里珠,情根深种多时。
“申兄可有意中人?”
“我的意中人是它。”刘申看向手中的酒,一饮而下。
“哈哈哈哈,今夜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