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比了了先一年喜欢她。
六年,这六年里,是秋天进入初一的开学季。
谢青迂是转校生,最近妈妈在寻店铺要开一家早餐店,家里的钱很快被掏空,赊欠了房东一阵子的房租,他们还有一个月时间住在东区。
哥哥那会儿不知道情况,他刚大学毕业出来当警察,妈妈不想让他操心。
于是,那阵子他沉默寡言,不太愿意交朋友,唯有的朋友,就是他的青梅竹马
黎素。
她不在这边读,愿意接近他的同学想做他朋友,却碍于他不是很爱说话而疏离他。
初一这一个学期,他过着日复一日平淡的生活。
可突然的一天,她出现在谢青迂的视野中。
“陆徐嘉快过来,老单买零食回来了。”
也是那会儿,他从别人口中知晓她的名字。
陆徐嘉
他的暗恋,可能就是她自然而不是大方地敞开怀大笑,是向日葵那般的活泼灿烂,爱蹦蹦跳跳掠过的影子。
可能是她脸上肉有点多而有的婴儿肥,每次笑的时候,谢青迂都觉得,她很可爱。
后来他在收作业时才发现,座位表上有她名字的存在。
原来她是我们班的人。
他很想接近她,跟她慢慢的开始,可由于他现在的性格,多少会不知怎么相处下去。怕他一个不小心,把那份秘密说出口。
到时候他更害怕的,是她的躲闪。
于是他借着班上某个男生的机会,匿名给她每天送早餐铺子里自作的豆浆。
这一送,便是六年。
—
夏天的余温还留在秋天,天气还没转凉,那天不冷,可她却像一只蜷缩的小猫一样紧缩着。
手严实地捂住肚子。
不对劲。
谢青迂第一反应是,一般女生这样捂着肚子一是身体不舒服,二是生理期。
一般嫂子喊疼的时候,哥哥都会在旁边守着她,帮她揉肚子,替她煮红糖水。
但如果她不是,谢青迂他的帮助,反倒朋友不能进一步交到,却落到两个人尴尬的境地。
正深思着,一个女生打了杯热水进来送到陆徐嘉桌子上,替她顺背。
“真的很疼吗?”女生问她。
她不说话,只点了一下头。趴在桌子上连力气都没有。
谢青迂:“……”
中午
他又以匿名的方式将手上仅有的一张卫生巾送给她。
他妈妈告诉过他,每个女孩子都有生理期,如果哪个女孩有需要,就送出去,不要在意尴尬或者觉得羞耻,要大大方方地交到她手上。
至于你给她是你的事,她要不要是她的事。学会对女性起码的关心和尊重是一个人的素养。
我们不要因为男生买卫生巾,送卫生巾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则不然,你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很懂得照顾你嫂子。
回想起妈妈教导他的话,他把那张卫生巾放进没有写名字的本子里,夹着,悄无声息的来到她桌子边放下。
看到她安稳地熟睡着,想了想,他细心地去外面一家铺子买一块红糖,一个杯子,把买到的红糖放进开水中融化。
然后回去放在上面。
那杯红糖水还在冒着烟雾。
再后来——再后来是。
她感谢的人是那个帮她打热水的女生。
谢青迂望着她俩你侬我侬地撒娇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涩。
为什么呢?因为不敢靠近,而小心翼翼地只得看着她每天元气满满的那种滋味。
他希望陆徐嘉能在他旁边,对她绽放笑容,对他调皮捣蛋,看她蹦蹦跳跳,活泼开朗。
只是自己包裹在箱子里的暗恋,没有光,又闷,他拿不出手。
谢青迂就是这样。
直到家里发生变故,他们被迫赶出来,到南区这边的住宅地。
这里房价便宜,而且两室一厅挺不错的,妈妈跟这里的居民很快熟络,借着每天送包子的工夫,他终于和陆徐嘉有了交集。
那年才上初二,他们每天一起上下学,只是她的性格变得不再开朗活泼,她变得小心翼翼,胆小怯懦。
因为她被班上的人孤立,排挤,谩骂。谢青迂心疼她,他不希望那个活泼开朗,元气满满的女孩就这么被这些毁于一旦。
他作为学霸,将一切的来龙去脉讲给老师听,想让她出面解决这件事。可
“陆徐嘉?她是你什么人?才值得这样护着。”
什么人……
“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老师显然不信。
“对,我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老师了解,很快地将这件事解决。
这几天,谩骂声少了,孤立排挤却一样有。
“我可以牵着你的袖子吗?我害怕被同学认出我。”她垂着头扯着他的袖子,声音细若如蚊,他听到了些。
谢青迂俯下身,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好。”
这些年,他慢慢养成一副养尊处优,温柔的性子。
只是内心是不太在乎外界的任何事,只有她,他才在乎。
时间过得很快,妈妈在东区张罗好的店铺做好,做大,生意很快兴隆。
他们也因此搬回到东区,张罗那家天香早餐铺。
他在和她告别中转了学,进入到天城附中。
豆浆的事,他还是照常让人传达给她,至于喝不喝,他不知晓。
喝了也好扔了也罢,他没关系,他只想为她付出。
初三这一年,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见不到面。
他只得远远地看着,每天放学来到南区打球,打完球再回到曾经那个家。
望着那几株被他料理得很好的向日葵,便仿佛见到了她。
谢青迂往对面看去,连影子都没见到她。
于是乎,他习惯到南区的篮球场打球,每天去看她一遍。
也不防说,东区就有一个篮球场,就在他家小区门口。
而正当他以为上到高一,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天天熬在学习中漩涡中时,她出现。
陆徐嘉顺利地考上天城附中,谢青迂以为,他们从此不会再交集。
时间的线条让他们重合,可能连老天都不忍心。
他们被分配在同一个班。
谢青迂想着上前跟她打个招呼,要个联系方式,没成想,她似乎不认识他了。
每次她经过,都是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偷偷望着她的背影,她好像也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望着他这边。
是错觉吗?
谢青迂低下头假装在写作业,忽然同桌递来一份试卷,上面有道几何体错得离谱。
“你这错的,就不能拿到一分吗?”谢青迂损他,仔细端倪这题的解析过程。
不是很难。
“我也想啊,兄弟你告诉我,写个解字有一分吗,有一分那我每题写一个解字得了。”同桌弹跳似的重重戳着那个解字给他看。
声音是微怒的。
“那倒没有。”他说着,在草稿纸上画出一个草图,再设上字母。
他笔尖一提,顿了一秒,在上面用一个人的姓名字母做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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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一步一步看着他利落的解题步骤,再对比下上面的几何体。
猜测:“你这字母,咋设的那么奇怪?该不会是喜欢我们班上的某个女生吧。”他贼兮兮地笑着。
谢青迂无名的怒火往上窜,微怒地瞪了他一眼:“…随便设的,注意看题!”
而后,他降下火气,瞥了瞥上面的她。
她在安静地做题。
应该没听到他生气吧。
他是这样想的。
—
高二,他们面临分班,谢青迂和陆徐嘉再一次断了最后一丝的往来。
他如愿进入理科班,而她去了文科班。
忘了,他的青梅竹马,黎素。
于是他借此她人之手,把那份豆浆替他转交到她手上。
他没记错的话,她以前爱吃麻薯,给她备上。
“哥,你这暗恋,也太悲催了吧。”黎素着实替他可怜。
高一就跟他一个班,叫她送,高二她和陆徐嘉一个班,还成为朋友,一样要她送。
她就得两肋拔刀,两头跑吗。
“你这暗恋,能不能早点表达心意。我这颗心,经不住你俩折磨。”她瞪大眼睛,突然捂住嘴巴,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什么?你说她……”谢青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听错了。
“唉。”黎素叹息。“对,她也喜欢你。行了吧。”
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把豆浆交给她。
转交时,她无情地翻了个白眼。
得知她也喜欢他的那个瞬间,他的心忽然泛起涟漪。
他偷偷的暗恋似乎有曙光穿梭进来,落在贫瘠的荒土上,窥见那份狭小罅隙里的喜欢。
两人彼此间暗恋着对方。
谢青迂觉得,他一定要向她走去。
那天物理课上,他不小心把他的喜欢写在了笔记本上。
他为了不让人看见,他不借给任何人,就这样持续着生活。
高三,老师让谢青迂去趟办公室,然后麻烦他去叫文科班的语文课代表,他们的老师让她过去数资料。
也是那天的一番的小闹剧,他们有了联系方式,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通过她的申请,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聊,仿佛对着手机屏幕的聊天框就紧张,比上台演讲还要纠结紧张。
他们彼此间客气地聊完几句,就没了后续。
我们是怎么慢慢磨合的呢?
就不用多说了。
希望暗恋,能有一份好的答卷。即使不好,也没关系,他不喜欢你,你值得更多的人喜欢。总有一天,你会跟过去的那份暗恋说:我会去暗恋一个我更值得暗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