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尔所带人马众多,对武英等人形成围剿之势,让他们无处施展,要想冲出重围更不可能。
原来,武英带人冲入宫殿之后,南希尔一直带人躲在暗处等待时机。直到听到父亲摔下酒壶,他知道该轮到他上场了,便下令带人冲进宫殿。他对武英带了多少人、实力和布局都清清楚楚,轻而易举地牵制住了武英。
“叛贼,受死吧!”南希尔得意地看向武英。
眼见武英等人被制止,南希尔的剑就要坎向他,南宫邺大喊道:“住手!”
南希尔愣了一秒,正要无视南宫邺的话将武英杀死,这时,南建峰也叫他住手,眼神向他示意道:“今天是皇上的大婚,不宜见血,先找解药,传太医。”
南希尔会意,假装吩咐人去传太医,随后在武英身上找解药,却什么都没找着。
南宫邺道:“先把信呈上来。”
南建峰一怔:“皇上,叛贼之名已坐实,何必再看那信。”
南宫邺道:“爱卿可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有人污蔑你,朕可不答应,这就当着百官的面揭穿这封信,也好还你清白。”
南建峰道:“多谢皇上。不过,眼下还是皇上的大婚要紧,良辰快过了……”
“把信拿来!”不等南建峰说完,南宫邺突然加重语气打断,那语气中透着一股冰寒,让南建峰面色一怔,忽然对眼前的这位皇上感到有些陌生。
他,还是那个听话没有主见的皇帝吗?
南建峰不确定,他又给了儿子一眼眼神。南希尔会意,将信从武英身上拿来,走上前去。他每走一步,眼神都要来回在南建峰和南宫邺之间游离,生怕错过父亲的指示。
正当他将信递给南宫邺时,南建峰突然又道:“皇上真的要看此信?”
南希尔捕捉到这话,立即停住把信攥在手里。南宫邺也不急于一时,反而用言语试探道:“为何爱卿这般在意,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若真是,那就要彻查到底!”
南宫邺说到“彻查到底”这四个字时,一字一句说得非常之坚定。南建峰听在耳里,已经猜出皇帝对他的“用心”,决定先发制人。
他叹了叹口气,淡淡道:“那就对不起了。”
此话一出,南希尔眼中闪现一丝光亮,一把匕首从衣袖中滑到手上握住,向南宫邺刺去。
坐在一旁的北轩苒见状,急忙踢翻桌子挡住匕首的攻击,护在皇上跟前,怒道:“你们要造反吗?”
“造反的是叛贼,不是我们。”南建峰猛地站了起来,丝毫没有方才中毒,浑身无力的样子。
这一起身,惊呆了在座的百官,大家都猜出来其中的变故却不敢多言。
南建峰说道:“宁国勾结叛贼潜入皇宫,意图谋反。皇上不幸被刺身亡。”
此言一处,场下一片哗然。南希尔手中的匕首已经跃跃欲试,等待父亲一声令下。
这时,北轩苒又大声道:“你血口喷人,跟本公主来的都是陪嫁之人,哪有谋反?”
南建峰冷笑道:“照你这么说,为何宁国皇帝前来参加大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啊?”他转身看向一直坐在角落不啃声,满脸沾染胡子的男子。
那男子见状,朗声笑道:“南大人好眼力,扮成这样都能认得我。”说着,那男子将脸上的胡子褪去,一张冷峻帅气的面容顿时亮在眼前。
他,正是北轩苒的哥哥,宁国的皇帝北轩霖。
北轩霖被戳破身份也不慌张,斜倚着调侃道:“我不过想默默看着我最宠爱的妹妹出嫁,没想到来这里能看到一处好戏,难得难得。”
“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南希尔冲他怒吼,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比他还能装。
南建峰瞧着局势有些不对,急忙在他耳旁嘀咕道:“一个不留,速战速决。”
南希尔得令,目露凶狠,举起匕首下令道:“都给我杀!”
南希尔所带的手下中,有几名想要借次机会争功,得知宁国皇帝也在,杀了他必能受重任。一声令下后,他们手握大刀,争先恐后地向北轩霖砍去。
北轩霖丝毫不屑道:“找死!”说完,他却没有要动手反击的意思。
眼见着锋刀就要砍中他娇贵的身躯,一柄长剑连带着一人从他的上方飞出。先是将他们的刀一一击退,随后长剑一旋,迅速划破他们的喉咙,那几个人连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就已倒地。来人正是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北轩霖的李星,他稳稳落到地上,对北轩霖皱眉道:“你差点受伤了。”
北轩霖悠然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李星见他那副处事不惊,还有些看戏的意味,十分无奈又无可奈何,只好挺身加入战局。
反倒是公主北轩苒,看见南希儿再次向南宫邺袭来,她立即起身,拔出藏在身后的剑与他对决,也如南建峰般有力反击。南希尔见状,顿时怒火中烧:“敢耍我!”
躲在北轩苒身后的南宫邺探出头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更何况我是君,你们是臣,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成王败寇,今夜注定是你的死期。”南希尔怒火澎湃,招招直逼北轩苒后退。
北轩苒眼看着红衣有碍施展,又要护着南宫邺,容易处于下风。情急之下,她趁着南希尔躲避攻击之际斩断红衣,让自己衣着便利,这才继续抵抗。
自李星现身,被擒的武英突然站了起来,奋力一挣,绑在身上的绳索断裂,立即拿起别人掉落在地的刀为弟兄们解绑,开始反击。原先不敌,被擒拿的武英等人,这一次居然迅速将南希尔的手下打得七零八落。
一直在旁观察局势的南建峰,看到武英反击的那一刻,已经知道中计的不是皇上,而是他自己。眼见自己事情败露,大势已去,急忙叫儿子撤退。当下唯一的想法便是,活下去。
武英笑盈盈地对李星道:“小子,我配合得不错吧?”
原来此前,自李星同鱼七说完武英的事后,他便拎了几壶酒秘密见武英。两人喝了不少,在酒桌上称兄道弟。武英一时兴起,便嚷着要切磋武艺。这是他的爱好,喜欢找实力比他强或者相当的人切磋,鱼七也和他比过。
李星心中明了,却还是故意说道:“武老大,你我今夜喝的酒甚多,不宜出手。赶明儿酒醒了,再比试吧。”
武英摆手道:“酒醒了还能有什么兴致,来来来,我可不会让着你啊。”
说罢,武英真的就起身抡起随身携带的长枪,向李星攻来。李星无奈,只得陪着打。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左右闪躲避开攻击。武英处处出力,他却只是躲避不出击,几个回合下来,武英已经知道他的实力绝非如此,满脸怒气:“怎么着,瞧不起我?”
李星笑道:“这说的哪话。”
“那就给我出全力。”武英横眉一凛,长枪上运的劲儿又多了几分。
李星见他如此拼力,如果自己再处处避让,恐怕这个朋友难以结交下去,便喊一声:“好枪。”说着,他随手拿起旁边摆放的长剑,迎面对抗长枪。枪剑相碰,势如水火。武英更来了兴致,双眼闪动:“就该这么打。”
只见一枪一剑,两个人影在烛光照耀下迅速跳动,你来我往,愈战愈烈,不分胜负,最后打了个平手。接下来的几天,夜夜切磋,到最后都是平手。虽然武英心有疑惑,但打得畅快,便不再过多计较了。
又一次平手,二人坐下来继续喝酒。李星特意道:“武老大,我见你身手不凡,可想过做将军?待事情办妥后,我可以给皇上推荐。”
武英眼里闪过一丝哀伤,随即笑道:“做大将军有什么好,还不如山大王自在。”
李星道:“说的也是……可惜啊。有武老大这样的帮手,何愁事情做不成。我看这几天南希尔天天找你,对你的身份可是一点也没有怀疑啊。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们要找的这个组织非常严密,怎会凭借几句话就坚信不疑,就没有什么信物作证吗?”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我都是按照你教我的转述给他们,看来你这边下了很大的功夫啊。”武英猜出李星这是在试探,于是又把功劳绕到了李星身上,脑筋一转继续说道:“对了。我听他们提到一个图案,不知和那组织有什么关系。”
李星忙问:“什么图案?”
“大概是这样的……”武英用筷子沾酒,边描述着图案边在桌上画了两条鱼。
李星看着那桌上的图案,愣住了。那图案和逝去的母亲留给他的双鱼戏珠玉佩非常相似。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玉佩。转念想到武英在场,便随便说他会派人去查,匆匆离开。回去之后,李星拿出玉佩细看,并把它描绘在纸上去见景国皇帝南宫邺。
南宫邺双眼直盯那张纸愣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这是宫青组建组织时特意设计的标识,只有级别比较高的人才知道这个图案的意义。先皇逝世前,也曾跟我说过这事。只是,从未说起这个图案有什么用意。
李星犹豫了一下,把随身佩戴的双鱼戏珠玉佩拿了出来:“皇上,请看这个。”
“这……”南宫邺捧起玉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